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管家似乎看出逍遥云心中所想:“天器皆有灵性,既然你它认可了你,就表示你一定有能力驾驭它。”
“可是……”逍遥云还是那副老大不愿意的神色,弄得边上的人个个咬牙切齿,心里一个劲骂他不识货。
“小云,你个笨蛋,被说是我们寒云山庄的。这玩意儿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难得那个小气鬼大叔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我会找人教你枪法的,你可不能怠慢了哦?”天问嬉笑道。
“是,庄主。”对于天问的命令,逍遥云从来都不会违。
“我看你是见他太闲不顺眼,硬塞给他一些事情吧。”千叶一语道破天问的心思。
“为什么不行?你们这些做下属的本来就应该为我分担的嘛。小云那个堂主,就像挂名的一样,整天睡觉,这对得起我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吗?”面对天问强词夺理,千叶本还想数落一番,但“炼天焰功”四个字顿时又把他的注意力引到了别处。
“本来的主人曾著书一本为平生对枪法的经验之谈,但他最后焚书只留有一句话:枪乃百兵之王也,武之应行形由心生。为今我把这话传给你,希望你莫毁了黑神枪王的美誉。”逍遥云郑重地点了点头,默默望着手中的枪,似乎心中又有了新的想法。紧接着于管家又把目光投到了秋无天身上,“炼天焰功是十分霸道的武功,主人也不过练了五层就放弃了,好自为之。”
秋无天居然能在莫问手中抢到这本武功秘籍,我颇有疑问地瞧着莫问,难道他真是伤到了这种地步?还有为了一本举世无双的武功秘籍应该会有很多人来强才对,怎么秋无天身上丝毫没有剧烈打斗的痕迹。
“是不是在奇怪他们这么多人为什么不要这本武功秘籍?”天问坏笑道,他的声音没有压制,在场的所有的人都听到了,特别是那些进了“武功”那条路的人,个个埋着头,浮起一丝红晕。这不禁令我更加好奇其中的缘由了,难道像那个葵花宝典一样,要自宫?
就在我感叹于自己的想象时,天问终于道破天机:“还不是那些窑子里的姑娘惹得祸,某些人把持不住啊。”天问特地把把持不住脱得很长。
莫问老脸一扬:“臭小子,莫坏了我的名声。”
“就你?”天问盯着莫问似笑非笑,莫问像是领悟了什么似的,不做声了,那神情还颇为懊恼。且不管这里的人有什么心思,就“童子功”这一说法,秋无天还真是能抵得住花天酒地的诱惑。听得他逍遥公子的名声,还以为有多少红粉知己,想不到会是如今这般。
经过这段小小的八卦,于管家把要交代的事情交代完了,他打开了一扇侧门让我们离开。我发现了天问似乎有意留下来,就在我犹豫是否应该看看他想干什么的时候,月笼已经把我拖走了。
“那个无良大叔还活着吗?”
“小家伙,你总是这么聪明,可是有的时候聪明反被聪明误。”
“是吗?”天问轻笑,“如果他活着就告诉他,我随时欢迎他加入这场游戏。”
石门缓缓关上,于管家发现这个在六岁时都不曾看透的人,现在更加令人难以琢磨了:“真是如主人说,他还真是一条游龙般的人物,露首露尾,却永远不见其真身。”于管家捋了捋自己的胡子,又道,“来了既是客,既然不愿意相见,我也不勉强。不过我的礼物可别再拒绝了。”话音刚落,于管家就消失了,墙角的阴影处一个人影在于管家消失的地方搜索了一番,又在早已关闭的侧门和正门上用力推,而门却纹丝不动。
“不要白费力气了。”空中传来于管家的回音,“想不到影杀教如此看得起我们主人,居然大费周章的把这些人引过来,而自己却在旁静静观察。我不知道你们天王是什么心思,也不想知道,这盘棋太大,我们不想下。”
“说实话,连我也不清楚我王到底想干什么,您信吗?”妖娆的声音,焰姬放下手中的武器,笑盈盈地观察大厅,想要找出声音的出处。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不过那个人的心思终不是你们这群走狗所能知晓的。”于管家对焰姬颇为不屑,“千面狐狸,本来以你对香云小姐的所作所为我应当处理了你,可惜我还要借你传话给天王。绝食七日,就当是给你的小小处罚,七日之后侧门自动会打开。”
“喂,于老头!于老头!”任凭焰姬怎么叫喊,于管家再也没有出来回应过。咬牙切齿的焰姬只好坐在地上打坐练功,度过往后的七日。
小道连着一条山洞,刺眼的阳光让人一时睁不开眼。“马车!”有人惊呼道。一辆无人驾驭的马车,沿着蜿蜒的山路,缓缓向这边驶来,我认出来了,这是玄夜的马车,他看来已经办完事情了。
不一会儿,马车在我面前停下来,从车上传来玄夜的声音:“蓬莱的人,就只剩下你旁边这个叫白霜的女人了。别说我不给你发财的机会,杀了她。”
“你自己找上蓬莱了?”我复杂地看着马车,似乎想要把这马车上的人看穿。
第一百三十四章 隐秘交易
“你自己看吧!”马车上“嗖嗖嗖”飞出六个人头。
“掌门!师父!师叔们!夏灵师妹!你们……你们怎么会!”白霜先一步跑到了这些人头的面前,“我会为你们报仇的,我要为你们报仇!”
“他给你什么我都付双倍的!”白霜不像我以前见到的人那样莽撞地冲上前,她深深地知道自己不是马车上的人的对手,所以她这句话是对我讲的。
我明白她的绝望,她只是希望我能念在当初小小的旧情上帮助她。我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默默把血莲从刀鞘中抽出来。
“为什么?”白霜看着我的动作,她的泪水在也忍不住了,她已经明白我不会帮她了。
这是绝望的泪水?还是在为那一颗颗人头而悲伤?我情不自禁走到她的面前,弯下身子拂去她的眼泪。潮湿的指尖,令我慌神了:记忆里的第一次流泪似乎不太遥远?那时也有跟她一样绝望吗?
那是我第一天来到神魔谷的时候,我才刚到不久:“谁是迷天宫宫主?快来让他出来。”所有的人都冰冷地在我身边穿梭,带着一样的面容。我只感觉一种极其厌恶的心情油然而生,因为冷漠的表情使我想起来算不上太愉快的童年。现在我没有武功,否则我一定铲平这讨厌的迷天宫。所以我静静地等着,直到夜的来临。
“我记得我只送出了一枚神魔令,女人,告诉我,为什么它会在你的手里。”暗淡的天色里,一个红艳的人在两个侍女的簇拥下出现在我的面前。一样的冷漠,却带着几分高傲,这是我第一次见到玄夜。
“它会出现在我手里,当然是说明他的主人发生危险了。”那时我只是想着找人救了醒天问就马上回去,不曾想这一呆就是五年。
“他果然还是去做了,那一句玩笑他何必当真。”玄夜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那双妖异的眼睛似乎要把我的整个人看穿,“你很特别,你的灵魂不属于这里。”
“你,你怎么……”玄夜带给我的惊讶远远超乎我的想象,他居然知道我不是风华的人。
“别问我原因,我已经活了一百年了。三年前这片星空也曾经出现不属于这里的星星,没想到如今又出现了第二个。”他的眼神是那么空洞,让人有一股寒意,仿佛身在黑洞,深不见底。
“是的,我不属于这里。你想怎么样?”
“怎么样?这又与我无关。”玄夜眉目淡然一转,视线从我身上挪开,“女人说说你来这里的目的吧。”
“救他,救这个神魔令的主人。”命令式的口吻未曾给玄夜带来不喜。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救他?”
为什么要救他?我沉默了,嘴巴张了张,吐出来了自己也不太确定的答案:“不知道,大概是为了约定吧。”这时我的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对天问许下诺言的刹那。
正想着,一双纤细的手掌在我眼前晃动了一下。密室里,血流出来,天问微笑地看着我,我震惊地望着他。他笑了,拉过我的手,问我是否有心痛的感觉。到最后他都是那么嬉皮笑脸的,似乎生命对于他实在不重要,我默默的接过他倒下来了的身体。
银色的链子在我脑海里晃动了一下,那是我的承诺。我突然回过神来,冰冷的眼神死命地盯着玄夜,语言中泛着刺骨的寒意:“你对我做了什么!”
“帮你回忆一下罢了。”玄夜面对我的杀气丝毫不受影响,他那种俯傲天下的姿态反而让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如果他永远都不能记起你,你会悲伤吗?”
“不会。”坚定的语气,连思考都没思考就脱口而出。
“那,现在为什么会流泪?”
我一惊,眼角的泪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那一滴,滴在了手臂上,瞬间就化开了。泪水只有一滴很容易被拭去,很容易让我从容的抬起头:“这里的风太大了。”蹩脚的借口,我却没有觉得有丝毫不妥。一定是风太大了,因为不可能有别的理由了。
玄夜没有反驳了,只是淡淡说道:“既然如此,我会让他醒过来的,但是必须付出相应的代价。没有例外,因为这里是迷天宫,而我是迷天宫的宫主玄夜。”
对着如天神般闪耀的男子的背影,我毫不客气道:“玄夜,你还真是讨厌的家伙。”
玄夜没有回头,风带来了他渐远的遗声:“彼此彼此。”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刀已经插入了白霜的身体。我笑了笑,血莲被瞬间拔了出来,鲜艳的血在空中刻画出一副妖异的红莲。
“要走了吗?”我轻声问。
“嗯。”玄夜的回音似乎是给了我某个借口,我立刻跳上马车,像是在逃避什么人。
“等一下!”车帘才刚被掀开一角,月笼突然出现在马车前面,挡住了去路。那时候我仿佛觉得自己眼前的不是月笼而是月浊,因为永远都是以温文尔雅的形象出现在我面前的月笼这时却显得十分强硬和霸道。
“我要跟着她。”逆天的出现更是让我苦笑了一下,心道:早知道这是个麻烦。我曾深究过自己为什么会愿意接纳逆天出现在身边,像他如此冰冷的人,实在找不出什么人生乐趣。最终我还是把原因归于同性相吸,我们都是存在于黑暗中的人。
“我……”天问也赶紧凑上一脚,在成功吸引住别人的注意力后,大声宣布,“我不会阻扰你的,怎么说都是老朋友嘛,玄夜。”在场的人几乎都没有听过这个陌生的名字,都在心中猜测这位寒雪山庄庄主的老朋友到底是什么身份,连向来神出鬼没的蓬莱山都能被灭门。唯有千叶皱起了眉头:然是他,迷天宫宫主。
“你想干什么?”
“你和她做了什么交易?”天问眯着眼问,接着突然又笑了,“我想这一点你一定不会告诉我了,对吗?”交易?听了这两个字,月笼和逆天的脑子里似乎回忆起什么的样子。
“既然你知道,又何苦多此一问。”玄夜透过车帘似乎能感受到那双深邃的眼神。
“呵,是嘛。我只想告诉你,我会去弄清楚的。”天问指了指脑子,“这里的空白我很快就会填上的。”
车子里面沉默了,许久又响起了一丝无奈的声音:“天问,你总是执着的可怕。”
“你不是也一样?”天问已经知道了玄夜的目的,毕竟他是这极少数知情者的其中一位,“一百年来,你可曾放弃过?”
“所以我早已经预料到自己凋零的结局,你我熟识,我还是奉劝你一句不要在探究了。”听了这话的天问,还是不屑地笑着,“纵然你想飞蛾扑火,最后你会后悔的,因为你会伤害了你永远不能伤害的人。”玄夜说这番话的时候,我已经默然地钻进了车里。“十八年前的那番对话,你是否还记得。”
“十八年前……”天问自嘲的笑了笑,说了一句除了玄夜谁都听不懂的话,“原来我找到了吗?可我却记不起来。”
天问和玄夜的哑谜我始终猜不透,玄夜几乎很少透露天问的事情,大概是因为天问在他心中十分重要,为朋友保守秘密,玄夜总是本能地保持了沉默。
“我们回去明月国,玄夜不喜与他人同坐,你们二人还是请回吧。”逆天和月笼被我无情的下达了通牒令。月笼挣扎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逆天让开了道路,低着头也不知在考虑什么。
马车渐渐远去,千叶走到天问的旁边:“要去明月国吗?”
“不,回寒雪山庄。”天问抬起头,灿烂地笑着,“三年了,也应该回去看看了,不是吗?”面对一脸春光灿烂的天问,千叶心底浮起一丝不安:如果天问坚定地决定去明月国自己应该会反而觉得安心,是我多想了吗?
………
“跟了七天了,他还真是有毅力。”听不出玄夜口中的是嘲讽还是称赞,我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真亏他能这么做,徒步跟着我们走了七天,没有一丝松懈。就算玄夜特地加快了赶路的步伐,他居然还是不紧不慢地跟了上来。逆天,你真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没有了我用易容术替他打点,逆天的惊容不免会令人惊世骇俗。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有多么红颜祸水,逆天买了一个黑色的斗笠盖住了自己的面孔。
“玄夜,你说我这一女的,怎么救没有你们这么妖精呢?”我极度不甘地在铜镜面前做着鬼脸。
“估计老天觉得这天下还不至于坏到需要你来祸国殃民。”玄夜毫不客气道。
“哈哈哈。”我啪得盖上镜子,“玄夜,蓬莱山不是那么容易灭的。我记得你说过你不能对世俗的人下杀手,既然如此这些人是怎么死的?”我对上玄夜的眸子,“真是漂亮的眼睛,不知道这双眼睛背后还隐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
“我是你的雇主,你不觉得你问得太多了吗?”
“这番话还真是让人怀念,记得曾经也有人对我说过。”我微笑着说,“不过有些习惯就是改不了啊,并且我也没打算改。”
“就算我废掉你的武功。”玄夜凌厉地气息,让空气瞬间变得刺骨起来。
“没错。”微微勾起嘴角,“而且你真能确定你能不费吹灰之力而废了我的武功?玄夜,记住,这里毕竟不是迷天宫,不是你的地盘。”
“……”玄夜的沉默总是让人感到十分压抑,“我会告诉你的,毕竟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结束,至于我能不能,试了才能知道,不是吗?”
第一百三十五章 没心没肺的女人
“柳梦吟,这个女人你可知?”玄夜凤眼微合,缓缓道。
“谜一样的怜花仙子,谜一样的游灵阁。”我笑说道,脑中浮现出几段片段,“以上都是江湖上的传闻,不过我对她可还真没什么好感。怎么?难不成她是你的人?”
“我的人?”玄夜沉吟了一下,“这么说也未尝不可。她是迷天宫的人。”
“迷天宫的人?奇了怪了,这五年来我可未尝见过此人。更何况她又不像那些冷冰冰的木偶们一样,迷天宫更没有离开这一说法。”
“她是迷天宫派到江湖上打探消息的人,所以说她既算是也可以说不完全是。”
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呵呵,迷天宫的一条狗。”
玄夜微微蹙眉,却也不反驳,只是继续道:“狗也好人也好,蓬莱一事就是我让她去办的。柳梦吟是个聪明的女人,我挺欣赏她的。”
“你给她江湖上梦寐以求的武功,她这么做也未尝不是为了自己,还是尽力些的好。”我鄙夷地说。
“跟迷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