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还是富贵,他们始终都在一起,都是不离不弃,想到自己的父母,想到那边的四个兄弟姐妹,又想到最近变得坚强的母亲,想到母亲神情坚决说着离婚的字眼,叹息,爸爸,你知道你错过了什么吗?
交代李婶,自己最近会留意她的工作问题,目送李婶和李副官走了之后,依萍开始往教堂走,今天是她教琴的第一天,因为那孩子家订的琴还没有到,孩子的家长征得安德烈神父的同意,决定在琴到之前,课程都在教堂上,这对依萍来说也是个好主意,她欣然同意。
上课的小女孩是一个很乖很文静的女孩,喜欢唱歌,依萍在教她弹琴的时候,还顺便教导一些适合小孩子唱的歌,女孩在两天后爸爸过生日的时候唱了一首,乐得孩子父母高兴的不得了,随即就给了依萍涨了五块钱,依萍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很高兴,教导女孩也更加用心了一些。
文佩和安德烈神父谈了谈,表示做饭的活自己可能兼顾不过来了,如果他不嫌弃,可以推荐一个人过来,安德烈神父点头,表示想见见文佩推荐的人,文佩招呼依萍去找了李婶过来,李婶看到洋人神父有些拘谨,但安德烈神父不以为意,当天李婶做了一顿饭之后,安德烈神父满意的点头,文佩才彻底放手,离开教堂,安心的在家做衣服。
日子一天天过,一晃眼一个月了,文佩和张夫人还有她的几个好朋友,关系越来越好,再给她们做衣服的同时,偶尔也心血来潮做个小饰品什么连带着衣服一起送过去,也不收钱,惹的几个妇人背后大赞文佩会做人,更加热心的给文佩介绍一些闺中密友,文佩有些担心会遇见王雪琴,那样自己赚钱的秘密曝光,也许会被利用着和陆振华的关系勒索,但后来走了几家府上之后,文佩明了,王雪琴还不够资格出现,随即便放心了。
这天依萍去看望了可云,在医生和药物的治疗下,她的情况好多了,疯的时候少,正常的时候多,她在医院帮助照顾一些行动不自主的病人,心情也开朗很多,看的依萍、李副官夫妻都欣慰不已,李婶的工作很顺利,还信了教,每天很虔诚的祷告,看到可云真如自己祈祷的那样好起来,更加深信不疑,闹的安德烈神父和玛丽安修女每天笑呵呵的谈论有这么忠实的信徒,真是神的恩赐之类的。
学生的琴早就到了,依萍去教课回来,想着买一些夜市的小吃给妈妈,她也是后来才发现,妈妈原来喜欢吃夜市的小吃,什么炸臭豆腐、炸丸子之流的,她有时候会顺手买些回去,因为妈妈自从开始在家“开店”之后,基本上很少出门。
“依萍!”依萍刚走到家门附近就听到叫自己的声音,回头就看到汤世唯抱着一个藤制的箱子站在巷子口,依萍惊的扔下手中的东西,有些呆呆的看着汤世唯。
“依萍,我想你。”汤世唯快步走上前,把箱子放在地上,站立在依萍面前,伸出双手,紧紧的拥抱住她。
“世唯……”依萍泪含眼眶,不敢相信,直到感受到汤世唯的拥抱,才确信是他回来了,她抱住汤世唯小声的哭泣,太久,太久了,虽然时间才过了不到两个月,可是感觉太久没有见到他,不见面不知道相思苦,见了之后才明白,对他的思念早已经刻骨。
“依萍,依萍,别哭,是我,我回来了,再不离开你了……”汤世唯内心激动,分别才能够体现出爱恋的苦楚,他在家的日子每天都恨不得飞回来,但事情实在是太忙乱了,为了他和依萍的将来,他不得不留下,现在好了,什么都安排好了,他和依萍可以一直走下去,有一辈子的时间不分离了。
小别胜新婚,两个人在夜色朦胧的巷子里,紧紧的拥抱,窃窃的低诉相思,渐渐的两个人的唇瓣相合,年轻的爱恋终于进一步升华,拥吻是那么顺其自然的事,拥吻过后两个人羞涩的相视,感情更加深厚……
依萍汤世唯相携进门,文佩迎出来,看着两个人面上还未散开的红晕,交缠的双手,了悟定是刚刚发生了什么,抿嘴一笑,接过依萍带回来的小吃,得知汤世唯刚刚赶回上海,连住处都没回之后,心中欣慰,看来两个年轻人真是如胶似漆了,这样也好,不论如何那个该死的何书桓是没有机会了。
“伯母,后天有个欢迎我正是就职的宴会,我想带依萍一起参加,想把依萍正式的介绍给大家,您看行吗?”汤世唯拉着依萍的手,很正式的看着文佩,征求文佩的意见。
“就职?”文佩有些愕然,虽然知道了汤世唯的爸爸是汤恩伯,但还是没想到汤世唯能够到上海就职。
“因为依萍还要上医学院,大概还要留在上海几年,我也不能无所事事的,这样对我和依萍的将来也不好,这次回家找人给我安排个上海的外交部参事的职位,伯母,我听依萍说过,您有心到西洋去看看,等将来依萍毕业了,我和依萍结婚,然后就带着您和依萍一起到西洋去好不好?”汤世唯说这些话的时候很真诚,文佩仔细的观察了他的神情和眼神,明了他是认真的,点点头,虽然说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得准,但是离开上海是必然的,若是真如他所说也未尝不可。
“对依萍还有对你的想法,你父母那边怎么想?”文佩想了想,看汤世唯的态度,倒不像父母反对的样子,不过自己还是问清楚点好,不然将来依萍受苦,自己也不自在。
“我父亲没什么意见,您知道当兵的出身总是有些大老粗,父亲说,只要我自己高兴就好,母亲表示既然认定了就要一心一意,她很相信我的眼光和想法的。”其实父亲还说,女人嘛,不好了也没关系,再娶就是了,不过这话汤世唯可不敢说,他清楚依萍的母亲虽然看上去很柔弱,但骨子里很有主意的,依萍很多事都是听母亲的 ,若是惹的她不高兴了,自己想娶佳人可就难了。
“你父亲一定还说,女人嘛,不高兴可以再娶是不是?没关系,他们那一辈人想法都这样的,你不这么想我就放心,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好,也许在你变心之前,依萍先看上别人了呢!”文佩的打趣,让汤世唯惊了一声冷汗,抓紧依萍的手,连忙表明自己的心思,也表明从小就看着自己母亲做姨太太受苦,自己发誓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妻子走同样的路之流的话,文佩笑着点头,其实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汤恩伯的想法了,不过对于汤世唯还有汤世唯的妈妈,文佩倒是很放心。
依萍看着汤世唯被妈妈的话惊的额头手心全是汗,有些好笑,但是知道自己妈妈是为自己好,也不插话,只把手绢拿出来递给汤世唯,汤世唯接过朝着依萍紧张的笑笑,让依萍更加觉得可乐,但内心甜蜜,知道这是由于他重视自己,才这么紧张的。
文佩看敲山震虎的效果差不多了,就转了话题,谈论起后天的宴会是什么风格,再哪举办,自己也好给依萍预备装扮什么的,汤世唯一一答了,谈话结束外面天色已晚,文佩犹豫了一下,就招呼汤世唯在这住下,让依萍跟自己睡,汤世唯住依萍的房间,对于能够住进自己喜欢的人的房间,还是心有期待,汤世唯推脱了两下也就答应了,睡在床上的时候,感受到那种温馨的香气,不由的心旷神怡,下了决心,一定要早点把依萍娶到手才好,暗中思量着,要不然等考上医学院就订婚,想到了订婚仪式上依萍笑颜如花,带着满足的笑容,汤世唯在朦胧中逐渐睡去。
另一个房间里,文佩交代依萍,汤世唯人不错,要好好珍惜,然后又把曾经教导过的那些上流社会,宴会的忌讳什么的从头到尾的唠叨了一遍,听的依萍直打盹。
第二天,依萍和汤世唯携手出门,文佩开始张罗着依萍参加宴会的服装,心里想着,绝对要让依萍一鸣惊人,最好迷的汤世唯神魂颠倒才好,于是挑选衣服,做配饰,想妆容,文佩做的相当用心,一天的时间迷迷糊糊的就过去了。
到晚上汤世唯接着依萍回家,三个人吃了饭,说有一部美国的新电影《魂断蓝桥》刚上映,据说特别好看,邀请文佩一起去看,文佩想了想,这部电影1931年的版本自己还有看过,虽然当时费雯丽和罗伯特重拍的更加经典一些,但其实她个人还是很喜欢梅克拉克这个人的,于是欣然点头,换上一身宝蓝色的旗袍,配上白色的开襟外套,拎着白色毛线钩织的小手包,左手汤世唯,右手依萍就出了门。
016
汤世唯早安排了一辆车,文佩是不认识这个年代的车,但还是知道这个时候汽车不便宜的,想想汤世唯的家世,也没说什么,只是担心的看了依萍一眼,她可是知道的,依萍这块爆炭自尊心强的要死,对有钱人也充满不屑,当然这个不屑可能是嫉妒,不过看到依萍和汤世唯甜蜜的相视而笑,文佩放心了,自己的教育还是没有失败。
“世唯啊,依萍的十八岁生日快到了,我打算在外面订座酒席,就我们三个,为依萍庆祝,你帮我留意一下地点……十八岁生日算是成年礼,是很重要的。”车子路过一家酒楼的时候,文佩忽然想起前两天整理依萍的证件,依萍的生日要到了,自己虽然是穿越的妈也得为自己的女儿好好张罗张罗,十八岁,一生只有一次的。
“好,伯母就交给我吧,一定完成任务!”汤世唯俏皮的行了一个军礼,惹得文佩和依萍都笑了,没一会车到了电影院停下,汤世唯先出去,扶了依萍又扶着文佩一起迈步走进电影院。
虽然是黑白电影,还是让穿过来就为了生活忙碌奔波的文佩看的津津有味,看到最后的时候,感觉到依萍的哭泣,汤世唯的小声安慰,文佩叹了口气,看着年轻人谈恋爱,她也想找个人依靠了,不然看电影哭了都没人安慰,可是以现在这个身体的年纪,恐怕很难,无声的摇摇头,还是以后再说吧。
电影院出来,文佩有些口渴,汤世唯将文佩和依萍让到电影院附带的待位卡座,自己去买汽水,文佩怕汤世唯一个人拿不了三瓶汽水,摆手让依萍和汤世唯一起去,自己坐在位置上等着。
“佩姨?!”文佩看着周围的装饰,心情轻松,想着借着今天的电影,回去要好好教育一下依萍,爱情是不能够当饭吃的,面对突发事件要冷静,不要破罐子破摔,想着几个话题,脸上带着笑意,觉得自己越来越有母亲的范儿了,忽然就听到一声质疑的叫声,反射性的回头,看到如萍站在那里一副见到鬼的样子。
“你是?”文佩心里有些烦,怎么躲你们那么远了还上赶着往上粘,想起依萍和李副官家的交代,自己不是大病一场糊涂了么,就假装陌生的样子,疑惑的看着如萍。
“佩姨,你怎么在这?!”如萍像是没听见文佩的问话似得,直直的看着文佩,眼睛睁的跟外星人一样,瞪着文佩执意的追问,文佩有些为难,下面该怎么说,眼神看向如萍身后,正好依萍和汤世唯拎着汽水和爆米花一路说笑的走回来。
“依萍~”文佩赶忙的喊了依萍一声,但还顾及着是大众场合,声音没有放太高,依萍听到妈妈的喊声,回头,正看见一个身影站在妈妈身前,赶忙快走两步挡在母亲前面,定眼一看,原来是如萍,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依萍,这位小姐叫我佩姨。”文佩忙拽拽依萍,提醒她自己刚刚的谎话也暗示她别在大庭广众之下发脾气。
“如萍,你做什么了,都吓到我妈了!”依萍安抚的拍了拍妈妈的手,转身面对如萍,语气毫不客气,但还知道保持着声量和自身的形象,只是眼神犀利的像只小豹子,看的汤世唯赞赏不已。
“我没~依萍,为什么佩姨不认识我了?还有,你们搬到哪里去了?爸爸急坏了!”如萍想解释,想想又觉得文佩的情况比较重要,又想到因为依萍母女的失踪,自己家里闹的鸡飞狗跳,语气中不禁含了些埋怨的成分。
“我妈大病一场,虽然好了,但是除了我,谁也不认识了,以后我和我妈的事也用不着你们管,爸爸,哼,早在他举起鞭子的那一刻便不在是我的爸爸了,就这样,以后你见到我们也当不认识,我不想和你们那边的人说话,现在,请你离开,不要刺激我妈,谢谢!”说完依萍扶着文佩坐下,汤世唯坐到依萍对面,将汽水递给文佩,又用眼神询问依萍,依萍摇头,小声的说回去再说,三个人坐下喝汽水,也不理站在那戳着跟柱子一样的如萍。
“依萍~”如萍尴尬的感受着旁边人投射来的目光,小声的叫了一声依萍,又用可怜兮兮的目光扫视了一遍三个人,目光停留在汤世唯身上半响,还是转身走了。
“依萍,我怎么觉得如萍的眼光那么不对啊。”文佩有些担心的看着依萍和汤世唯,虽然汤世唯不是何书桓,但不会狗血的被如萍看上吧?依萍摇头,她的心里很不痛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的摆脱那边的人,不然每次见面都跟吃了死苍蝇一样恶心。
“伯母,不必在意,我不会让他们伤害依萍的。”汤世唯拉了拉依萍的手,依萍朝他勉强的笑了笑,文佩安心,现在还有婚姻关系在,如果陆振华强迫自己带依萍回家,那么就得法律上见真章了。
三个人因为如萍破坏了好兴致,稍微坐了一下就走出电影院上车准备回去,车子刚刚启动,就见那边如萍带着几个人冲出来,依萍瞥了一眼,淡淡的告诉汤世唯开车,甩都没甩那几个人就离开了。
“如萍,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匆匆忙忙的就拉着我们往外跑。”尓豪看着自己的妹妹,有些疑惑,她不是很兴奋能够和书桓一起看电影吗?亏他还帮着把杜飞支开了,打算一会自己也偷偷先走呢,现在什么事能让她把这个都忘了。
“哥,我刚刚看到依萍和佩姨了,她们好像是来看电影的,身边跟着一个男的,啊,你看,就在那辆车里!”如萍朝着车子挥手,尓豪顺着她的视线望去,只见车的背影,隐约瞧见车窗里露出两个女子的身形,但完全看不清楚人。
“你看错了吧?依萍和佩姨因为没钱被房东赶走,怎么可能会坐车来看电影啊。”尓豪不以为然,倒不是他多冷血,对于他来说,依萍就是破坏他们家和谐的人,对于佩姨,他也是同情的,但依萍视他们为仇人,他们也看不惯依萍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儿,所以对依萍母女,他十分的不待见。
“没有,我还和他们说话,依萍说佩姨大病一场,差点死掉,现在整个人都糊涂了,除了依萍谁也不认识呢!”如萍有些遗憾的看着车子远去,辩解着自己没有看错,不过这话要是让依萍听见,估计又得痛骂她一通,她只说文佩大病一场,什么时候说差点死掉了。
何书桓满脸茫然和疑惑的看着这对兄妹,听得雾飒飒的,但也知道是他们的家事,不好打听,他的心思还在那个大上海登台唱歌的女孩身上,所以也直呆呆的看着街上人潮,没有说话。
这么一搅合,电影已经开场,没有赶上场的三个人,只好依依告别,各回各家,何书桓不自觉的走向大上海歌舞厅,他最近天天在那蹲点,即使秦五爷不在,他也守在那,就期盼着能够再次遇见那个神秘的吸引自己的女孩,可惜,一次也未得见。
如萍回家把看到依萍和文佩的事告诉了自己的父母家人,陆振华皱起眉头,心内担忧,不知道文佩到底病的如何,一想到糊涂的连自己都忘了的文佩,心中有些复杂的感觉,长叹一声,走进书房,一晚上没有出来。
雪琴听得文佩失忆,先是落井下石的说了几句,又听得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