《篡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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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嫡-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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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不该拿的不拿。倘若犯了规矩,自然是有家法伺候。”孔妈妈面色严肃,声音森然。

    听训的姑娘们皆出身贫寒,又因着温饱不知受了多少哭,瞧了多少白眼。今日听得孔妈妈这般严厉说辞,一时都吓的不敢吭声。

    唯独姚倾瞧见的那个高个子,还算镇定自若。

    孔妈妈眼尖,自然是瞧见她的特殊。可姚倾既然留下她来,自己个儿也不好多说什么。

    于是便叫身后的两个小丫头待人去了西侧院,分房间。

    西侧院中间一口天井,栽了一棵红梅,此时方才十月初二,枝头不曾绽放红花。这西侧院也因着一株红梅得名为梅香局。东南西北各四间屋,分别叫东琴、南棋、西书、北画。

    四面房间布置相似,一进门便是一张八角圆桌,上放了茶盘茶碗皆是上好汝窑,分侍女抚琴、老翁对弈、童子颂书、山水名画四种花纹,同屋子名称相映衬。

    往左右两边穿过珠帘,便是两间卧房,里面各自摆放了一张能睡两个人的雕花大床,床上分别垂紫色、蓝色、黄色、杏色四色流苏。八角圆桌正对着的墙上挂着分别挂了琵琶古筝、四方棋盘、四书五经、山水国画,下面则摆着一条长长桌案,上面放置了盆景、花瓶等摆设,每一间房内都与名字相衬。。往左侧开一小门,皆垂着湖蓝色五福临门门帘,挑了门帘进去,便见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屋子,里头靠墙摆着一张四方小桌,围着四把梨木小椅子,东墙处摆了一张梨木小床,屋子虽不及前两个宽敞,但却胜在精巧。

    这四间房每间分配五人居住,二十人正好注满。

    分配好房间,孔妈妈便带着随行的两个丫头自行休息暂且不提。

    姚倾回到房中,则拿了二十个人的花名册来回翻看。却在里头挑出一个极为特别的名字。

    “萝一?”姚倾低声道,“好特别的名字。”

    “人才特别嘞,”流苏端了一盆热水进来,顾自将帕子浸入水中,投洗起来。“个子高挑,长的还挺俊的,可人说话时却是奇奇怪怪。总好像嗓子里藏着什么东西,尽说不清呢。”

    “我倒是觉得像染了风寒,声音有些哑,照寻常女子声音粗了许多。”流萤一面点亮屋内烛火,一面说着。

    “也有女子生来嗓音就比寻常姑娘粗重。”姚倾合上了花名册。

    萝一、萝一,难不成原本姓罗?在和京城的高门大户里头搜索,最后竟是恍然大悟。

    “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姚倾一拍手,惊叫出声。

    来递热帕子的流苏被吓了一跳,随后见姚倾一脸喜色,也不禁跟着笑了起来,“小姐,您想到了什么?”

    姚倾心情极好,接了帕子在脸上一擦,复而又扔给流苏。自己起身解开了外衫。

    流萤见状,忙上前帮衬宽衣。给一旁想要刨根问底的流苏使了一记眼色,叫她知趣退下。

    “小姐自然是想到了高兴事儿,你再去打一盆热水,叫小姐泡泡脚,除除乏。”

    流苏瞧了一眼姚倾,有些失望的转身。

    “往后我再告诉你,是件什么稀罕事儿。现下还不能讲呢。”姚倾对着流苏的背影喊道。

    那丫头此时应该是笑逐颜开了。姚倾是最看不得身边的人不高兴的。

    明明自己十分信任他们,何必让这点小事儿就破坏了感情。

    宽衣过后,姚倾钻进被子里头。突然就开始期待起来明日的筛选比赛。

    第二日辰时一过,宜华院的正厅里就挤满了人。姚倾在花厅当间搬了一把椅子坐着。身后站着流萤和流苏,身侧则站着躬身谦卑的孔妈妈。

    昨日新入府的二十个小姑娘则一流排开站在五间打开的房门之外。

    “今儿要考校的是学问,只请识字的六个姑娘上前进厅,其余的要么散了,要么就站一旁瞧着,莫要大声喧哗。”流萤受了姚倾吩咐,朗声开口。

    六个穿了鹅黄色衣裙的小姑娘一起抬腿跨过门槛,脚步轻盈的进了内厅。

    流苏手托乌木描金托盘,大红色绒布上面放了六个牛皮纸信封一字排开。

    “这六个信封里面各放了与《诗》、《书》、《礼》、《乐》、《易》、《春秋》相关的题目,请六位姑娘自行选取。阅读题目之后依次作答。准备时间为一刻钟。”流苏将手上托盘往前一推。

    六个人神色都微微有些迟钝,第一个先伸手拿题的就是萝一。

    显见的她是胸有成竹的。

    姚倾瞧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忽而唇边带孝。抿了一口茶。对一旁流萤招了招手。

    流萤会意,微微附下身子,以耳贴近姚倾樱唇。

第一卷 花落时节又逢君  026章 中毒事件

    考题其实非常简单,无非是让每个人凭着记忆背书一段。

    但除了萝一之外,其余五位姑娘没有一个能通篇诵读。在第二关内被淘汰出局。

    姚倾自怀里掏出了一个缎面金线刺绣的荷包,里面装了赏钱,叫流萤递给萝一,叫自行下去休息。

    余下十四人分成两组,进行考校。一番筛选下来,只留了四人,两个擅长厨艺分给厨房,叫厨房的管事妈妈带下去调教;两个擅长女红的,分别补了姚碧芜、姚碧芸房内丫头空缺。

    只那萝一未曾分配差事,此时等在厅堂外头兀自惴惴不安。不是回头望屋子里偷瞧,见姚倾坐在堂内手上随意翻着一本册子,心里头更是焦急不安。

    再不时偷偷观望不下一刻钟后,流萤银铃般悦耳的声音终于响起,姚倾要萝一进门。

    萝一站在堂内,很是生硬的行了一礼,一直不肯抬头,瞧着十分腼腆模样。

    姚倾摆摆手叫起身,赐了座。缓缓开口,“已出阁的三小姐闺名中有萝字,你这名字犯了忌讳。今日便就改了吧。”说着又蹙眉想了想,偏头去问流苏,“她们住的西侧院叫什么?”

    “回小姐话,叫梅香居。”流萤迅速回答。

    “那就叫梅香吧,听着倒是个清雅的好名字。”姚倾随口说着。

    梅香,从前的萝一眉心一跳,万分不情愿的叩谢了姚倾赐名。

    姚倾点头,又道,“与你同来的四个姊妹都按着各自长处领了差事。我瞧着你读书写字是个好手,府上小姐们皆都到了适婚年纪,身边倒也不需要识文断字的丫头。小少爷如今年纪还小,日后总得读书。你且先去照顾小少爷吧。”

    梅香脸色怪异,行为迟缓的叩头谢恩后。便被顾妈妈领了出去。

    这梅香在众人眼里都是个十分怪异的人,不知有多少人私下里都在质疑姚倾选人的眼光。

    顾妈妈每每想说的时候,都觉得兴许是自己小题大做也未可知。

    当小少爷缕缕遭受意外,却缕缕被梅香救下来安然无恙之后。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姚倾是用心良苦。

    旭哥儿身边有精明能干的乳母喂养,乖巧听话的丫头照顾,偏就没有一个力量强大的女汉子在一旁保护。

    当旭哥儿三次险些从床上掉下来而被梅香捞起来,两次被无故滑到的乳母甩出去而被梅香抱住后,姚倾对于梅香的信任更进了一层。

    除却每月月例之外,额外还要奖赏她银钱少许以资奖励。并以此为范本鼓励众人要恪职尽守。

    一时间梅香成了永宁侯府下人圈子里头的楷模。

    往往成为楷模和焦点的人。最容易遭受到别人的嫉妒。

    梅香自然也被不少“姊妹”们陷害,亏姚倾是个明察秋毫的主。能让她保全住。

    当前线的捷报第三次传来的时候,已经过了两个月。这一日正是腊月初八。永宁侯府上下为腊八施粥忙碌不堪的时候,梅香却到姚倾屋子里来要告假回家。

    “你家里不是已经没有人了?”姚倾看着她这几个月来消瘦的样子,忍不住起了恻隐之心。

    这厮难不成是被迫害的呆不下去了?

    梅香脸色尴尬,支支吾吾半晌。“父母在世时,原是替奴婢订了亲事的。今日腊八节。奴婢想告假,同未来夫婿一家叙叙旧。”

    姚倾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看着梅香,那眼神似乎是在质疑对方人家的审美。梅香羞愧难当,低下了头。

    显然,这谎话扯的当真不大成功。

    因为满屋子里头,不止姚倾。每个人似乎都不大相信。

    本以为此次计谋要以失败告终,谁知姚倾却吐气如兰道,“既是这样。你便去吧。”

    梅香刚想要叩头谢恩,却又听姚倾道,“我就觉得你瞧着不似十三四岁模样,既然都订了亲,恐是都有十六七岁也未可知。啧啧啧。王牙婆可真是厉害。”

    这一句话,叫梅香毛骨悚然。动作顿在当下。竟是不知该起该落。

    寻常懂规矩的下人,此时应该是跪地叩头吧?

    这梅香似乎从没有跪地叩头习惯,虽是一副谦恭模样,可骨子里半点奴性也没有。

    所以说,出身决定一个人的行为修养。有时候想瞒着都瞒不住。伪装也伪装不了。

    姚倾瞧着梅香汗如雨下的模样,竟也觉得心里头好笑。放她一码,对流苏使了一记眼色。

    流苏上前,拉了梅香起身。“还不快走,等赏钱呐?”

    梅香抬头匆匆瞥了姚倾一眼,忙逃也似的跑开。

    屋内一阵哄堂大笑。

    “在这混闹,还不快去跟上?”姚倾嗔怪瞪了一眼,流苏马上警觉,提起裙摆也跟着跑了出去。

    顾妈妈端了一碗热茶上来,软声道,“我的好小姐,您既是猜得那梅香身份,何苦这般戏弄呢?不若就打发了她去,也好干净了事。倘若时候真就这事儿横生出什么枝节来,岂不是为难?”

    “我自有办法。”姚倾抿了一口茶,神态坚定。

    顾妈妈总不好再说,便也就暂且按下不提。

    只说那梅香自永宁侯府后门出了府,便往街角处一个等候许久的马车上钻去。流苏跟了一路,直到太阳西沉,方才返回永宁侯府。

    见了姚倾便是滔滔不绝,“小姐当真神算,果然就是那府上的。”

    姚倾抿唇,一副你看吧我就说是这样的表情。

    顾妈妈听了,更是忧心忡忡。再去给顾氏打小报告,还是不去打小报告中踟蹰不定。

    这梅香在时,将旭哥儿院子严防死守,别说是别有居心的下人就是一只吸了心怀叵测之人血的蚊子都飞不进去。

    是以这几个月里头,旭哥儿一直十分安全。

    如今小家伙已经能满处乱爬,好动又活泼。生的白胖壮士,唇红齿白,甚是惹人喜爱。

    老太太着实喜欢的不得了,今日高兴便叫人将旭哥儿抱去了自己的雍福阁。

    进了雍福阁没过多一会,这小家伙便就出了意外。

    ——中毒!

    几个月大的奶娃娃中毒?姚倾浑身冰冷,一颗心犹如坠入了冰窖之中。

    慌忙之中,未来得及换衣裳便往雍福阁跑了过去。

    下人里三层外三层的将雍福阁为了个水泄不通,堪堪挤进去之后便见着老太太东次间里头跪了一地的太医,皆是诚惶诚恐频频擦汗。

    顾氏脸色苍白的站在众位太医面前,哑着嗓子道,“求求众位太医想想法子,我在这里叩谢各位了。”

    说着就要跪地叩头,众人皆是惶恐,有反应灵敏的太医上前一把扶住,止住了顾氏跪地的动作。

    “侯夫人折煞为沉门,小少爷中了银杏叶汁的毒,必须要催吐将胃中的食物吐进方可。可……”

    旭哥儿是个吃奶的娃娃,要是催吐,恐怕比中毒死的还快。

    顾氏面如死灰,再如何坚强也忍不住啜泣起来。

    “快去相府,请二表哥。”姚倾吩咐身边流萤,两步上前扶住了摇摇欲坠的顾氏。“母亲莫急,出了这等大事,父亲又不在家,阖府上下靠着母亲支撑。”

    这话倒是让顾氏精神一震。

    永宁侯不在家,如果这时候她也倒下去了,那便是要叫害人的狗东西逍遥法外了?

    眼底闪过一丝狠戾,咬牙道,“雍福阁里凡是接触过旭哥儿的下人,全叫集中到外头。我要审问。”

    顾氏素日里是个温柔的,且多是个得饶人处且饶人的性子。可一旦碰见真章的,绝不含糊。

    甄妈妈见了顾氏神色,知是这府上怕是要清洗一番。于是便快步向外,张罗起来。

    不多时外面便跪了一地的下人,顾氏则搬了一个椅子坐在当间儿一一叫了问话。

    顾缙来时,正瞧见这满院子跪着的下人,以及风雪里坐在廊下神色肃然的顾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怜悯的扫了一眼跪在地下的人。

    顾氏见顾缙提着一个小小医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叫顾缙进了门。只嘱托了几句,便就罢了。

    姚倾引着顾缙进门,见床上小小一人儿苍白着脸,手脚冰凉的样子,便就红了眼眶。

    “中了银杏毒?”顾缙把脉之后,蹙了眉。

    “是的,”一旁乳母哭哭啼啼,不禁哽咽。“原是好端端的,喂了奶之后便就不成了。”

    “奶水有毒!”顾缙恍然。

    方才听流萤讲了半天,竟是忽略了最重要的环节。奶娃娃中毒,又不不曾吃过别的东西,自然是奶水中有毒了。

    那乳母听了,普通一声跪倒在地。叩头道,“表少爷冤枉啊,奴婢……奴婢的奶水如何下毒。小少爷今日还吃了老太太赏的玫瑰露啊。”

    一旁听了半天热闹的小殷氏冷笑道,“好大胆的奴才,竟是想说老太太毒害小少爷吗?”

    乳母更是惊恐万分,但却百口莫辩。

    姚倾嗤笑,“姨娘稍安勿躁,方妈妈什么也没说,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诬陷老太太?饭乱吃不要紧,话乱说可是要出人命的。”

    小殷氏最厌恶的人之一就是姚倾,听她这般说话。不禁怒从中起,可脸上却还是一副谄媚。“郡主说的是,妾身唐突了。”

    一旁沉默的顾缙,却忽而抚掌道,“我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快去煮写绿豆水来!”

第一卷 花落时节又逢君  027章 破案

    太医诊脉都知道旭哥儿是中了银杏之毒,却忽略了中毒的途径以及分量。且说太医院内多庸医,问诊看病为不出意外,免受责备常常循规蹈矩。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寻常诊治法子。

    然而顾缙却并不是个按常理出牌之人,且他不在仕途之中,算计考虑便也就少了许多。

    看病救人,就是看病救人。

    每一个病人在他眼里都是需要帮助的人,而不是这家公子、那家小姐。不会考虑这个孩子活下来或者死去会给自己的升迁带来什么好处或是坏处,不会考虑这个夫人醒过来还是一直睡下去会不会合了这府掌权人的心思。

    是以他的出发点只有一个,而要达到目的地也通常能找到捷径。

    看着一旁愣怔的乳母,顾缙开口道,“乳、头有毒。”

    有时候人的思绪要比语言迅速许多,只简单四个字,让姚倾脑子里原本混乱的思绪便迅速整合,真相清晰的浮出水面。

    旭哥儿中毒之前进食过的东西只有乳母的奶水,也只能是乳母的奶水。可倘若是这奶水有毒,那必定是乳母身体里有毒。但倘若是一个人喝了许多银杏毒液以至于奶水中都会有微量毒液的话,这人恐怕早已经魂归西天。

    可如今乳母既然能够好端端的站在这里,便说明她所喂食旭哥儿的奶水是五毒的。

    可奶水无毒,旭哥儿只吃过奶水,却中了毒,似乎根本说不通。

    但大家似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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