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将都会过来。”朱锦老老实实地将自己听到的信息,象倒豆子似的一字不漏地全说了出来。
凤厉靖的脸沉了下来,想起了今天清早在山林发现两派人员相斗留下的死尸。这么说,当时是五弟把媚儿带走了?那迷/药是谁帮她解的?现在四弟与五弟联合起来,那他的胜算有多少?
正想着的时候,钟木修来报冯远带了一万兵将过来。
既然人员都已来了,事不宜迟。凤厉靖马上离座掀开帐帘走了出去,远远就看到了冯远带着一万兵将在郊外的平地上站着,战士们手上的冷/兵器在阴沉的空中露着冰冷的寒光,一派战前萧杀之势。
凤厉靖看着这些士兵们,冷冽的眸光,与他们手中的刀枪一样寒:“现在皇上被逆臣凤厉秣围困在皇宫,京城守驻的护国公陈苍与南北两营的都统勾结起来响应凤厉秣叛/变,如此大胆妄为的乱臣贼子,我们定要将其杀于马下,‘诛秣王,清君侧’。”
“诛秣王,清君侧。”
“诛秣王,清君侧。”
“诛秣王,清君侧。”
战士们雄厚的高呼,此起彼伏,声震天外。
雪都京城的天要变了,就连皇宫内被困的文武百官都能感觉到了。凤鸣皇听到四皇子凤厉秣带头造/反时,当即就吐了几口鲜血在床榻前,嘶声裂肺地叫了两声:“逆子!逆子啊!”便倒在床上,面如金纸,昏迷不醒。→看书吧…www。kanshuba。org←
亲自侍候在床边的华嫣皇后看到,不由花容失色,急呼:“快宣陈太医进来,快去!”
尽管外面有凤厉秣的殿前侍卫守着,但皇上病危那么大的事情,都不敢耽误,便让陈太医进来了。
陈太医给皇上施了针灸,良久,凤鸣皇才悠悠地醒过来,睁着一双浑浊无神的眼望着床前给他施针的陈太医,又看了看在另一边低头哭泣的华嫣皇后,伸出干枯的手在床沿。皇后看到,不自将它握在自己的手心内,哽咽地呼喊:“皇上……。”
“皇后……靖儿他们来了吗?”凤鸣皇的声音有些苍老、无力。
“还没有……。”华嫣皇后的泪珠如线般滚滚而下,很快就沾湿了与凤鸣皇相握的手,再顺着手背流了下来,滴在龙腾锦被上。
“咱们生的靖儿啊,怎么天生就是个痴情种啊?如果少爱太子/妃就完美了,这天底下也就没有他的软肋了!”在这场皇权争夺战中,凤厉靖有了致命的软肋,连凤鸣皇都无法预测这后面的结局如何了。
“皇上……靖儿虽然大部分的时候面冷心冷的,但他对在乎的人,却从来就没有减少过一份爱和忠诚啊!”
凤鸣皇将目光停在罗帐内的某处,缓慢道:“朕知道!华嫣,你愿意陪朕一起走吗?靖儿昨夜就离开了皇宫,出去寻找太子/妃了,他舍弃了这整个皇宫,舍弃了我们。”
“臣妾愿意陪皇上一起。靖儿没有舍弃我们,他不会的,他一定还会回来救我们的。”
“舍弃也没关系,朕不怪他。他的翅膀已硬了,已不再需要我们的庇护了。想当年,他还刚学会走路不久,却很早就会说话了,蹒跚地跟在朕的后面,不停地叫父王,父王。这场景好象还在昨日一样清晰,眨眼间,便已过了三十年了。我们的靖儿长得真象他的母后,俊美非凡,天下无双。还有我们的皇孙,长得也跟他父王一样俊美。”带着对孩子美好的回忆,凤鸣皇说的声音越来越沉,最后成了一种低喃。
“陈太医……皇上他……。”华嫣心惊肉跳地问身边的陈太医,生怕皇上就这样撒手而去。
“回皇后娘娘,皇上心力交悴,元神已伤,老臣给他施了针之后,已睡着了。”陈太医把最后一支针抽了出来,轻声道。
午时过后,天上的乌云越来越密集,偶尔还伴有几道闪电劈过,眼看今年的第一场春雨就要到来了。着着草没为。
凤鸣皇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听说了凤厉秣带着苏媚儿在墙头逼凤厉靖的事。结果怎么样,此时,还没消息传来。清心殿外,一个大臣张千带着几侍卫未经通报便闯进了内殿。
“皇上,现在皇宫内外全是四殿下秣王的人马,为了北寒的黎明百姓,满朝的百名官员请皇上废黜太子,新立英明的君王四殿下。”张千撩开袍子,单膝跪着说。
“是谁在放狗屁?”凤鸣皇躺在床上,怒问。
华嫣皇后凑上前,悄声道:“是兵部大人张千。”
“此人生来一副狗奴才之相,朕当初看上他试武状元的身手及反应敏捷的份上,便将他提升到兵部,没想到却是一头狼狗啊!”
听到皇上如此骂他,张千也不恼怒,反倒说:“臣谢皇上的慧眼识才。如今四殿下也如皇上一般英明,应承臣他日做太尉之职,替凤家掌握整个军事命脉,辅助殿下同治天下之事。”
“放狗屁!凤家的军事是由将才之人掌握,而不是一头狼狗。”
“无论是狼狗也好,将才之人也罢!臣已命人备好了文房四宝,请皇上撰写诏书,如皇上身体不适,亦可以让臣代笔。”
“放屁!来人,给朕将这头狼狗赶出去。”凤鸣皇大发雷霆,心气攻心,又剧烈地咳嗽,一股股鲜红的血不停地从口中涌了出来。把华嫣皇后吓坏了,一边用锦帕擦试皇上嘴角的血,一边命人赶快传陈太医。
“如果皇上不写的话,无论是哪个太医,都不可以进清心殿。”张千站起来,狠毒地说。
“张千……你……大胆!”皇后柳眉倒竖,怒瞪着如此大逆不道的臣子。
“皇后,对不住了,这是四殿下秣王下的命令。再过一刻,臣再过来催诏书。如果皇上执意不写的话,那唯有将皇上、皇后带到大殿内,让满朝的文武百官,一个个地上来劝皇上写了。谁不劝,就是死路一条!”
听到这么恶毒的主意,皇后惊骇地睁大眼睛,浑身颤抖地指着张千半天说不出话来。而躺在床上的凤鸣皇微弱地说:“把陈太医宣来,还有慕容询。”
张千一听,不由大喜:“臣这就去宣。”
慕容询进清心殿的时候,张千拉着他的手道:“好好劝皇上写新立四殿下的诏书。否则,慕容府上的男女老少一个也不剩。身为同僚,好心劝你一句,识时务者为俊杰。”
慕容询有些花白的胡须随风而动,望着这个背信弃义的昔日同僚,沉默不言地进了清心殿的内殿。
“皇上,微臣来看您了。”
“爱卿啊!快走近来!”凤鸣皇微弱道。
“皇上,您一定要保重龙体啊!虽说现在外面风云变幻,但总有荡涤明净污秽之时。您一定要保重啊!”慕容询爬行到龙床边沿,扶着床榻的木条说道。15174674
“恐怕等不及了!爱卿啊!逆子作反,不是没有防备啊!朕以为他会等到朕百年之后才起事,没想到逆子已等不及了。”凤鸣皇喘了口气,再接着说:“太子在城外恐怕要攻进来了,厉秣的性子凶残,一旦城被攻破,朕与满朝的百官恐怕都难逃一劫啊!为了不让厉秣拿朕与皇后的性命来威胁太子。刚才,朕已从陈太医手上拿到断肠粉并已服下了。”
“皇上……。”慕容询悲痛地叫了一声,老泪从眼眶溢了出来。皇后已整好仪容,一脸平静地坐在床边,眼神温柔地望着凤鸣皇,手紧紧地握住他的。
“现在朕与皇后就要离开了。厉秣生性敏感多疑,爱卿没有诏书交差,他……第一个……就会拿你开刀……所以,等会……枕头底下有柄利刀,爱卿就用……那利刀将朕和皇后的人头割下来交予厉秣,带着满朝百官向他俯首称臣。他……乐于看到别人替他弑父,定会免你们一死。”
“不……皇上,如此大逆不道的事,微臣不能做啊!”
“为了……给太子保存这朝中的最后……一点实力,你们……这些老臣子……一定要活着,辅助他度过登基后……起初最不稳定的……时期。”凤鸣皇说完时期两字,慢慢地转过头来,脸带微笑地望着自己最满意的爱卿,再把目光移到皇后的身上:“华嫣……。”
“皇上,臣妾在!臣妾陪你,无论去哪!”华嫣皇后忍着腹中绞痛,明白凤鸣皇后面看她的意思,便从枕头底下抽出了锋利的刀交给慕容询。
“靖儿……。”凤鸣皇满怀深情地喊了一句,气若如丝。很快,便闭上眼睛撒手而去。等慕容询欲痛哭的时候,华嫣皇后亦倒在棉被上,跟着皇上一起走了。
PS:祝大家母亲节快乐!
☆、196 归顺朝廷
慕容询强忍着悲痛,拿起皇后刚才递给他的绣春刀,唤出皇上清心殿的六个影卫道:“刚才皇上的话,你们都听到了。现在能否保存朝中的臣子性命等太子回归,就看你们最后的忠诚了。你们现在都离开岗位,潜到大殿去保护百官,见机行事。”
说完,他先朝自己的手臂砍了一刀。然后恭恭敬敬地向床榻上的凤鸣皇和华嫣皇后磕了三个响头,呜咽道:“皇上、皇后,微臣对不起了!”
凤厉秣在京城城墙上头跟凤厉靖交战的第一回合就输了,气急败坏地骑马往皇宫里赶。迈进皇宫的正东门,就看到广场柱子上被绑着的凤厉哲,快步走上前去,用马鞭托起凤厉哲的下巴,冷笑道:“几个时辰已过去了,三哥考虑得怎么样?是向四弟臣服呢?还是继续向那个乱臣贼子凤厉靖表忠?”
“我只忠于父皇。”被寒风吹了两三个时辰的凤厉哲,嘴唇都起皮了,又干又渴。
“好一句只忠于父皇。如果四弟没记错的话,年前你跟你的岳父大人韩启用可是一起叛/乱的,别以为有凤厉靖帮你掩盖,这事就没人知道。大家都心里雪亮着呢!现在父皇是病重,无法治你。等父皇过逝,你以为凤厉靖就会放过你吗?你在内惩院差点要了他命,你以为日后他就不会取你性命了吗?凤厉靖是个怎样的人 ?'…99down'你比我还清楚。谁负过他,除了死路一条,再也休想有别的活路了。听四弟的劝,跟我一起,劝父皇改诏书。凤厉靖残暴无良、杀伐无情,不配做皇位继承人。”
“呸,你以为你这样就配吗?想逼宫上位,弑父篡位,做这些事,难道你就配吗?在众多皇子当中,除了大哥,谁也不配。”凤厉哲鄙夷地说。
“我配不配,马上就有父皇的皇位继承诏书来证明。”
“就算你挟天子以令诸侯,大家也不服你。”
听到这话,凤厉秣的眸底掠过狠毒的光,手中的马鞭快如闪电地朝凤厉哲抽去:“我让你不服!我让你不服!不服,就打到你服为止!来人,拿鞭子来给我狠狠地抽。”本想将他劝服站在自己这一边的,没想到这个三王兄也不是个吃素的。
转身朝大殿的文武百官走去,亲信张千屁颠屁颠地将殿内文武百官已归顺的情况告诉了他。
“什么?慕容询杀了父皇和母后?”凤厉秣疑惑地问,往大殿走的脚步也随之停了下来。慕容询在朝中虽然一直没有往哪个帮派靠拢,但他却是位忠臣啊!他怎么可能胆敢杀父皇和母后?
“是的!皇上已病糊涂了,谁劝他写诏书都被怒骂一顿,慕容询进去劝的时候,也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还拿刀砍伤了慕容询,情急之下,被慕容询夺了过去,失手将皇上杀了,皇后见状,惊叫欲逃,亦被一同杀了。慕容询也真狠,干脆带着皇上、皇后的头颅进大殿恐吓百官,让他们识时务都归顺殿下。有几个情绪激动的都被慕容询一一收服了。”张千声情并茂地将慕容询在大殿劝服百官的事说了一遍。
凤厉秣半信半疑地走入大殿,只见他的身影一出现,慕容询便率先迎上前跪倒在地高呼:“臣等恭迎新皇入殿,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后面的文武百官也全跟着高呼,呼声震耳欲聋,响彻整个雄伟大殿。
凤厉秣看到此情景,心怀大开,曾经梦想过千万回的场景,终于实现了。他迈着脚步一步步地往上首九五之尊的龙椅走去。没有诏书又怎么样?他同样如愿如偿地坐上这把龙椅。刚才回皇宫的时候,他就想过了。如果父皇不肯写诏书,他便再也不存善念,准备将年迈的父皇和凤厉靖的亲生母亲推到城墙头去威胁凤厉靖,如凤厉靖不妥协,这满朝的文武百官将一个个血溅京城墙头。
要想稳,就必须狠。
哪一个王朝没有这种血腥之事?
虽然有些遗憾父皇、母后被杀,令他失去了一个威胁的筹码,文武百官的归顺也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但眼前这场景,却又让他感到满足,不用背负弑父的罪名,也不用手刃百官失去/民心。这一切,又何乐不为?等局势稳定下来,再把慕容询推出来,定以弑君之罪砍头,以堵天下人悠悠之口就可以了。
随着天空一声巨响,忽起狂风,下起了开春后的第一场暴雨。带领着士兵正准备发号施令攻城的凤厉靖,猛地抬头望着乌云压顶的雨天,感觉到了天/怒的威力,震慑着天下苍生。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一个大将大呼着朝凤厉靖奔来,脸上挂着豆大的雨珠。
“何事慌张?”钟木修道。
大将走到凤厉靖的跟前,跪倒在地,还没开口便哇地嚎哭了起来:“皇上……皇后……已薨!”
凤厉靖听到这消息,犹如霹雳在耳际炸响,愣怔半天才回过神来,问:“什么时候的事?”嗓音嘶哑、暗沉得令人心疼。
“就在一个时辰前,歼臣慕容询进去劝说皇上写诏书……。”大将将宫里传了来的消息全报了上去,包括现在皇宫的百官已归顺凤厉秣,并已称新皇。
凤厉靖万没想到第一个响应背叛父皇的居然是那个重臣慕容询,他背过身仰起头,将满眼的悲痛、脆弱全逼了回去。半晌,才回过头平静地问:“威王呢?”容容能个听。
“威王被鞭笞了一顿之后,扔进了天牢。朝上有几个不服的,也被押进了天牢,还有几个老臣,伍明、汪林、丁聚等当场撞大殿的柱子追随皇上一起走了。”大将边哭边说。
“也好!也好啊!总算还有几个忠心的。”凤厉靖叹道。
暴雨越下越大,大有把整个大地都淹没的气势。
“停止攻城!待天晴再说!”就当是祭奠父母在天之灵吧!凤厉靖大步回了军帐,一进军帐时,便捂着恸得受不了的胸口,一步步艰难地跌坐在椅子上。
“谁在外面?进来!”凤厉靖忍着内心巨大的痛苦,低声喝问。
“是卑职!”随着声音,冯远走进了军帐内。
看到是冯远,凤厉靖毫不掩饰内心的悲愤道:“雨停了就马上攻城,本太子要亲自手刃慕容询老贼,要亲自将剑捅进凤厉秣的胸膛。”说完,朝冯远看去,眼眸暗沉而阴狠,夹带着悲愤有种狂风暴雨欲来之感,令人没来由地生出丝丝寒意。
冯远不由生出胆怯之意,犹豫着要不要将来京城郊外之前看到苏媚儿的事告诉凤厉靖?
“嗯?”凤厉靖用单音发出询问。
“太子爷,那个……太子/妃娘娘真的被四殿下捉去了?您在城下可有看清楚那个是不是太子/妃娘娘?”冯远小心地问。15174040
“你到底想说什么?难道是想说城上面的媚儿是假冒的?”
“不是的!卑职觉得会不会是四殿下故意随便找个女子来假/扮太子/妃娘娘?”
凤厉靖想想那女子身材,非常熟悉,应该是媚儿。何况朱锦说了,那个是媚儿。凤厉靖当然没有想到,其实朱锦他们这些大将,并没有几个真正见过苏媚儿的真实面目,人家四殿下说她是苏媚儿,是太子/妃,他们自然而然也就认为那是太子/妃娘娘了。
“如果没有别的事,先退下吧!等攻破京城,自然就可以确认是不是媚儿了。”凤厉靖心情悲痛地挥挥手,只想静一静。
冯远走出军帐,心里猛地擦了一把汗。心想,也许自己在马车上看到的并不是苏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