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染江湖》完本全集阅读-第89部分-人文书库

　　

第一百四十五章　千叶的回忆

　　天还没亮千叶就醒了，最近似乎他总是处于这种状态。难道提前步入衰老了？千叶自嘲地笑了笑，辗转了一下，便还是起身出了门。浓浓的雾气笼罩着整个庄园，千叶就在如此的大雾中行走，看不见前方的路，却还是一直向前。前几天那个陌生的被称之为父亲的人的死讯带给他的不过是小小的错愕。即使是当时一提笔的愣神，现在却不知怎么的突然清晰起来，五岁前的记忆。
　　五岁记得有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抱着他，亲切地叫着皇儿。五岁后他就被师父带走了，算一子告诉他，他虽然能救他，却也只能救他一人，这是天命。接着又过了五年，师父开始带着他四处奔波，从那座他生活了五年的茅草屋里搬出来，开始四处为家。师父平时给他感兴趣的人卜卜卦，赚点散钱，虽然他知道师父的本事很大，但算一子这个师父却从来小心谨慎，他交给自己的第一句话便是：命由天定，运乃己生。咱们算命的虽能知祸福，但总归还得靠人们自己。
　　他随着师父经历着世间沧桑，他慢慢明白有人要来杀他，而杀他的人是个他本该叫哥哥的男人。他从来没有问过自己的师父为什么他的亲哥哥要来杀他，可是在历经风雨后，他已经自己能够读懂其中的因缘了。而此时的算一子就把他扔在了仙踪道，这一晃又是一个五年，一个淘气的男孩爬上了仙踪道的云石上。四目相交，男孩突然朝他伸出来小手，神使鬼差的是他把他的手也伸了出来，把他拉了上去。
　　“你要在这里等一个人？”算一子摸着自己心爱弟子的头说道。
　　“师父要我等谁？”十二岁的千叶好奇地问。
　　“见了你就明白了。”算一子永远都是那么高深莫测的样子，“所以你每天都站在这块云石上看看人间吧。”千叶随着师父多年，江湖上也略有盛名，到访仙踪道的人无数，他就这么站在云石上看着不弃不舍前来求教的、拉拢的人。直到见到了天问的那一刻，他明白了师父的话，也明白了这就是他要等的人。
　　千叶驻进了寒雪山庄，而那位哥哥的眼线也随之而入。很奇怪的是，那几年在仙踪道的日子，反而没有那么多明目张胆的刺杀。不仅仅是面对他，更多的人把矛头指向了只有七岁的天问。于是他开始对寒雪山庄倾注自己所有的心力，夜雪楼也好，寒雪山庄的五堂也罢，他决心要保护好那个对他伸出手的小男孩。
　　兢兢业业的千叶做了很多，知道了很多。他到后来才发现，原来从来到寒雪山庄那刻起，那个小男孩就一直在保护着他，用自己稚嫩的双手牵制着那个阴险的哥哥，所以尽管有诸多的人潜入，可终归他一直都很安全。想要保护别人的人反而被保护，千叶真有一种说不出的无力。尤其是这五年来，他更是深深地在伤害这个他一直想要保护的人，因为一个女人。
　　这个女人让千叶感觉到了比那个陌生的哥哥更为可怕。这个女人和天问纠缠在一起，这个女人杀了那个名叫父亲的生物，千叶深深叹了口气。从昭阴给出的最后讯息不难看出，那个男人似乎已经放开他了，放弃对自己来说没有意义的纠缠，皇位他从来没有想要过。
　　千叶用真气瞬间便把手中的纸化为尘烟。此时身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平稳地朝他走来：“你们庄主又不见了？”
　　千叶不悦地轻哼了一声，转过身面对那对蓝色的眼睛：“消息还真是传得快啊。”想起信上一幅画得搞笑的鬼脸，千叶更是咬牙切齿。
　　青龙和千叶此刻正站在庭院的一座桥上，桥很短，一个站在桥头，一个站在桥尾。站在桥头的青龙又道：“除了这个，我还知道昭阴的探子已经全部撤出了你们寒雪山庄了。”
　　桥尾的千叶又冷哼了一声：“虽然我没有制止你们影杀教的探子进入我们寒雪山庄，但是你也别太目中无人了。还有，这是我跟他的事，你还不如多注意注意武林盟为好，背后被咬一口的滋味不太好受吧。”火花顿时在两人眼中闪烁。
　　“原来你们两个都躲到这里来了。”又有第三个人来到了桥边。
　　想不到清晨还会这么“热闹”，千叶仍不住皱眉。“无知先生，我还真没想到你会参与到这次伐影盟中，我记得你向来都不问世事的。”千叶不客气数落着，向来是被人搅了清净，有些恼意。
　　“千叶堂主何必这么说。不过我会参与也的确是有些因由，私人因素我也不便多说。不过我确实去过影杀教所在，不过当时是被人邀请，遮住双目。”听见无知去过影杀教，两人心中皆是一动，神色分明有些动容。无知欣赏完两人的错愕后，满意地又接着道：“而且我还见过一个人，还是个熟人。是一个千叶堂主也认识，并且可与之比肩的熟人。”
　　“哦，千叶堂主也认识。”青龙借口道，“影杀教能有一名与千叶堂主比肩的人，那必定是巫先生了。”
　　无知先生点了点头，证实了青龙的猜测：“巫先生和千叶堂主当初可是被称为‘鸾凤’的。一鸾一凤，一位寄居于天幕府，另一位则盘横在仙踪道；一位以军政谋辩闻名，另一位以知天统筹遐迩。更不为所知的是两位是好友，是知音。”
　　千叶犀利的目光朝无知一扫：“你这么说是怀疑我？”
　　“不敢。”无知笑而作答，“各侍其主这点道理我也明白。只不过据说巫先生隐居多年，后被人威胁而重出，接着又被寒雪山庄所救赎，可笑的是最后却成了影杀教的鬼谋。”无知先生果然知道很多，巫先生的这几年的大半事迹，就这么被缓缓道出。
　　“影杀教的鬼谋？”青龙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那影杀教的那个所谓的天王你可曾见到？”
　　“不曾。”千叶和青龙都有些失望，无知先生也明白这是一件憾事，不过自己是人家叫来的，人家不愿意见你自己还能怎么着，“不过我奇怪的是影杀教后来这几个月的作风形式。即使影杀教以前张扬，但也未曾这么极端地去招惹封天榜上的人，连离开了的‘诗衣人’楚萧云也受到了攻击。”
　　“这不是巫先生的作风。”千叶更是肯定地回复，毕竟是朋友，千叶对他甚是了解。
　　青龙挑了挑眉：“你们该不会认为影杀教内部发生了什么吧。”
　　“为什么不可能呢？”无知先生温笑道，“爬得越高，有些厉害关系就越强烈。”
　　“几位大人，原来你们在这里。”一个年轻的小伙子突然飞奔向小桥，“盟主让我邀请几位赶快去大厅商议！”来人上气不接下气道，向来是跑了许多地方了。
　　“这么匆忙？”三人皆是一愣，“发生什么事情了？”
　　“影……影杀……杀教，影杀教向我们下挑战书了！”
　　…
　　海风的味道，这是第二次闻到了，在风华。想起小黑那马上就要冲过来的模样，真是让人烦恼，大概是被我丢弃太多次的缘故了，它一点都不相信我的保证。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到我，这种缘分还真是少得可怜，就像是逆天当时硬要跟着我，大概就是怕我逃跑了就再难见到了吧。
　　“铃铃铃”熟悉的手链声从身后响起，奈何正闭着眼睛站在船头，风刮起了他的头发，也摇响了他身上的束缚。除了我们，周围还有许多的船客，他们都用异样地眼光看着奈何，或是恐惧，或是厌恶，或是另一种默然。我也听到了很多关于奈何是什么朝廷钦犯的流言，或是逃跑的家奴之类的，奈何不可能没听到。可他还是那副处事不惊的神态，肆无忌惮地张扬着他那条链子。
　　说实话，就是因为他这条手上的累赘，害我们一路上总是成为焦点。那天晚上我当我拔出血莲，准备打砍特砍这条该死的链子的时候，奈何就制止了我：“你的刀是用乌金做的吧，这条链子也是。”
　　这一句话顿时让我没了脾气：“乌金原来这么多啊。”
　　“当然不是，它所铸的武器应该仅次于天器。”奈何向我解释，“据说当初乌金被人在凤凰山发现，很多人为此大打出手。那天凤凰山正下着大雪，然后就发生了雪崩，乌金的一部分成为了这条链子，而最主要的确是在你手上。”
　　我突然想起老头子给我打造的时候讲的话：“怪不得影杀教知道乌金在洗剑山庄，原来他们手上也有一块。”
　　“的确，我也不知道。”奈何摇了摇链子，“想不到一个小小的影杀教居然还有这种宝贝。”
　　“小？现在的影杀教可是个庞然大物呢。”对于奈何不屑一顾的语气，我插嘴道。不过他听了后反而露出了更难以捉摸的浅笑。
　　“你为什么总是那么无拘无束，真让人羡慕。”我有感而发地与他站在一起。虽然我一直觉得自己自由，却始终像是被一条无形的枷锁捆绑着。如果说在原来的世界我是断了线，漫无目的的风筝。在风华我就是如来佛手中的孙猴子，似乎怎么也不能逃脱。
　　可没想到的是，我一来，他却背着我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说：“暴风雨就要来了，快些进船里去吧。”
　　

第一百四十六章　飘落孤岛

　　暴风雨果然如奈何所说一般来了，而且来得快，来得凶。船长老柯长期在片海域航行，南海的凶险他可是经常有体会的，不过像今天这样心神不宁的还是第一次。船身动荡的越发厉害，船上的人开始慌乱起来。老柯心烦意乱地来到船舱，他作为船长还是很有义务跟众人说一些安慰话的。
　　他一踏进舱门，舱内果然如同他想象般乱遭，这时候已经开始下雨了，舱内也积蓄了不少水渍。船身陡然晃荡了一下，老柯一个不稳突然向前跌了过去，正巧撞在一个桌脚。他一边揉着脑袋一边胡思乱想：今天不会就这交代了吧。老柯起身的时候，突然看到舱角一个不起眼的桌子坐着两个人。
　　在这么大的风浪中，老柯第一次见到这么镇定的人。男子平静地喝着茶，茶水却没半点晃荡。女子的利剑插在船身，半靠着，没有睁眼的迹象。老柯在海上行走多年，也是有一番不错的眼力，这二人一看就是高手。于是他思索了一下，便来到两人面前。
　　“两位，我是这船的掌舵。”老柯先是自我介绍了一番。
　　“什么事？”女子抬起左眼看了他一下，就又闭上了。
　　老柯讪笑了几声，知道自己是入不了这些大人物的脸：“老朽航行这船有几十年了，这么大的风浪是头一回碰到。这‘老家伙’有几斤几两我也清楚，海上这次风浪估计都要把我们交代上了。”老柯说到这里更是压低了声音，“刚才我说的那些也全是安慰人的话，你们能逃就逃吧，这船舱也确实不够安全。我家有一些儿女，希望两位如果能逃过此劫，就给我捎上些话。”
　　“好。”这次应话的是男子，他一拖衣袖，身形顿时出现在了船舱外，直把老柯给看傻眼了。反观那女子，眼中十分复杂，似乎惮忌着什么，只见她猛地拔出插在船上的剑，也似刚才那男子一般，不见了踪影。
　　刚才那对男女便是我跟奈何，我在船舱的门口便停住了脚步。原因只有一个，其实我不太会游泳，随便扑腾两下我也会，但在这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我就不免有些烦恼了。这船的桅杆已经断了一根，船外不断有人掉下水去，一个大浪扑过来，连躲都没法躲，我的衣服就湿了大半。这条破船明显就是摇摇欲坠，我想再一个大浪过来，它也就寿正终寝了。正这么想着，这浪花果然如我预料般，可惜在这茫茫大海中，纵使有千般力量也难以施展，这次航海委实是件悔事。
　　我感觉我被大浪打出了船去，正准备挣扎的时候，右手似乎被什么绑住了，感到那坚硬的质地，我便是知道是奈何，我的心不知怎么就放下心来。努力记忆起玄夜教给我的“龟息大法”，那玩意儿我一直没处用，现在只好胡乱被我拿来使用了。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沙滩上，右手的淤青带着明显的链痕。我四下一望，便看到了远处站在一块大礁石上的奈何，他丝毫没有狼狈之色，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见到我转醒，他凭空两步便落到我面前。
　　“这是一座荒岛，应该是在东南方位的，岛上目前只有我们两人。岛上有一处溪流和一些鸟兽，生活不成问题。”还没等我开口问，奈何便先行说出来。
　　“那我们现在该干什么？”不知道自己被海水冲了多久，我全身透着一丝无力感。
　　“我发现一处洞穴，应该可以作为避雨处。”奈何指了指左方，“你先去猎几样动物来，我去摘些野菜。”
　　我惨淡一笑：“你也太狠了吧。我这样还让我去捕猎！”现在我用力支撑着自己，不让自己倒下。
　　“如果你去摘菜的话，你认得吗？”一句话顿时让我无语，我还真认不出这些花花草草，“再说我这样子打猎也不适合吧。”说着他还扬了扬自己的手链。他这后半句话我是断然不相信的，他有着逆天的本领，别说打个猎了，就是杀几个人也完全不成问题。
　　“好，我去！”我不是一个认输的人，既然他这般瞧我，我自然不能让他看扁了。我走得很慢，身上脱水得厉害，我就这样一步步地挪动着，而奈何就跟在我的身后，我知道他在注视着我，不过我已经没有力气再回头了。两眼突然一黑，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常盟主，我听说影杀教向我们下了挑战书，这件事到底怎么回事？”无知他们三人一进大厅就立马问道，向来这件事的讶异程度不下于上次影杀教说要刺杀封天榜上的人。
　　常雨苦笑着点点头：“没错，瞧，这是刚送来的战书，你们都看看吧。”
　　接过从常雨手中递过来的一席书卷，无知很认真地扫视了一遍。这战书的大概意思是说既然北方久居不下，不如来个挑战赛，以七人为战，输的一方主动撤出西方。这战书里的口气很是傲慢，似乎根本瞧不起伐影联盟这些人，说是可以派任何人上场，他们影杀教都一一奉陪。可是现在伐影联盟的封天榜的高手无一不被影杀教重创过，其他的人也不知所踪，可见他们居心拨测。
　　不过这些还不是令无知最惊讶的。这战书下方的署名居然是：天王逆海。真是一个玩笑，无知知道天王根本不可能是这个原来的海王，既然如此，难道影杀教在这段期间发生了什么变故？可惜现在他也无从问起，只能进一步的战况，寻找答案了。
　　与无知相同的是，青龙也在逆海这名字上停留着。他一是奇怪身为水使的海王怎么变成了天王逆海，逆海这个名字他是知道的，也知道他是逆天的哥哥。既然是逆海发出了战书，这段恩怨想必那位冷漠异常的教主是铁定要去的了。
　　“既然你们看了这封战书，也就明白我头疼的是什么了吧。”常雨见三人若有所思，试探性地问道，“不知三位有何人选觉得可以派出？”常雨问无知的目的自然是真心请教了，而代表幽冥教和寒雪山庄的青龙和千叶这两个明显不太合道的势力，则是希望他们能尽一份力。
　　“我们教主决定参加。”
　　青龙这次回答地相当利索，弄得在场众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他，清天老道还多问了一句：“你们教主现在可还在南方，你确定能替他做决定？”
　　青龙冷眼看着清天道：“你放心。”清天讨了个没趣，揉揉鼻子坐到一边。
　　既然幽冥教派出了教主，大家又把目光全集中在了千叶身上。寒雪山庄庄主再失踪一次所有人都知道了，这个天问三天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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