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3 幽鬼之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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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3 幽鬼之宫(上)-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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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杀了他?”
  “我们进食之后,家畜就会跟着死亡。除非你克服这层恐惧,否则以后就会永远无法进食;相反的,如果成功的猎杀第一个人,就代表你已经是个成熟的个体。这跟年纪大小无关,年资长短才是关键。
  如果你成为成熟的个体,而且行动起来特别伶俐,足以为其他同伴谋福利的话,自然就会在众人之中占有举足轻重的地位。”
  “我也可以吗?”
  “没错,当然可以。”
  说到这里,辰巳又拍拍正雄的肩膀。
  “我知道你即将苏醒,所以为你准备了一个特别的猎物。那个猎物已经没有抵抗能力了,袭击他不会有任何危险。不过如果你无法下定决心的话,我还是会替你准备必要的食物。怎样,你选择哪一条路?”
  “我……”
  “猎物无法抵抗,也不会对你造成伤害。刚开始或许会以怨恨的眼光看着你,不过只要攻击一次,以后就会乖乖听话了,我们的攻击反而会替猎物带来快感呢。你放心好了,被攻击的猎物不会口出恶言,也不会恶狠狠的瞪着你,有些猎物甚至还乐于接受我们的攻击呢。”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被攻击的猎物或许会死,不过你不必感到歉疚。毕竟这是我们为了存活下去所不得不做出的牺牲。如果你不攻击猎物,到时死的就是你自己。人家不都说死道友不死贫道吗?你是为了维持生命而杀生,不会有人责怪你的。”
  “……嗯。”
  “所以用不着担心会害死猎物,下手的时候更不必迟疑。不管你杀了谁,都不会有同伴责怪你,我们反而会认为你是个有能力的大人呢。”
  “意思是我可以杀人吗?”
  “没错。”辰巳微笑。“你享有杀人的特权。”
  正雄感到全身颤抖不已。
  “……可是我们不能袭击认识的人吧?”
  “为什么?我们没有这种顾忌。尤其是血缘关系。你已经苏醒了,苏醒与否的特质是会遗传的,我想大概跟体质有关吧。家族当中只要有一个人苏醒,其他成员也几乎具有苏醒的体质。所以你大可放心的袭击家人吧。只要能够增加同伴的数量,你想攻击谁都可以。”
  “可是……假设有个很讨厌的人好了。我应该不能因为只是讨厌他,就把他当成猎物吧?”
  “为什么不行?反正就算你不攻击,那个人也会死于其他同伴之手。”
  正雄瞪大了双眼,脑海里浮现出夏野的身影。可以杀了他,可以让他永远消失。一想到这里,正雄顿时感到博巳不应该死那么早的。
  兴奋的感觉从内心不断涌出。将正雄的勇气推向最高峰。
  “怎样?想试试看吗?”
  辰巳温柔的语气打动了正雄。
  “……嗯。”
  正雄的回答让辰巳露出满意的笑容。
  “你真是个好孩子。”
  6
  (门前、境松松尾、静。)
  夏野一边听着CD。一边坐在床上削木头。他在门前并没有认识的人,无论怎么搜寻脑中的记忆,就是想不起松尾静这个名字。更伺况对方还是个小学生,夏野实在不知道她造访这里的理由。
  (‘哥哥’……)
  那名自称松尾静的少女表示“哥哥等一下也会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夏野总觉得她口中的“哥哥”。就是在本桥鹤子的坟前遇见的那名神秘男子。这种想法并不是全无可能,毕竟对他们来说,夏野是发现重大秘密的证人。所以非死不可。
  不管松尾静到底是谁,她所肩负的任务可说是再明显也不过了。
  她表示有急事找夏野,同时也提出要在家里等夏野回来的要求,当父亲开门让她进来的一刹那,就等于是邀请她进入家中。松尾静自己获得邀请不够,甚至还替她的“哥哥”取得了进入家中的门票。
  房间里的光源只有台灯和CD音响。一旦打开日光灯,房间就会变得灯火通明。这在外头的黑暗之中格外引人注目。为了不让自己威为黑暗中的唯一焦点,夏野决定将日光灯关闭。
  夏野籍着微弱的光线削出一块长约五公分的木片。与先前削好的十公分木片接在一起,做出一个粗糙的十字架。问题是这种东西真的有用吗?
  (这是信仰的问题。)
  信仰不够虔诚的话,手持十字架也没有用。偏偏夏野完全没有宗教信仰,手边唯一的法器就县小惠下葬那天父母寨碍塞给他的怫殊,除此之外找不出任何足以当成护身符的物品。
  早知道就应该躲到小保家,夏野不由得暗自埋怨。不过那个小女孩很明显的是冲著自己而来,夏野也不好躲到武藤家,将小保拖下水。更何况武藤家已经有人牺牲,这就证明了那户人家已经挡不住他们,因此夏野更不能连累小保。
  反覆思量的夏野以铁丝将两片木片绑在一起。即使简陋了一点。
  也总比什么都没有要来得好。现在躲在家里或是待在外面,对夏野来说并没有什么差别。窝在房间里面虽然有墙壁保护,不过夏野并不了解对方到底是怎样的生物,即使躲在钢筋水泥的屏障之后,也丝毫不能大意。
  夏野想起残留在双手的感觉,一棍敲昏那个神秘男子(‘哥哥……’)的触感。男子有一副结结实实的肉体,夏野不觉得对方会化成一陈轻烟钻进房内,更不可能直接穿墙而入。手中的触感非常实在。不容许夏野做出如此想像。一想到这里,夏野就觉得或许水泥墙壁真的可以发挥阻隔的功效。甚至连门锁都能阻挡对方的入侵。问题是他不可能将整间屋子的对外出口全部封死。
  窗户以月牙锁锁上,可是房门却没有锁头,只能将暖桌倒过来顶在门板上。然而夏野不敢指望这能收到多大的效果。玄关的门已经上锁了,通往工坊的门也紧紧的锁上,可是夏野却管不到主卧室的对外窗户。自从搬到这个村子以来,父母亲就舍弃了紧闭门户的习惯,后门以及好几扇窗户甚至已经好几年没上过锁了。
  明天一定要想办法把家里的锁全部换新,夏野心想。就在这个时候,窗外传来有人以手指轻扣玻璃的声音,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夏野吃了一惊。声音不很朋显,对方似乎有所顾忌。
  夏野并不感到特别恐怖,只是觉得该来的终于来了。不过他的胆子也没大到走上前去推开窗户的地步。坐在床上的夏野动也不动,直盯着书桌前的窗帘,他很想知道如果自己一直不理不睬,对方会采取怎样的行动。“
  敲击玻璃的声音持续不断。夏野继续保持缄默,这时从窗外传来对方摇晃窗子的声响。摇了几次发现徒劳无功之后。声响嘎然而止。
  取而代之的是对方蹑手蹑脚的离开窗边的脚步声。
  夏野吁了口气。转而倾听家中是否传来不寻常的声响。他竖着耳朵想寻找后门被打开的声音、以及从走廊传来的脚步声,然而却一无所获,反倒是外头的脚步声又回到窗边了。脚步声走近窗边,敲了甜窗户,然后又远离后院。这时夏野清楚的听见后门被打开的声音。严格说来夏野并不是听到后门开启的声音,而是室内外的温差所形威的气流吹动家具的声响,让他知道有人把后门打开了。
  竖起耳朵的夏野搜寻家中的声响。老房子的杂音特别多,走廊当然也不例外,不过夏野却没听见对方穿过走廊的脚步声,反倒是进人后院的脚步声再度传来。看来对方似乎对于从后门入侵感到十分的犹豫。
  敲击玻璃的声音再度响起。夏野紧靠着身后的墙壁,动也不动。
  过了没多久。他听到有人在窗外说话。
  夏野往前探出身子,听到一个压得极低的嗓音正在呼唤自己能名字。声音非常微弱,听不出来是男性还是女性,不过夏野却觉得耕种语气十分熟悉。
  ——夏野。
  说话声再度从窗外传来,夏野觉得应该是小保。声音的语气十分亲呢。好像是哪个好朋友在呼唤自己。除了小保之外,实在找不出第二个答案。
  夏野战战兢兢的走下床。窗外的人似乎发现夏野站了起来,敲击玻璃的声响立刻停止。
  “……是谁?”
  “是我。”压低嗓门的回答。夏野从对方的语气当中听到一丝亲切感。窗外的神秘访客不是陌生人,而是跟夏野十分熟稔的某个朋友。
  夏野拉开窗帘。玻璃窗就像是一面昏暗的镜子,反射出房间里的一景一物。混杂在台灯的灯光之下的。是外头漆黑的夜色,以及近在咫尺的树林。
  视野的角落出现一个白色的物体,很明显的是一只男性的手。看来有人正蹲在窗户下面。将前额贴在玻璃窗往下一看,只能勉强看到神秘访客的一部份身体。
  夏野重新把十字架拿在手上。对方一直蹲在窗户下面,夏野不敢随便将十字架放下。如果他真是朋友,为什么要躲躲藏藏的?若对方真是小保,一定会立刻站起来催促他把窗户打开。夏野的心中浮现一丝不安,喉头便住一团不吐不快的异物,却怎么也无法作声。不祥的预感在脑海中逐渐聚集,眼看着就要成形。
  敲着玻璃的那只手。看来十分寻常、想必一定非常温暖的大手。
  正弯曲着指节敲击窗户。
  “……是谁?”
  “是我。”低沉沙哑的声音再度响起。夏野缓缓的伸出手,打算将月牙锁打开,心中却有一个声音警告自己千万别这么做。夏野觉得自己犯了一个大错。将自己关进房间之前,似乎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忘了做,一件若有似无摸不清形体的大事。夏野的直觉告诉自己,如果这个时候将窗户打开,形体难辨的错误就会立刻成形。
  卡噗一声打开了月牙锁,夏野立刻将手缩到背后。窗外的人并没有起身。夏野将十字架藏在身后,以另一只手打开了窗户。
  就在他一手撑在窗台上,探头出去打算询问对方的身分时。大手突然抓住自己的手腕。亟欲挣脱的力量与拼命往外拉的力量互相碰撞的那一瞬间,窗外的神秘访客不由得站了起来。他连忙甩开夏野的手,然后以双手遮住自己的脸。
  夏野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窗外的人转过身去,头也不回的逃离后院。
  被抓住的手腕。宛如冰窖般的体温。举起双手之前的那一瞬间,惊慌失措的脸孔。
  “……阿彻……”
  夏野想也不想的转身将当在门口的暖桌推到一旁,急急忙忙的走出房间。朝着位于走廊尽头的后门跑去。后门被打开了一条小缝。
  夏野随便套了双鞋子,推开后门直冲后院。
  风声和露气占据了门外的世界,在夜色的妆点之下,更是显得阴森。
  夏野朝着人影离去的方向一路追去,心想这就是答案。
  四处蔓延的死亡。恶鬼接触的人难逃死神的召唤,最后变成恶鬼重新复活。既然他们夺走了阿彻的生命,阿彻的死而复生自然也不会令人惊讶。这就是夏野一直在寻找的答案。不,应该说是试图忽略的真相。
  他不愿去思考这个问题,也不肯相信这就是事实。如果是小惠或是其他人,夏野还觉得可以接受,可是他万万想不到竟然会是阿彻。
  离开后院的夏野看到一条了无人烟的道路横躺在面前,玄关的小灯照亮了掩埋在庭树之间的前院,以及低矮的石墙。庭院的大门开了一条小缝,迄今依然微微晃动。
  拉开大门。夏野走上道路左顾右盼。没几盏街灯的道路十分昏暗,左右两端都消失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之中。放眼望去,夏野看不见半个人影,也听不见任何脚步声,只有夜风吹过树梢的声音在耳边响。
  夏野一边喘着气,一边打量四周,直到呼吸调匀了之后,才重重的叹了口气。
  ——阿彻。
  一定要阻止不断蔓延的死亡,让村子恢复往日的平静。虽然明白这是一项艰难的任务,夏野却深信到时一定会有办法解决。只要有了什么关键性的发现,一定可以结束这场恶梦。之前的夏野真的对未来充满希望,然而现在的他却不这么认为。
  没有人可以阻止这一切,整件事已经发展到无法挽回的地步了。
  夏野不知该如何解释自己的悲观,然而双手鲜明无比的触感,却让夏野不得不悲观了起来。
  (……怎么办?)
  接下来该怎么做?真的有解决事情的方法吗?焦虑感从夏野的心中浮现,跟绝望的感觉紧紧结合在一起。
  带着疲惫的心灵以及近乎虚脱的身体,夏野转身朝着家里走去。
  关上大门走近玄关,才发现玄关的大门已经被自己从里面上锁了。叹了口气的夏野朝着后院走去,内心觉得自己的行为真是蠢到极点。主卧室依然一片黑暗,看来刚刚的骚动并未惊动熟睡中的父母,这是夏野唯一感到欣慰的地方。
  弯进后院的夏野并未发现树林的阴影之下躲着一个人。人影蹑手蹑脚的走出树林,缓缓的伸出两只手,夏野却毫不知情。
  不知道是谁抓住夏野的领口,将他拉倒在地。对方虽然伸手撑住背心,生怕夏野跌伤了,然而勒住颈子的手臂、捂住嘴巴的手掌、以及凑近打量自己的脸孔,却都冷得令人直打哆嗦。


第六章

  十月十二日,伊藤郁美沿着村道快步的往北走。通过外场部落。
  正要进入上外场的交界处,就是清水园艺的所在。清水园艺没有店面,除了屋子后面一大片的田地,以及挂在大门前亳不起眼的招牌之外,看起来就跟普通的住家没有什么两样。如今这块招牌已经被花圈遮蔽,花圈之下的大门口披挂着黑色和白色的布条,大门前还看得到“忌中”的字条以及白色的灯笼。没错。清水家的人正在替清水佑办丧事。
  郁美好不容易才从人群当中挤了出来。进到屋内的她发现屋子里到处都是檀香的味道,以及众人议论纷纷的声音。
  “年纪轻轻就走了只是个高中生而已呢……”
  “前阵子才刚死了父亲……”
  “裕美也真可怜,以后就要跟没有血缘关系的公公住在一起了。”
  “她不是要回娘家吗?”
  “说也奇怪,好像没看到娘家的亲戚。”
  “连同班同学也没来呢。”
  环视四周的老妇人一看到郁美的身影,立刻闭上了嘴巴。郁美毒不在乎的接受众人异样的眼光,直接朝着怫檀的方向走去。黝黑的棺木安置在佛檀前方,清水佑的母亲裕美以及祖父雅司颓然的坐在一旁。
  “还请节哀顺变。”
  郁美说完之后,又往两人靠近了一些。清水雅司抬起头来,一张老脸难俺讶异之情。他斜着脑袋打量郁美,脑中不停的思索眼前的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敞姓伊藤。接到令孙不幸过世的消息,说什么也得赶来唁才行。”
  “啊……那可真是不敢当。”
  “令孙只是个高中生而已,真是令人惋惜。”
  雅司闻言。立刻低头不语。坐在一旁的裕美转头看着郁美,眼神十分哀戚。
  “听说令郎在夏天的时候才刚过世而已,没记错的话,好像叫做隆司。”
  “嗯……”
  看到眼前的老者心痛不已的模样,郁美下定决心似的点点头。
  “令孙是被令郎带走的。”
  “或许吧。”
  “清水先生。我是说真的。变成恶鬼的隆司从土里爬出来。将令郎带走了。”
  “什么?”雅司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隆司的葬礼大草率了,也难怪他会不高兴。现在的和尚除了会数钱之外,根本就什么也不会,更别说是好好将死者引导到西方极乐了。而且供奉的做法也不对,这样子只会让死者感到怨恨罢了,所以隆司才会十分不悦。从土里爬出来将令即带走。”
  雅司呆坐在地上,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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