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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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悠悠-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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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就知道余有年会找上门来,但是两人怎么也没想到余有年竟能这么快地就找了过来。

    这个时候,裴彩儿与婉儿两人不禁有些气短,做了亏心事,就怕鬼敲门,这件事情虽说从情理上讲他们做得并没有错,但是从道理上来说是他们做得却是有点儿不太地道,现在人家苦主找上门来了,两个人都开始有点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毕竟当初双方是签了契约的,现在他们这边公然反悔,揭了人家的老底不说还断了人家的财路,若是余有年一张状纸将他们告到公堂,事情可就麻烦了。

    “姑少爷,现在咱们该怎么办?”婉儿也紧张着小脸,胡乱地给唐修出着主意:“要不咱们去跟那个余掌柜解释一下,看看能不能得到他的谅解?”

    唐修轻撇了下嘴,没有搭理她,倒是裴彩儿轻摇着头道:“现在双方已成水火,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去向余有年解释,也只是自取其辱罢了。”

    “夫君,”说完,裴彩儿又扭头向唐修说道:“妾身觉得咱们现在还是先去跟玄奘法师招呼一声为好,毕竟这次是慈恩寺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好处,他们不能袖手旁观。”

    “若是余有年真的将咱们给告到了官府,凭着玄奘法师在长安的声望,说不定还能为咱们从中斡旋一二。不然的话,余有年拿慈恩寺拿玄奘法没有办法,肯定会把所有的气全都出到咱们唐府的身上,若是他死缠着不放的话,咱们唐府怕是又要倾家荡产了。”

    当初余有年为了能够独占唐家的‘祖传札记’,一口气将反悔后的违约金额由开始的十万贯一下提高到了一百万贯,而这一百万贯,无论是对当时还没有发迹的‘净瓷斋’,还是对连锅都快揭不开了的唐府来说,都是一个不可想象的天文数字。

    当然,现在的一百万贯,对于一个月就能有五十余万贯收入的余有年来说根本就不再算是什么,最多也就是白干两个月而已。但是对于唐府来说,这个数字却仍然是一个可以让他们在顷刻间就倾家荡产的数目,他们赔偿不起。

    “无妨。”唐修淡然道:“早在几日前,我与玄奘法师商议假牙事宜之时就已托玄奘法师派人往太原送了封信回去,现在估计唐禄已经在来长安的路上,只要当日与余有年所签订的契约文书送到,余有年便是告到官府也是无用。”

    当初约定契约的时候唐修就习惯性地故意留了一手,为的就是为了应对今日这般局面。只是在签订的时候唐修也没有想到,这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就用上了。

    裴彩儿闻言眼前一亮,“夫君,莫不是这契约文书里还有什么文章?”

    “契约里写着的是制作假牙的方法手札在卖予‘净瓷斋’后,不得再转卖他人,不得唐家及其亲属自行生产制作,如有违背,卖方唐修则要支付‘净瓷斋’百万贯钱做为赔偿。当然,余有年那边也是一样,如果他们在买到方子后制作不出想要的假牙来,也不得追回已经付给唐修的那两万贯,否则一样是百万贯的违约金额。”

    唐修凭着他强大的记忆力,不紧不慢地将当时合约上的主要内容一字一句地向裴彩儿与婉儿讲述了一遍,之后含笑向两人问道:“这些就是契约文书上的大致内容,你们看看这里面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契约书上写得很规范啊,双方都有限制,而且还有高达一百万贯的违约金,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啊?”

    两个小丫头全都蹙起了眉头,显然她们并没有从唐修所说的契约中发现什么漏洞与不妥的地方。

    “知道我为什么要将那份制牙之方无偿地送给玄奘法师吗?”唐修没让她们想太久,直声道:“除了是想要结个善缘,得一个人情之外,更重要的是,只有这样做才不算是违反当初与余有年所签订的那份契约。”

    见两个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唐修继续解说道:“首先,我没有将制牙之方转卖给他人,其次,玄奘法并不在我的亲属之列,我所做的,仅只是把制牙之方白送给了玄奘法师,并不算是违反契约,就是告到衙门里,谁也挑不出理来,那一百万贯的违约金更是想都不要去想。”

    “虽有投机取巧之嫌,但我却并未利用这一点来获取实际利益,传出去,最多也就是吃力不讨好,名声上有些亏损。而名声什么的,你们说本少爷会在意吗?”

    裴彩儿与婉儿同时摇了摇头,眼前这位爷的名声从来都是负数,就是亏损也损不到哪里去,他会在意才怪。
第140章 裴有道之死(1)
    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想到了这件事情的本质,裴彩儿与婉儿不由同时向唐修这里投来一个极度鄙视的眼神。

    原来从一开始这厮就做好了想要抵赖的准备,当初签契约文书的时候他就已经为余有年挖好了一个大坑,只要时间地点合适,随时都能把余有年给埋起来。

    实在是太阴险了,两个丫头现在都可以想象,在余有年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之后,肯定会气得当场喷血。做了那么多年的生意,也算是商场上的老油条了,现在却被一个太城城人尽皆知的败家子给啄了眼,光丢人也能丢死。

    “夫君,是不是从一开始你就没打算把那个方子完全卖给余有年啊?如果不是遇到了这里的事情,没有遇到玄奘法师,夫君是不是还有什么其他的人选啊?”

    裴彩儿睁着两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唐修。

    说是白送,不过这白送里面也有很多的说道,要知道这古往今来,就是连皇帝也都有过当傀儡的时候,更别说只是一个生意人了,如果真是有心,唐修也完全可以在暗中扶植起来一个傀儡将假牙生意给操持起来。

    裴彩儿不敢肯定唐修当初是不是真是这么打算的,不过就目前这种状况来看,这种可能性还真是不小。

    “还真就是。”唐修没有否认,直接承认道:“当初我一眼就看出余有年是一个唯利是图之人,怎么可能会那么放心地将祖上传下来的手札就这么交给这样的人手中。”

    “我当时心里所想就是,如果余有年真能拿它来造福世间的老人那也就算了,那那张契约文书也就一点儿问题没有。但是如果他敢利用这假牙来赚取暴利而不顾那些普通老人的死活,那那张契约文书就是我以后用来限制他的一种手段。”

    “事实证明,我当初的顾虑并没有错,余有年就是一典型的唯利是图的小人,搞得整个长安城里的寻常老人都怨声载道,望牙兴叹。否则的话,你们当我愿意背负这个出而反耳的骂名吗?”

    唐修这么啪啪啪地阵说道,听得裴彩儿的脸上都显出了一丝愧色,“夫君心善,之前是妾身误会夫君了。”

    “切!”婉儿在一旁轻撇了撇嘴,小声地嘟囔着:“好话谁都会说,谁知道当初是不是为了以后能再多讹人点钱才故意那么写呢?”

    “婉儿,莫要胡说!”

    裴彩儿在训斥婉儿的同时,唐修的嘴角不由微抽了抽,婉儿这句随意违心的话,还真就叨到了点子上,当初在签这份合约时唐修的心里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有了这份和同在手,等以后什么时候唐家再有了什么危机再缺钱时候,也不至于没有一点儿退路,至少,因为假牙生意好起来的‘净瓷斋’肯定不会介意再多花点儿钱将这个严重的漏洞给补上。

    现在唐修之所以会提前将之拿出来,除了是因为‘净瓷斋’对假牙的定价确实是高得有些离谱之外,更重要的是玄奘的人情,这可是很多人无论花上多少钱都买不到的东西。

    “你们先聊着,我去找玄奘法师说说这个事情,好让他提前有个准备。”

    唐修面无表情地起身出了房门,逃也似地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刑部牢房。

    裴有道,裴士元、裴士信父子三人围着一张四脚矮桌对面而坐,桌面上摆着四道小菜,两壶老酒。

    裴士元提起酒壶恭敬地给裴有道满上一杯,同时开声说道:“爹,你再安心地在这里面呆上两天,这几日我姐夫还有他那个做吏部侍郎的爹在加紧疏通关节,相信再过不了几天您就可以正大光明地从这该死的牢房里走出去了。”

    “能够把我从死刑犯给改判成发配流徙,就已是千难万难,现在再想把我给无罪释放,想是不会那么容易吧?”裴有道喝了口酒压了压心下的激动,探声向裴士元问道。

    “自然不是那么简单。”裴士信插言道:“这前前后后,我与大哥带来的那五万贯钱全都花了个底朝天不说,就是连大姐也都在暗中典当了不少的珠宝首饰。听说姐夫也往里面贴补了不少的钱,所以才有了为爹脱减罪的机会。”

    裴士元点头道:“姐夫说就算是出来了也不算是完全的无罪释放,而是花钱免去了爹的千里流徙之苦,该有的罪名还是会落在身上,不过具体并没有太多人去深究罢了。出去之后爹可以像往常一样该做生意做生意民,该收租子收租子,只要不再犯事惹上衙门的官差注意,待过个两三年,身上所背负的罪名年效一过,才算是真正地恢复了自由之身。”

    “能出去就好,能出去就好……”

    一句话,裴有道连着重复了几遍,之后哈哈一笑,仰脖将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钱没了可以再赚,只要能把老夫救出去,别说是五万贯,就是十万二十万贯也不算多!”裴有道收起了脸上的笑意,眯着眼睛看着对面的两个儿子,淡声道:“在死囚牢里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思虑了一遍,有很多以前没有想明白的问题现在也全都想了个透彻。”

    “我裴家之所以会没落,会家财散尽,祖田、祖宅都尽归他人,都是因为唐修那个小兔崽子的一口井。”

    提起这个,裴有道不禁觉着一阵胸闷难奈,不由抬手轻手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处,继续道:“而这口井,就是唐修那小子给咱们父子所设下的一个陷阱!”

    “什么古井灵泉,什么不情不愿强买强卖,都是唐修故意放出来的烟雾,为的就是要让咱们裴家顺利将唐家的祖宅收入囊中!否则的话当初他有大把时间将唐家的祖宅卖给那些出价更高势力更强的几家,为何偏偏会那般委屈妥协地让给咱们裴家?”

    “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唐家的那口古井根本就用不长!”

    “咳咳咳!”

    心情太过激动,裴有道觉着自己的胸口更闷了,右手捂着胸口,左手扶着桌面,一个劲儿地咳嗽了起来,没一会儿的工夫就憋得整张脸通红一片。

    见裴有道如此,裴士元与裴士信全都切声问道:“爹,你没事吧?”

    “没,咳咳,没事儿,”裴有道轻摇了摇头,喘声道:“只是胸口有点气闷,老毛病了,一会儿就好,不用担心。”

    “咱们接着说唐修那个小兔崽子,咳咳,我一定不会放过他!而且,我还发现了他一个天大的秘密,咳咳,那唐府后宅的古井定是唐修他……咳咳……他一定……”

    话说到一半,裴有道的双目突然圆睁,本来放在桌面上的左手也突然回护到胸口的位置,两只手紧紧地捂着他的前胸,两只眼睛已经睁到开始向外凸出,求救似地眼神一个劲儿地瞄向他面前的两个儿子,嘴巴一张一合‘呵呵’着再吐不出一个字来。

    片刻的工夫,甚至在裴士元、裴士信兄弟两个都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之前,裴有道便憋得脸上一片乌紫,之后在裴士元、裴士信的一片惊呼声中脑袋一歪摔倒在地。

    “爹!爹!你怎么了爹?!”

    “快来人啊!我爹昏过去了!有没有医师,快来救救我爹!”

    裴士元、裴士信像是疯了一般,一会儿狂摇着裴有道的身子,一会儿高声向牢房外的狱卒暴喝呼救,一片惊慌失惜,手忙脚乱。
第141章 裴有道之死(2)
    “什么,死了?而且还是什么旧疾复发?”

    裴有道的死讯第一时间就传到了程咬金这里,程咬金轻撇了撇嘴,旧疾复发,骗鬼呢吧,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是的,老爷。”程小虎恭声回道:“裴有道死的时候正赶上他的两个儿子进牢房探监,酒菜都摆上了,还没喝上两杯,裴有道便双手紧捂胸口一头栽倒在地,经牢房里的狱医确诊,确定死亡无疑。”

    “而且,”说完,程小虎又补充了一句:“据查,这个裴有道以前在太原时还真就有胸口痛的毛病,只是一直都没什么大碍,也就没太注意。”

    程咬金轻嗤一声:“以前没事儿,怎么偏偏就在他即要出狱的当口就有事了?这其中定然有什么机巧。”

    “你这就派人去亲自探探,看看人是不是真的死了。”话音方落,程咬金就抬声向程小虎吩咐道:“如果只是为了逃避罪责而装死,那就把裴有道连同他的一众亲属全部给老子关起来,还有那个崔景,也要好好地敲打敲打,一个小小的吏部侍郎,还真以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什么事都敢插手?”

    程小虎恭声应道:“是,老爷。”

    “如果裴有道是真的死了。”程咬金稍一沉吟,接声道:“那在明面上这件事情也就算过去了,崔景那边也没有必要再去深咎。不过你要悄悄地去给我查探一下裴有道这段时间内的所有饮食细节,每天都吃过什么,具体都是谁给他送过去的,若是有了什么发现,直接来向我汇报!”

    程小虎一愣,不由抬头向程咬金看来:“老爷,你的意思是,那个裴有道也有可能是被旁人给下药害死的?这不大可能吧,他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大的胆子?”

    程小虎口中所说的旁人,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是他们全都明白究竟是谁,所以程小虎才会觉着有些吃惊,那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而且又是个纨绔的败家子,在外人看来除了败家之外他几乎是一无是处,这样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去想着谋害他人呢?

    “是与不是现在还不好说,你先去查查看。如果这件事情真是那小子做的,老夫还真就要高看他一眼了,快意恩仇,睚眦相报,如果没有什么确切的把柄被人发现,这件事情老夫作主,替他揭过去了!”

    说着,程咬金扭头看了程小虎一眼,“若是在查探的过程中有了什么发现,你自己知道了就可以了,把他留下的那些小尾巴给他清扫干净,不要让别人再去查到。”

    “是,老爷。”

    明白了程咬金的意思,程小虎欣然应是,之后弯身告退。

    崔府,大厅。

    吏部侍郎崔景正一脸阴沉地坐在大厅正首,下首坐着他的独子健臣,儿媳裴燕儿,其中裴燕儿一身白素,双眼红肿,正趴在崔健臣的胳膊上哭得期期艾艾好不悲惨,这让崔景本就阴沉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差点都能滴出水来。

    “哭哭哭!整天就知道哭!”崔景一个巴掌拍在桌面上,直接将裴燕儿的哭声打断:“谁能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马上就要出来的亲家突然就死在了牢里,而且在死的时候他的两个儿子也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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