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南唐-清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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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南唐-清水月-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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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行密看起来很是和善,道;“对。”
拿起笔,在纸上写了个“意”字。
许老伯将花白的胡子一捋,含笑道:“此字形体端正,无枝无蔓,大人心性是正大的。”
杨行密此时没有说什么,不过,蔡田从他的眼睛里看到赞许的意思。
许老伯自然也看出来了,继续说道:“下有‘心’而上有‘立’,中怀天日,秉的是中正之气。左家‘心’则成‘忆’,一生尽在患难中,难得安宁。若加‘人’字,则为‘僮’,可是,又不可以表面意思来看,要以时局衡量。总之,大人的前途光明,可喜可贺。”
听后,杨行密也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一边的随从扔下几个钱币,便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个时候,蔡田第一次见到古代的钱,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不过也没有看出是什么年代的钱。
因为,五代十国政治分裂割据,改朝换代像走马灯一样,各国以铸恶钱来增强自身实力,以达到削弱他国力量的目的,故钱币甚多,但象蔡田这样的现代人,是分不清眼前的这几个钱币是哪的了。
自从来到这,蔡田也经常到有水的地方,想自己是从芰荷桥下的水里掉下去的,而自己出现在这个地方的时候,也是在水边。寻寻觅觅了很多地方,几乎是把濠州的所有河水都看过一便了,还是没有什么线索。每每站在桥上,蔡田都有想跳下去的冲动。还好,冲动只是冲动,没做什么实际行动。如果真的死了,那就永远也见不到小叶子,更别说是欺负他了。至于自己的父母,一定也急疯了,不过,相信小叶子能把自己的父母照顾的很好。
这天,蔡田沿着原路回去的时候,看到路旁躺着一个身穿异族服饰的男孩,那男孩样貌清冷,但似乎很能隐忍。即使是脸色已经呈青绿色,呼吸也有些急促,却没有发出一点的呻吟声。
说起来,蔡田为何会来到这个地方,还不是因为“见义勇为”,现在她觉得救人这么高尚的事情是绝对不适合自己的。于是,就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打算迅速的离开。但那男子的一句话,却生生的把蔡田给叫住了。
“姑娘不打算相救吗?”这语速虽然缓慢,但却十分有力,根本不像是一个十多岁的虚弱男孩发出来的。
“我为什么要救你?救你又有什么好处?”蔡田停下,看着这个额头冒着汗珠的男孩,不免有些不忍。但是,如果他得的是瘟疫,我不仅救不了人,还会人祸上身,连累许伯。爱心,她不是没有,但这个时候不需要有。
“你们汉人,不是都说上天有好生之德吗?”男孩此刻说话的时候,已经一副要昏厥的样子,但那话语还是铿锵有力,令人不得不注意。
“难道你不是汉人?”蔡田猜测他或许的是流落在外的异族人,但是自己现在都是寄人篱下,何有能力救他人。再说了,上次救人的教训她记得清清楚楚,现在绝对不能再犯随便救人的错误了。
“你今日救我,他日我定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但若你今日不救我,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蔡田现在有一个冲动,就是一脚把人小鬼大的男孩给踹了,如果有能力,还要把他的灵魂给击破。什么啊?这不是要挟嘛。
“行了行了,你跟我走,我找人救你。”蔡田无奈,只好答应下来。但心中还郁闷着呢。
“你以为我这个样子可以自己走吗?”那男孩睨视着蔡田,很不客气的说。
蔡田翻了个白眼,咬牙切齿的走过去,扶起男孩。但男孩似乎很疼的样子,连站都站不稳。蔡田只好弯下身,让男孩趴在自己背上,一步步往家走去。
其实,温疫在我国史料中早有记载。如《周礼?天官?冢宰》记载:“疾医掌养万民之疾病,四时皆有疠疾。”而且,《吕氏春秋?季春纪》也有记载:“季春行夏令,则民多疾疫。”如若真的是瘟疫,可怎么办好?


来到许老伯家中,蔡田走进内室,将那男孩很不客气的扔在了床上。男孩吃痛,忍不住哼了一声。
“我还以为你铜墙铁壁呢。”蔡田讽刺了一声,就去找许老伯,但整个小院落都找遍了,也没有看到人。蔡田正想出门找人,许老伯正好回来。但脸色呈青绿色,全身瑟缩着,似乎很冷。蔡田欲往前扶持,但许老伯去是一把推开了蔡田。蔡田不知为何,再欲上前。
“我已得瘟疫,你莫要靠近我了。”
此刻,蔡田脑袋里轰隆隆的响,一刻也不停息。瘟疫,竟然是瘟疫。得了瘟疫,无疑是等待死亡。她现在觉得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袭来,脚下一软,禁不住瘫坐在地。
“富贵有命,生死在天,你也不需为我担心。”许老伯倒是一个看得开的人,他一个人走进屋子,看到自己床上躺着的人时,刚刚的忧伤迅速的专为怒火:“你从哪带来的人?”
“我,我是被逼的,是他,是他要挟我。”蔡田自然也知道自己带个人回来是雪上加霜,可是,自己真得是不得已啊。
许老伯叹了口气,道:“这都是命啊。”
“还请先生相救,阿宝绝对会铭记于心。”男孩看人的眼神很准,他似乎知道眼前的这个老伯能够救自己。
走上前,翻开男孩的眼皮看了看,又仔细看看看他的脸面。最终说:“他得的是疟疾,不是瘟疫。但也有传染性,现在可用青嫩茵陈蒿草治疗。”
蔡田对治病救人的事一无所知,看看天色已不早了,还是做饭吧。
“都说‘三月青蒿能治病,五月六月当柴烧’,你这病也得的正是时候啊,蔡田,快去西山岭那边采些青蒿回来。”
蔡田自然认识那青蒿什么样,就仔细问清楚了,就急急的去找。
她自从来到这里除了跟着许老伯赶集市外,什么地方也没有去过,这个西山岭,她也没有去过。但现在是非常时期,按照许老伯的意思,就是沿着村子向西的那条路一直走就是了。天色本来就不早了,到了西山岭这边的小山丘,天空已经是灰蒙蒙的一片,但还好蔡田视力不错,弯着腰自己找,倒是找到了很多,见装了一大篮子,就又急忙忙的赶回去。
经过大半夜的治疗,那名叫“阿宝”的男孩已经退了烧,蔡田在一边给他擦了擦额角的汗,觉得有些累了,就昏沉沉的歪在床头睡下了。


待第二日蔡田醒来,阿宝已经醒来,他就坐在床沿,一瞬不瞬的看自己,似乎在思考什么。
其实,阿宝只是在想今后如何打算。当一个人冥思苦想的时候,很自然的瞅着一处发呆,但并不是对蔡田有什么想法。祖父匀德实虽然是部落联盟的首领,正是因为祖父的卓越才干,使得契部落迅速发展。不过现在已被贵族耶律狼德杀害,他是该听从祖母的话,逃到突吕不部贵族塔雅克家中,还是继续在中原躲藏?
“你醒了?”
“嗯。”阿宝点点头,而后又开始发呆,忽然又好似想起什么似的,道:“那位先生已死,他让我们迅速离开,并将这几间房子给烧了。他有给你留下点东西,房子厅内的桌子上。”
蔡田一听大惊:“死?你说谁死了?”
“那位救我的先生。”阿宝很不屑的看了蔡田一眼,傲慢的说。这么白痴的问题,她竟然也问出口。
蔡田跌跌撞撞的跑出内室,见许老伯像是睡着了般,趴在桌子上,桌上放了一点银两,一件男装和几件女装,还有一封信。蔡田用指尖触了触许老伯的鼻翼,发现没有了呼吸,吓得跌坐在地。看着几颗很大很大的泪珠掉落在地,才发现自己已经落泪。她扶着椅子起来,看了看信,可是,好多事繁体字,根本不认识。
“你给我看看,说得是什么。”
蔡田把信叫给阿宝,阿宝似乎还在冥思,很不愿意被人惊扰。双眼有些凌厉的看了蔡田一眼,才接过信。语气不温不火的说:“他说你和她有缘,但这祖孙情太浅,他即将离世,希望你把他埋葬在西山岭,与他夫人合葬。至于那几件衣服和一袋钱币,是最后能帮你的。还有他视若珍宝的《百年风水》和许半仙的棋子,就一同交给你了。”阿宝见蔡田泪眼婆娑的样子,很不屑的说,“他还说让你去濠州开元寺找一个姓莫的长老,他已写好信,你将信交给他,他自会收留你。在那暂避几个月,然后自己谋求生路。还有,千万别再来这个村子,这里布满瘟疫,是个不能久留之地。”
阿宝说完,见蔡田呆傻傻的站在那里没说说话,只是一个劲的落泪,就很没好气的说:“哭有用吗?如果每次遇到事我都像你这般哭泣,估计我的泪早就干涸了。”
“你怎么这么冷血无情。”
“冷血无情吗?你不想救我的时候就是这般冷血无情,而且比我更甚。”
蔡田揉揉眼睛,觉得这个十多岁的男孩很记仇,真是的,救了只白眼狼回来。但是这话她不敢说,总觉得这个男孩太过淡定,也太过神秘,还是不多说了。
“现在你带上你的东西,我们将先生埋葬,迅速离开这里。”
眼下也只有这个办法了,蔡田点点头:“好。”
就在这个阳春三月的时光,蔡田和叫阿宝的男孩一起把许老伯给埋葬了,和他的夫人同穴,应该并不孤单吧。而那简陋的土房,蔡田下了好大的决心,才放火把它烧掉。看着熊熊的烈火,蔡田仿佛又想起刚来的那天晚上,许老伯买了只烧鸡回来,二人高高兴兴吃东西的样子。后来,许老伯还给自己买了脚上穿得这双鞋子。最后,蔡田看了看那烧了一半的房屋,毅然转身离开。
因为之前的那件男装蔡田给了阿宝,现在来到街上,蔡田就用剩下的钱币买了件合身的男装,把紫色的头发挽了个发髻,并带上了小帽,一看,嗬,也是个翩翩公子的形象。但蔡田还是太女性化,不如阿宝的形象阳刚帅气。
背上包袱,拿着有“许半仙”的竹竿,蔡田决定打听去开元寺的路。但转头一看,还有阿宝,就说:“你现在要去哪?不会还要跟着我吧?”
阿宝嘴角一扬,用很欠扁的语气说:“本来我打算就此告别,但现在,我决定跟着你。”
“你开玩笑的吧,我现在还衣食无着落呢,哪能管你这小屁孩。”
听到“小屁孩”儿子,阿宝大笑,那声音洪亮至极,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
蔡田被着笑声弄得有些心虚,道:“随你了。”
阿宝看着走在前面的蔡田,想到族中应该还很乱,现在回去只有找死的份,还是从长计议的好。于是,整(www。87book。com)理了整(www。87book。com)理身上的汉服,缓缓地跟在蔡田身后……

     
 
 






人生出见


 
    
 人生出见  
濠州开元寺占地面积极广,且其规模宏大,构筑壮观,景色优美,说得上精妙绝伦。寺内宝殿甚多,殿内有龙柱、方柱、圆柱等多种石柱,有的石柱上下端略细,中部较粗,呈梭子状,柱顶斗拱间雕有飞天乐多蹲,殿前石台砌有众多浮雕。庭院两边分列着大榕树,阴翳蔽日,盘根错节,增添了开元寺静寂、庄严的气氛。
开元寺的一个小厅里,一个小沙弥正在吃着长寿面。其伯父李球好言相劝道:“孩子,今天你也满七岁了,吃这面,跟着伯父回家吧。”
小彭奴抹了抹嘴,停下手中吃饭的动作,很大人的说:“伯父,您不要劝小彭奴了,彭奴在这里一切都好。”
“乖,你可是伯父的好孩子,伯父不想你在这断送了你父亲这一房的香火啊。”
小彭奴低下头,眸中带着自则与伤心,小声道:“我这么小,却是接连丧父又丧母,乃是我命运不好的缘故,我要学父亲,虚心诵经念佛,希望能早点归依佛门。”
李球默默的叹了口气,想这孩子从小就倔,我都劝了他不下百回了,他还是不同意跟我离开。幸亏我早跟寺里的长老说好了,只是将小彭奴暂时放在这,并好声告诉长老,不要给他剃光头,也不要给他受戒,只是给他穿上袈裟,把头发剃去一圈,等小彭奴想同了,自会跟着自己回去了。可是,待在这也快一年了,千万不可越陷越深还好。罢了,先待在这吧,下次再来劝他。
李球俯身抱起小彭奴,仔细看了一番,并又好声的叮嘱了很久,才摇了摇头离开。


这一天,蔡田拖着沉重的步子,终于到达了开元寺。
蔡田如愿的见到了许老伯口中的莫长老,并说明了自己的来意。此时的莫长老现在已经成了开元寺的方丈,见蔡田一身女扮男装,想这姑娘家,待在寺院里,让别人见了对寺院影响不好。又看看蔡田身后的小男孩,见那男孩长得的确是好,眼神也很冷厉,他这好友可没说来两个啊。罢了罢了,先收留再说吧,

晚间,蔡田被带到一个偏远的厢房里住了下来。这边的厢房,是专门给俗家弟子们住的。蔡田此时已是很累,倒头就睡下了,接近半夜的时候,被阿宝摇醒。
蔡田好梦被人吵醒,很不耐烦:“半夜三更你不睡觉,干嘛啊?”
阿宝高挺的鼻翼动了动,似乎很不情愿与蔡田对话,道:“我现在就要离开,你这我随身携带的玉佩,现在赠与你,他日你有难我定会帮忙,你我有缘再会。”
蔡田一听阿宝要走,睡意也就没了:“你真的要走?”
阿宝点头,道:“你大可放心,我没有你那么笨。”
“哼,”蔡田扬着头,道,“谁不放心啊,你快点走吧,我们后会无期。”
蔡田虽然这样说,但人都是有感情的,二人一同走了大半个月才走到这濠州开元寺,同甘共苦过,怎么说走就走了。
阿宝点点头,说:“好,那后会无期,但你要把玉佩给我。”
蔡田一听,大怒:“东西都给人了还要回去,可不是君子所为。”再说了,这块玉佩应该是价值不菲,哪日真得用得上也说不准。现在除了手上的那个破银镯子,还有了一块玉佩,呵呵,自己也是“富人”了。
“那好,你先收着,如果再见面,你就归还于我。”
“滚!”蔡田随手抓起枕头,向阿宝扔去。阿宝好似学过功夫,只见发丝飞扬,身体已躲了过去,嘴角微微上扬,而后转身离去。蔡田愣了一下,如果她没看错了的吧,他应该是笑了,别说,还不难看。
倒头,蔡田继续睡……
渐入梦想,却被一阵阵连绵不绝的木鱼声给吵省了。蔡田仔细一听,竟是从隔壁房间传出来的。半夜三更的,谁这么不识好歹,惹人轻梦啊。去你妈的,我非要去看看到底是谁!
半闭着眼睛,蔡田摸索到门,并来到隔壁的门前。
“叩叩——”
“ 吱”的一声,门房被打开了。
蔡田还是眯着眼睛,看都没看,就道:“大师,您行行好吧,让我睡个安稳觉行不?”
等了好久,还不见人回答,又被冷风一吹,蔡田这才稍微清醒过来。一抬头,眼前门人,再一低头,才看见眼前站着一个小沙弥。
小彭奴穿着暗黄色僧衣,头角峥嵘,相貌堂堂,头上头发被剃了一圈,不仅没有傻相,反而让人觉得很是可爱。两颗圆而亮的眼珠子,似要掉下来。
蔡田见如此可爱的孩子,心里很高兴,一下子把小彭奴给抱了起来,嚷嚷着:“哇,你好可爱,叫什么名字?”
小彭奴震惊了半天,才回过神了,眼中是一个比自己高很多,身着白色中衣,披散着一头紫色头发的姐姐。第一次见到这种头发的人,小彭奴满是诧异,还有,这姐姐怎么会住在这呢,还是这姐姐不是人,会不会是冤死的女鬼。这样想着,便更加害怕。于是,便扭动着身子,想要从蔡田怀里挣脱出来。
蔡田死抱着小彭奴就是不想让他离开,二人眼睛对着眼睛,鼻子对着鼻子,蔡田眼中满是欣赏之色,小彭奴眼中满是恐惧之色。
“喂,小鬼,姐姐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小彭奴把两只嫩嫩的小手往蔡田脸上一推,一下子从蔡田怀里跳了下来。越过桌椅,惊恐的看着蔡田,眼中似含着泪,强作镇定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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