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不可测。”逆天给出了四个字。
第一百六十章 不平凡的童年
“那天问后来怎么样了？”我着急地不禁抓住玄夜的衣袖，可玄夜只是淡淡地望着我。怔怔地两目相对，我立马甩开他的袖子，向门口跑去。
“等等。”玄夜叫住了我，“你先听一个故事，听完后在决定。”
“故事！我现在哪有心情听什么故事！”我愤怒地朝玄夜大喊。
“天问，关于他的故事你不是一直想要知道吗？”玄夜丝毫不理会我的无理，慢悠悠道，“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糟。”听到这话，我平静下来，玄夜不会骗我，所以我选择相信他。
天问出生那年，是腊月寒冬之日：天道无情，问情无应，取名寒天问。天问的父亲寒夜魂不是什么善类，对他来说所有人都只是他的工具。在得知天问身体虚弱的情况下，不顾天问母亲的阻拦，依然把天问扔到了神魔谷。
“据说神魔谷下面有个神秘的迷天宫，如果他命不该绝的话，自然能活下来。”寒夜魂冷漠道，然后狠狠甩开了抱着他大腿一直抽泣着的女子。看着自己那决然的丈夫，那位一直不敢反抗的女子居然尾随着自己的孩子也跳下来悬崖。
“真是的，女人就是麻烦。”寒夜魂丝毫没有懊悔之色，满脸的厌恶表明了他如恶魔般的残忍。
天问无疑是幸运的，他母亲的尸体早已不知踪影，可他却被抱在了梦的怀里。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天问，小小的，天真地酣睡着。”玄夜如此回忆说，“不过我看得出他有病，经过几番调养后，把他带到了红月坛。”
虽然天问那时候还不满周岁，可迷天宫的规矩就是规矩。我问玄夜天问要了什么，玄夜带着古怪的色彩看着我，最后难得露出一丝笑意道：“牛奶。”
“牛奶？”
“小孩子饿了，自然是要吃的了。”想到自己看见玄夜捧着一碗牛奶开心的样子，别提有多郁闷了，“这恐怕是红月坛历史以来最廉价的交换了。”
玄夜跟天问的第一次相遇就这样结束了，梦把天问送回了寒雪山庄。对于突然出现的儿子，寒夜魂感到了莫大的兴趣，但是他研究了半天，就只是发现他的身子比以前好了不少而已。不过这次寒夜魂没有再次想把天问扔下山庄的意思，他把这次他从一个古墓中找到的《无情玄功》让当时才满两岁的天问练习。
由于寒夜魂对这本看似高深的武功充满了疑惑而不敢练，可怜的天问便成了其手上的牺牲品。不过不得不说，这个寒夜魂唯一的孩子继承了其父亲的天赋，从小便决定聪明，凭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三岁便有着不亚于大人的智慧。天问知道自己的父亲不喜欢他，不管是毒药还是刺客，他从小所受到的“父爱”从来就没有少过。
寒夜魂在看，看他到底能够活多久。久而久之，天问变得更加圆滑，处理事情根本不像是一个孩童。不过他唯一就是不会武功，寒夜魂允许他学习巫术、毒术，就是不允许他习武。可以说天问在那样的环境下能活到五岁，简直是上天对他的眷顾。
寒夜魂也并非真要天问的命，就算要现在也不是时候。《无情玄功》是一门内功心法，而天问自两岁开始已经练了三年了，这么好的实验品寒夜魂还不想早早让他丧命。
天问那年五岁，这一年他的生命发生了惊天的变化。第一件事情便是寒夜魂失踪了，寒雪山庄一下子就乱了。看着那些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仆人，这个才五岁的少庄主只好带着江湖人的质疑站在了风口浪尖上。江湖上猜测寒夜魂失踪的原因有很多，但照天问看来他或许是找到了一个更有趣的东西，不想回来罢了。
天问的商人天赋比起寒夜魂来要好很多，不过他也不过是个五岁的小孩，所以也还算是能勉强维持寒雪山庄的局面。父亲母亲原来的旧友都来拜访天问，表面上说是要帮助他，可是他们想要吞并寒雪山庄的心思，尤岂是一个跟寒夜魂斗了三年的小孩看不透的。不管是同情还是别有用心，自从练了《无情玄功》后的天问，表面上一片和乐融融的面目下，却有着如冰般冷的心。
第二件事情发生在天问把自己母亲的哥哥，也就是他舅舅逼死了之后。偷鸡不成蚀把米，这个以为可以用武力来威胁自己外甥的舅舅，就这样平白无故地死在了早已为他安排好陷阱的外甥前。天问觉得无趣了，他对找寒夜魂报仇一点兴趣也没有，对人生也一点兴趣也没有。当他从一位老管家口中得知自己曾经被父亲抛下神魔谷后，过了半年又回来的时候，眼睛变发出莫名的神采。于是他再一次跳崖了。
这是玄夜第二次跟天问碰面，虽然天问已经五岁，不过玄夜还是一眼认出了这个曾经被他抱在怀里过的孩子。
“你就是迷天宫宫主？”天问上下打量着，“人模妖样，不错不错。当压寨夫人也算有些本钱。”
“你当时真没有想揍他的冲动？”听到这里，我不禁问道。
“有！”玄夜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很想！不过……”
“据说神魔谷可以实现别人的愿望，我想死，你有没有法子。”天问的这一句话停止了玄夜想揍人的冲动，“想不到我从这么高掉下来也没死，真是无趣。”
“为什么要死？”玄夜面无表情地问道。
“为什么要活着？”天问嘻嘻哈哈道。
玄夜盯着天问：“那看起来当初我不该救你。”救他，玄夜只是想起了自己的身世，当时自己也只不过是个婴儿。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这个当年的婴儿却跑来说要找死，这让玄夜也不禁冒出一丝火气。
“原来是你多管闲事了。”天问像是开完笑般说着，接着便打量起这宫殿来；“还以为迷天宫是什么世外桃源，却原来这般死气。还真不是长眠的好去处呀，我是不是要考虑换个地方好呢？”
“为什么要死？难道就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吗？”玄夜又问了一句，像是问天问，也像是问自己。
天问拖着腮帮子，给了玄夜一个白眼：“因为很无聊啊~~啊~~”大声的叫喊回荡在空旷的宫殿内。
“如果说在十三年后，你会遇到一个让你感兴趣的人的话呢，你会不会活下去？”
“十三年，这么长？”天问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你说真的？”
“以我迷天宫宫主的名誉担保。”玄夜信誓旦旦道。
我满脸吃惊地看着玄夜：“难不成那时候你就算到了我来了？不是吧！”
玄夜轻蔑地看了我一眼：“虽然我能洞悉过去和未来，不过你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种异数我怎么知道。不过是随便给他一个承诺想让他活得久一点罢了。”
“那为什么是十三年？”我对这个长久的年份也产生了好奇。
“因为我也是在十八岁那年想通的。在此之前我不只一次想要离开迷天宫想要出去报仇，后来想通了便留了下来。”玄夜的理由虽然荒诞，却还真让天问断了自杀的念头。
“他就这么相信了？”如此狡诈的天问能轻易相信玄夜的话，还是让人难以置信。
“或许他也想找个理由活下去吧。”
天问对玄夜说，好，我等他十三年。于是天问便在十八岁那年骑着白马遇到了他生命中最难以忘怀的人。不过那个时候的天问自然还不知道以后发生的事情了。
“既然你来了迷天宫就去红月坛看看吧。”迷天宫唯一的法则便是这个。
天问交换了什么，玄夜并不知道，这是件很奇怪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或许是他用了什么方法让红月坛里的那个神明拒绝向他透露自己的讯息，玄夜是这么认为的。这看似不可能，但天问却做到了，于是天问手中便多了一块神魔令，可以随意出入神魔谷。可是自我来神魔谷之前的十三年间，天问却再也没有踏入过这片冰冷的土壤。
天问五岁那年发生的最后一件事情，就是天问遇到了自己的师父冷羽天。一年的学习，冷羽天居然发现自己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天问的了，于是他把江湖上无人不想要的“魂不归”就这么轻易交给了当时才六岁的天问。
“看着你，就想到我这天下第一做得有多窝囊。早知道了老子当初就不该收你做徒弟，现在倒好连兵器都被你吞了。现在我要走了，记得少祸害人，多做善事。”冷羽天留下这段话后就从江湖上失踪了，直到八岁那年天问才探听到他的坟墓，才知道自己的师父就在离开自己后一个月便死了。
冷羽天这个便宜师父，当初是硬要天问当自己的徒弟。软磨硬泡不知用尽了多少方法，天问才勉勉强强答应了下来，在天问答应冷羽天的时候，他高兴地就像是个小孩子。不管天问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认得这个师父，但冷羽天则认为自己一生做得最正确的事情便是在将死之前收了天问这个徒弟。
而后的几年里天问开始重组寒雪山庄，在千叶进入寒雪山庄后，基本上便没天问什么事情了。这时候离玄夜说的日子还有十一年，怎么打发这是一年的时光呢？
童年的阴影并没有完全在天问心中消除，只不过那时候天问不觉得活着有什么意思，所以也就没有什么报仇的心思，现在心静下来以后，反而滋生出一股别样的情绪，因为他不相信寒夜魂会死。
既然要把他引出来，那就把排场弄大一点，让整个武林都参与进来，呵呵，这是多么有趣的游戏。八岁的孩童望着漫天星斗笑地格外灿烂。而在这笑脸背后，却引发了如此动荡的浩劫——影杀教，可是人们不知道那不过是这个八岁小孩口中打发无聊生活的游戏罢了。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不是结局的结局
我们两人沉默了许久，天问的身世倒是给了我很大的震惊：“你说他被那个叫寒夜魂的叫过去了，那现在怎么样了？”
“走了。”玄夜轻吐道，“你昏迷的第三天，他曾经悄悄地来过。当时他似乎想偷偷地进入红月坛，不过被我发现了。他似乎在跟寒夜魂的打斗中受了很重的伤，不过寒夜魂看来已经死了。”本来想杀寒夜魂的我在听了这话后，稍稍安心了不少。
“那你说他走了又是什么意思？”
“当初他并没有完全相信我的话。”玄夜的眼里闪过一丝波动，“那次他跟红月坛的交换便是一次的相遇，十三年后的相遇。《无情玄功》并不是什么好武功，虽然这部武功连迷天宫都没有记载，不过自从他对你动了情以后，就算上次救活了他，却也阻挡不了这武功对他身体的侵蚀。天问的身体本来就不好，如今更是残破不堪。”
“这次他拖着重伤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玄夜紧紧盯着我，“他想让你回去，回到你原来的世界。”
“然后呢！”我重重吼着。
“你该清楚的。”玄夜眼中突然出现了一丝怜悯，“他不爱你。”他的话给了我重重一击，“当初让他苏醒的代价难道你忘了？修罗，不管他觉得你有多特殊，多关心你，但他都不会喜欢上你。不过他希望你好，所以他走了，带着一身伤痛，一段美好的回忆。”
“他去哪里了！”我的脸变得越加阴沉，“说！”
“不知道。如果你真想知道答案就去红月坛看看。”玄夜的话还没说完，我就急匆匆地往外跑。
“修罗，记住，救你的人是逆天！”玄夜最后的那句话还是被我听去了，我心中的疑惑更深了。不过就在我走出宫殿以后，我就明白答案了：白发如雪，一样俊美的脸，一样淡漠的神色。我们两人就这么对望着，不知过了多少时间，直到我清醒过了，便继续向红月坛跑，期间我没有跟逆天说过一句话。
“值得吗？”玄夜不知道何时已经站在了逆天旁边。
“她活着。”逆天默然道。白色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荡漾着，它的主人朝着与那女子反方向走了，两个人终究是没有相遇。
“十五年的武功就这么没了，他还真是洒脱。”玄夜觉得或许最喜欢修罗的不是那个消失的天问，而是一直默默无语守护着那个女子的逆天。
“出来！”站在红月坛的中央，我朝着湖水大喊。
“你想找天问吧。”白光一闪一闪出现在我面前，“不过他已经走了，不过我不会告诉你他去哪里。你想杀我？”看着我突然拔出血莲，白光似乎有些好奇，“我是不会死的，我是借由人的意念而活着的。”
“不是。”我邪邪一笑，突然用血莲在自己的手心抹了一把，血便渐渐从身体流出来，妖艳的赤色盯着那道白光，“用我的血来交换吧，看看你需要我多少血才肯说。”血一滴滴落到血池里。
“你是我见过第二个这么有趣的人。”白光闪烁着，“不过很可惜你们都快要消失了。”
我皱着眉头道：“为什么说是都要消失了。”在我看来第一个一定便是天问。
“天问他只有十年寿命了，不是快要消失又是什么？”白光天真地问，“现在你也要死了，难道不是都要消失吗？”
十年寿命！我的心动容了，血还是不停息地流着：“为了让我回去？”
“不，他的身体已经不能承受他的摧残了。”玄夜突然出现在红月坛为我解释道，“他是用自己毕生的武学来交换的，他现在已经变成一个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人了。”说着玄夜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放到我还在不停流血的手里，“想回去的时候就带上它。”
“想不到最后居然又回到了我手里。”看着那条把我带到这里的链子，我苦笑着。
“红月，请你为她指引方向吧。”玄夜哀求白光道。
“如果这是你最后的希望的话。”白光骤然散发出夺目的光彩，包裹住玄夜的身体。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我根本来不及反应。
玄夜的身体变得透明起来来了，我赶紧跑到他面前：“你这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和天问都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存在。”玄夜露出了百年难得一见的笑脸，“百年的恩怨结束了，自从我出谷的时候我就会料到自己的结局了。每个宫主都会违反这个约定——终生不能出谷，我不过是走上了自己该走的道路。帮你找到天问是我最后的遗愿，黎明的星光会指引你的。”
玄夜消失了，在我面前消失了，那最后深深的怀抱的温暖似乎还残存在身体里。而就在玄夜消失的那一霎那，另一边的冰莲宫里，又开出了一朵泛着红光的第五朵冰莲花。这时候冰莲宫里有一个人静静地站着，每一朵血莲的绽放她都是亲眼见证的。
“看来要去找下一个继承人了。”梦——迷天宫永远的守护者，平静地说道。她的生命太长了，离别的悲哀她早已不知道了，所以她还能继续活下去。
……
江湖五年，不过是又一场游戏。寒雪山庄并没有被影杀教的阴影影响多久，反而因为巫先生也就是鬼谋的加入，有了更大的发展。寒雪山庄对外宣称的庄主依旧是那个早已不见了五年的天问，所有人都明白寒雪山庄的人一直在等那个人回来，不管多少年在他们心中那人才是寒雪山庄真正的主人。
常雨依旧是他的武林盟主，不过如今他已经是三个孩子的爹了，虽然他认为自己不是个好丈夫，但他相信自己会成为一个好父亲。而他一生都难以忘怀的女子红翎则和曾经的第一杀手零浪迹江湖，跟寒雪山庄一样，她在寻找那个故事的另一个主人修罗。
公子谱和天仙谱上的人早已换了另一番模样，不过当年谱上的人物如今早已成为一方势力。除魔教在公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