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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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林海-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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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华不意徒景之竟这么说,那人语气里的底定与安然,让他呆了呆,想说的话一时竟飞得没影儿了。

此番为太上庆寿,长华的国主带着世子和世子妃亲自前来,景德帝仍旧在西山休养,并不曾接见他们。景仁帝却对长华国很是嘉奖了一番,又恩准了长华国主自己年老,想要落叶归根的请求,让世子回国继位,又优荣长华国主,将扬州的清风朗月别院和离人草堂,一并赐下,作为苏锦华的养老之地。

从此扬州城的离人草堂里,多了一个整日侍弄菊花的老先生。离人草堂从此虽仍发门票,却不再收费,任凭参观。那老先生为人亲和,举凡养花的事情,遇有人问,都好好讲解,还常常送些花苗给人家。

只是有时苏锦华回到华棠院,看着这里除了个匾额,毫无林海的任何痕迹,便只有整夜枯坐而已。他知道林海和徒景之好,从他是个皇帝师兄怎么会看上他,到听师兄说海外可以殖民,我如今商队如此庞大,又有了几个据点,海外称王也是为大夏的将来考量,师兄一向说想到海外走走,我一定要带他走……然而一切都抵不过在海外听了景德帝退位的消息,打碎了他所有的幻想……苏锦华扪心自问,若我是徒景之,我能做到什么地步?他却从不敢真的拿出个答案来。

待到太上皇驾崩的消息传到扬州时,举城缟素的时候,清风朗月别院也挂起了白幡。苏平海和贾探春亲自前来大夏出丧,仍尊了苏锦华的遗愿,骨灰一半带回长华,一半归葬姑苏。

清风朗月别院仍是长华的别馆,离人草堂却就此又归了官府,却是再没什么人刻意打理,渐渐成了个公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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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卡不出正文,先上番外吧……

这个是林海先死的,我还没想好,到底谁先死……

112【番外】悲,可不买

万里音尘绝

司徒赟今年满十九岁了;不光早就行了冠礼;还跟着林忆满世界地跑过;眼界很是开阔。这日他在海外长华国收到大夏朝廷召唤;心里叹口气;跟着长华国的国相到了码头。看着眼前排开的两列虎卫军和远处海上停泊的金帆大船队,他知道,自己隐姓埋名,周游世界的念想从此只能放到一边了。

司徒赟转回头;看向前来送别的林忆,道:“林叔不和我一起回去吗?”

林忆摇摇头,只把自己身前的孩子往前又推了推,满是风霜的脸上带着些许伤感:“如今我已是长华的大臣,不好随意走动了。只是晏儿仍为我大夏子民,你把晏儿带回去就好。”

司徒赟拉起林晏的手,将他带到自己身边,又拍了拍林晏的肩膀以示安抚,方才对林忆道:“此番回去,只怕我再也没有机会出来,林叔千万保重身子。林大人那里,万事自有我呢。”

林忆点点头又摇摇头,他不去接司徒赟的话,反而走上前摸摸儿子的头,道:“晏儿替我在父亲面前尽孝吧。”

十岁的林晏虽然身条还未长成,但已经有了大人的思量,他从司徒赟那里抽出手来,向着林忆拜了几拜,朗声道:“儿子明白,请父亲放心。”

司徒赟苦笑一声,道:“林叔何必这么谨慎?”

林忆看了他一眼,道:“反正你也要走了,我正好说出来。”他长长地吸气又吐气,眼神里多了几分这些年被人叫成“称量海疆”的狠厉,“论起来,我实在不想和你们家再有什么牵扯。若不是父亲年纪大了不好挪动,我早就接他过来了。”

司徒赟不敢明着说,可待到他上了船,安置好了林晏,看着小孩子安安静静地在舱里坐着看书的恬静样子,他心里道:“林叔,你嘴上那么说,可不还是把晏儿送回大夏了吗?何况……”司徒赟眼里的林晏和记忆中的景象渐渐融合,小时候他也曾这样伏案读书,林大人也是这般看着自己读书的吧……“林大人又怎会离开大夏?”

景仁二十五年一开年,景仁帝司徒逸立五皇子司徒赟为太子,其后不久,又发旨道身子不适,将皇位传给太子司徒赟。景仁帝也像当年的景德帝那样,搬出禁宫,搬到了西内大明宫居住,将整个禁宫都留给了新帝。

新帝即位,第二年改元成平,由是后世通称成平帝。成平帝即位之后,除了效仿自己父皇当初的做法,遇有军国重事都报到西内,与太上皇共商之外,也像当年的景仁帝一般,将林海封为太子太傅。

景仁一朝二十五年,林海从景仁初年就是太子太傅,可这二十五年间,景仁帝并没有立过太子,他这个太子太傅的虚衔直到成平帝被立为太子时才算有了实职。如今的成平帝年方二十,虽有个儿子,可只有两岁,朝中如今稳定得很,成平帝又还年轻,再没可能立个两岁的太子。林海这一回再不肯接受任命,连上了三道折子请辞,前两次他人没有到,只送了折子,成平帝却总是驳回。

第三次的时候,成平帝将林海召到御前,又不让他行礼,又亲自搬了凳子扶着林海坐下,还凑过去跪坐在林海脚下,像小时候一样趴在林海膝头,口里却说着:“朕当年不也是林大人教出来的?只盼您能为我大夏多多担待。”

林海坐在凳上,成平帝靠过来时,他习惯性地伸出手去,想要摸摸年轻人的头,却摸到了皇帝的金冠,他手一顿,成平帝赶紧偏了下/身子,好让林海的手落在自己的肩头。林海看着年轻人怀有热切期望的脸庞,那年轻而神采奕奕的表情让他一时有些恍惚。他默然半晌,终是摇了摇头。

一开始,徒行之是把司徒贺和司徒贽送到林海这里,这两个都是皇后嫡子,虽然皇后已经去世,但他存着让林海好好教导,将来两个中间总有一个可堪大用的心思。加上他政务繁忙,没法一直陪在林海身边,深怕林海会做出些危险举动来,想着送两个孩子在林叔身边,总能分些林叔的心。

不料林海的举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既没有歇斯底里地大哭,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林海依旧起居合乎养生之道,平日里一点也看不出悲意来,只将全部心神放到两个皇子的身上去。徒行之隔三差五过来之时,看着林海被两个孩子缠着做这做那,一时不得闲的样子,心里方才有些安心。只是徒行之知道,便是司徒贺和司徒贽再能插科打诨,林海的笑容也只在脸上,从不曾进到眼里。

然而司徒家的儿子总归和旁人家的不一样,年少之时,华棠院里固然可以当成世外桃源,可待两个孩子行了冠礼,走出华棠院时,仍旧不得不面对后宫和朝堂上汹涌奔来的巨浪。

这些年来,林海甚少离开华棠院,朝中的事情,徒行之告诉他多少他就知道多少,多的一句话也不去问。

那日晚间,林海已经歇下了,徒行之却是带着满身的酒气,跌跌撞撞地进了正院。林海得了高青青的禀告,方才从床上披衣坐起,徒行之已经进了门。他一见林海,好像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一根浮木,一下子扑到林海的怀里,还未开口,眼泪已然流了出来。

林海叹了口气,示意高青青退下,之后任由徒行之趴在自己的腿上,一边安抚一边听着皇帝的哭诉。徒行之一时说我以为他们都是好的,却不料一个个都恨不得朕早点去死,一时又道我终于知道父皇当年的心了,再是个忤逆的,也是我的儿子,林叔,那时父皇是不是也是这般难过……林海安抚他后背的手只一顿,淡淡道:“那么久的事情,我不记得了。”徒行之只沉浸在自己的伤痛里,并没有听到林海的话,何况他也不是要林海真的回答什么,只一个劲儿地往林海怀里靠。

待到徒行之酒劲上来,又说得累了困了,林海看着徒行之渐渐软下来的样子,叹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你都这么大了,这回我可背不动了。”他拍拍手,戴权和高青青、秦良进了门,将徒行之的外衫脱了,又将他好生放到床上躺好。

林海立于一旁,看着两人忙活,他看了看徒行之熟睡的容颜,一时很想去摸摸那眼眉,却听高青青道:“林大人,这倒让奴婢想起那年初二的事情了。”他悚然一惊,回过神来,胡乱点了点头,道:“我去西院,你就在这里守着吧。”

第二日,徒行之醒过来时,权当昨夜的软弱没有发生过,也不去西院和林海道别,就匆匆走了。之后徒行之在朝中下了旨,只道司徒贺暴病而亡,司徒贽心有不轨,废了王爵,竟从此幽禁起来了。

转过天来,徒行之一手牵着司徒贤,一手牵着司徒赟,这两个的年纪比起那两个要小好多,徒行之仍旧把两个皇子扔在华棠院,只吸取了以往的教训,干脆不让两个孩子回禁宫,就此在林海身边住下了。

等到林忆在南边安置好了改名换姓的司徒贺,回来禀告林海一声,只道自己要出海去长华的时候,司徒贤和司徒赟都跟着林忆出了海。

却是第二年上,林忆带着两个孩子回了大夏,和林海、徒行之说了些话。不久,司徒贤便过继给襄王为嗣,此后林忆再出海时,便只有司徒赟一个人跟着了。

如今的司徒赟,再不是那个跟在林海和林忆身后的懦弱孩子,他如今已经登基为帝,想让林海继续做官的心思也不能说不对,最后还是太上皇把成平帝叫到西内,父子两个关起门来谈了大半天的心,成平帝才终于准了林海的辞呈。

其后林海仍旧一个人住在华棠院,却是他身子一向都不是硬朗的,无论是太上皇还是成平帝,都怕林海当真闲下来会出事,便将林晏送到华棠院。只盼着林海看在孙子的面上,不要轻言后事。

可是林晏虽年纪小,却不似司徒家的那几个孩子,既不是心神有伤,也不是心高气傲,他也不似林忆的跳脱性子,总是安安静静的样子。有时襄王和襄王妃过来探望林海,林海看着规规矩矩向姑姑姑父行礼的孩子,总是道:“晏儿最像我小时的样子。”有时还道:“晏儿最像我十二岁之前的样子。”

过了不到一年,林海命人将林晏送到襄王府,只道自己年老体衰,精神不济,不能再照看林晏。西内和禁宫以及襄王府,几个人的心里都有了数,一边轮番在华棠院守着,一边急忙修书让林忆往回赶。

林海到底没能等到林忆回来。

他早有说法,将来身故之后归葬姑苏,便是早先景德帝当太上皇的时候,提过要他祔葬帝陵的话,他也只当是玩笑而已。

林忆一力要按着父亲的遗愿,扶灵回姑苏,可徒行之又哪里愿意违背景德帝的意思?两家人扯了半天皮,最终林忆不得不低头,归葬姑苏的,不过是衣冠罢了。

然而经此一事,林忆也熄了让林晏留居大夏的心,不顾太上皇和皇帝的恳切之意,终究带着儿子去了长华。

姑苏林家,就此在大夏绝迹。

113第111章

第一百一十一章贤德妃归省荣国府薛文龙误娶河东狮

因着太上的圣寿;皇帝侍奉得周到仔细;这般上行下效;据说满天下的孝子贤孙都多了起来。过了些时日;满京里都运作起来,无论是郊外的砖瓦窑;城里城外的各色铺子;甚至连绵到大夏天下乃至泰西之地。

却原来当今贴体万人之心,下了道旨意;只道世上至大莫如“孝”字;想来父母儿女之性,皆是一理;不是贵贱上分别的。当今自为日夜侍奉太上皇,尚不能略尽孝意;因见宫里嫔妃才人等皆是入宫多年,抛离父母音容,岂有不思想之理?在儿女思想父母,是分所应当。想父母在家,若只管思念儿女,竟不能见,倘因此成疾致病,甚至死亡,皆由朕躬禁锢,不能使其遂天伦之愿,亦大伤天和之事。故启奏太上皇,原来每月只能内省一次,改为每月逢二六日期,皆准其椒房眷属入宫请候看视。

太上皇深赞当今至孝纯仁,体天格物,因此老圣人又下旨意,说椒房眷属入宫,未免有国体仪制,母女尚不能惬怀,且父兄不能得见。竟大开方便之恩,特降谕诸椒房贵戚,除二六日入宫之恩外,凡有重宇别院之家,可以驻跸关防之处,不妨启请内廷銮舆入其私第,庶可略尽骨肉私情、天伦中之至性。

此旨一下,谁不踊跃感戴?

贾府如今皆因元春在禁宫里奉圣才能安享尊荣,此番既然有了省亲的旨意,自然也要行动起来。贾赦向来不关心朝中之事,得了大侄女能回家省亲的旨意,只道全家尽心就是。贾政自然要全力以赴,只是他于家用上从来不知,最后还是得着落在王熙凤的头上。

只是王熙凤仔细算了算账,也只有唉声叹气的,她又和王夫人商议了半晌,王夫人方才皱着眉头去找贾母。得了王夫人的回禀,贾母也只有叹气,让琥珀取了几箱子东西出来。

王夫人一边谢了一边又道:“论理不该说,不过这样一件大好事,咱们自家亲戚也都是愿意帮衬的。我也不瞒老太太,我哥哥那里,已经着人备下了些东西,只待老太太应了,便可送来,也是为了娘娘尽一份心力。”

贾母也知自家的境况,元春能回家省亲,这样光宗耀祖的大好事,不大办是不成的,可若大办,单凭自己一家,还真是捉襟见肘。她此时听了王夫人的话,眼眉动了动,只道:“你说的不错。只是薛家那边也在忙活,你哥哥不也得帮衬?”

王夫人想起如今和自己疏远得不得了的薛姨妈,心里实在郁闷。此番内眷省亲,薛美人自然也在其中,王子腾那里,两个外甥女都在宫里,他又是个自己有能为的,如今在朝上风头正劲,王夫人这里他要帮,薛姨妈那里自然也不能少了。王夫人只道:“妹妹那边从来不缺这些,且毕竟咱们家的娘娘位分高,哥哥自然是要为咱家娘娘添彩的。”她看了看贾母的脸色,又道:“如此,我哥哥那边的,我也就应下了。”

贾母也知自家富贵二字上,比起薛家来,贵则贵已,论起富来,却是稍逊一筹,听了王夫人贬低自家银钱不如薛家,也只是听听就过去了。只是见王夫人欲言又止的样子,便道:“这里又没有旁的,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王夫人道:“媳妇听闻前儿史侯夫人也来拜过老太太,又有大嫂子和琏儿媳妇要把自己的嫁妆拿出来,这般姻亲之家也都是知道为娘娘出力。媳妇想着,姑老爷那里……”

贾母本来斜倚着靠枕,这时听了王夫人提起林海来,她面上不显,心里却是有些郁郁。当初她一力要接黛玉到贾家,除了要让黛玉有教养之名,更是想着黛玉在林家,有庶母和庶兄在,必是在家里被人欺凌的,儿女之中她最疼爱贾敏,又岂能对外孙女坐视不理?待黛玉来得贾家,贾母见了黛玉身周不光仆从如云,而且侍奉极其周到,比之贾敏当年也是有过而无不及,知道林海没有亏待外孙女,心里很是高兴,也的确动过将两个玉儿凑成一对的打算。只是后来来了个甄英莲,甄家比起林家,在她眼里更是个好助力,由是歇了这个心思。

此番听了王夫人的话,她一时坐起,只道:“你糊涂了不成?莫说敏儿早已过世,就是还在,又怎么伸手向女儿要钱去?”

王夫人连连请罪,方又道:“老太太说的是,只是媳妇想着,原先看着外甥女和宝玉若是能成,自然就是一家人了,因此有这么个妄想。不过,甄家姑娘那里……”她看了看贾母缓和下来的脸色,又道:“我虽是个妇道人家,可姑老爷不过才管着盐政三四年,单看外甥女的做派,也知盐政果然是个肥缺,甄家可管着盐政十几年了……”

贾母闭目半晌,方缓缓点了下头,道:“当初我和甄家老太太也是好的,她被选到宫里侍奉太上皇的时候,因着金陵遥远,还曾将儿女托付到咱们家里。”

王夫人喜上眉梢,道:“媳妇和甄家太太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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