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手南唐-清水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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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手南唐-清水月- 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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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律倍十三岁,已经是个大孩子了,知道母亲有事,就带着弟弟出去了。
等着二人走后,偄湘凑在述律平耳边,小声的说道:“可敦,那舞妓说明天要去汉人轩。”
述律平抚摸着手上的玉制指环,道:“是吗?”
“不如,我们……”
听罢,述律平合掌:“呵呵,好主意,就按你说的办。”

     
 
 






汉食轩三楼


 
    
 汉食轩三楼  
午时还没到的时候,蔡田已经到达了汉食轩。
 这汉食轩如若放在中原,那就是一个普通的酒馆饭馆,由中原汉人办的。这个轩有三层高,第一层是零点厅,第二层是小隔间,而第三层,是一个个大房间,内还有卧房。
 蔡田和偄羽到达的时候,正是午饭时间,人很多,熙熙攘攘的,很是热闹。她们不知道要怎么办,只是站在门口,就见有人来向他们说话。
 回头一看,竟然是刁彦能。
 此时的刁彦能已经没有了年少时候的那股子青嫩劲,他不仅蓄了小小的八字胡子,就连脸上,也是一副久经风霜的样子。而唯一不变的,是那双清澈的眸子,依旧透着正气。
 刁彦能早就知道蔡田会来,只是微微一笑:“大哥在等你……”
 “嗯?”她当时走的时候,只知道他去投靠徐知诰,竟然不知道二人竟然已兄弟相称了。
 “芳草也来了……”他依旧保持着微笑,让脸上的沧桑,少了许多。
 “什么?你说什么?芳草?”蔡田惊讶的掩嘴大叫,连问了三个为什么。她竟然能够再次见到芳草,真是太好了。现在,她拉着刁彦能的袖子,兴奋的合不拢嘴。既然这样说,那么是不是二人修成正果,生活的很幸福呢?
 “呵呵,跟我来……”
 
 
 他们一路走到一个三楼,在上楼的时候,蔡田见走廊的墙壁上,挂着很多唐朝字画,有很多有名的书法家和诗人的提笔,蔡田本想停下看看,但一想到一会就要见到芳草,心中的喜悦哪是这些破字画能够比的?
 “这边……”刁彦能指指最里面的一个门,然后轻轻敲了敲,才说,“大哥,蔡姑娘来了。”
 蔡田心中咯噔一声,她刚刚高兴,忘记了此次前来,其实是要见徐知诰的,芳草,估计是他的一个障眼法吧。
 木质的大门敞开,徐知诰身穿藏蓝色锦衣华服,端坐在桌边,没有抬头,只是端着手中的茗茶,没有说一句话。
 门被关上,蔡田回头,后面没有一个人,原来,偄羽和刁彦能都没有进来。而屋内,跟本没有芳草。
 她站在那里,有些拘谨的看着他。双手相交,手指之间相互搅动。唇瓣轻合轻闭,张了几下,终于说:“找我有事?”
 徐知诰英俊的鼻翼冷哼一声,食指触摸着茶杯的边缘,用比冬日里还要冷寂的声音说:“几年未见,我们似乎生疏了呢。”
 知道他在人面前是温润如玉的,可是,她讨厌他在她面前,冷硬的样子。
 “我的小妾,还要逃吗?”
 一声“小妾”,让蔡田心里一阵悲凉,这个男人,到底是恶魔啊。对待自己,他有过好,可是,先前要见他的喜悦,终究被这两个字打击的荡然无存。五年多的时间,她竟然忘记了,她还是一个男人的小妾。最初嫁入的时候,她可以不在乎是走的后门,可以不在乎她是妾。可是,最终她得到了什么?孩子没了,她的身体落下了病根……
 “我不是你的小妾。”蔡田一字一字,说得清晰无比,这个小妾,已经让她觉得羞辱了,在今后,她不想在接受这个字眼。
 “哦?可是,我还没有休了你……”
 蔡田看着他英俊的侧脸,冷笑道:“不过,我已经背叛你了。这样,可以休了我吧?”
 
 
 手中的杯子,“啪”的一声落地,然后,瓷片与淡黄色的茶水,融汇在一起,浸湿了暗红色的地板。由一小片,经过一会儿的蔓延,竟然蔓延了一大片。
 徐知诰终于是抬起了眸子,直直的看向她……
 而蔡田,也是昂高了头,双眼瞪大了,毫不畏惧的看向他。即使是二人身高相差一头多,她还是不要失去气势。
 四目相对,本来应该是带着就别重逢的柔情的,可是此刻双方的眼睛里,只有怒火和怨气。
 人或许就是矛盾的生物,先前想着要见到她,徐知诰也很高兴,昨天一晚上一直在回忆前几天见到她的样子。还有,被他回忆了无数遍的五年前……可是为什么?见了面她要一副和自己不熟的样子,而他,也拉不下脸来对她温柔相待……
     
 
 






此情


 
    
 此情  
踩着悄无声息的步子,徐知诰走到蔡田面前,他依旧硬着一张脸,道:“你知道你谁的女人吗?”
 “我是女人,但不是你的女人。”蔡田不想被他看低,昂着头,眸光闪动,话语却刚硬到让人听了难受。
 靠墙的窗户边,吹进凉凉小风,飘散了蔡田额前的发丝。一根根紫发,在混着着檀木香味的屋子里,轻轻摇荡。她的脸,白皙精致,眸光闪闪,透着某种叫做坚定的东西,还有淡淡的害怕。不过,那张年轻的脸,依旧没有一丝岁月留下的痕迹。曾几何时,她的脸,对着他,是这般的冷漠?
 飘起的紫色长发,不禁让他想起了那日,他逼近她,要她打掉孩子,她那时也是那样看着知己……
 “你在想那日的那个男人?”他又上前一步,手掌伸出,似要拉她。
 她退后了一步,避开他还想要靠近的手指,别过头去,淡淡的说:“我不想任何人,只想做好我自己。”
 他的大手,尴尬的停在空气中,语气狠厉和决绝:“哦?你确定?”
 蔡田点点头,已经不想多说。转身,衣袂飘飘,发丝飞扬,带着身上的体香,传入他的鼻翼。她要走,离开这里,尽管,心里难受得要死。
 几乎透明的手指,将要触摸到木门的时候,停了下来,因为,她发现有人搂住了她的腰身。她娇小的身躯,嵌入他的高大的身体。很合适,仿佛天衣无缝。可是,她知道,她虽然想要见到他,也想要和他在一起,但是,想起过往,她发现自己竟然做不到了。就像是刺猬之间互相取暖,但得来的却是伤痛,没有一丝温暖。
 “这么急切吗?”徐知诰痞痞的笑了,流里流气的声音,透着邪邪的味道。
 “是啊,急切的想要离开……”蔡田扬起头,双目有神的看着徐知诰。这个开元寺的小彭奴,已经是现在鼎鼎大名的徐知诰了。他们之间,也再也找不着当年的那种感觉了。
 他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些,手臂收紧,将其锁紧怀里,让她几乎呼吸不起来。她掰着他钢铁般坚硬的手臂,可是,无果。慢慢的,她放松,也不挣扎了。而他,将自己的下巴抵在她窄窄的肩头,没有说话,彼此之间,只能听到呼吸声。
 这种久违的怀抱,他想念好久了,这次,他要好好的抱抱她。接下来要带她走的安排,已经都办好了。
 
 
 “跟我走……”他以为,这个三个字,她会明白他的意思,义无反顾的跟着她走……
 “走?哪里去?”
 “回家,我们回家。”他用他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将她整个手放进他的手里,满满的,他终于觉得自己的心放下了。
 蔡田看着他,璀璨一笑:“家?我的家好远,回不去了。”那个现代的国度,已经抛弃她很久很久了,什么时候,她能回去呢?父母,小叶子,还有秋罂麦,我想你们了,很想……
 他看不到她渐渐湿润的眸子,只知道她的声音哑哑的,带着湿气。把她抱得更紧,他急切的想要知道她答应自己,要跟着自己回去……
 “我更乐意听到你说,我在哪,你的家就在哪。”
 徐知诰的话,在她的头顶传来。蔡田看着藏蓝色木门的纹路,语气依旧淡然,好似是春日里的风,吹过,留不下任何痕迹。
 “我有我自己的生活,我们……不可能了……”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他命令般的语气,生硬之中,还带着怒火。这个女人,到底怎样?他都这样低声下气了。
 蔡田慢慢地蹲下来,缩在门板间,背对着他。
 “乖,我们回去吧。”他也蹲下身,将这抹娇小的身躯搂进怀里。他心疼,心疼她这样可怜兮兮的抱紧自己。五年多的时间,她每次难过伤心,是怎样的一番模样,他发誓,他一定会好好爱护她的。不过,这些话他说不出口,他只能抱得她更紧,希望她能感受到他对她的爱和依恋。
 
 
 而蔡田,在贪恋这种温暖的怀抱时,忽然想到,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好不容易来的孩子,却不是他徐知诰的。在他听到这个消息以后,会是怎样的反应?他应该就不会这么说,哀求着自己回去了吧……

     
 
 






他的出现


 
    
 他的出现  
“我有孩子了……”
 她说得淡然,但心中已经做好要接受他暴怒的准备。她猜,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他是不会要的,守着他的宋福金,才是他最终的生命所依。殊不知,他哪能放得下她?
 “你说什么?再给我说一遍!”
 扭头仰着小脸,她看着他英俊的脸颊,笑得从容:“我说,我孩子了。”
 他锁住她腰身的胳膊,忽的转动,将其小小的身子扭了过来,并把她整个身体提了起来。双眼冒火,似要喷射出来。一张一吸的鼻翼,预示着他的耐心已经到达临界点。
 她任由他的胳膊,再次将其锁在怀里,只是,这次他们是面对面。她看着他,发现他又成熟了不少。这张俊美不边的脸,就在自己面前。她可以忽视他邪恶霸气的双眼,右手手指伸出,从他的剑眉,慢慢抚摸,再到他眼角的尾梢,一一触摸。这眉毛,这眼睛,这鼻子,她都要牢牢的记在脑里,放在心里。这次的诀别,应该是永久的吧。明年,他的孩子李璟出生,他就是一个父亲了,不会再像现在这般年轻气盛了。
 “谁的?”他咬着银牙,看着眼前的这个小女人,他现在恨不得掐死他,可是,他又舍不得。那种隐隐作痛的感觉,让人难受,好似有人掐住他的喉咙,要让他窒息而死。
 看着他剧烈起伏的胸口,蔡田忽而笑了,那笑容,风情万种,娇媚无边。那声音,似是清泉一般,悦耳动听。可是,这个时候本不该这样肆意的笑的。
 “反正不是你的。”
 双手下移,来到他的胸口,她浅笑着,低下了头,眼帘垂下,将眼中的那抹忧伤遮盖。
 “你再给我说一遍试试。”从牙缝里,徐知诰好不容易挤出这么几个字,现在,他极想她能够抱住自己哀求,说不是她的本意,说她是被逼的,说她会打掉这个孩子,说她会跟他走。
 可是,他失望了,因为,他看到她红润的小嘴里,吐出几个字,竟然像利剑一般,将其打得遍体鳞伤。
 “我说,我有了孩子,而孩子,不是你的。”
 
 
 静谧的空气中,啪的一声响,在墙壁之间穿梭回荡,似是山谷里石头落地的声音,响亮清脆,不带一丝含糊。
 润白的小脸上,几个粗大的指头红印,让蔡田刚刚都没有反应过来。她踉跄了几步,退后在门板上。这一巴掌,几乎要将她打懵了,她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平生第一次有人打她,竟然是她最爱的男人。她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也或许她应该发怒,终于,她呜呜得哭了,那声音,好似是鬼屋里传来的声音。没有灵魂,有的只是凄凉。断了,断了,她没有什么依托了,只能继续着她心中所想,做自己该做的事。她要离开,离开耶律阿保机,离开徐知诰,找一个新的地方,带着孩子,一起开始新的生活……
 徐知诰怔怔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而后,他忽的放下,藏入后背。可是,这样的动作,只会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狼狈。不过,他是不会道歉的。
 仰着被打红的小脸,她娇媚的笑着,声音翠甜翠甜的:“你这打也打了,是不是应该让我走了?”
 看着她一半白皙,一半红润的小脸,他心痛了。这种痛,是多少个夜晚,他想她想得忽然惊醒的痛,带着茫然,带着无措,心无归一,也就是这个意思吧。不过,听到她要走,他的怒火再次上来了,他的声音,如从地狱里的鬼魅般,冷到让人结冰:“走?走到哪里去?”
 “带着我的孩子,找一个适合我地方生活。”
 如若她不说孩子的事还好,这样一说,他刚刚压下去的火气,立刻忽的出来了。
 “我告诉你,不管你走到哪里,也走不出我手掌心!”
 “呵呵,你倒是自信。”她浅笑,微声道。
 “没有自信,我徐知诰怎么走到今天的?,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只要我一天不给你写休书,你都是我的女人!”
 
 
 还没等蔡田回话,门外一个响亮的男声响起:“那可未必!”

     
 
 






前奏


 
    
 前奏  
蔡田听到这声音,忍不住退了好几步,她靠着墙壁,惊恐的看着木门。如果她没有听错的话,说话的这个人应该就是——耶律阿保机。
 徐知诰看到蔡田瑟缩着身子,靠着墙壁上,双手在胸口搅动着。小脸都皱在了一块,一副害怕的样子。他就不明白了,是什么人让她如此害怕。忽的,他想起那天在街道上看到的那个男人,他那副傲慢自信的样子,他那即是是温柔也依旧带着冷漠的声音,看着就令人难受!
 上前一步,徐知诰要上前开门,却被蔡田一把拉住,她泫然欲泣的小脸上,写着不要。
 他对她摇摇头,就要去看门,却被蔡田狠狠的抱住了腰身,埋进他的衣衫,她哭泣道:“不要,求你,你在他的地方,要和他怎么?走吧,求求你。”
 这几句话,说得真切,也说到了徐知诰的心里,他知道自己现在虽然有不少兵力,但大都在南方。现在带来的几十个精英,虽然都是奋勇作战的好将士,但如果耶律阿保机带上许多兵力的话,他们自然是没多少胜算的。最重要的,他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上,带走一个人,的确是不好说,还是从长计议的好啊。
 见徐知诰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蔡田终于放下了半颗心,连忙继续说着好话:“你先走吧,快点。”
 此时,木门发出巨大的敲击声,单薄的门板,因为这样的敲击,有点撑不住的感觉。蔡田想,一定是耶律阿保机发火了,连忙推搡着徐知诰,焦急的说:“你从窗户走吧,你会武功吧?应该伤不了?”
 先不说她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与耶律阿保机相处了那么久,光是说在现代看的那些历史,她觉得耶律阿保机就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冷酷狡诈,强悍霸道,如今徐知诰单枪匹马,哪有不败的道理?!而且,她有一点不了解耶律阿保机,就是她不论何他在一起多久,她都想不出他下一刻要怎么。而这次他竟然知道自己在这里,肯定是做了万全准备的,想要怎样?她不是说不出,只是自己不敢想!她怕,怕徐知诰的生命会终结在这里,还有刁彦能和芳草,他们一条条生命,都可能因为耶律阿保机的一句话就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徐知诰被蔡田推着到了四四方方的窗户面前,那窗户还算大,两个他出去也不是问题。可是,他从小到大接受礼仪道德,从来没有做过这样钻窗户的事。
 通过敞开的窗子看向外面,下面一排排密密麻麻的士兵,身穿铠甲,手拿武器,占据了整个街道。黑压压一片金属兵器,在日光下,照耀了一片,反射着刺眼的光芒。徐知诰也带过兵,也见过着仗势,他看人的标准,自然是不在话下。现在看到这一个个高大魁梧的将领士兵们,心里一惊,但并不是为自己担心,他在想,如若自己现在有这些精锐的军队,他早就站在吴国的顶峰了!哪还会受那徐知训的气?!
 
 
 “啊,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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