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明正愣住了,心里冒出不安,“泛泛,你……你是不是失忆了?不能说话了?听不到了?你是不是回去以後受了很多苦,他们是不是打你了?”
越问华明正心里就越不安,一把拉起周一泛就往森林外面冲,“泛泛,我们去看医生!”
那人跌跌撞撞地跟著华明正跑,到了工地华明正交代一声“我回C城去了”後,就马上开车直奔C城。
到了C城又马不停蹄地直奔医院,那人很乖很听话,华明正说什麽他就做什麽,也很听医生的话,简直就像一个听话的小宝宝。
检查了很多项目,有的要隔几天才能出来,有的却是当场就知道结论。
华明正猜对了,这人真的不会说话,不过听觉倒还在,只是反应很迟钝,很多人话好像都听不懂似的,失忆不失忆倒还没得出结论,不过问他叫什麽名字,他都一副懵懂的表情,医生也判断,失忆可能性很大。
华明正一想到周一泛回去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弄成这样,心脏都要疼碎了。他温柔地牵起周一泛的手,开著车慢慢往酥芝香走,“泛泛,我们去吃午饭,你以前最喜欢酥芝香的菜色了,今天中午就去那里吃,好不好?”
那人自然不会回答他好不好,只是对著他傻笑,笑得很漂亮,很可爱。华明正也跟著笑起来,心情一下子就开朗起来,泛泛变成什麽样不都是泛泛嘛,不会说话有什麽关系,失忆了又有什麽关系,自己会照顾他一身一世的,华明正这样想著,嘴里都哼起歌来。
到了酥芝香,华明正叫周一泛点菜,周一泛看著菜单蹙眉,好像都不认识的样子,然後看到口水鸡的图片,整个人都呆了,用纤长的手指指著那个图片,弱弱地看著华明正。
华明正想起周一泛第一次来酥芝香的时候也是这幅模样,脸都要笑烂了,点了两盘口水鸡。
菜一上来,那人就像非洲难民似的,对著桌上的菜肴大快朵颐,吃的是不亦乐乎,华明正殷勤地伺候著,夹菜舀汤倒饮料,那人也不客气,就是偶尔抬头对著华明正粲然一笑表示感谢。
华明正伺候得更带劲了,一顿饭吃了两小时,华明正才牵著周一泛上车回家。
到了紫竹苑,那人也是一副完全陌生的模样,华明正早已想通了,就算泛泛失忆也无所谓,所以情绪也没被影响。
华明正抱著周一泛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周一泛感觉很不自在似的,老想从他腿上下来,华明正无奈只得把他放到沙发上,右手环著他的腰,“这样可以吧?”
周一泛不好意思地笑笑。华明正心情一激动,俯身过去就在周一泛脸上啵了一口,转移到嘴唇就想来个深吻,大掌箍著周一泛的细腰,舌头破唇而入疯狂探寻,周一泛被吓住了,拼命挣扎跳了起来,躲得远远的,一双眼睛小鹿受惊似的看著华明正。
华明正瞬间反应过来,苦笑起来,慢慢走过去,“宝宝乖,我错了,别怕,我们洗澡睡觉了,好不好?”
周一泛有点不信任地看著华明正,华明正举起双手做投降姿态:“我真的错了,以後宝宝不说要,我绝对就不要,好不好?”
周一泛露出听不懂的表情,华明正笑笑,一个箭步上去把周一泛抱在怀里,“就抱抱,抱抱还是可以的吧,泛泛,我好想你,这麽多年,想的都快疯了,你就让我抱抱吧。”
周一泛还真窝在他怀里不动,任华明正抱了个够。
找到了周一泛,九寨那边华明正自然是不去了,工程什麽的本来就不是他管理的范畴。
第二天一早,华明正起床把自己和周一泛收拾好了,就开车去公司,华明正现在决定,走哪里都要带著周一泛,绝对不让他离开自己的视线。
到了公司,林海磊、李学文、张怀策看到周一泛都呆呆的,全部双目圆睁,不敢置信。
华明正上前拍醒那几个家伙,“怎麽了?兄弟们打招呼啊!”
几个人才反应过来:“泛泛!”
周一泛只傻笑,并不说话。
几人面面相觑,然後统一看著华明正,华明正叹口气:“泛泛失忆了,也……不能说话了。”
几人都露出担心的表情来,华明正笑笑,“没事,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不管变成什麽样,他都是我的泛泛啊。”
然後又看著林海磊,“海子,你帮我在我办公室再弄张桌子,我以後上班都要带著泛泛。”
林海磊比个ok的手势。
从此以後,华明正的人生就有两样事情了,一是上班,二是照顾周一泛。华明正走到哪里都要带著周一泛。他还专门去给周一泛办了张身分证,以便他可以坐飞机出行,出差都要带著他的宝贝泛泛。
华明正现在的人生可以说的上是圆满。事业有成,爱人相伴,除了爱人仍旧想不起他,也不愿意和他亲热以外,华明正真心觉得他的人生没有任何的缺陷了。
喂,周一泛,419不好玩! 67
第八年的国庆大假,华明正带著“失忆的周一泛”飞了欧洲,没有去众所周知的香榭丽舍大街、凯旋门这些地方,找了个偏僻的欧洲小镇,住在一个有特色的小旅馆,每天带著他的周一泛看日出,看黄昏。
走在安静的石板街道上,两旁是上百年的陈旧的老房子,斑驳的窗户和墙壁上爬著绿色的植物,有的开出零星的花朵,各种颜色都有,风一过,花朵和绿叶迎风舞蹈,花香一缕一缕飘入鼻腔,空气中似乎都溢满了爱情的味道──那麽甜蜜,那麽温馨。
华明正把“周一泛”的手拿到唇间细细亲吻:“泛泛,泛泛……”
“周一泛”就那麽安安静静地看著华明正微笑,华明正忍不住又去亲吻他,“周一泛”轻轻转开脸,那个吻就落在白皙的脸颊上。
华明正一阵失落,不过又很快打起精神,牵著“周一泛”进了一个小小的咖啡屋,坐在靠窗的座位上,点上两杯蓝山,静静地看著窗外的太阳慢慢西斜。
华明正突然有一种周一泛其实并不在自己身边的感觉,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地又被周一泛浅浅的笑容淹没了,华明正在心里安慰自己:“泛泛就坐在自己身边喝著蓝山呢,怎麽会不在呢,华明正你别杞人忧天啊。”
欧洲小镇的风景很好,华明正他们过得也很好。
九寨华池的风景依旧,只是小狐狸精周一泛却已经等不到他的明正了。
一号晚上,池边漆黑没有华明正人影的时候,周一泛安慰自己,明正肯定是和去年一样,有事耽搁迟到了,於是满怀信心地等著二号晚上的来临。
二号晚上,池边漆黑还是没有华明正的人影,周一泛继续安慰自己:也许三号,明正就出现了呢。
周一彩和朱无难他们看周一泛波澜不惊的脸都不敢说什麽,只得每天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就带著周一泛去池边。
第三天没有,第四天没有……其实这几天白天时,周一彩已经去华池看过了,但是看不到华明正,周一彩回去大牢也不敢和周一泛说,只得这样每晚带著周一泛出来自己看。
到了最後一晚,池边仍然漆黑,周一泛在池边坐了很久,站起来担心地对周一彩说:“小彩,你帮我去C城看看明正好不好?我怕明正他出事啊……”
周一彩很为难:“大哥……”
周一泛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算了……”然後就转身直接往府衙方向走,也不再说话,回了大牢。他闭著眼睛躺在稻草铺上,脸上很平静,身子也没什麽异常,只是右手握拳瑟瑟发抖。
周一彩抓住周一泛那只手,“大哥,你别担心,华大哥不会有事的,我帮你看,我去帮你看,你别这样。”
第二天周一彩就顶著私入人间界的罪名,揣著八年前找周一泛的时候没用完的人民币上路了,地址都是很熟悉的,下了长途汽车就打车去了紫竹苑。
周一彩想直接上门敲门,但这行为怎麽看怎麽不合理,也怕引起不必要的後续麻烦,於是就待在华明正那层楼的楼梯间,只要听到电梯响动就悄悄探出头看上一眼。
当他在楼梯间坐了一天,等到傍晚时分,心里也很不耐烦的时候,电梯那边终於又出现响动了,周一彩探出头,瞬间呆立──大哥怎麽和华明正在一起?他不是在府衙大牢吗?
周一彩呆立不过半晌就回过了神──那人不是大哥!他身上没有妖气,他是人类!
周一彩眼睁睁看著华明正搂著那人的腰离开电梯口,一脸的微笑,眼中柔情似水,就像当年看大哥时的模样,那个时候华明正看著大哥就是这样的温柔。周一彩全身脱了力,大脑回旋一句话──大哥被抛弃了。
周一彩无精打采地离开紫竹苑,茫然地坐车去了汽车站,长途汽车站还有最末的一班夜车回九寨,他茫然地上了车,坐在座位上一直在想该怎麽和周一泛说自己看到的情况。想来想去都不知道怎麽说才能不伤害周一泛,他想到头都大了,只想乾脆不回九寨去了,直接逃避这个问题得了。
不过不回去绝对是不行的,周一彩回了妖界,又磨蹭了两天,实在不能再拖时间了才一步一碍地去大牢。
周一泛看周一彩来了,冲到门边就抓住周一彩的衣袖:“怎麽样?小彩,明正没事吧?”
周一彩装著一脸开心:“没事,没事,大哥你别担心。华大哥只是公司出了点问题。我去的时候在紫竹苑看到他风尘仆仆地赶回来,边走还在边打电话说事情解决了,他还在发火说耽搁了来九寨的时间呢,呵呵。。。。。。”
周一泛吐出一口气,“那你没让他发现你吧?”
“没,我也不知道和他见面能说些什麽,所以我是悄悄躲起来的。”
周一泛听了这话又有点失落,其实他心里或多或少还是希望周一彩可以和华明正聊一聊,这样他又能更多地知道明正的情况,不过他也知道周一彩有周一彩的顾虑,所以此话也就不提了。
华明正没出事,周一泛松了口气才想起问周一彩:“那小彩你这次偷偷跑出去,没被发现吧?”
周一彩摇头:“出去的时间很短,没事的。就算被抓也没事,正好进来陪大哥,呵呵……”
周一泛佯怒:“净胡说!”
周一彩乾笑,周一泛放下了心中大石,也跟著周一彩笑出来,心里期盼著第九年的国庆大假来临。
心里想著华明正错过了国庆节,说不定还会抽时间来九寨,於是还对周一彩说:“小彩,你没事的时候就帮我去华池看看,明正国庆大假没来,说不定另外会找时间来呢。”
周一彩心脏一紧,脸上露出僵硬的笑容连连答应:“好好好。”然後他怕自己再待下去会露出破绽,於是就对周一泛说:“大哥,吉吉在等我吃午饭,我先走了。”
周一泛挤挤眼睛:“你和黄吉吉怎麽样了?”
周一彩傻笑:“就那样呗,我……先走了哦。”
周一泛点头,“快去吧。”後又脸色一正:“好好对他。”
周一彩埋著头低低应了声:“嗯,我知道。”
喂,周一泛,419不好玩! 68
周一彩心里知道华明正不会再来,不过他还是经常去华池看看,心里想著“也许华明正会来呢”。但是事实证明华明正的确没有来,周一彩都不敢去面对周一泛,只得借著和黄吉吉谈恋爱这个藉口少到大牢去看周一泛,免得一去,周一泛就问:“明正来了吗?”
每次一回答“没有“,周一泛就会露出失望的表情,周一彩一看到周一泛那表情就有把真想说出来的冲动,可是说出来的後果……周一彩不敢想像,於是只得憋著,憋得他成天愁眉苦脸、唉声叹气。
黄吉吉问他怎麽了,他也不说。这麽一憋,就憋了一年。
第九年的国庆大假要到的时候,周一泛兴奋得觉都不睡,牢里面什麽东西都没有,周一泛没有打发时间的东西,他只得拉住兰树聊天。
兰树一值班,就坐在周一泛牢门前面,周一泛就给兰树讲他和华明正的回忆,讲了一遍讲二遍,讲了二遍讲三遍……
兰树一睡著了,周一泛就把他摇醒:“小树,你听我说啦,明正做的菜很好吃的,他还为了我,专门去学口水鸡的做法呢……”
兰树努力睁大眼睛:“周大公子,这话你都讲了五遍了,你让我睡觉好不好?”
周一泛停顿下来,慢悠悠地开口:“都讲了那麽多遍吗?”
兰树看他那个样子就问:“泛泛,你……你是不是在紧张?或者说在担心?”
周一泛激情一下子就消失了,说话都不利索:“什……什麽紧张、担心?明正今年一定会来的,我才不紧张,不、不担心,他一定会来的!对不对?小树,你说是不是,明正一定会来的,是不是?”
兰树慌忙点头,“是是是,一定会来的!”
周一泛这才摸了摸心口,大发慈悲地说:“好了,你去睡觉吧!”
兰树倒是去睡了,周一泛却躺在牢里睁著眼睛,他心里也知道,兰树并没有说错,自己的紧张和担心已经那麽明显了吗?连小树那麽一根筋的人都看得出来。他的心里思绪翻腾:“明正,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你去年错过了国庆都不再来一趟九寨,你真的不会再来了吗?明正,你真的不要我了,要开始你的另一段生活了,是不是?那我怎麽办呢?我怎麽办呢?……”
後来周一泛又不停给自己打气:“周一泛你想想好的!明正肯定会来的,再过两天你就可以看到他了,两年不见,明正肯定更帅更好看了,明正……明正……”
十月一号的时候,周一彩也没心情去华池看情况了,到了晚上,愁眉不展地去叫上朱无难和兰树,那两人看他心情不好就问他怎麽了,周一彩勉强笑笑说没事。
朱无难猜到是周一泛的事,就说:“是不是担心那个华明正没来,你大哥伤心啊?怎麽你今天都没去华池看看吗?”
周一彩摇头:“看与不看,事实就在那里啊,哎……”
兰树笑:“那小彩,你也不用这麽担心啊,说不定明正真来了呢?”
周一彩只得勉强笑著:“希望如此吧。”
三人悄悄进了大牢把周一泛带出来,一路上周一泛跑的很欢畅,恨不得会瞬间移动,一眨眼就到华池。
四人到了华池边的小山坡上,趴在老地方,池边竟然有篝火,周一彩咦了一声定睛看著池边,心里琢磨:“这华明正没移情别恋?”
不过他还没琢磨完呢,问题出来了,池边是两个人影!
周一彩大惊,恨不得去捂住周一泛的双眼。
朱无难和兰树也是有点惊奇的样子,兰树开口:“怎麽是两个人?”
周一泛一言不发,拿著望远镜的手在发抖,越抖越厉害,到最後全身都在抖,周一彩一把抱住他,“大哥,大哥!”
朱无难蹙眉拿过周一泛手里的望远镜看向池边──华明正坐在篝火旁边,右手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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