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寸良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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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寸良缘-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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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绝!”我拂袖,昂首往门外走。我故意把下巴抬得很高,似乎这样才能阻止将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路过他身边的时候,听到他冷酷的声音,“好!我不会再来。终有一天,我会让你主动来找我,为你今天的决定忏悔!”
  
  *
  
  天气晴好,阳光如垂坠的金丝。似乎只要有一双巧手,就能把这金丝织成这世间最美的绫罗。
  
  我走到红袖的房门前,踌躇许久。她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何尝不是我的过失?我嘴上说能够理解她,但却从未派人去打听过她的下落。若我一开始就主动去寻她,她是不是就不会遭了江别鹤的毒手?
  
  四下安静,只有我的呼吸声格外清晰。
  
  我上前敲门,门却是虚掩着的,轻轻一推就开了。
  
  屋内没有点灯,窗户也都是关上的。黑漆漆的,像一个憋闷的木盒子。红袖坐在床上,穿着一套桃红色的衣裙,头发只梳成一把辫子盘在脑后。她低头看着地面,似乎没有注意到我来,嘴里依稀在念叨什么。
  
  我走过去,慢慢蹲在她面前。她抬起迷茫的眼睛看着我,像个天真的孩子般,好像根本就不认识我。
  
  我瞬间哽咽,欲别开目光,却无意间看见她的脖颈上有很多淤青,新旧交替。那淤青竟似一直往下蔓延,我着急地伸手要去解她的盘口查看。她却像受了极大的惊吓,尖叫着缩到了床尾,一直叨念着,“不要过来!”
  
  我的手就那样僵在半空中。她往日里总是神采飞扬的眼睛,像是两汪死水,再也没有一丝波澜。这几日,她在江别鹤的魔爪下,究竟过得是怎样的日子?而失了心,丢了魂,还可以变回人么?
  
  见她一直瑟瑟发抖,我连忙说,“好,我不过去,你别怕!”
  
  她用手紧紧地捂着领口,戒备地看着我,一直摇头。
  
  我终是不忍再看,差了府中的丫头来看顾着,自己则回了房间。
  
  一日之中,遭逢了太大的变故,我颇为疲累,早早地上了床。可在梦中,似乎有人一直掐着我的脖子,让我喘不过气来。我想醒来,却如何也醒不过来,只在梦境中挣扎。忽然一个激灵,终是摆脱梦魇,清醒过来。
  
  我睡着的时候天还未全黑,如今全是黑透了,伸手不见五指。
  
  更深露重,月光自窗户的缝隙透进来,在地上投了一道狭长的银光。我忽然觉得嗓子干哑难耐,拿过帕子捂着嘴重重地咳了两声,却像是咳出了什么东西。我心下一惊,刚要摊开来仔细看,门外有极轻的“啪”的一声,我立刻把手帕藏到了枕头底下。
  
  房门的上的门栓被挑开,有人推开门走进来。我闭着眼睛躺着,只觉得有人摸到床头来。那味道我再熟悉不过,但是对这种不请自来,如入无人之境的行为,仍是大为不齿。
  
  所以在感觉到床边的被褥塌陷下去的时候,迅速地从枕头底下掏了匕首□,架在他脖子上。
  
  “某个人现在是越发能耐了!破我的门倒是娴熟得很!”
  
  他轻轻一笑,“你现在是越发笨拙了。若真有人要害你,凭你拔匕首的速度,早就丧命了。”
  
  我讪讪地收了匕首,他却伸手搭住我的手臂,往他怀中带。
  
  “做什么,大半夜的。”我推搡他,他却抱得更紧,“甚是挂念你,却无法脱身。”
  
  他这话说得无限怅然,勾起了我心中的委屈,越发不肯乖乖依了他。缠斗之时,他的手掌无意中滑过我的嘴角,随即整个身体都僵了。
  
  “怎么了?”我不解地问他,他却迅速地擦亮了火折子,点燃了烛台。
  
  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光亮,我忙抬手挡着,他却把我的手臂扯下去,移近烛光来看。
  
  “多久了?”他的声音,比这冬夜更寒。
  
  “什么多久了?”
  
  “不要装傻,咳血这件事情多久了!”他的手掌用力,我的手腕被他捏得生疼。原来刚刚咳出来的,竟然是血么?我淡淡道,“第一次。”
  
  他的目光移到枕头底下,迅速地把我刚才塞进去的手帕抽了出来。上面红黑色的血迹像是一朵妖冶的海棠,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念临风仔细地看着那手帕上的血迹,竟是久久地不说话。我被这样的沉默闹得心慌,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临风?不要太难过,我有病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他忽然俯身抱住我,“晚晚,上天入地,诸神杀佛,都有我陪着你,再不把你一个人孤零零地抛下。是我的错,是我听信了那些村民的话,以为你已不在人世,这才没有早早地去寻你。”
  
  我疑惑,“什么村民的话?”
  
  “当年我虽落下悬崖,却被崖上横生的树枝所挡,受伤昏迷,并未死。醒来已经不知是几日之后,想尽办法爬回悬崖边,回了武威城。当时匈奴人已退,临近村庄的人前来城中收尸,有人告诉我,当时所有的老弱妇孺皆被屠尽,无一幸免。我向他们形容你的体貌,有一人跟我说已经把你的尸首焚化了。如今想起来着实蹊跷,那个人那么肯定,竟像是认识你一般。”
  
  我抓着念临风的手臂,“我醒来之后,也曾经要去打探你的消息。可是方重一口咬定你已经死了,我那时万念俱灰,也没有多想。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念临风的脸色渐渐沉下来,在房中踱了几步,“好个心机极深的小子!我曾百思不得其解,他何时竟与贤王有所瓜葛,却该是八年之前,就已经做了见不得人的勾当!晚晚,你可还记得当初我们决定了护送城中的老弱走燕云天道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那个蓬头垢面的小乞丐?可他被毒蛇所咬,是我们救了他!”
  
  “是,我曾想让他死,因为我们的路线一旦被追赶的匈奴人知道,只有死路一条。可是你不让,让我留了他一条命。”
  
  我更加震惊,“你的意思是,那个小乞丐出卖了我们?你的意思是,那个小乞丐就是方重?!”
  
  “难道你不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解释这一切的巧合吗?”
  
  我的世界,一时间天崩地裂。
                          
作者有话要说:我了个去!重了!果然太匆忙整不出什么好事情来
下一章星期一更改,SORRY




☆、桃花三十七

  也许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真正明白,方重说的那句话的意思。他与念临风的对立,从八年前就已经开始了。我如何也没有想到,那个让所有老弱妇孺惨死于屠刀,让我和念临风相隔八年的罪魁祸首,居然一直就在我的身边。
  
  当年,念临风挑选燕云天道,是经过慎重考虑的。匈奴人对那一带的地形并不熟悉,万不可能在我们还没过独木桥的时候就追了上来。唯一的可能是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而那一路上,只有遇见那一个被蛇咬伤的小乞丐。
  
  我仍想为方重找理由,“可是,我们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念临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许是见我对他动了杀机,因此怀恨在心。他身世漂零,尝尽人间冷暖,心思本就比一般人深沉……罢了。”他走过来,执了我的双手,“你身上的病,多半就是因为伤心郁结而加重的,不要再多想。”
  
  我把脸靠在他的手背上,轻轻点了点头。
  
  “红袖可回来了?你身边没有个人照顾怎么好。我把白蔻派来给你?”他的手指滑过我的脸颊,低头印了个吻在我的眼上。
  
  他不提红袖还好,一提红袖,我就满腔的怒火,“江别鹤那个禽兽!他把红袖给污了,还说要娶红袖!这几天,红袖不知过得是怎样的日子,整个人都变得痴痴傻傻的了!”
  
  “竟有这种事?”他摇了摇头,“或许不是真的痴傻,只是很多事情不敢去面对。”说着,他的目光落在我的手帕上,声音有一丝飘渺,“有的时候,我亦不希望自己是个大夫。因为空有医术,却回天乏术的感觉,其实并不好受。”
  
  我伸手揽着他的脖子,笑道,“等这里的事情都结束了,我们便寻一处好山好水的地方,好好的过几年。虽然没办法为你生育孩子,但我们可以去领养一个,不,两个,让他们将来也有个伴。”
  
  念临风点头,“都听你的。”
  
  我的手冻得冰凉,故意伸进他的领口。他的体温是炙热的,好像能驱散这夜里的阴寒。他“嘶”了一声,按住我的手,要拉出来,“晚晚,你怎么还是这么顽皮?”
  
  “谁让你冬暖夏凉的。”
  
  他不语,由着我把他当暖炉,吃他的豆腐。我才在疑惑,他今天怎么这么温顺,下一刻就被他压在了床上。他的眼中有火,手则扯开了我的领口,我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
  
  我觉察出不对,捧着他的脸,“临风?你怎么了?”
  
  他用力地把我的衣服剥到肩上,从我的脖颈开始吻起,一直蔓延到我的胸前。我的呼吸困难,手指陷入他的头发,“你……到底……怎么了?”
  
  他把我翻过身,亲吻我的背,还把我系在脖子和腰上的肚兜的红绳咬掉。喘息间,听闻他说,“陆羽庭今夜忽然请我到房中喝酒,说有要事相商……”他的声音暗哑,手伸到我胸前,用力揉捏那一方丰盈,“我疑心酒菜有异,不敢下肚……没想到她还在房中点了迷情的香……晚晚,我差一点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我想要转头看他,他却扯下了我的亵裤,手指试着探了进来。我咬着被子,才没有尖叫出声,可身体仿佛已经脱离我的控制。
  
  “晚晚,我刚才……一直试图把那些药都逼出来……可是失败了……”他把我抱坐起来,我的背靠在他灼热的怀里,自己的身体也跟着发烫。他贴在我耳边说,“对不起,一会儿若是弄痛了你,你尽管怪我……我已经不能自已……”
  
  说完,他的手指退出去,把我往下一按,便与他紧紧地结合在一起。
  
  我侧回头,亲吻他的嘴唇,“最初的那几次,你哪回不弄痛我……”
  
  他有些剧烈地进出着,手也在我的身上四处点火。我们很快就冲到了巅峰,但一次,显然不能满足他已经失控的□。我在疲累中昏睡过去,耳畔响着他最后的一声低吼。
  
  每次,他若在我的身边,我便睡得特别地安稳。大概是从小就爱爬他床,睡在他身边的缘故。念伯伯曾经取笑还很小的我,说我注定是念家的媳妇。
  
  迷迷糊糊中,身下似乎有一种清凉的感觉,缓解了疼痛和酸胀。
  
  我缓缓地睁开眼睛,看见念临风坐在床尾,身边亮着微弱的光。他正专注地给我涂药。我大窘,“临风?!”
  
  他应了一声,“还是弄醒你了?”
  
  我要并拢双腿,他却用手按着,“别乱动,药还未上完。否则明天你会痛死。”
  
  我伸手捂着脸,“可是……”
  
  “可是什么?第一次的时候,便都看遍了。”他的手指肆无忌惮地落在我最私密的地方,他的手所触及之处,便有一种冰凉沁肤的感觉,着实是比先前好受多了。
  
  “什么?”我猛地扬起上半身,惊诧地看着他,“你!”
  
  他倒毫不掩饰,“年少无知。”
  
  我气结。
  
  当年是我灌了他很多酒,才让他破戒的。在我们两个都还没意识到的情况下,他已经冲破了我身体里的那道防线。我痛得大哭,分明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却一个劲地埋怨他,好像都是他的错。他哭笑不得,只能笨拙地放慢速度,可是初经人事的少年,哪来的什么技巧?
  
  草草了事之后,他便像小时候一样拍着我的背,哄我入睡。那天夜里我便做了一个奇'www。kanshuba。org:看书吧'怪的梦,梦见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甚至是最私密的地方。那个时候还有少女的羞耻心,只当是一个淫梦,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念临风!”我咬牙切齿地看着他,“你这个老色鬼!”
  
  他忽然俯□来,半开玩笑地说,“我是老色鬼,不过罪魁祸首可是你,晚晚。”
  
  “无赖!”
  
  他微笑,把头埋进我的脖颈里,伸出舌头舔了舔我的耳根,“今天才知道?”我倒抽一口冷气,“别……别来了吧?”
  
  他伏在我身上闷笑,笑完了之后,刮了一下我的鼻子,“放心吧小白兔,老虎今天吃饱了。还得留着以后慢慢吃,反正你跑不了。”
  
  我傻笑,心里却丝丝地甜。虽然我们是见不得光的情人,但他所能给予我的,是那个能够和他光明正大站在一起的女人,永远都别想奢望的。想到这里,我情不自禁地抱着他,低声喊,“相公。”
  
  他愣了一下,随即无限温柔地回应,“是,娘子。”
  
  *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窗户外面传来决明的声音。我犹在梦中,听不清他们的对话,只是感觉到念临风用一只手捂住了我的耳朵。
  
  谈话声很快就停了下来,念临风随即起身下了床。
  
  我实在太累,睁不开眼睛,只是一瞬,便又掉进了另一个梦境里。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砰砰砰”地敲门,我浑身酸疼,翻了个身想继续睡,听到门外李慕辰的声音,“娘!你快起来,出事啦!”
  
  我一个激灵坐起来,披上衣服,匆匆下床。
  
  刚打开门,李慕辰就冲了进来,急得跳脚,“娘,来了一帮人,还有一个老头,说要提亲!人现在等在花厅里,娘快去看看吧?”
  
  我心中已经有数,“走!去看看。”
  
  李慕辰和我一起走到花厅,见到里外都摆了很多的东西,一律用红绸绑着。江别鹤坐在花厅中,我府中的下人都有些畏惧地站在门外。好个鸠占鹊巢,他把这里当成了他家?
  
  我上前挥退了下人,只和李慕辰进去。
  
  江别鹤看到我来,也不见礼,仍然是气定神闲地喝他的茶。做了如此下作的事情,却还能像无事人一样上门提亲,老天爷真是瞎了眼睛。
  
  我在主座上坐下来,李慕辰站在我身边。
  
  我开门见山地问,“你来干什么?林府不欢迎你。”
  
  江别鹤冷笑了一声,把茶杯放在桌子上,“方重应该都跟你说了。要不是看在方重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娶一个那么卑贱的丫头。这些都是聘礼,日子可以由你们挑。”
  
  我狠狠拍了一下桌子,桌上的茶杯盖都跳了起来,“东西怎么拿来的,还请原封不动地带回去。我林晚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一个红袖,还养得起,无须你费心。”
  
  “呵,好大的口气。”江别鹤阴阳怪气地看着我,“一个已经不是黄花闺女的卑贱丫头,你有什么通天的能耐可以把她嫁出去?做我的侍妾,已经算是高抬她了。你呢,也别想着告我。且不说宋清流不会受理这种芝麻绿豆的小事,你就算告到天子脚下,也肯定不会有什么结果。”
  
  我伸手指着他,“江别鹤,你别得意得太早!这天下,是皇帝的天下,还不是贤王的!你们做尽坏事,终有一天会遭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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