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只能从阿娜依身上着手。可是,我能怎么办?难道拖着流光去找她兴师问罪,声称我才是流光的正牌女友,上演一出骠悍的“二女争一男”大戏?拉倒吧!那种事情我可做不来。
迷路
今早,我趁流光还没过来,便自己先悄悄的溜了出去。昨天从他口中问出了阿娜依最近的行踪,我打算跟她来个“偶遇”,先了解了解她到底是什么性格,好对症下药。
我一边嘀咕一边东张西望,最后当视野之内再也见不到半所房子的时候,我不能不承认,我迷路了。= =!
流光告诉我,今天阿娜依会去鄂罗大祖祠祈福。于是我调整好状态,风风火火的杀将了过来。谁知在穿过一片密林之后,便彻底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欲哭无泪的站在一个分岔路口前面,左中右,三条路,哪一条都不讨喜。我往三条路延伸的地方看去,无力的发觉,三条路的尽头竟然一模一样,似乎都是绵延不绝的大片田地。故作深沉的思索片刻,我决定还是采取最“保守”的办法好了。
于是,我摸出身上一直随身携带的一枚骰子,咻的一下抛了出去。骰子在空中打了几个翻滚,然后平稳的落在了我的手心。
好吧,听天由命,我走左边。
本来我是不想再说什么:“走着走着,我愣住了,我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之类的话。因为自从来到这个时空,我已经被太多的意外磨练的对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都见怪不怪了。
但是——万恶的但是,无所不在的但是,此刻我不得不说的但是。我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广袤无垠的茂盛植物,绿的叶,红的花,在空旷的土地上伴着徐徐的微风簌簌抖动。像团团炽烈的火焰燃烧在绿色的原野之上,红色的花海汹涌澎湃的铺将开来,几乎染透了半边天。我几时见过这般壮观的景色,拼命的眨了好几下眼睛,依然无法适应这片几乎延伸到地平线上的妖娆冲杀进眼眶的震撼。我屏着呼吸,小心翼翼的朝这片花海靠过去。打算将这无与伦比的美丽,细细的尽收眼底。
你知道那种亲眼目睹一件美好的事物近在咫尺,还来不及欣喜,却发现这美好只是表象,实则只是一种邪恶本质的艳丽外衣后,那种既惊悚又痛心的感觉吗?
我知道。因为我现在就是这种感觉。这一片颠覆我以往单薄匮乏的对美的认知的红花,竟然是——罂粟!
如果苏夜玄得到的消息所说属实,鄂罗正在紧锣密鼓的悄悄炼药,炼的刚好就是这一大片罂粟,那夜阑还有明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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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努力的凭着记忆按原路返回,沿途小心谨慎的做着记号。
回到别庄,流光一见到我便冲过来,神色异常兴奋:“琉璃,那件事情有法子解决了!”
我满脑子都是那一大片罂粟,无暇其他,心不在焉的问:“哪件事?”
“就是娶阿娜依的那件事啊,我有把握可以不用娶她了。”
“哦?你想到什么法子了?”
“我今天去找过我阿爹了,我告诉他我早就有心仪的姑娘了,并且我们已经私定终身,所以我是绝对不会娶阿娜依的。”
“你阿爹同意?”
“他当然不同意。我就跟他说那个姑娘已经怀了我的孩子,如果我不对他们母子负责,岂不枉为人夫,枉为人父?若是阿爹执意要我娶阿娜依而对那个姑娘始乱终弃,进而毁了人家的一生,那便是陷我于不仁不义。所以请阿爹至少看在尚未出世的孙儿的份上,成全我们吧……”
“你……”我震惊的盯着他一张一翕喋喋不休的嘴,半晌才消化完他的话,“你小子也太不厚道了,真没看出来,平时一副洁身自爱大义凛然的样子,原来早已在外面暗渡沉仓了……不过话说回来了,到底是哪家的姑娘这般倒霉啊?”我用肩膀撞了撞他调侃道。
“你。”
“什么?!”我猛的蹦起来,险些没窜到房梁上。
“你跳那么高做什么?”
“你、你、你开玩笑的吧?”我颤声问。
“我像是在跟你开玩笑的样子吗?”
“你——要死啦!你把我的闺誉全毁了!”我边跳脚边怒吼。
“你也在乎闺誉?”他挑眉似笑非笑的望着我。
“什么意思你?”
“你撒起谎来面不改色,私奔、殉情一类字眼信手拈来,还在乎跟我‘私定终身’?”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早就知道了。小三现在的妻子正是他的青梅竹马,你那番话还是骗鬼去吧。”
原来他都知道了。这该死的家伙,故意看我笑话。事已至此,我还能说什么,随他怎么利用我当挡箭牌吧,反正我又不会在鄂罗呆多久。
于是,我打起精神跟他交涉:“这个忙我帮你了,但是我有个要求,或是说我也需要你帮我一个忙,我们来做个交换。”
“放心,我会送你回沧州的。”
“不是这件,眼下还有件事情要你帮忙。”
“哦?什么事情?”他来了兴致。
“你给我弄几桶火油。”
“火油?你要那东西干什么?”他颇显诧异的盯着我。
“当然是干好事情,非 常(炫…书…网)好的事情……”
遇见“故人”
现在我总算知道,许文强烧山口香子那批货的时候,心情该是有多么的畅快了。恐怕比打了一场胜仗,灭了敌人百万大军差不了多少吧。
没错,我跟流光要的那几桶火油,全被我倒在通往大祖祠路上的那一大片罂粟上了。
淋了火油的罂粟,在我扔进去一支火折之后,顷刻燃烧起来。刹那间,火舌舔红了半个苍穹,妖娆的罂粟在烈焰中跳起疯狂的舞蹈。那是任何炫目的烟火都企及不了的瑰丽,说不清到底是罂粟更冶艳一些,还是烈焰更璀璨一些。炽烈的火光凶猛的炙烫着我的脸,我满头满身的汗,连连后退数步,望着渐渐化为灰烬的妖娆红花,我笑的无比畅快……
转身,一张俏脸映入眼帘,眉若远山,眼如桃花,小巧的鼻尖微微翘起,唇瓣似樱桃一般。
“乔鸢?”我惊讶不已。
没错,这人正是被苏夜玄遣回鄂罗的前任左丞相千金乔鸢,没想到竟会在这里遇到故人。不过看她此刻狰狞的面孔和几欲喷火的目光,似乎丝毫不乐意见到我这个“故人”。 从来没有一个人用过如此怨毒的目光瞅着我,狠不得要把我身上的肉剜下来一般。乔鸢咬牙切齿的和着她那扭曲的面容朝我挤出几个字:“林琉璃,你找死!”随后长袖一挥,我便失去了意识。
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我被五花大绑在一间四面都是墙,只有房顶开着一小扇天窗的密室里。我飞快的扫视了一圈这密室,出乎意料的没有任何我想象中的刑具,只在角落里的条案上插了一柱香,香烟袅袅,熏了满室。
我不禁开始疑惑,敢情乔鸢那一副恨不得将我抽筋扒皮的痛恨样子,就靠将我囚在密室便能排遣?
门在此时被推开,我抬头望去,乔鸢带着两名形容猥*琐的男子走了进来。“醒了?”她阴恻恻的冲我笑道,刹那间,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真没想到我们会在这种情况下见面。”我硬着头皮笑道。
“无防,等一下还有更糟糕的情况呢。”她亦回我一个礼数周全的微笑。
“你那么想我死,我就死给你看好了。如果你是想让他们好好‘招待’我一番的话,我恐怕配合不了。”
“我也恐怕由不得你呢,你知道这屋子里燃的什么香吗?是我们鄂罗秘制的‘潋滟春’,你已经吸入了体内,呆会儿怕是我不让他们‘招待’你,你反倒会不答应呢。”
我脑海中的危险意识登时上升到顶点,这女人竟然给我下春*药!
“就算没有我,苏夜玄也不会喜 欢'炫。书。网'你!”我已经阵脚大乱,根本就忘了在这种时候显然不该激怒她。
“怎么你以为我抓你是为了七王爷?咯咯……”她突然笑了起来,我反倒被弄得一头雾水。
随后她继续说道:“我不否认我曾经对七王爷动过心,但他是丞相布置给我的任务,我老早就知道我和他之间是不可能的。所幸我抽身抽得早,因此在沧州的时候我并不那么恨你。”
“可是,你竟然跑到鄂罗来了。流光为了你而不肯跟我成亲,害我在全族人面前丢尽脸面。这还不止,你竟敢放火烧了我的红咒园。我辛辛苦苦培植了三年,失败了无数次,好不容易培植成功就这样被你付之一炬。你三番五次破坏我的好事,你说,让我怎么容你?怎么容你?!”她越说越激动,到最后的怒吼几乎咬碎银牙。
我震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原来她就是阿娜依,那一大片罂粟竟是她种的!难怪她那么恨我。看来我今天生机渺茫,我觉得我是不是应该思量一下怎么才能死的快一点。
于是,我干脆破口大骂:“乔鸢,你这个卑鄙小人!枉你堪称鄂罗第一美女,有本事放开我,我们好好打一场,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我都替你害臊!”
她不怒反笑,无限妖娆的冲我道:“你还是叫我阿娜依吧,你欠我那么多,我是不会顾念旧情的。”
“你她妈的还真以为我跟你叙旧呢!有种你今天就整死我。否则有朝一日你落在我的手上,我一定让你痛苦一百倍!”
“让你死还不容易,我偏偏让你生不如死。不然难消我心头之恨!”她的脸猛的狰狞起来,随即朝那两名男子使了个眼色。
我的心瞬间就凉了,恐惧和绝望几乎将我淹没。正在我考虑要不要嚼舌自尽的时候,身体开始慢慢热了起来。小腹窜起一阵难耐的□,燥热爬上脸颊,喉咙异常干渴,眼前的景象逐渐模糊,意识越发的混浊起来,却能强烈的感觉到内心深处涌上来的空虚,那犹如灵魂被放空一般的感受几乎让我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还活着。
我真的害怕了,脑海深处残存的最后一点清明告诉我,就算自尽也不能让她得逞,可是此刻这药已然夺走了我全部的力气,哪怕我想咬舌亦是不能。
深吸好几口气,使出吃奶的劲儿也只是咬住了下唇不让自己呻吟出声而已。体温攀升的越来越高,我忍不住扭动起身体,缓缓的蹭着身后冰凉的墙壁。
“看来“潋滟春”的药效发作了,林琉璃,好好享受吧。”此刻我觉得阿娜依的声音仿佛从云端飘过来一般,透过迷蒙的眼帘,我看到她邪魅(= =)的冲我笑着,然后转身离开了房间。
“别走……”我想大声喊住她,可是声音一出口竟带着丝丝媚惑,我连忙闭嘴。胆战心惊的瞅着那两名猥*琐的男子噙着淫*秽的笑,一步步朝我逼近。
“……不要过来……”下唇似乎被我咬出了血来,一股甜腥味让我找回了点点理智。
显然我的话并不起任何作用,两名男子已经走到了我面前,其中一名将手伸到了我的胸前。我吓得浑身颤抖,咬紧牙关低咒:“滚开!”
“这小娘们还真倔呢,中了“潋滟春”还这么清醒,有意思,有意思。”
“管她倔不倔的,长得比阿娜依还水灵,先上了再说。”两人不堪入耳的话在我耳边徘徊,我绝望的闭上眼睛,奋力咬上了舌根……
“啊——!”两道叠在一起的惨叫,在我准备自尽的一瞬间猛然响了起来。
我赶紧睁开眼睛,只见上一秒还活蹦乱跳的两个人,此刻双双被利器洞穿了后脑,眉心一枚血洞,血涓涓的向外流着。两人暴瞪着双眼,直挺挺的仰面向后倒去。倒地的瞬间,脑后的利器被地面硬生生顶透了头颅,从眉心穿了出来。
我看得无比清楚,是两支峨嵋刺!
我连忙朝门口望去,巨大的惊喜令我连神智都清明了几分。门口站着一个粗布麻衣的小厮,见到我后一个箭步冲了上来。
“凉初……”
“你怎么知道是我?”他飞快的替我解开了绳子。我立刻软软的倒在了他怀中,喘息:“除了你,谁还用这么拉风的兵器……”
他不可遏制的笑了起来,片刻后似是察觉出了我的异样,拧眉问我:“你怎么了?”
我这时才猛然回过神来,艰难的说:“快屏住呼吸,这屋子燃了媚香……”
他立即色变,抬头扫视了一圈,待到看清角落里的那柱香后,骇然大惊:“潋滟春?!阿娜依竟用这么阴毒的招数对待你!”
许是眼前的危机暂时解除,刚刚我又惊又吓还见了血的那点清明此刻再度消失殆尽。春*药的效力卷土重来,而且比上一波还猛烈,瞬间便吞噬了我所有的理智。窝在凉初怀里,他双臂紧紧的圈着我,男性气息将我团团包围,沉稳的呼吸从我头顶掠过,缓缓的拂过我的脸,这一瞬间我竟然变得十分敏感。于是,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啪”的一声断了,我哆哆嗦嗦的伸手去扯凉初的衣服,口齿不清的呜咽:“呜呜……凉初……我难受……”他一把按住我的手喝道:“琉璃,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快住手!”
“我不!”我不理他,继续埋头解他的腰带,没有人知道,我全身都快烧着了。
“不行!琉璃!你会后悔的!”凉初出手疾点了我身上几处穴道,声音压抑的似乎都咬牙切齿了。我立刻停止了动作,整个人瘫在他怀里,再也无法动弹半分。
“呜呜……你干嘛点我穴道?”我急促的喘息,带着哭腔。
“不点你穴道,难道等着你□我,回头再恨死我?”凉初没好气的说,下一刻将我打横抱在怀里,叹道:“琉璃,你忍耐一会儿,让我想想办法……”
便在这时,囚室的门被大力踹了开来,凉初绷紧了身体戒备的朝门口望过去,我也迷迷糊糊的看了过去。
刺眼的阳光一下子冲进了室内,门口逆光站了一个人,看不清衣着看不清面目,但是那一头熠熠生辉的银发竟比阳光还耀眼。
“苏夜玄……”只是一瞬间我就泪湿满面。这一刻的心情没人能体会,委屈、惊惶、羞耻、想念、悲喜难辨……
苏夜玄一步一步朝我走过来,蹲下身从凉初手中将我拽进他怀里,狠狠的拥紧,“对不起,我来晚了。”声音还是那么温润动听,但是却有些发抖。
我一动不动的僵在他怀里,闭着眼睛极力压抑自己,下唇破裂的地方再次被咬出了血,如果可以,我宁愿死也不要让苏夜玄看见我这副模样……
回到王府
为了减轻我的痛苦,苏夜玄点了我的昏睡穴,这样也好,免得我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么丢脸的事情来。醒来的时候在苏夜玄的卧房里,有了这个认知的一瞬间,我几乎是像装了弹簧一样从床上弹了起来。
“琉璃你醒了。”凉初的声音从床边响了起来。
“怎、怎么是你?”见到凉初的那一瞬间,我有些讶异又有些难为情。虽然那“潋滟春”收了我几乎百分之九十五的神智,但我还是隐约能忆起一些事情来。一想到我当时竟然去脱凉初的衣服,我就直想找把斧头来把自己劈死。
他笑了笑,表情有些落寞,沉默了许久才低低的开口:“琉璃,你醒来不希望看见的是我吗?”
“凉初。”我无声的叹了口气,“那不是重点,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身体没有不适之感,而且我相信苏夜玄和凉初的人品。
“你睡了十二个时辰。‘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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