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忘了,竟没想起跟你说。”
明姜转了转眼睛,问:“就是姨娘么?我知道,李世叔的生母就是姨娘。”
范氏叹了口气:“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妻妾啊,可不只是太太和姨娘两个称呼这么简单。”
明姜忽然反应过来,看着母亲冒出一句:“娘的意思是,常顾还敢纳妾?”
101及笄
范氏一噎;伸手捏了明姜一把:“这孩子,怎么说话呢?什么叫‘常顾还敢纳妾’?无论什么时候也不许说出这样霸道的话来;当着常顾更不能如此,知道吗?”
明姜委屈的撅着嘴,不肯答应:“他早说了有我已经够了。再说娘不是也说;只要两个人过的和美,就算没有规矩管着,夫婿也不会纳妾么?”
范氏听了狐疑:“常顾跟你说有你就够了?什么时候说的?怎么说的?”
刚才一时嘴快;明姜说了不该说的话;这会儿听母亲追问;就红了脸低头:“就是,就是我生辰那会儿。我嫌他胡乱引用诗文,只会说些没边际的话;听与不听也没什么要紧。他就,他就给我发了个誓,还、还说是早就跟祖父许诺过的。”
原来如此,范氏皱着眉,想着是不是该再严厉起来,不让这两个经常见面了,又见明姜忐忑的望着自己,就哼了一声:“你就瞒着我到现在才说?最近不许再见常顾了,他若是来给我请安,你早早的回避吧。你爹和常顾的父亲商议好了,等你今年的生辰过了,就让你们成婚,在这样的时候,可不许生出什么枝节来,将来叫婆家的人瞧不起。”
明姜耷拉着头低声应了,心中十分后悔刚才嘴快反驳。
“还有,常顾虽有这话,常太太也跟我说过不会插手你们房里的事,但你也不可以为就此有了凭恃,对房里的事不在意起来。常顾这一两年都在新城,他身边伺候的多是小厮婆子,他没机会见到什么年轻貌美的婢女,可以后你们成了婚,房里少不得有丫鬟们伺候,你自己要睁大眼睛,好好挑选房里伺候的人,最紧要是老实本分。
下人么,不需要多么聪明伶俐,越是聪明伶俐的越容易坏事,将来你们俩去登州,家里拢共也没什么大事,就更不用选那过于聪慧的了,有金桔和阿芷在,帮扶着你足够了。你身边蝉儿蛛儿两个,倒也是踏实忠心的,另外你再在四个小丫鬟里选两个带去吧。那个蕙儿生的太娇艳,她就不用考虑了。”
明姜乖乖点头,说道:“那就带小虹小蛾吧,她们两个都手脚勤快不多话,是金桔姐姐一手□出来的。”
范氏脸色舒缓了些:“嗯,你心里有数就好。还有一件事我得嘱咐你,你现在和常顾这样也就罢了,等以后成了婚,可不许再这么霸道的欺负人家。身为女子,事夫以卑弱才合乎礼仪。不管是人前还是人后,对着丈夫都须得尊重顺从,一来这样公婆才能喜欢,二来丈夫心里也舒坦。千万不可拿起架子来教育丈夫,他听你一次,听不了两次,时候长了,心里难免厌烦,就想躲着你,夫妻两个就有了隔阂了。”
明姜心中疑惑,问道:“那若是他有什么事想不明白或做错了,我也不能说吗?”
“说是可以说,只是要想好了该怎么说,不能伤了他的面子,让他觉得不如你。或是你想劝他上进,也不要直言直语的去说,先想想怎么说他才能听得入耳入心,听完了能真的发奋去做才好,在这方面,你倒真的要和你大嫂好好学学。”范氏说完看女儿一脸苦恼,忍不住叹了口气,“我的傻孩子,你这个性子,让你想这些真是难为你了。罢了,这些事等遇上的时候再想也来得及。”
接下来的日子,范氏和王令婉轮番上阵,教了明姜许多婚后如何应酬往来的事,范氏又把常家的情况跟明姜细细讲了一遍。
常顾是幼子,上有三个姐姐一个哥哥,都已成婚。大姐比常顾大十二岁,嫁到了五城兵马司西城指挥安家,他大姐夫安桂如今在锦衣卫北镇抚司做千户。北镇抚司主要掌管钦命要案,是皇帝的亲信,无论在京还是在各地,都是极有威信的。但他们文官家庭一向对锦衣卫敬而远之,所以范氏也没多提安家的事,反正他们在京中,又是出嫁女,和明姜的生活相距甚远,不用忙着了解。
常家长子常颂比常顾大十岁,也在锦衣卫任职,先前在御前主要是做仪卫,去年升调到千户所做了千户。妻子孙氏也是出身武将家门,岳父先前也在锦衣卫,前几年调去羽林卫做了指挥使。他们夫妇共生育有两子一女,最小的一个女孩儿今年三岁。
常顾二姐嫁到了长兴侯堂侄家里,二姐夫耿兴在工部做主事。三姐嫁的倒是文官家庭,乃是鸿胪寺左少卿之子唐文。除了在山东的常怀安夫妇和常顾,他们家的亲戚都在京城。
“眼下来看,你倒是不须烦恼什么,只要侍候好了常太太,再没什么别的了。他们身在卫所,一般也不会轻易挪动,娘唯一担心的是,有一日你爹爹任期到了,要换治所,也只能把你留在这里了。”范氏说着说着又愁起来。
明姜虽然心中也很难过,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来安慰母亲:“娘不用担心,不是还有外祖父外祖母和舅舅们在呢吗?女儿不会受欺负的。”又说了些有趣的事儿来逗母亲开心。
常顾先前听父亲说婚期大概定了,心中欢喜,每日凭空多了许多精神,连准岳父越来越严厉的要求都一一做到了。只可惜后面的日子越来越难见到明姜,他虽心中失落,也知婚期在即,两人不好再多见面,想着到九月底就能把明姜娶回家,日夜相对,复又欢喜起来,每日打起精神努力读书学习。严仁宽看在眼里,心中更多了几分满意,更加用心教导他。
五月里婚床终于做好了送来,明姜的嫁妆大部分都已齐备,连嫁衣也都已经做好,只剩一些给明姜要做的四季衣裳还没全得,明姜自己也只剩给未来公婆的针线活没做完,想着还有几个月,也不用着忙,慢慢悠悠的做了起来。
范氏那里把嫁妆备好了,开始和王令婉一起准备明姜的及笄礼,因为是及笄之年又是明姜在家过的最后一个生辰,就想好好准备,把亲朋好友都请来一聚,所以颇费了一些心思。
等过完中秋,常家正式来下聘,顺便议定了婚期,就定在了九月二十八日,接下来等明姜及笄礼结束,再送了嫁妆,就可以来亲迎了。到了此时,常顾也不能再留在新城,要跟着一同回家准备婚礼事项,临辞行时,他在范氏房里望了几回也没望见明姜,虽然失望,但想着再一个月就可以把明姜娶回家,也就没再纠结,告辞回去青州了。
相比之下,明姜显得忐忑多了,虽然嫁的是青梅竹马的常顾,常家也就公婆两人在,可到底不是自己家里,冷不丁就要去别人家过日子了,心里如何能不恐慌。偏偏范氏忙着她的及笄礼,并没空闲理她,王令婉和刘湘两个也都忙着帮婆婆做事,她没人可以诉说,等到了九月初六这天早上起来,她想到过了这个象征成人的生日,就要出嫁了,几乎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可是偏偏这一天家里很多客人来观礼,她还不得不摆出笑容来待客,等到父亲为她取了表字“惟柔”,又谢过宾客礼成之后,被引着回去更衣才松了一口气。
晚上宾客散尽,明姜瞅着母亲那里终于空闲了,就溜了进去找她撒娇:“娘,我不嫁了好不好?我怕。”
范氏晚上喝了点酒,脸上红扑扑的,笑着答道:“好啊,怎么不好?如今咱们聘礼也收了,嫁妆却没给,不嫁正好,赚了一笔!”
明姜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娘今日怎么这样高兴?还跟女儿说起笑话来。”
范氏揽着她摇晃:“我的小明姜终于长大成人,要出嫁了,娘怎么能不高兴?”
明姜看见母亲是真心的高兴,心里的忐忑似乎去了一些,就倚在母亲怀里:“娘,当初你出嫁之前怕不怕?”
“当初啊,自然是怕的。那时候我要想的可比你多多了,你爹爹是长子,下面既有兄弟又有小妹,我呀,既怕婆婆为难,又怕小姑难缠。”说着自己笑了起来,“现在想想可真是傻,就算怕又如何?总不成真的不嫁人!”
明姜看着母亲的笑容,心里渐渐安定起来,再想起殷殷盼望的常顾,又觉得出嫁也没什么可怕的了。可是到底还想跟母亲撒娇,硬赖在范氏那里睡了一晚。
过完了生日,日子更加如飞奔一般,九月二十五日常家来人催妆,第二日严家就把三十二抬嫁妆送到了常家,并请了全福人去铺床。明姜看着空荡荡的屋子,心里越发不舍,范氏那里要招待宾客,只让刘湘陪着她,刘湘又是个不爱说话的,把明姜闷得够呛,索性拉着刘湘去哄欣姐儿玩。
等到二十七日这天晚间,范氏终于留出了空,拉着明姜同睡,她伸手一遍一遍的轻抚女儿的额头,好半天才开口:“该说的话,娘早就跟你说了,你是个聪明懂事的,很多事也不用娘多说。千万记得娘的话,不要跟常顾硬碰硬,你呀,只要肯撒娇,再不会吃亏的。”
明姜脸又红起来,低声应道:“女儿知道了。”
范氏看着她的样子又笑起来,从枕下摸出了一卷画卷:“好好看看。”见明姜打开看了一眼立刻合上扔掉,就笑着给她解释:“这就是夫妇敦伦之事,不要害羞,都有这一天的。”拉着明姜给她略讲了讲,嘱咐她要顺从,不要挣扎,以免更加的痛。
作者有话要说:我问一下啊,应该是没有人期待新婚夜的吧?
捂脸,写肉无能星人是打算清水到底的~~~~~
102新婚
新房内红烛高照;旁边围着好几个来看新嫁娘、正在嘻嘻哈哈说笑的女眷,常顾自喜娘手中接过秤杆;掌心微有些汗意。从早起忙活到现在;终于把明姜接到了新房,胸腔里的心跳得欢快,他却一时有些情怯;不敢去挑那绣了白头富贵花样的红盖头。
直到喜娘又轻轻催促一声,他才深吸了一口气,举着秤杆挑起了那红彤彤的盖头。等看清了盖头下面那张白腻的小脸正是明姜时,忽然莫名的松口气;忍不住笑了起来;连喜娘说了什么吉祥话、边上围观女眷们议论的什么都没听清。
明姜一直微低着头不敢抬起来;怕被人说不合礼数;于是只能耳听着喜娘一串一串的吉祥话,眼盯着面前膝头上的一双手。很快就有人招呼着女客们去入席,常顾也被叫出去敬酒,他临出去之前颇不放心,伸手握了一下明姜放在膝头上的手,低声说:“我去去就来。”
屋子里一时从热闹变成了寂静,明姜轻轻呼了一口气,感觉刚刚被常顾握过的手有些热,正想动动僵硬的脖颈,却忽然听到有脚步声走来,她又赶忙端正的坐了。
“姑娘,是奴婢蝉儿。”是蝉儿的声音,“您要不要喝点水?”从晌午过后,明姜就没怎么喝水,担心路上会忽然内急,所以不敢喝。
明姜这才抬头往四周看了看:“都走了?”
蝉儿点头:“都去入席了。”说着话端来一杯水,“您先润润喉咙,一会儿姑爷回来您才能下地走动吃东西呢。”
明姜又呼出一口气:“你不说我还没觉着饿,你一说我真的有点饿了。”
蝉儿也无法,只让她喝了点水,安慰道:“姑爷一会儿就回来了,您再忍忍。”
果然常顾很快就回来了,身上虽然带着些酒气,人却并没喝醉。喜娘陪着进来,引着二人行了同牢合卺礼,两人又更了衣,明姜卸了凤冠珠钗,顿觉头上一轻。喜娘上前给二人梳头合发,然后礼成退下,到此时,今天的礼仪就只剩最后一步:洞房。
明姜想起母亲的嘱咐,脸上渐渐热了起来,常顾挨着明姜坐着,看着她的脸慢慢的变红,心里的喜悦越来越大,终于忍不住去牵住了她的手:“你,明姜,你饿不饿?”
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常顾叫她的名字,明姜有些羞涩,但还是老实的点点头。常顾笑着牵着她起来,走到窗边的桌前扶着明姜坐下,给她挑了些好消化、还温热的东西吃。明姜就低着头慢慢的吃,吃到一半才想起来问常顾:“你不吃?你不饿么?”
常顾笑着摇头:“我刚才去前边吃了东西了,你吃吧。要不要喝水?”又给明姜倒了一杯水喝。
明姜反倒不好意思再吃了,接过水来漱了口,又喝了一盏,才低声说:“我饱了。”
看着时候不早了,常顾也就没再劝她多吃,拉着她的手回到床边,明姜看着床铺上铺好的鸳鸯戏水大红锦被,脸又红了起来,一时手足无措,将常顾掌心中的手抽了回来。
常顾本来一直呆呆的看着明姜的侧脸,明亮的烛火下,她的侧脸上细腻光滑,长长的睫毛低垂,将那双平时灵活闪亮的眼眸遮盖了起来,俏皮挺立的鼻梁让他很想去捏一把,底下粉嫩的樱唇又让他的目光一直流连,就在此时明姜忽然挣脱了他的手,让他心虚了好一会儿。
可他很快又反应过来,他不需要心虚了,这个此刻正立在他身旁的人儿,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常顾心中一热,鼓足勇气将手放到了明姜的肩膀上,揽着她又往前走了几步,低声在她耳边说:“不早了,睡吧。”
接着常顾就看到怀里的小妻子那白嫩透明的耳朵渐渐粉红了起来,他心里痒痒,忍不住低头在她耳朵上亲了一下,不等明姜反应过来,就推着她坐在了床铺上。然后一鼓作气,替明姜除了鞋子,将她的两条腿扶到了床上。
常顾伸手放了床帐,自己也钻了进去,然后凑到明姜跟前,低头去看明姜快埋到脖颈里的脸。明姜给他吓了一跳,身体往后一闪,脸倒是抬了起来。
“你的脸好红。”常顾又往前凑了凑,伸出手去摸明姜的脸颊。
明姜往旁边一躲,常顾又跟着往前凑,明姜接着躲,躲来躲去躲不过,就被常顾压着躺倒在了床上。“哎呀。”明姜忍不住惊叫。
常顾赶忙抬起了身子:“怎么?压痛你了?”
明姜红着脸,伸手在后背底下摸了摸,最后摸出了两粒花生。常顾这才想起先前撒帐的时候撒了许多东西在床铺上,于是扶起明姜,把被子掀起来抖了抖,又把褥子上的枣子、桂圆、花生等物拂去,这才让明姜躺下。
明姜扭捏着不肯,常顾就抱住了她哄:“别怕,很快就不疼了的。”又轻轻的在她耳边脖颈处亲吻,渐渐亲到了脸颊上,在她唇边流连半天,最后才轻轻吻住了她的唇瓣。他本来不想吓到明姜,可是当他一吻上明姜的唇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住了。
那样娇嫩柔软的唇舌,让他根本无法自控,只想得到更多。手再也不肯老实的停留在明姜的胳膊上,而是直接绕到了背后去抚摸,另一只手则去拉开了明姜前襟的衣带。他将明姜的呜咽都吞进了喉咙,将她娇嫩的唇瓣啃咬的越发红艳,直到两个人都有些喘不过气了,才松开了她的唇舌,转而向下探索。
与此同时,左手已经顺利的解开了衣带,两只手汇合合作,将明姜身上的小袄脱了下来,又接着去解她里面穿的小衣。明姜浑身虚软,脑子里昏沉沉的,已经顾不上去想羞不羞的事情,只能无力的躺在床上,任常顾为所欲为。
窗边几案上的龙凤喜烛欢快的燃烧着,时而有灯花爆开,发出一点点“噼啪”的声音。新房内一片静寂,偶尔会有从架子床上传来的几声惊呼□将这静寂打破,但又总会消失于无声,恢复那满室的静寂。
正当这静寂越来越长,让人误以为这夜真的就要这么安静的过去的时候,架子床上却忽然又传来一声比较尖锐的呼痛声:“啊!好疼!你快停下,唔,真的疼……”
接着是少年的安慰声:“别哭,明姜,你别哭,你别紧张害怕,你越是这样越疼。”红彤彤的床帐内,少年伏在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