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雯玉温柔而又伤感地拍了拍孟浪的脸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逼你娶我。我不过是想自己找个出路开个公司。”
“你？开公司？”孟浪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呀！”雯玉再一次肯定。“我也想开一家广告公司，自己出来单干。你不会介意吧？”
“不会。这是好事。这我怎么会介意呢？”孟浪释然了。“怎么忽然间想自己干了呢？”
“不是忽然间，而是想了好长时间了。刚开始时也不知道自己行不行，所以就没跟你说。”
“就是说现在觉得差不多了，才跟我说？”
“营业执照刚办下来。”雯玉自嘲地苦笑了一下，说：“我知道我这个人的毛病，就是依赖性太强。其实做女人哪样都好，就是不能依赖性太强了。我就是这样，这么多年，总想靠这个靠那个的，靠来靠去就把自己的惰性给靠出来了。忽然间醒悟了，年纪也算大了。不过好赖还能够做到悬崖勒马。不为自己考虑，那我总还得为我的下一代考虑吧？一个女人，没有安稳的家庭日子，那不是耽误了下一代的成长嘛！嘻嘻嘻，想来想去，也就是广告这行做的熟。依靠老关系老客户，还有以前通过你认识的朋友，觉得还能够支撑得下去，所以就干这行了。行不行，先试试看吧。”
雯玉一口气说了很多，孟浪听得也很认真。雯玉说完了，孟浪很久没有说话。只是看着雯玉，脸上带着笑意。雯玉也笑笑地看着他，说：“你怎么不说话？”
孟浪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说什么都行。只要不不说话就行……我万一要是不行的话你不会笑话我不自量力吧？”
“不会。再说你也不可能不行，你肯定能行。”
“对我这么有信心？”
“太有信心了。现在男人和事业对你来说，就是主食和甜点的关系。”
“我听不明白。”
“我的意思就是说事业是主食，男人是甜点。你吃饱了饭以后可以没有甜点，但是没有主食不行。”
雯玉笑：“我可没那么说。”
“我这不是替你说了么。”孟浪顿了片刻，忽然问雯玉：“你恨我吗？”
“恨！”雯玉回答得十分干脆。
孟浪叹了口气，拍了下手，说：“恨就恨吧。反正恨我的女人也不止你一个。多一个少一个我也无所谓了。”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了，一起默默地往回走。走到大门口那儿，两人又站了一会儿。早市要散了，周围一片混乱。
雯玉说：“我得走了。我约了工商局的人，九点钟准时见面的。”
孟浪说：“我帮你拦辆车吧！”
雯玉临上车时，孟浪忽然嬉皮笑脸的拉住她半认真半调侃地问：“宝宝，我们俩个有多长时间没在一起过爱的生活了？”
“……几个月了吧。”
“那……我以后还有机会吗？”
雯玉看了一眼孟浪的表情，妩媚的笑着说：“这……可说不定了。”“砰”的关上车门后，雯玉忽然又摇下玻璃窗，面色认真地说：“孟浪，徐丽娜是个好女孩儿。如果你这次是真的，就好好对她。你也不小了，别闹了，还是要找一个过日子呀！”
孟浪未置可否的耸耸肩膀。车开出去很远了，他又兀自在路边站了一会儿。正想着自已该干什么时，这时正巧看见路对面有开往公司方向的公交车开过来，便连忙跑了过去，随着人群一起挤了上去。他已经好几年没有坐公共汽车了。
正是上班的高峰时间。车上的人很多。整车厢子里的人骂骂咧咧地互相拥来拥去。孟浪被强制性地夹杂在车门前的人缝里，上不去下不来，一动都动不了，甚至连呼吸都觉得困难，他暗暗地叫苦不迭——真是冲动是魔鬼，好好的怎么心血来潮坐公交呢？。
此时徐丽娜也在这辆车上。不过因为常坐公交车的缘故，相对而言经验也就多一些。每次上车之后她都尽量地往车后走。因为人们都不愿意往后去，大概怕下车麻烦。这样站在车的后身就比较宽松一些。
孟浪一上车她就看到了。徐丽娜站的位置正好靠着车窗面对车门的方向，不管有多少人，她都可以很方便地观察外面的景象，随之触景生情地胡乱地想着些什么来打发一路上的无聊。徐丽娜挺奇怪孟浪大清早地跑出来坐公交车。
难道昨晚和于灿语兴奋过度吗？
好不容易熬到最近一站停车，孟浪迫不及待地挤着跳下车，长长吁了口气。他确实已经不习惯坐公交车了，实在是受不了。
售票员探出车窗外大半个身子，抻着嗓子喊孟浪：“票，有票没？说你呢，穿大衣的那个，穿的挺光鲜的！还走！”
刚开始时孟浪没有反应过来，转过身子愣愣地看着售票员：“什么？我？”
“不是你是谁？票。车票拿出来。”售票员极其不耐烦。
“噢。”孟浪急忙翻兜，没有零钱。他的口袋里几乎没有装零钱的习惯。最后他不得不拿出一张百元大钞递过去，“不好意思，实在是没有零钱了。”
“装什么装？拿一百的装款呀？没零钱就别坐公共汽车！”售票员认定孟浪是成心逃票。“有钱你打出租车呀。”
“你这是什么态度，有零钱我不就给你了吗！”
“没零钱就不用给啦？”女售票员将孟浪上下打量了一番后仍不依不饶：“看着像挺有钱的噢。一块钱车票，嘁！以为我们查票看人来呢？”
“我这不是给你钱了吗？”
“找不开！”女售票员不接钱：“赶紧点！别因为你一个人耽误大伙的时间。”
车上果然有人开始发牢骚。于是女售票员更加理直气壮：“快点儿。”
那叫闯红灯
231。那叫闯红灯
这期间徐丽娜已经出了两块钱的高价向就近的一位妇女买了一张一块钱的票根。正当孟浪不知所措的时候，听见有人在车里大声地喊：“他的票在我这儿呢！”他看见徐丽娜从最里面挤出来，将手里的一张票根扔到票台上后又扬了扬手里的月票夹：“喏，这张是我的月票。”
“有病啊，有票不快点拿出来！”女售票员火气极大。
“我再怎么快能有你的舌头快吗？”徐丽娜扬扬得意地回敬了一句。跳下车。
“俩个大傻B！”女售票员粗鲁恶毒地骂了一句，“咣”的关上车门，车开走了。
孟浪高兴坏了。“真没想到你也在这辆车上。”
徐丽娜说：“我天天坐这路车上班。每天要倒三遍车，才能到公司。这是最后一遍。”
“为什么不在公司附近租个房子住？”
“太贵了。”看孟浪的目光，徐丽娜忽然意识到这样说有些不太合适。一个漂亮的的女人对一个有钱的男人呢这样说，这会让对方很容易联想到自己对他有所图什么的，于是又连忙解释说：“更主要的是在这儿住也习惯了。”
孟浪似乎并没有多想。他话里有意味的说：“什么时候方便去你住的地方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我现在和一个女同学一起住。”说完徐丽娜掩嘴笑了。其实她根本就没必要告诉他自己和谁一起住。
孟浪很显然要比当事人更能领会其中的含意。徐丽娜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暧昧，让他深受鼓舞。
天很冷。徐丽娜穿得很少，冻得缩头缩脑的，样子很惹人爱怜。孟浪忍不住伸手搂过徐丽娜。徐丽娜吃了一惊。“人家会看见的。”她紧张地四处看了一下，根本没有人注意他们。
孟浪笑笑的问她：“很怕吗？”
“很怕。”徐丽娜老实地承认。边说边翘首待望公交车开来的方向，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忽然间孟浪很想跟徐丽娜说点什么。随便找个什么地方，他们两个人，说说他对她的感觉，或者什么都不说也行，只要单独和她在一起。他想徐丽娜那么聪慧的一个女孩应该明白他。这一突然冒出来的想法，让孟浪如临久违了的初恋……那种难以自制的兴奋和不安。
他在考虑该怎样开口。
徐丽娜果然很聪明，她一下就猜出了孟浪的心思……和自己有关的事情。她笑咪咪地看他，说：“车来了。”
徐丽娜边说边随着人群往车上挤：“你自己打车走吧，我先走了。”
情急之下，孟浪大声地说：“ＭＭ，你和我一起走不也是一样吗？”
“不了。”徐丽娜轻盈的摆手，那举手投足间就充满了万种风情，“我怕麻烦。”
徐丽娜太会吊他的胃口了。这让孟浪感到有点失望，同时又充满了想征服的欲望。
孟浪到公司的时候，徐丽娜还没有到。宋妍妍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打电话。自从和何俊的关系搞僵以后，宋妍妍有事没事的就爱翻着电话本，不厌其烦的给她所认识的人打电话。
见孟浪进来，宋妍妍微微地吃了一惊。她忙着对话筒说了一句：“就这样吧，以后有时间我再打给你。”就放了电话，搭讪着说：“孟总这么早呀！”
孟浪点了下头，径直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宋妍妍搓了下手，开始给孟浪沏茶倒水的找事忙活。
孟浪注意了一下宋妍妍。宋妍妍穿的很随便，完全家庭化的那种不修边幅的装束。没有化妆，甚至连口红也没有擦，整个人看上去很别扭。
孟浪想女人到了宋妍妍的这个年龄，加上如此类似的经历真是一件很悲哀的事情。看来，有时间真的该找何俊谈谈了。
下午，孟浪让财会部开了一张支票给雯玉送去。他没有填数额。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他无法用金钱给自己和雯玉的这一段感情做出正确的估价。孟浪知道雯玉绝对不会拒绝接受他给她的钱的。后来他打电话给雯玉，大概意思就是一个女人出来做事情很不容易，肯定有许多用钱的地方。以后有什么困难觉得他能够帮上忙的，就尽管开口。很希望她能够好起来，并且表示他是很愿意帮助她的。
电话那头的雯玉说话的声音很爽朗，说：“孟浪，不管怎样我都谢谢你，不单单是这件事。其实你教会了我很多东西。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会让我受用一辈子。以后的事，我肯定少不了麻烦你。怎么说呢？我们这样也算是好聚好散吧！我想我们再做到爱情不在友情在应该不会太难吧，你说呢？”
“你做到我相信，我是有点难。我……还想能有机会要你的身体！”孟浪嘻皮笑脸地说：“不过我还是会努力试试吧！”
放下电话，孟浪不禁一阵怅然。想着给雯玉开出去的空白支票，他也是想看看雯玉到底会出怎样的价钱来衡量他们之间的那一段感情的。如此的结局，并不是他当初所想的。这个世界上的很多事情有太多意外了。
过了两天，财会部告诉孟浪，雯玉从帐上划走了十五万。当时孟浪想，雯玉划去的不仅仅是钱，而且连着她对他的所有感情也一并给划走了。
这样似乎也好，一次性和一个原本还有些牵挂的女人了断了。
这件事于灿语知道以后，心里忌恨得无以复加。天！十五万元！孟浪竟然会舍得给。为了孟浪，几年来自己跟以雯玉为首的几个女人明争暗斗，从生活中一直斗到床上，无时无刻不在尽力的取悦孟浪。直到今天，最后的一个对手也主动给她让步了。她知道自己会赢。可是让她始料不及的是孟浪竟然会付出十五万元的代价来补偿雯玉那个女人的离开。
十五万元！孟浪的一生有多少个十五万元！既然孟浪现在和她在一起，那么孟浪的钱就也应该是属于她的！十五万元，无疑就是在剜她的心头肉！更何况是付给情敌雯玉。于灿语不同于别的女人，她不可能眼看着让本属于自己的东西白白的让别人分走后，自己仍无动于衷。于灿语忽然想起徐丽娜，那个女孩子又年轻又漂亮，而且人又很聪明，无论从哪一方面跟自己比，都占有明显的优势。孟浪已经很明显的对她有浓厚的兴趣了，如果孟浪头脑一发热，那么她再损失的就不仅仅是十五万元的问题了。这一次她绝对不能再掉以轻心了。
有空没空的时候，于灿语开始常借机会到楼下的办公室去找徐丽娜聊天，甚至还热情之极地邀请徐丽娜去她家做客。对宋妍妍的态度一如既往，就好像她们之间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这个女人也真是可以，和别人的情人有奸情，被撞见了，依然还能坦然面对！
于灿语如此坦然，宋妍妍又不好做得太过分。尤其是现在，她一定要于灿语明白有没有何俊她根本就不在乎。只有这样了，才能找回自己的一点尊严。她也一样没有把于灿语放在心上。为此，只要于灿语在的时候，宋妍妍便会大声地说话，大声的笑。言谈举止都显得很夸张，像演戏。
背后，宋妍妍愤然大骂：“他妈的活了二十多年就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
于灿语和她们说的话题大多数是有关于她和孟浪之间的故事。
她说她和孟浪的开始：“我刚来公司不久，孟浪就和以前的那个女友分了。那时候他和雯玉在外面租了房子已经同居好长时间了。有一回我谈了一个广告，正好碰上一个大客户，自己又没有多少经验，怕把握不住，就让孟浪一起去了。那天晚上他喝了很多酒，之后让我送他回去。正好雯玉那天住在她妈妈的家里。然后……他没让我走，事情就发生了。”
“就这么简单？”宋妍妍有些难以置信。
“男人女人在一起，只要正常没生理毛病，不就是那点事儿吗？呼呼啦啦上床一会儿就做完了，你还要多复杂！”于灿语十分反感宋妍妍做出的那一副天真无邪状。
“那后来呢？”宋妍妍迫不及待地问。她已经顾不上于灿语对她的态度和曾经对她的伤害了，她现在感兴趣的是往下的故事。
“后来只要雯玉不在，他就会把我叫去陪他过夜。”于灿语说：“王八蛋对那方面的要求特别强，就连我来例假他都不放过我。他说，那叫‘闯红灯’，反而比一般时候更刺激。”
于灿语背后总是称呼孟浪为王八蛋。说话时她一直在注意看徐丽娜的反应。徐丽娜平常如故。于灿语就觉得挺无趣的，匆匆地结束了话题。
宋妍妍看似害羞的说：“于灿语你太过分了。我和徐丽娜还没结婚呢，你什么都说。”
于灿语满不在乎：“嘻嘻嘻，现在的人结不结婚有什么两样？又不是不懂。妍妍，你能告诉我你还是处女？”
有意无意的于灿语总在孟浪面前提起徐丽娜。
“女孩子挺招人喜欢的。”
想不想吃上她那一口
232。想不想吃上她那一口
孟浪说：“在我们公司一个女同志能得到语姐的夸奖真是不容易。”
“那是没遇到过好的。”于灿语说：“反正我觉得徐丽娜这女孩子不错。你……想不想吃上她那一口？”
孟浪没有回答她，只是似笑非笑的盯着她看。很骚情的样子，看。
于灿语特意找了一个机会，以不可拒绝的理由热情地邀请徐丽娜去她家做客。
“我家新买了家庭影院。今晚上我们公司有好几个人都去我家唱卡拉0K，徐丽娜你可不能不去。”
孟浪请客，在饭店吃完饭后，大家都聚到于灿语家里，热热闹闹抢着唱歌。于灿语的歌唱得特别好听，孟浪带头怂恿语姐唱几首。于灿语推辞不过，也是为了显示一下，对着话筒几首歌唱下来果然不负众望，赢得了掌声连绵。其他的一些本来打算跃跃欲试的人被于灿语给一比，都被震慑住了，干脆谁都不唱了。于灿语得意地跟大伙客套了一会儿，便找出几盘光碟放着让大伙看。
因为内容都看过了，孟浪用眼光招呼徐丽娜到阳台上陪他去坐。于灿语家阳台的面积很大。格棂玻璃幕式的封闭装修加上摆放得错落有致的草本植物及隐在其中的藤桌藤椅，还有光线柔和温暖的落地灯，显得别有情调。
这是一个北方少有的星疏月明的晴朗的冬夜。窗外，公路上的车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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