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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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呸!-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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k)常此地无银三百两。你以为骗过了旁人,不过是没有人戳穿你罢了。”
  
  我顿时觉得风水轮流转,前一刻还是我逼着他供出过去,此刻却变成他咄咄逼人,想让我承认自己的虚伪。
  
  他摊开我的手心,缓缓道:“你也说自己天纹  属链状,如此多愁善感心思细腻之人,又怎会对诸事都没有计较呢。”他轻声叹道:“以后若是有伤心感怀之事,第一个告诉我。”
  
  我走的是凶恶逼供路线,少年则是化骨绵掌以柔克刚,让我这只纸老虎立刻现了形。
  
  少年啊,给姐姐我留点面子吧……不要这样狠。




【三七】喜 。。。
  赵偱果然是点到为止,但马车此刻也已到了家门口,他立即下了车,将脚凳拿下去,伸了一只手给我。
  
  “下来罢。”
  
  我揉了揉的空空的肚子:“这会儿真饿了,可这么晚了,府里人说不定都睡了。”西京人没有守岁的传统,可真是不够热爱新年呀。
  
  “我让人留了饺子。”
  
  我对少年的未雨绸缪表示很满意,便立刻下了车,乐颠颠地往伙房去。少年一把搭住我:“走慢些。”
  
  我低头一看,地上果然有碎冰,便老老实实跟在少年后面往伙房走。
  
  府里果然连个人影都瞧不见,赵偱进伙房点了灯,我迅速窜进去扒开柜橱一看,留的饺子可真多呀,厨子太听话了。赵偱说让人过来烧水,我卷起袖子就往灶膛口一坐:“自己动手嘛,伙房这么小,大晚上的多个人看着太不舒服了。”
  
  他蹙眉看着我这一身官服,很是忧心地说道:“去换身衣服再来罢。”
  
  “也对,反正你那一身官服已经废了,弄脏了也无所谓。”我咧嘴笑了笑,立刻奔到了门口,“去去就回。”
  
  我回房换下官服,裹了一身灰棉袄,便开开心心地去伙房了。
  
  少年坐在灶膛前走神,火光让他的脸看起来轮廓更为分明,却也莫名添了几分孤独。我搬了张小矮凳凑过去,对着灶膛口搓了搓手道:“我来啦。”
  
  但我还没烤呢,手就被抓过去了:“不知道冻僵的手立刻去烤火会生冻疮吗?”
  
  真啰嗦。我斜他一眼,他却上上下下打量我一番道:“怎么换这身衣服?”
  
  这还是以前在国子监值宿时顺便当被子用的破棉袄,不知道被孙正林嘲笑过多少回,但他那只二货不知道,这里头的棉绝对是好棉。那种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棉袄穿着最没意思了。
  
  “这个穿着舒服啊,怎么蹭都看不出来脏。”
  
  少年拎着我的袖子对着光瞧了瞧,抿了抿唇道:“多久没洗了?”
  
  “骗你啦,今年我还没穿过它呢。”我将两只手分别塞进两只袖子里,对着灶膛说,“这火烤得我脸上烫,我去看看水开了没有。”
  
  我端着饺子盘站在灶台前等着下饺子,外面安安静静一片漆黑,屋子里的烛火轻轻晃着,灶膛里的干柴燃烧爆裂的声音此起彼伏。少年凑过来帮忙,折腾了半天,饺子终于出了锅。
  
  我去柜橱里拿了酱料和筷子,少年手里端着盘子还没来得及放到桌上,我就伸长筷子戳了一只饺子塞进了嘴里。虽然被烫得不轻,但这种终于有食物可以果腹的感觉太美好了,我连忙又戳了一只。
  
  “左右都是你的,何必吃得这样急。”
  
  “你不吃?”我猛地一抬头,“我下  了这么多你竟然不吃!”
  
  少年面对食物毫不动心,在我对面支了下巴道:“我看着你吃。”
  
  我戳了一只饺子蘸了点酱料递给他,威胁道:“你不吃我就不吃了,最讨厌吃独食了,显得我多小气似的。再者说了,哪有除夕夜不吃饺子的,吃吧吃吧。”
  
  在我的威逼利诱外加哄骗之下,少年终于委委屈屈地吃掉了一只饺子。
  
  我本想再递一只过去,结果想想别把他搞得又胃痛了。让一个从来不吃晚饭的人吃晚饭简直和让他吞毒药无异。我纳闷道:“你几岁开始不吃晚饭的?”
  
  “六岁。”
  
  “……”太凶残了,“难为你还能长这么高,太可怜了。”摸摸。
  
  “诶,我过会儿去给你煮点鱼汤喝怎么样?我极其想念鱼汤啊我真是魔怔了。”我端着餐碟子站起来,走到柜橱里面的小缸前一看,上头被厨子贴了张红纸,手书“年年有鱼,闲人勿动”八个大字。
  
  我无奈摇了摇头:“你家厨子不让我动他的鱼,说不吉利。”我低头瞧了一眼手上的餐碟子,瘪了瘪嘴道:“好伤心,我还是吃饺子吧。”
  
  后来吃得饱饱的,我趴在桌子上盯着空盘子,叹口气道:“还是过年好啊。”
  
  少年将手伸过来,揉了揉我脑袋说:“明日还要早起拜年,吃这么多也不怕睡不着。”
  
  “也对,我娘亲上回还说你好'TXT小说下载:www。87book。com'久不去了,让我带你去一趟。”我坐正了身子,理了理棉袄,打着哈欠懒懒道,“我都不想走了,这儿太暖和了。”
  
  “那你就再待会儿罢,我先去房里生暖炉,等暖和些了你再过来。”
  
  我点点头,便又重新趴下了。
  
  少年没走多久我便睡着了,再次醒来时我卷着被子一个人窝在床里侧。我一惊,连忙坐起来,屋子里空空荡荡的,连个人影都没有。外面天色已亮,熹微的晨光透过窗纸照进来,我起身穿衣服,胃里一阵恶心。
  
  我蹙蹙眉,穿好衣服正打算出去,门就被推开了。我瞥了一眼站在门口的少年,问道:“你起的时候没有喊我么?”
  
  “许久未见你睡得这样沉了。”他今日穿得倒有些雅静,若不提身份,恐怕还真会被人当做是书生文官。我随他去吃了点早饭,甜团子腻得慌,我实在吃不下,便喝了些淡汤。
  
  府里仍是一派冷清的模样,前来拜年之人极少。我打趣少年说他混得不好,他却一本正经道:“你们家应当是热闹惯了的,可我父亲以前就难得在府里,冷清是自然。后来兄长也不喜与人频繁来往,故而也无深交。我回西京时间不长,因而……”
  
  他们家的人都出奇地相似,我闭上嘴,跟着他上了马车。我隐约记得昨日说要带他去一趟国舅府拜年,结果他还真像模像样地准备了一份大礼,这么一早便带我过去了。
  
  温府里果真是热闹,门口就能遇上熟人,难免寒暄几句。赵偱拉着我往府里走,到正厅同我父亲拜了年,又领着我往暖阁去。此人对我家的熟悉程度令人咋舌,叫人不得不起疑……
  
  我母亲在暖阁自在闲适地吃着点心,旁边三位弟媳开开心心地说着话。旁边的炉子里不知熬着什么,屋子里香得很,把我肚子里的馋虫都给勾出来了。我笑嘻嘻地给她老人家拜了个大礼,可她老人家注意力全在少年身上,少年刚坐下就一阵嘘寒问暖,害得我误以为少年才是她亲生的。
  
  我吸了吸鼻子:“这煮得肯定是甜羹,太香了,我要吃!”
  
  “瞧你那个样子。”我娘亲很是不满地瞧了我一眼,对身边的小婢说,“给大小姐和姑爷盛两碗甜羹。”
  
  可这闻着是一回事,甜羹到嘴边又太腻了。我蹙了蹙眉,季兰坐在我旁边问我怎么了,我说觉得反胃,可能是昨晚上吃了太多,恐怕是食积了。
  
  我娘亲一听我这样说,立刻放下手里的茶盏,问道:“你近来常这样?”
  
  我想了想:“偶尔吧。”
  
  季兰大约晓得我娘亲想说什么,忙凑过来小声问道:“这个月的月事来了吗?”
  
  我说:“我一直不准的。”我说罢便瞥向我娘亲,她老人家立刻来了精神:“你不早说!朱文涛刚走!”她立刻偏过头去同小婢道:“快!去请朱医官回来!”
  
  赵偱此刻也反应过来,握了握我的手,很是沉着的样子。只有我默默坐在椅子里内心忐忑,我娘亲在一旁絮叨:“你们年轻,许多事都不上心,这怎么成呢?”
  
  我和赵偱面面相觑,过了会儿,朱文涛匆匆到了。他年幼时也曾是我同窗,后来便子承父业做医官去了。大约是家教太严,小时候也是个寡言的主,每日都闷闷不乐的,我们玩的时候,他便在一旁孤独地看那些佶屈聱牙的医书。
  
  想必今日是过来拜年,也没有带药箱。小厮搬了张椅子给他,季兰拿了块丝绢包在我手腕上,又问要不要包个脉枕。朱文涛摆摆手,说无妨,便开始替我号脉。他微蹙了蹙眉,又说:“换一只手。”
  
  四下安安静静,他又取了会儿脉,不愠不火道:“恭喜了。”
  
  我愣了愣,季兰推了我一把这才反应过来。我看了一眼边上的赵偱,他唇角抿起一丝笑意来,伸手将我腕上的丝绢解下来,颇有些不分场合地凑到我耳边,低语道:“连永,我们有孩子了。”
  
  朱文涛站起来,依旧神色寡淡,他同我母亲说还有事便先走了。我母亲又让人送了些东西给他带走。我坐在椅子里不知不觉地神游,觉得像是在做梦,直到后来回了赵府,我依旧没醒得过来。
  
  先是赵偱,现下是这个还没有出生的新生命,一切都预示着我离年少时预设的未来越来越远。兴许前路就是这样,需要进行不断的修正。新的一年因为这件事,似乎与往常有了太多不同。
  
  赵偱比以往更小心翼翼,我笑笑说:“其实不必这样。你紧张的话,我会跟着紧张。”
  
  他打趣我:“你不是跟着紧张,你是比谁都紧张。”他握住我的手,很是郑重道:“连永,我很高兴。”
  
  这双手踏实温暖,我亦笑了笑回他:“我也是。”
  
  ——*——*——*——*——
  
  赵偱初二便不在府里了,我起了个早,去同赵夫人道了安,便打算去书房看书。然我刚走到书房门口,府里的小厮就匆匆跑来,说:“外头有个朱姓医官,说是少夫人旧友,想见一见您,现下在前厅等着呢。”
  
  我微愣,朱文涛?
  
  我正琢磨着朱文涛今日怎么会过来,走到前厅时便见他带了药僮,还背了药箱过来。
  
  他作个揖,也不打算坐下,只说方才路过,就顺道进来了。我问:“朱医官有事吗?”
  
  他依旧寡着一张脸,微蹙了眉道:“昨日初一,有些话实在不宜说。”




【三八】平安 。。。
  我有些莫名担心,便蹙起眉,听他继续说。
  
  他叹口气:“你我也曾为同窗,有些话我便直说了,你脉象并不好。想必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也是清楚的,本来气血就虚,脉象实在不稳,加之这个月你没有静养,更是雪上加霜。”
  
  我稳住自己的声音,问他:“有多不好?”
  
  “时时都得留意着。”朱文涛顿了顿,“若能卧床静养那是最好,依我看你还是请辞在家罢,如此情形实在不宜多走动,车马劳顿更是不可。”他偏过头让药僮打开药箱,取了个方子出来:“暂且给你开了个安胎的方子,你先按方服着,饮食也需注意,切不可太随意了。”
  
  我点点头,将药方收起来,道了谢。
  
  他叹气道:“孕期漫长,总是绷紧了心思也是不好的,府里人若是能顾到这一点,也能周到些。你也不必太过忧心,目前虽然不大好,可调养得好,也是无碍的,这一切,还是得看你自己。若是有事去医官院请医官便好,切不可耽误了。我还赶着去别的府,这便先告辞了。”
  
  我手里握着方子,慢腾腾回了书房。
  
  到了下午时老夫人让我过去一趟,千叮咛万嘱咐了许久,又留我吃了晚饭。晚饭丰盛无比,颇有些大补的意思。前日胃口还不错的我,竟然吃不下太多。饮食作息必须规律,药也得规规矩矩地吃,当然,情绪愉悦也必不可少。我出来时外头夜色正浓,却也没有想象中冷,不知不觉就将手放到了小腹上,如今还没有什么动静,但若是我笑一笑的话,这小小生命,也应当能够感受到吧。
  
  这个孩子不论于我还是赵偱,都是一份厚礼。尽管朱文涛说脉象并不好,却也说了调理得当也无大碍,忧心太过反倒不好。
  
  我早早回了屋睡下,等到赵偱回来,却还是没有睡着。我安安静静地平躺着,看着床帐走神。赵偱洗漱完也跟着睡下了,他发觉我没有睡着,便将我揽过去,鼻尖抵着我的前额低喃道:“睡不着么?”
  
  “白天睡太多了。”我浅笑笑,他亲了亲我的额头又道:“连永,有件事想同你说。”
  
  我点点头,低声回:“那你先说,我也恰好有事要同你说。”
  
  “戎卢犯我边境已久,西北战事在即。”他顿了顿,接着道,“本来年前就要出征,如今虽拖到年后……但也就这两日的事了。”
  
  我又点点头,不说话。
  
  他道:“我知道现下丢下你一个人在西京不合适,但……”
  
  我伸手掩了他的唇,示意他不必再说。
  
  “你一定照顾好自己。”他又唠叨了起来,“晚上多盖一床被子,掖好了再睡,别漏了风。集贤书院那里若是不方便再去,明日便让人替你去请辞。”他又想想:“我母亲如今越发喜静,阿彰平日里也住在国子监,你若是觉得闷便去娘家住上两日,有你母亲照料,我也能放心些。若是战事顺利,我便可提早回来。”他轻叹道:“彼时兴许孩子都出生了。”
  
  我静静听着,将原本要说的话悉数咽进了肚子里。告诉他又有何用?他即将远征,若是知道脉象不稳,不但什么忙都帮不上,反而平添了担心。这对于一个即将出征的人而言,并不是一件好事。
  
  “你方才说有话要同我讲,什么事?”
  
  我摇摇头,随口道:“没什么,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想问一问,你想给孩子起个什么样的名字。”
  
  他沉默了会儿,回我道:“回来告诉你罢。”语气轻缓,却带着笃定的意味,好似真的想好了一般。
  
  我浅笑笑:“你又不知是男孩还是女孩,还答得这样一本正经。”
  
  “你希望是?”
  
  我拿开他的手,平躺着想了会儿:“女孩儿罢。”
  
  他侧身理了理我额前的发,道:“若是女孩儿,兴许还能有选择的余地,也不必再走我这条路了。”
  
  赵偱总是一语中的,戳中我内心所想。
  
  “是啊……女孩儿好。”我叹口气,床帐上的绣纹越发模糊起来。
  
  又过了许久,他说:“连永,今日你如此低落,想必不是因为单单一个名字的事。”
  
  我侧过身,伸手抱住他,低声叹道:“我是舍不得你走。”
  
  他轻轻抚着我的后背,一言不发。又过了许久,我放开他,支起身来,从枕头底下将求来的那枚平安符拿出来,抽出细绳,系到了他脖颈上。
  
  我希望你平安,孩子也平安,我们都平安。
  
  他打趣我:“我看总有一日,你会在我身上挂满东西。”他揉了揉我头发,说道:“放心,我会平平安安。别多想了,早些睡罢。”
  
  我笑不出来,闭上眼强迫自己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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