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桂华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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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桂华芳-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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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面对几个嘴碎爱挑拨的夫郎说的话,胡伏氏不但轻描淡写的搪了过去,还当着面儿关照了云七郎几句。堵得那几个人无话可说,只好转口直劝胡伏氏道:“不必对童养郎这般慈善,小心他欺你好性,到时候人大了心也大,惹出什么事来。江村那个不就是,虽说最后浸了猪笼了事,但是损失却是大了。不说家里的姑娘连个指头都没捞着碰就便宜了别人,只论买人的二两银子跟十年的养活钱,也是不少银子。”
  
  说起江村之事,那提起来事儿的夫郎却是故意趁着云七郎端着水盆儿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大声道:“这童养郎啊,个个根上都是小骚蹄子,就是要常打常骂才能晓得自己的身份,不然等生了野心四处勾搭,那可就是害人害己了。”
  
  这话却是又阴损又难听,云七郎之前哪里听过这个?他面皮儿薄又初来乍到,并不知该如何处理,当下只得含住眼泪将委屈往肚里吞,却是不晓得这正是又授人了把柄。
  
  这些最爱幸灾乐祸的人那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于是,那人一见忙指着对胡伏氏道:“我说胡家哥哥,你可别怪我多言啊。你瞧瞧你们家这个,一脸娇娇弱弱的样儿,好像是个大家公子似的。我这也没说啥啊,他就摆出这么个脸子,好像受了多大委屈,要不是这事儿的前后我看的清清楚楚,别说女人了,便是我这个男人看着都心疼。真是,这才多么大点儿啊!就会摆样子勾搭人,要是长得了,还不得比江家那个邪乎?”
  
  因着云七郎到底是犯官之后,是以为了怕以后真有事儿牵连,胡屠夫妇便没将他的身份声张,便是在镇长那里落户时,也只道这孩子叫七郎,并不曾说是姓云,也没说是官卖来的。
  
  而胡屠不说,别人也不会去问,因为这女尊男卑的世界,男人本就是附属品,即便是正经婚娶的正夫称呼,也不过出嫁之后在母姓前面加上妻姓,后面再加个什么氏就完了。比如胡伏氏,便是娘家姓伏,后来冠了胡屠的姓,所以叫做胡伏氏。
  
  至于像云七郎这般虽然也是做正夫,但出身低一级的童养郎,因着要靠妻家养大,所以便算是妻家人,弃之本姓不用才是正常,若是允许他有母姓,那便是格外开恩了。所以当初落户的时候没有姓镇长也没放在心上,这镇上人也都只道云七郎叫胡七郎,是胡屠夫妇在别个穷地方买来的,却是根本不曾同那犯官云家往一块儿联想。
  
  是以,那碎嘴的夫郎不知云七郎真正出身,还在这边自以为是的说的痛快,却是不晓得他这番话却是反倒提醒了胡伏氏云七郎的出身。
  
  所以虽叫这些人说的心烦,但同时也叫胡伏氏的想到,云七郎这孩子不同自家儿子自幼做惯了活儿,家中所有的事情都得从头教。于是,在送走这些人之后,胡伏氏放下原本想斥骂云七郎的心思,转而平了心气,决定好好教导云七郎一番,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胡伏氏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云七郎却不知道。这一天里,他跟着六郎做家务,不但打破了三个碗,费了许多柴禾,还污了一缸水,另外还有零零散散许多小失误。因着早先在家时候也曾看见过犯错的下人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样子,是以一听胡伏氏叫自己,便满心害怕,颤颤巍巍的不敢去。
  
  因着四郎五郎要忙铺上的事情,六郎难得有同龄人相伴,是以虽然这一日里也没少生气云七郎总是做错事,但是也晓得他只是不会做,人倒是不笨的,只是需要时间慢慢教便好。于是一见云七郎那副害怕犹豫的样子便不由安慰道:“赶快去吧!我爹不吃人,顶多责备你几句罢了。别担心!”
  
  六郎说的爽快,但是被那些坏嘴吓到的云七郎却是不敢轻信,于是道:“可是,可是刚刚那几位叔叔走前跟我说爹会打我~”
  
  正说着,胡伏氏因久唤云七郎不来,奇怪之下正好寻来。闻言顿时明白是那几个碎嘴的挑唆了,于是不由沉下脸气道:“你进了咱胡家,就是胡家人,以后除了自家人的话,外人说的你少信,只要你老实听话,认真把活儿干好,那就谁也不会把你怎么样。”
  
  被胡伏氏这么一训,云七郎虽说面上诺诺,但是心中却是放下了不少。只是胡伏氏村户出生,素来干事麻溜利索,见不得他这熊样,当下有些气他不争气道:“你休信那些个泼夫之言,他们都是没好心肠的,尤其是提了江家事的那个郑江氏。若不是他那游手好闲的外甥女借着串门子的由头强了自家表姐的童养郎,还事后又拿当着把柄威胁人偷窃,那孩子最后如何会落个侵猪笼的下场?他郑江氏自己不寻思自家的过错,反倒都赖在别人身上,这种人的话,别说放在心上,你日后听都不要听。”
  
  云七郎闻言这才明白事情原由,晓得自己这个爹爹并不是是非不分的,于是当下不由轻呼了一口气,却是真正的将心放在肚子里。
  
  只是,看着云七郎的表情,胡伏氏却是有些担心自己说的太过轻松,这孩子反倒不上心了,于是冷不防又道:“我说这话,一来是叫你明辨事情,日后不要听那些见不得别人好的人挑唆,二来却是也要你当个借鉴。毕竟那江家的也不是没有责任,不管是什么亲戚,若是当初有人来时便藏起来多避避嫌,也就不会被人□。便是后来事发受人威胁,他若是能守住节义当场便以死明志,后来也不会被浸猪笼,死后连个好名声也没留下。所以,你若是想走正经路,便不要跟他学。”
  
  尽管心中并没有鬼,但是被胡伏氏这么一敲打,云七郎还是觉得心里的凉飕飕,当下忙低头行礼表态道:“七郎不敢。”
  
  胡伏氏见云七郎行礼,倒是又想起云七郎的出身,想到云家未出事前出过不少秀才举人,也算是书香门第,这家中的贞德教育应该不会差,自己刚刚说的话,未尝不是杞人忧天。于是便没再细究,只轻轻放过道:“你记在心里就好。对了,我跟你娘商量过了,来了胡家,就是胡家人,左右你也没个姓,今后就唤你胡七郎了,可好?”
  
  这~,云七郎初时还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没姓呢?待到瞟见旁边儿一脸好奇的六郎,再对上胡伏氏考验般的眼神,云七郎当下便想起来了,自己是真没姓,一个犯官的后代,要想好好的活下去,就只能抛弃过去。
  
  “嗯。”想到刚入狱时被卿馆嫌弃的挑挑拣拣,再想到跪了三月却无人敢买的日子,尽管有些悲哀,但对于这个无奈的事实,云七郎只能重重的点头。牵连的结果,他云七郎已然受够了,所以他晓得,胡伏氏这不是在逼迫自己,而是真的为自己考虑,为这个家考虑。
  
  见云七郎上道儿,胡伏氏心中还算满意,于是在交代之后便道:“你今儿个做坏了不少活儿计,若是不想继续受人嘲笑,那么便从现在学起来。六郎,先从扫院子开始,慢慢将家中活儿都教给他,你大哥二哥三哥都不在,四郎五郎又要在铺上忙,日后这后院就归你俩包了,早一日教他学会,你也早一日轻松一些。”
  
  “爹你就放心吧!”虽然早就猜到可能会是这么个结果,但是六郎却还是开心的应了。只是他倒不是为着偷懒,而是为着终于得了个同龄玩伴。
  
  因着以为桂菊还在睡,是以胡伏氏这一番教训并没有特意压低声音,于是,躺的无聊的桂菊,早贴着门缝听的清楚。只是她对自家爹爹的仁慈却是有些不满意,暗道:爹啊,你不虐待人我很支持,但是你可千万别被这云七郎给蒙骗了啊,这家伙看着老实,其实可不是个省油的灯呢!
  
  桂菊这边儿正为着老爹□云七郎的手段腹诽,那边儿她这辈子的真正克星却是跟着胡屠进了门。
  
  孙瞎子还是那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只是在瞄到东厢门缝后那一闪而过的小影子时,眼中却是露出绝不符合高人风范的神采。唔~,这孩子身上有的,似乎不止是那一件奇事呢!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支持,现在开始回答问题

1。女猪啥时候长大,

树想尽力将文写的丰满些,一章的内容有些放不下,所以慢热的厉害。不过按情节来,还有两个小小的过程。按章节来,大概还有个四五章。

2。女猪在这里都干什么了

什么也没干,就是无奈的混日子,并做为原因牵动身边每一个人的命运。她这么小,能干什么呢?

3。声明一点,树这文就是想写那种带着一身鸡毛的平淡生活,桂菊所有的路只会为过日子走,没有雄心万丈,没有精明过人,也没有事事全能!能让她操心的,也不过就是父母哥哥,跟夫妻之间的那点儿破事儿!




成交

  虽然被桂菊勾的愈发好奇,但孙瞎子总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就问,于是很快便再次将胡家人请到大门外。
  
  当然,虽说不过是哄骗个孩子,但这种事情到底是心理战。所以为了预防万一,孙瞎子便连云七郎也哄了出去,说是此次只是魂魄调理,用不上他,让将他跟胡家人一齐到外面等。
  
  而云七郎到底还是个单纯的孩子,他昨日既然见了自己这位孙世姨的金针手段,便以为她这是要为桂菊巩固一下,便一丝怀疑也没有,只安安心心的关好门,而后跟着胡家人出去了。
  
  只是云七郎不晓得,他才将门关好,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就变了。说不上紧张,但是却很诡异。因为孙瞎子跟桂菊一大一小,竟是在云七郎关门后就开始,在屋里进行了长达半刻钟的相互瞪视。
  
  当然,单说‘瞪’是有些不和谐了,两个人只是长时间相互看着。孙瞎子的目光里没有要询问的审视反而很和蔼,而桂菊也是一脸呆呆的,眼神中满是乖巧。
  
  然而,孙瞎子遍走江湖,见过的人形形□,桂菊这点道行,在她眼中还是有点浅了。只是看着小家伙乖巧眼神下那精心掩藏的戒备,倒是叫孙瞎子好笑之余起了爱惜之心,却是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疑问,想起了另一件事来。那就是传人!
  
  当然,孙瞎子平生的确有两手引以为傲的绝活儿,只是别看她眼下孤身浪迹江湖,好像没有亲戚徒弟,但实际上,她身负的两种绝学都已然有了传人。其中金针术自然是不必说,那是传家之学,家族早有继承人,而另一门专研阴谋的绝学‘策术’也在八年前找到了传人。
  
  至于打卦算命么,不过是个行走江湖的由头,却还入不了孙瞎子的眼,毕竟经义八卦并不是秘传,只要不太愚笨又擅于揣测人心,那么自然能算得明白!
  
  想到传人,孙瞎子不由想起跟着老友一起去了燕云苦地的徒弟。说来若不是自己早表态不愿掺和到那些事中,自己那老友也不会一来就将自己欠她跟那混蛋师妹的所有条子都拿来。
  
  这下结果可好,虽然自己是不用去了,但是不但搭上了宝贝徒弟,还因着云七郎的事儿被禁锢在秦县这个地方,更可恶的是,还要帮那混蛋师妹找个好传人。想自己的‘策术’明明深得师傅精髓,却没想到偏偏算不过师妹的‘爵术’,真真是可恶。
  
  孙瞎子越想越觉得心中一阵上火,不由自主的想拿起桌上的茶杯喝口茶。只是她手才碰到那粗瓷杯的沿儿,便想起眼下自己可不是在自己那'炫'舒'书'服'网'的八宝观里耍闲,而是在别人家中要收拾个小家伙儿。于是孙瞎子立马回神,却是没想到正对上桂菊虎视眈眈的眼。
  
  哎~这小家伙儿。我又不是要害你,做什么防我跟防贼似的。看着桂菊急忙收回的眼神,孙瞎子心中哭笑不得,心道:这孩子小小年纪就如此,长大可怎么得了啊?
  
  只是才想到这儿,孙瞎子的心思却是不由又一转。暗道:若是将这只爱装猫的小老虎给柳师妹做了传人,那~嘿嘿,师妹啊!那我可就真还了你一个大情了!
  
  原来孙瞎子本就觉得小小年纪却心机不浅的桂菊很对自己心思,而且看资质好像更在自家宝贝徒弟之上。若不是她这‘策术’不比师门其它本事,非得是一师一徒的传承,她还真想就此把桂菊也收到门下。
  
  虽然有些惋惜桂菊虽不能承自己的衣钵,但想若是将桂菊送到柳师妹门下倒也不错,一来都是自家门派,肥水不流外人田;二来正好还了柳师妹的情,也省的夜长梦多,那厮再拿别的事情来烦自己;三来么,这小老虎碰上老狐狸,以后或许还能有热闹看看。
  
  想到这儿,孙瞎子略一琢磨便撇开那些哄孩子的手段,竟是单刀直入的介绍了自己的师门,并将要收桂菊入门的话讲了。
  
  这样做倒不是孙瞎子没有别的手段,只是她也看出来了,这桂菊不能以寻常孩童对待,小家伙城府深着呢,单看她昨日今日的表现就可以知道她有多么的人小鬼大。自己是想代师妹收徒弟,可不是给自己找仇人,否则到时候不但看不成师妹热闹,反倒叫师妹看了自己热闹。
  
  果然,孙瞎子将事情直说之后,桂菊的眼神缓和了很多,只是结果却是出乎了孙瞎子的预料。原来若说这件事孙瞎子想的周全,倒不如说是她的态度正确,至少这般直来直去的说法不至于叫桂菊反感。
  
  只不过因着先前孙瞎子配婚的事情,桂菊心中到底还存着疙瘩。又因为前世流落江湖多年,早厌倦了那样的生活,是以,尽管早看出孙瞎子是个奇人,但是桂菊却是想也不想的当场拒绝了。
  
  桂菊如此干脆的就拒绝却很是叫孙瞎子吃惊。她之前提议时没有用哄骗手段虽说是看出桂菊是个有城府的孩子,但是更重要的原因却是她自信师门的魅力。可是谁想到这死孩子,竟是想都不想的就给拒绝了,难道说,自己刚才的介绍,她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么?
  
  想到自己那宝贝徒弟为了拜入师门曾在自己的庙门外不吃不喝的跪了三天,这孩子竟是上赶着还不要,真真是~让人生气。
  
  自古以来,能被称为高人的多少都有点儿怪脾气怪爱好。这孙瞎子也不例外,也有那么点儿小脾气,好点鸳鸯谱便是其中一桩,再一桩就是有些爱刨根问底儿。当然,因为她到底也是正经八百的江湖奇人,有时候难免要自持身份,所以这后一项倒是少有人知道。
  
  只是今天却是针尖对上了麦芒,王八看见了绿豆。对于孙瞎子一个劲儿的为什么,桂菊很是懒得回答,于是只一句:“没兴趣。”之后,便懒散散的依在床边儿打起了哈欠。没办法,这段日子一直睡睡睡,都给睡颠倒了,本来便没什么精神,听这老神棍一唠叨,更是想睡。
  
  桂菊真的是无心之举,可是她却实没想到,这一下却是将孙瞎子刺激了个够呛。想到自己那为求学险些丧了半条命的可怜徒弟,再看看桂菊这对自己爱理不理的懒散孩子,本就只讲求结果不讲求过程的孙瞎子不爆发才怪。
  
  “哼,不教不成材。说不得,老妇要替你父母师傅管管了!”扔下这么一句,孙瞎子迅速由怀中掏出金针,然后在桂菊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嗖嗖便下了十多针,将桂菊定在了当场。
  
  一不小心便着了道儿不能动的桂菊,只好使劲儿的转着眼珠看那些又扎了自己满身金针,当下便说不出话来。只是,这说不出话不是被吓的,而是被孙瞎子的金针扎的。没办法,叫人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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