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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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从容-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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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需说出那句负气讽刺的‘回家绣鸳鸯’,若是女弟子的父母追究起来,这可是一场祸事……

  想到此,顾妈妈警醒,沉声道:“小姐,我和春纤,画眉都是太太派来侍候你的生活起居的。以后小姐缺了什么,短了什么,吩咐我们去做就是。至于这些子经典籍。是男子读来治国平天下的,小姐是闺中女子,将来到了婆家,要主持中馈,勤恳持家。识得几个字,会算些账就成了。琴棋书画虽好,却当不得生活,小姐莫要太放在心上。”

  五可哪里不明白她话中的提点,而且她觉得,自己的纯真无邪已经成功赢得了这三个人的好感,见好就收罢。于是她适时地打了个哈欠,“妈妈说得是,可儿原也不喜读书,只是今日触景生情,想念娘亲罢了,不过,若是有真的鸳鸯,我一定抓来一只,我倒想煮回鸳鸯粥吃,尝尝什么味道。”

  顾妈妈微怔了一下,不免又忍不住和春纤,画眉笑上一回。

  陈五可适时地睡了,来古代做小姐就是不同,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连睡觉时脱衣服都不用自己动手。这样下去,自己早晚还不得变成猪。在见到周公前,五可模糊地想。

  梦中,陈五可又回到了陆透同学的高中时代,洒满阳光的课堂上,那个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搞笑的,长手长脚的男同桌,又被老师罚站。因为他刚刚自梦中醒来,嘴角还流着口水。就被老师提问的诗经第一节。不假思索的“窈窕君子,淑女好逑”八个字刚刚出口,引逗得全班同学哄堂大笑。

  因为身体关系,一直不敢太过激动的陆透也微微翘起了嘴角,促狭地笑弯了眉眼。她告诉同桌的是正确的,可是他还没睡醒的耳朵产生了错觉,却不知道他那样窈窕的男孩子,那样幽默恢谐的性格,将来会娶到什么样的老婆。

  陆透梦里前世的记忆,湿了千年前陈五可的菊花枕。

  10 拜见

  第二天一早,顾妈妈早早地叫了睡眼惺忪的五可起床。收拾停当后,带了五可去给柳氏请安。

  今天的五可头上梳了两个小抓髻,额前留了齐齐的刘海。虽把一双灵活的大眼遮过了。却越发显得她乖巧柔顺,玉雪可爱。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柳氏看得暗自心惊,怪不得陈俊恒三番五次去白云庵云寻谢秋娘,幸好她的母亲没进园来。

  磕过了头,柳氏打赏了一个红包。五可心情愉悦地塞入衣袖。正要站立一旁,却见柳氏下首坐着一个气质出众的女子。正含笑望向自己,神情恬淡,观之可亲。五可心中在电光火石间过滤着陈园中自己所知道的女眷,猜测着种种可能。

  “五可,过来见过你二姨娘。”柳氏好像答疑似的,及时回答了五可心中的疑问。

  “见过二姨娘。”五可上前行了个礼。二姨娘便亲切她携了她的手,打量间软语温言地问可儿的年纪,以及家乡等话。五可一一含笑回答。她觉得整个陈园里,最让她舒服的就是二姨娘这个人了。与世无争似的,将一切看得极淡。

  “姐姐,怪道你逢人便夸她,的确是个聪明可爱的孩子。”二姨娘放开可儿的手,含笑对柳氏道。那态度不远不近的,拿捏得恰到好处。

  “她母亲虽然不好,这孩子倒底是老爷的亲生骨肉,把她接回来,也算对陈家的列祖列宗有个交代。再则,这孩子资质不错,我想让你多教导教导她,以免走入她母亲一途,入了魔道,抱撼终生。”说着说着,柳氏竟然流下辛酸的眼泪。

  “姐姐,不必难过。老爷的骨肉,夫人眷顾,清河自然也应当做自己的女儿般看待,我看这孩子眼明心亮,断不会走上谢小姐那条歧路,指不定,将来是个有福气的。”

  “真的?”柳氏眼睛一亮,“当年你说长歌会嫁入诗书世家,我还不会,后来果然……”

  二姨娘轻轻一笑,“修佛之人,不好打逛语。”

  “若是这样果真是好,只是,你知道的,那两个素来与我不睦,更见不得我对这孩子好,我怕她二人起了害人之心,所以才将五可的居处定在你居处附近,盼望以后二姨娘有空闲,多多照拂才是。五丫头,还不谢过你二姨娘,日后你要多多孝顺她才是,要多虚心听听她的教导。你二姨娘不说是出自名门大家,却也来自书香门第,比你那亲生母亲,不知强了多少倍。”柳氏声音比往时高了几度。

  陈五可忙上前盈盈一揖,“谢过母亲,谢过二姨娘提点,那可儿日后可要多多叨扰二姨娘。”然后侍立一旁。柳氏与二姨娘相视一笑,便说些家常。

  闲话间,三姨娘,四姨娘相继而来。看见深居简出的二姨娘,四姨娘颇为纳罕:“今天吹的什么风,怎么把姐姐吹了来。姐姐不好生在陶然居潜心修佛,岂不怕佛爷怪罪?”

  “四姨娘,这佛也不是天天礼的,庙里的尼姑,和尚还有不念经的时候,难道我们二姨娘还比不得她们,只要一心向佛,多念两声,少念两声,佛爷爷是不会怪罪的,是不是,二姨娘?”三姨娘笑眯眯地询问。

  二姨娘只以淡淡微笑回应。三姨娘,四姨娘上前给柳氏问安。这时三锦,四绣也已来了。给柳氏行过礼后,见到侍立在侧的五可,见她穿着做工讲究的丝质裙衫,再与自己身上的普通面料做下对比。四绣的眼里直冒火,恨不得上去踩上几脚,然后再剪上几剪才泄愤。三锦笑出两个可爱的梨涡来,“我就说五可妹妹生得好,果然你站在这里,我和四绣都不知该往哪儿站了。”

  五可只做未见四绣那怨怒的目光,上前认认真真给三锦四绣行礼:“五可见过三锦,四绣姐姐。可儿年幼无可,还望两位姐姐今后多加照顾。”

  四绣冷哼一声别过脸去,三锦握了她的手:“自家姐妹,说得哪里的话。”

  “原来母亲,各位姨娘都在呀,二乔来得晚了,还请母亲责罚。”一个清淡的声音自门口传来。五可回身,只见一个面目姣好,气质如兰的白衣少女立在门口,手中捧了一盆栀子花,清香淡淡,泌入肺腑,很是惬意。

  “还是二乔孝顺,知道我有心头火,所以采了栀子花给我除烦。你这样乖巧懂事,母亲怎么会责罚你,二来,见过你五妹妹。”柳氏笑逐颜开。

  二乔这才笑着走过来,给柳氏叩了头,将栀子花递与李妈妈,便过来与陈五可见礼。

  几次三番的行过纷繁芜杂的古人礼,再有一餐礼数齐全的古人餐下来。年纪幼小的五可已经腰酸腿软。

  “五可初至陈家高门大院,这些礼法须得勤加教导,顾妈妈,你要多多督促才是。今日我也乏了,你们都各自回屋歇息罢。”柳氏颇有些疲倦地道。

  众人行过礼后一一告退。自然是三姨娘,四姨娘,三锦,四绣一路。二姨娘携了陈二乔,陈五可一路向怡情居的方向行来。

  “姨娘,可儿妹妹怎地这般虚弱,只这一早上便气喘吁吁,莫不是她身上余毒未清?”陈二乔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颇有好感,已做亲妹般爱怜。所以方才见她颇为难受的样子,很是同情。

  陈五可翘起了可爱的嘴角:“多谢姐姐关心,因为昨晚儿玩得太疯,所以累着了,姐姐,我先回房去休息了,以后还会去陶然居找姐姐玩耍,姐姐不要闲烦才是。”

  “哪里会,盼着你来还怕请不到呢!”

  二姨娘见姐妹俩说说笑笑,不由得恬淡一笑。那谢娘子真是烈性女子,现在终于求仁得仁,哪像自己,为了女儿这般苟延残喘于世。佛法虽无边,却终难消心头恨。

  11谗诟 (1)

  陈俊恒一直缠绵病榻,不知不觉夏天又过去了。他仍然半死不活的支撑着,不见好转。若是寻常的人病了几日,一直躺卧在床都觉不爽利。偏生他在床榻上一熬就是大半载,好几次推开了搀扶的人挣扎着试图起身,却又都因身体虚弱萎顿了下去。甚至有一次差点因他用力过猛栽倒昏厥过去。

  他隐隐知道自己大势已去,怕是无法挽回。但是他不甘心,才只而立之年过半,正是男子春风得意的盛年,可他还连个继承衣钵的儿子还没有,还有那么多赏心乐事等待自己去做……

  荣喜堂外早早刮起了秋风,看着窗外两株老榆树上变黄的树叶渐渐凋零,一向不知愁的陈老爷的脾气越发的沮丧,暴躁。先是骂走了服侍自己多年的两个通房丫环。然后在和柳氏唠家常时也开始横眉冷对起来。柳氏起初还温柔含笑解劝,渐次的默默承受,最后被他骂得凶了,柳氏索性每日只到荣喜堂点个卯,远远的和陈俊恒招呼一声,然后垂首听完陈俊恒每日一程不变的暴戾叫骂:“现在就虐待起爷来了,爷我还没死呢,这个家是我当家,还轮不到你做主的。”再吩咐丫环仆妇们好生服侍老爷,后在李妈妈的搀扶着不声不响地离开。

  陈老爷气得七窍生烟,想追回来打上一顿,理论一番。却浑身上下除了一张嘴,每一处都不听使唤。成功喊出来了,也没有人听他吩咐,昔日怜香惜玉,无往不利的陈俊恒老爷今天真的栽了,他只觉得自己像热锅上的蚂蚁,被困在高高的悬崖上,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王管家,王管家!”他声嘶力竭地喊,门里的丫环仆妇们各忙各自手中的活计,恍若未闻。门外路过的小厮闻声开门看了看,便悄悄的走了,夫人曾经叮嘱,老爷近日来神情恍惚,常常无端发怒,闲杂人等,若无要紧的事,千万莫去招惹他。陈家上上下下的老少仆人都知道,自家老爷没生病时,也不是个正经行事的主子。若不是主持中馈的柳氏夫人贤能,陈家怕是早已被老爷败个精光,连块骨头渣都不剩。

  所以,陈家的仆人多听夫人的吩咐,任由陈俊恒喊得口干舌燥,也不曾搭理他。

  荣喜堂里静悄悄的,除了几声不知伏在哪里的秋虫的啁啾,便是除老爷的苟延残喘。

  忽然,门开了。多日不曾在喜荣堂露脸的三姨娘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手里拿了个精致的食盒。

  “老爷,你可好些了?荣华特地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竹笋鸡汤,妾身服侍你喝上一碗?”

  陈老爷大怒道:“你们这些贱人,都恨不得我马上就死。那小六儿,自从三月前哭闹着来见了我一回,便到现在也没见踪影,那黑了心的柳氏,竟然理我不理。你这个贱人,如今又能拿了有毒的汤想毒死我是不是?”

  “老爷,”三姨娘笑盈盈的眼蓦地黯淡下来,“不要以为谁都像那个狐狸精,想害你性命。妾身想求老爷垂怜,老爷何曾看过我一眼。若不是如今园里上上下下都敢怠慢老爷。荣华又哪里有机会来到老爷近前。

  自从权哥儿死后,老爷从未到桃花阁来过。只日日去外面风花雪月。回得家来也一味宠着那五姨娘,六姨娘……我知道老爷怪我当年没照顾好权哥,可是老爷你想想,权哥儿也是我的亲生骨肉,我这做娘的,应该比你更疼他。谁想他小小年纪便被不明不白的死去,难道我不心生怨恨?

  老爷不来看荣华,荣华不敢恨,老爷是荣华的天,老爷若有个三长两短,对荣华又有什么异处。”

  陈俊恒看着眼前泪眼迷蒙的三姨娘,多情如他,不免又能忆起自己沉迷于那对酒涡的美妙时光。那时的三姨娘,也颇争气,自被抬进府后,第一年生下对人总含三分笑的三锦,第三年又生下自己惟一的儿子陈权,可是,不知是天妒或是怎么,权哥在六岁那年死得突然。

  那时的三姨娘伤心过度,自己过去。她再无心理会自己,着了魔般,日日与柳氏为敌。总与自己叨念柳氏因妒忌成恨害死了自己惟一的儿子。想让自己休了柳氏。

  当时的陈俊恒迷上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妓女。从此对家里的妻妾都冷淡下来。直到去年娶回妖妖娆娆的六姨娘。

  其实,自己的众多妻妾里,最会看人行事的当属三姨娘。若不是因为权哥的死,或许自己不至于多年不理会他罢。

  陈俊恒动动虚弱的手指,三姨娘返手握住,将自己的头伏在上面呜呜地哭。陈俊恒道:“你莫要怪我。如今我已这样了,不能再为你打算。三锦那孩子很是机智,将来必错不了,你只守着她,定然不会吃亏。”

  “老爷,你记不记得多年前有个老道给您算过命,说您长命百岁,但命中有桃花劫。”陈俊恒恍恍惚惚中记得似乎是有那么一回事。

  “说的正是您三十过半这一年,皆因风流惹下桃花债,要除妖斩魔方去灾。这是那老道人临别赠爷的话,爷怕是早就给忘了。”三姨娘泪眼盈盈,目光温柔,陈老爷多久没享受到这样的温情了,像攀附救命稻草一样攀附住三姨娘的手,“三儿,等我好起来,定不会再让你受苦,只是我如何躲过这场劫难去?”

  都道是患难见真情。原来这世上对自己最好的,却只是自己冷落了这么久的一个妾室。

  爷,您今年的桃花债都是因那谢秋娘。那谢秋娘虽已死去,可谢秋娘的女儿,那个叫可儿的丫头……”

  12   谗诟(2)

  “那个孽障不已随她而去么?”陈俊恒猛地睁圆了眼。

  “岂止是活着,还被夫人供奉为五小姐,闺名唤做五可,日日和二姨娘学诗学画的,好不得意呢。”

  “柳氏,你欺人太甚。”陈俊恒怒极攻心,一口气上不来竟然差点晕了过去。

  “老爷,”三姨娘扶住陈俊恒,轻轻抚摩他的脊背,慢慢扶他坐起,“她还说五小姐最是个聪明伶俐的,等明儿带了五小姐进京去顾老相爷的府上。见见长歌大小姐,要给她争个好前程。”

  “真真气死我了。”陈俊恒终于吐出一口气。“快去将这两个贱人拿来。”

  “老爷,这且不说,近日来看管前门房的单小二,发现在前门外石狮旁,总有个秀才模样的人在向园中探头探脑,已盘桓了几日还不见走。这单小二是王管家带出来的,可是个出了名的机灵鬼,就装做是园子外头的人跟他搭讪。

  只周旋了几句,便哄得那秀才便说了实话。自言名叫秋月寒,本是沧州人士。来山东寻自己的妻子谢氏秋娘,并女儿秋可儿。

  他说谢秋娘因为嫌弃他是落地秀才,手不能提,肩不能挑。便自己携了女儿来到山东。他沿路打听,听人说妻子女儿住在白云庵,便到白云庵云打探,白云庵的静慈师太便告知此处。”

  “……”,陈俊恒忽觉五内绞痛不已,又被人死死地扼住了咽喉,只能手指门外,瞪着眼,发不出任何声音。

  三姨娘望着他垂死挣扎的样子,唇边闪过一抹嘲讽的笑,“老爷,三锦,四绣才是您的正经女儿,您可要给她们当家做主啊”。

  那是个晴朗的午后,五可正闭日在怡春居外的春凳上小憩,就听见有个陌生的声音在耳边粗声地唤:“五小姐,你快起来。快些,老爷和夫人急着要见你。”

  五可蓦地睁开了双眼,一个身材高大,左脸上长了一块黑色胎记的陌生丑妇正居高临下的俯视她。五可一惊,条件反射地唤了句:“崔妈妈,春纤……”

  “别找了,她们都自身难保了,还会管你么,明白事的,就快跟我走吧。”丑妇冷冷一笑,携了五可就走。因为眉间那块暗色胎记的映衬,那笑容在五可的眼里显得别样狰狞。

  五可试图挣扎了一回,可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哪经得起丑妇的如钳的巨掌。索性由了丑妇将自己夹在腋下,口里却不忘提醒:“我说妈妈,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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