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芷的笑容加深,这个霜儿,这会儿倒有些女儿家的可爱娇憨。整天板着一张脸孔,是不是挺辛苦的?
“我不问,霜儿你也会说的。再说了,那位贵客我知道是哪位。”
“公子真的知道?”霜儿满是疑惑。
“自然。贵客定是传闻中的大人物,二皇子月满楼,是么?”
待看到霜儿张大的小嘴,桑芷的心情愈发地不错。
作品相关 月满楼
“公子真是玲珑剔透的人儿,什么都瞒不过公子。*:没错,贵客自然就是二皇子月满楼。那人啊,人模人样,就是讨人嫌,野心大过天,才会累着我家主子为月知秋奔走。”霜儿嘀咕着道,对月满楼有很大的不满。
月满楼这名字,这些天来如雷贯耳,桑芷自然知道。就算不想听,还是会有人将月满楼挂在嘴边。她只知那是一个很棘手的人物,更是月知秋的强劲对手,双方都把对方当成眼中刺,不拔不后快。
“那个月满楼,很好看?”桑芷问道。
曾听闻月疏桐是五月王朝的第一美男子,而月狼国的第一美男子,便是那个祸害一般的人物月满楼。
月满楼与月疏桐从初见就不对盘,于是月疏桐和月知秋成为知己,和月满楼却成为对手。
“比不上我家主子。”霜儿骄傲地回道。
那个月满楼虽能见人,但最好看的,还是她家的那个祸水王爷。
桑芷失笑,只因见到霜儿孩子气的一面。
说也奇怪,霜儿似对她没有一丝防范之心,不自觉便露出女儿的娇憨之态。
这点,却也有趣。
“霜儿,宴会场到了。”
桑芷顿下脚步,看向人山人海,仙乐飘飘的宴会场地。
周遭的大树将空旷的场地围成一圈,上面挂满了各式形状的灯笼。:有自然的趣味盎然,也有夜晚的野魅气息,再加上此刻从场内散出的颓靡乐声,令在场所有人都凝住了气息。
远处偶尔传来的各种声响,令暗夜愈发的鬼魅。
果然是一个特别的夜晚。
宴会还没开始,站在场外便感受到了那异样的气氛。或许是旁观者清,桑芷觉得站在远处更能观察场内的动静。
“霜儿,我可不可以不入宴会,就在这里看歌舞表演?”
站在这里,位置最佳,最能观察哪些人可疑。
“只恐不妥。公子请看,爷已经发现公子了,示意公子赶紧进场地呢。”霜儿恭敬地回道。
此刻的霜儿,回复之前的一板一眼,变化的速度真快。
循着霜儿的视线看过去,果然如霜儿所说,月疏桐正隔着空间看她,不知脸上有什么表情。
桑芷不再别扭,缓缓步入宴会场。
说也奇怪,当她步入宴会时,正在热身的歌舞表演突然顿下,众舞姬分散两旁,垂首立于两旁,恭迎她的来到。
桑芷疑惑地看了她们一眼,这一瞧不打紧,才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
云天涯与双儿的视线都顿在她身上,月疏桐亦如此,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仿若要在她身上烧出一团火。
另外,坐在上座的男子,薄唇星目,有一双爱笑的眼眸,此刻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好似没见过男人一般。
这些人的视线,真无礼,她现在可不是美人,做什么都看她?
桑芷别开视线,而后,她的双眸与一对深沉的眼眸直直地对上。
一个狂霸的男子,外显的张扬与跋戾,五官深刻,薄唇挺鼻,此刻正仔仔细细地打着她。
桑芷坦然地与这个男子直视。
她知道,此人正是传闻中的二皇子月满楼。乍听月满楼这名字,以为只是一个如花般的男子。见过才知道,不能凭名字断定一个人如何。起码这个人,与月满楼三个字完全划不上等号。
那人此刻站起来,直直地走向她,来到她跟前,笑的狂肆与霸道,“你是什么人?来自哪里?我对你感兴趣,以后,你是本皇子的人!”
桑芷越过月满楼的宽肩,看向月疏桐,只见他不悦地盯着她,或他……
难怪月疏桐与月满楼没能成为朋友,方才月满楼露出笑容的时候,身上散发的邪气,和月疏桐实在太过相似。
或许看到月满楼,月疏桐以为自己在照镜子,这种感觉,定不会好到哪里去。
若知道这个世上有一个和自己相似的人,而且同样霸道,或许只想毁了对方而后快。于是月疏桐与月知秋成为了朋友,与月满楼则成为敌人。
“你就是月满楼?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是难得一见的狂徒。”桑芷打量月满楼之后,对月满楼伸出手,笑道:“我是木逍遥,很高兴认识你。”
这人,做朋友会很好吧?
月满楼看着她伸出的手,似不懂握手代表友谊的开始。
见状,桑芷索性自己伸手,抓着月满楼轻轻一握,便又缩回自己的手,往月疏桐而去。
她知道月疏桐的耐性不怎样,待他不耐烦地抓她扔在他的席位旁,那种场面就不雅观了。
月满楼只感觉到桑芷手掌柔嫩的触感,她已迅速缩回手。他看着桑芷优雅地走向月疏桐,狂霸的眼眸盛满怒气。
又是月疏桐,这人是五月王朝的王爷,跑到他月狼国凑什么热闹?
对于月疏桐的不满,此刻因为桑芷的出现,又加深几分。
“月疏桐,我要他,你给不给?!”月满楼不论场合,亦不将首座的月知秋放在眼中,对众人的侧目视若无睹,径自狂妄地道。
月疏桐眸中的怒焰一闪而逝,而后回复常态,淡笑道:“此言诧矣!满楼,他是我的朋友,并不是我什么人,我更不可能决定他的去留。还有,逍遥他对男人,不感兴趣。”最后一句,月疏桐是在讽刺月满楼。
桑芷看出来了,月满楼和月疏桐是不同的。
月满楼狂妄霸道,想要什么,表现得很直接。而月疏桐的霸道与狂妄,是内敛的,后者远比前者藏得深,这是他们两个最大的不同。
作品相关 风云突起
月满楼丝毫不察月疏桐的言外之意,他看向桑芷,又问着相同的话,“木逍遥,跟本皇子走,荣华富贵包你享之不尽!!”
“我最不需要的,正是荣华富贵。*hp://”桑芷笑道。
这个月满楼,挺讨人喜欢的,起码比跟她并肩坐在一起的这个阴阳怪气的月疏桐好。
若这回她输给了月疏桐,这个月满楼倒是一个不错的靠山。于是,桑芷的笑容更加明媚。
她差点忘了正事,所有人把注意力都集中在他们三个身上,那些刺客岂不是更有机会刺杀月知秋?
桑芷有意识地往周遭扫视,并没有发现不妥,方才还诡异的气氛自她来到后,变得平和起来,着实奇怪,是因为她身临其境之故么?
本不想看云天涯坐着的方向,无奈那两夫妻的视线如影随形。无论她怎么忽视,依然能感觉到云天涯直勾勾地看着她。
人再迟钝,也不可能感觉不到这种不妥。
为了表示她不是故意在忽视他的视线,桑芷看向了云天涯。只见云天涯出神地看着她,而双儿,也看着她。他们的眼神,有些奇怪。
难道,是在怀疑她的身份?
“奇怪了,你为何不愿跟我?不喜欢荣华富贵?逍遥,你在看什么?”
月满楼察觉到桑芷的心不在焉,便循着桑芷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云天涯与双儿正直勾勾地看着木逍遥。/
“他们做什么这般看你,难道也对你感兴趣?”月满楼喃喃自语,声音却不小,众人都能听到的音量。
桑芷收回视线,“二皇子真喜欢说笑……”
桑芷的话音未落,便见有人跌跌撞撞地跑进宴会。此时,宴会还未正式开始,夜幕才降临大地。
月疏桐快速越到那人身边,那人伸出沾满鲜血的手,紧紧揪着他的袍角道:“爷,刺,客来,来……”
那人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已咽下最后一口气。
月疏桐将那人的手甩开,沉声道:“注意,保护太子与二皇子的安危,无需慌乱,继续晚宴,不得怠慢贵客。你,你,你……随本王去看看!!”
也不待其他人应话,月疏桐率着一批侍卫便急匆匆地走离宴会场。
虽说是太子为月疏桐及云天涯接风洗尘,这会月疏桐却成了宴会的主人,主持一切大小事务,包括寻找刺客的大事。
桑芷二话不说也跟了上去,纵身施展轻功欲跟在月疏桐的身后。
待飞身到转角处,桑芷的身子便如飞燕般纵起,几个起落,已悄无声息地折回宴会场。
好戏才刚刚上演,她怎能错失这场好戏?
须臾,她身后多了一道不寻常的气息,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月疏桐。他们两个以这场刺杀作赌注,自然都不可缺席错失这场精彩的戏。
“芷儿,你看出他们当中谁是杀手么?”月疏桐的唇,居然咬上她的耳垂。
该死,什么时候他靠她这般近了?
光顾着看场内的动静,一不小心便让这个风-流胚子逮到机会轻薄她。
握紧粉拳,桑芷才控制了自己的脾气,不着痕迹地移动了身子,说道:“不知道,难道你看出谁是杀手?!”
听月疏桐轻松的语气,似一点也不担心,是不是已锁定了对象?
“赠我一个香吻,我便告诉你哪些是杀手。”
语罢,月疏桐又再向她靠近。
桑芷轻巧地避开,看向场内,沉声道:“这样吧,我说一个,你说一个,看我们谁知道的多,谁便赢了这场赌局,如何?”
这回轮到月疏桐诧异,他以为桑芷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月满楼夺走,此刻才知道,是他小看了桑芷的观察力。
这个女人在与月满楼交谈之时还注意观察周遭的动静,确实心细如尘。
收敛了脸上的调笑与邪肆,月疏桐道:“芷儿,我让你一步,你先请!”
桑芷不客气,看向乐手的方向,“那个击鼓手,是杀手之一。他击鼓的当下,在鼓才触到鼓面时,鼓声先一步响起,便证明他使用了强劲的内力,才会在鼓没触到鼓面时便已将内力传至击鼓当中。”
“好眼力。”月疏桐不吝赞叹,看向同一个方向,说道:“前排左手第二个舞姬,舞姿轻盈无比,舞步悠美,可她的衣裙却似被一股气流拉着,不动如风。只有内力高深之人,才能自由控制身上的每一件东西,包括衣物及首饰。”
桑芷回头看向月疏桐,点头称道,她也看出那个舞姬有不妥。
“站在离首座约十丈远的那群侍女,倒数第三个低头的侍女,她的左手稳稳端着果盘已有半个时辰之久,从不曾见她换手。一般人,不可能有此臂力。而她不见丝毫疲态,可见其内功不弱,乃杀手之一……”
“你我座位之后的五个带刀侍卫,其中有四人的手放在刀把之上,标准的握刀姿势。而最不显眼的那个,手却放在腰间。若我估计无误,那人使用的武器,乃一把软剑或绳索……”
宴会场大约几百号人,在桑芷和月疏桐的共同验证下,找出了二十个可疑人物,也就是那些刺客的一批。
难道在山洞中她听到的“那些人”,都在二十个当中么?
“疏桐,月知秋会举办这场晚宴,美曰其名是为你和云天涯接风洗尘,可你们的主要目的,是为给二皇子与康王一族沉痛一击。若可以,将他们的势力连根拔起,是么?”思量一会儿,桑芷还是说出自己的想法。
三更完了,终于可以睡,太困了,香个爬走。
作品相关 落飞花
月疏桐不笨,月知秋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如果月知秋只是要为他们接风洗尘,完全没必要冒着生命危险进行。
唯一的解释,那就是,请君入瓮,给狂妄的月满楼及野心勃勃的康王致命一击。
“芷儿,你很聪慧,今日我才知道……”月疏桐看着背对着他、那个小女人的后脑勺,轻声道。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原来这才是桑芷。
若两年前她坠入东江真的香消玉殒,或是两年前在刑房时自溢而亡,他便看不到今日的这个女人。
有许多事,似乎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来判断一个人的是非对错,也不能用普通的逻辑来评断一个人的变化。
他只知道,这个桑芷,不再是他以往熟悉的那个桑芷。
“芷儿,你是否还找到其他的可疑对象?”见桑芷直直地看着场内,不再继续刚才的问题,月疏桐问道。
若桑芷能找到另一个杀手,那么,这场赌注,毫无疑问是他输了。
“没什么。”桑芷喃喃道,径自看着场内。
她总觉着,好像有什么不妥,到底哪里不妥,她却看不出来。
来回看着月知秋与周遭众人间的距离,若这些杀手真要行刺,每一个都有机会,为何他们都不动手呢?
照理说,现在月疏桐不在,没人主持大局,正是下手的好机会,难道是忌惮云天涯之故?
桑芷的视线,投向云天涯所在的方向。
她不喜欢那个人,潜意识里视线经过他那里时便自动转开。
这时桑芷才发现,不妥在于,场内不知何时还少了一个人,那人是双儿!
桑芷再仔细察看场内其他杀手所站的位置,脸色一变,她转头看向月疏桐,只见他凤眉紧蹙,而后脸色也跟着一变,看向她。
他们的眸中,有着相同的惊诧,相同的疑惑。
而后异口同声地说道:“看来此次我们真打了个平手!!”
两人话音刚落,整个宴会场突然漆黑一片,所有的灯火瞬间尽数熄灭,没有一点光芒。
桑芷和月疏桐同时跃入宴会场,只见双方人马战在了一起。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那不多不少二十位刺客围成一圈,将那些欲要保护月知秋的侍卫挡在圈外。
另一个黑衣刺客从头至尾都包在黑色布匹之下,就是一个不能见光的怪物。
更令桑芷惊讶不已的是,另一个故人突然出现在月知秋的周围。戴着狰狞的怪兽面具,不正是落飞花么?
桑芷怔在原地,没有一丝心理准备便遇到了这个男人。
说实话,很震惊,而且……
她的内力深厚,即便是在黑灯瞎火的情形下,她依然能看清那就是落飞花。
除了落飞花,谁还会戴着这种可笑又可怕而且丑得要命的面具?
他对她说,他叫流影,而她当了真。
流影是她的朋友,她一厢情愿的朋友,因为他给了她短暂的温柔。
结果,流影却是落飞花,是让她承受苦难羞辱与折磨的最魁祸首。
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会与她成为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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