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之间,现场气氛已是剑拔弩张,喧嚣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厚重的唿吸声。
紧接着,魏王便命人拿出六张签,先拿到吕不韦身前,将代表秦国的签取出,由吕不韦去摸剩下的签,再从中取出被签中的国家,再选一轮,三组对决结果就全都出来了。
最终结果揭晓:秦对楚、韩对赵、齐对燕!
这三组对决,当真是妙不可言,秦、楚,齐、燕均是宿命之敌,譬如前两者,朝秦暮楚便是说两大诸侯国经常为敌对战,夹在两大诸侯国之间的小国便时而倒向秦国,时而倒向楚国,至于韩、赵两国当然也才称得上是宿命之敌,还可将魏国包含其中,盖因这韩赵魏三国本是一体,三国无不梦想着吞并剩下两国,成就大一统的美梦。
见分组如此,魏王心中更是乐开了花,如此一来,他就更不需要担心还有哪个会手下留情,而魏国则可两旁观战,以逸待劳,坐收渔翁之利了,何乐而不为?
哼,枪打出头鸟,看你吕不韦能嚣张到什么时候!
巨大的七边形演武台立即被分成三个同等大小的区域,为节约时间,更为公平起见,三组对决同时进行,同时还增加了一条规则:跌出各自厮杀区域者也为败,当自尽而亡!
厮杀的规则变来变去,唯一没有变化的,只有死亡。
事实也正是如此,在这个人不如狗、朝不夕保的大乱之世,除了即将上场厮杀的剑手,没有人在乎他们的性命,甚至就连他们自己也有许多是不在乎的。
这是最血腥的时代,亦是最血性的时代,壮丽而辉煌,波澜而壮阔!
三组六国剑客齐齐跃上了台。
秦国派出的是许商、管中邪、赵普;齐国派出的是边东山、韩竭、仲孙玄华;燕国派出的是荆轲、秦舞阳、徐盛;楚国派出的是楼无心、东闾子、李贺……
战斗几乎呈现出一面倒的趋势,韩赵之战,赵国三场两胜,将韩国踢了出去。秦楚之战,赵普、许商均是三十招之内解决了东闾子、李贺,而齐燕之争亦是如此,甚至更恐怖秦舞阳、徐盛两人分别被仲孙玄华、韩竭两人在三招之内击杀!这简直成了第一轮厮杀的耻辱。
燕太子丹麾下挑选出来的剑客放在曹秋道亲传弟子面前,简直就是大人跟孩童的区别,尤其那被太子丹寄予厚望的秦舞阳,乃是燕国贤将秦开之后,说是十三岁就杀了人,哪晓得实际上就是一个小混混,而太子丹见他胆识过人,又是名门之后,也就疏于考校,谁曾想在今日如此重要的关头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他那所谓的胆识过人,也是在生命得以保证为前提,完全禁不住考验。
太子丹脸色微微一变,心下委实是难堪非常,不过幸好还有一个荆轲,若他能为自己挽回一些颜面,就是最好。(未完待续。。)
第59章 抱歉,我不是针对你(下)
可正在这时,田单忽然望了过来,微微一笑,道:“既然定了三场两胜的规矩,自然也该遵守。太子,不若齐、楚两国就此霸占,义士难得,应当珍惜而用。哎,其实田某也是出于私心,不远瞧见曹宗师麾下弟子折损,太子以为如何?”
太子丹心下暗骂田单狡诈,微微一笑道:“自该如此。”
田单这以退为进,看似是为楚国考虑,实际是直接断了燕国挽回颜面的机会,而他口中的“出于私心”,在旁人看来,也不过是胜者、强者对败者、弱者的怜悯、同情。需知,怜悯、同情,这从来都是强者的特权,自古而今,皆是如此。同时更向世人展示了他田单的高风亮节、宽仁大义。
若太子丹仍不同意,那就中了田单前一句中的“义士难得……”的陷阱,结果已经出来,对方也已摆明态度,若自己仍死死纠缠,一来只能说明自己器量狭隘,更衬托了田单的宽仁高尚,二来更会令前来投奔的义士心寒,故此,他不得不照单全收,田单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两人这一问一答的言语争锋方才落下,李园就阴沉着脸,冲吕不韦淡淡的道:“吕相莫不是也要这般,断绝我楚国挽回颜面的机会?养士本就是为了今日,若一直留着不用,那还养士作甚?”
吕不韦尚未答话,一直冷眼观战的管中邪忽地拱手道:“相爷,中邪请战!”
吕不韦哈哈一笑,随意摆手道:“既然国舅想看看,那中邪你就上去随便玩玩儿吧。”
李园之所以能在楚国强势崛起,凭借的完全是国舅的身份,他的妹妹李嫣嫣乃是楚国国君最宠爱的妃子,大权在握。这实在算是李园的逆鳞,旁人多以官位相称,即算提及“国舅”,也是“国舅爷”三字,可吕不韦偏偏不这么做,摆明是讥讽李园不过是依靠妹妹发家的小白脸。
李园双眸闪过一丝阴毒,冲最后一个即将出战的楼无心低声道:“给我宰了那小子!”
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眯了眯眼,重重应道:“楼无心定不辜负国舅爷所托!”身形一纵,已跃上了演武台,此时其他国的剑手全都下场,偌大的战场只属于管中邪、楼无心两人,自然也便不再分区域了。
楼无心站在演武台上,“铿”的一声,拔出腰间佩剑,直指台下,见管中邪一动不动,便喝道:“你还在等什么?”
管中邪嘴角一勾,露出一抹邪魅笑意:“当然是等你准备好。”
楼无心勃然大怒,喝道:“好小子,恁得张狂!你又为何不拔剑?!”
管中邪面上古井不波,淡淡的道:“当剑要出鞘的时候,它自己便会出鞘。你准备好了没?”
楼无心怒喝道:“你楼爷准备好了!”
“我的……”
管中邪口中轻轻的道,与此同时,他瞳仁蓦地一缩,呛的一声清啸,腰间佩剑已然出鞘,寒光一闪,紧接着则是魅影一闪,寒光是惊龙剑光,魅影则是管中邪。
“……意思是……”
演武台高地一丈,这一丈的距离放在管中邪面前就好似完全不存在般,只见他身影一闪,人已朝楼无心扑杀而去。
楼无心本意是第一剑只是试探下管中邪的膂力如何,因此并未准备动用全部实力,但管中邪的恐怖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兼且又是突兀出手,无论如何也来不及了。
他手中长剑只虚里一斩,剑影闪烁,便若是一把火焰虚拟出来的剑,全无实体的感觉。
如此剑法,当真算得上是惊世骇俗,现场气氛陷入窒息,立即明白这楼无心的确是李园手下最出类拔萃的剑手,但更令众人吃惊的还在后边。
“……你准备好死了吗?”
轰!
但听一声炸响,宛如闷雷一般,管中邪身形如鬼似魅,待至楼无心身前数米却又显出修长、魁梧的身形,纵身而起,但听他一声清越长啸,长剑破空而出,只是其势,已可使三军辟易。
管中邪本人则威武如天兵神将,令人生出永不能把他击败的感觉。
嗤啦!
话音落下,紧跟着便是一阵清响,楼无心手中长剑一分为二,“铛”的一声掉在地上,鲜血狂飙而出,犹如一道激流,将楼无心错愕、惊诧的脑袋直冲而起,足有半米高,可见管中邪这一剑的快、准、勐、狠!
四下哗然变色,惊若天神地瞧着管中邪。
楼无心弱吗?当然不若!非但不若,而且还很强,远比三招不敌的秦舞阳、徐盛要强得多,也比楚国先前派出的两名剑手要强得多,可在管中邪这神剑一击之下,竟未能撑过一招,便被轰杀,委实教人不敢相信。
李园倒吸一口凉气,只觉胸闷非常。
吕不韦得意一笑,管中邪冲四下翩然拱了拱手,旋即下场。魏王一阵心惊胆颤,好像有些明白七国中最强的秦国为何不肯占这便宜,反而平白无故送给自己了。
因为人家根本不在乎!
惊惧是惊惧,但该走的流程还是要走,魏王又按照抽签决定对决的方式,第二轮结果出来:秦对魏、齐对赵,最后的胜者将在这一轮胜出的两国中出现。
同样是两组同时厮杀,齐、赵两国的精英已跃上演武台,许商再度跃上,魏国的剑手却尚未出现。
吕不韦心下得意非常,不禁哈的一笑,道:“魏王,本相素问魏国有三大剑手,龙阳君、纪才女皆在其中。不若便是这三人出场好了,龙阳君乃大魏栋梁,又是魏王挚爱,不便出场。纪才女乃是与我大秦寡妇清交相辉映的才女,本相也欲一见啊,国之大事,还盼能让纪才女出手。本相保证,适才的规则并不适用在纪才女身上,佳人难得,击败便可,诸位以为如何?”
魏王、龙阳君被吕不韦这么明晃晃的讥讽,脸上都非常难看,但奈何拳头不如别人,也只能打碎牙齿往肚咽了。
韩闯哈哈一笑,似已完全从刚才的失利中恢复过来,爽朗道:“正该如此。对纪才女动刀兵已是大不该,哪里还能做别的?魏王尽管放心,我韩闯担保现场没人会有意见,说不定纪才女一登场,魏国顺势就赢了一场呢。”
这显然不是说纪嫣然剑术超凡,而是以另外一种方式赞美纪嫣然名动天下的美貌了。当然,在这种时候说这种事,多说有些讥讽纪嫣然以色娱人的意味。
魏王、龙阳君、信陵君等人面色皆是微微一变,纪嫣然在魏国地位超然,韩闯明里是在说纪嫣然,实际上打的却是魏国的脸,当真阴毒、狠辣。(未完待续。。)
第60章 我是说,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上)
'ps:没想到能写这么长,但写的很带感。'
韩闯话音落下,李园、太子丹等人立即微笑附和。韩闯言语中虽有讥讽的意思,但不得不说,这大乱之世女子的地位虽然不如男子,但若是这女子优秀到一定程度,又不知比男子多了多少便利。
龙阳君、信陵君两方势力虽然不合,但对纪嫣然全都是极为敬仰,可说几乎是当菩萨供着的。
信陵君冷声道:“平山候不必多说,纪才女剑术自是超然,但我大魏男儿头可断血可流,铮铮铁骨,纵然身死,上战场这种事也还是该男儿来做,只要我大魏男儿还有一个不曾死绝,就绝不让女子上战场!”
“诺!”
此言一出,现场大魏士兵齐齐嘶吼应喝,声浪滔天,韩闯脸色一变,方才意识到此处终究还是大魏国境,惹恼了这当权人物,自己绝对讨不得好,哼了一声,没有再说。
龙阳君阴柔的道:“无忌公子所言正是奴家想说的,更何况叶锋马上便要来了。嫣然十六岁名动大魏,继而在七国声名鹊起,又过五年,却没有任何男子能进入嫣然的芳心,这位叶锋叶公子人品不怎样,但才学武艺却是绝顶,据说嫣然已颇为倾心。侯爷你可要小心了。”
人品当然是隐瞒神器无用,将天下人当猴耍,至于才学武艺是什么,那是不必说的。
龙阳君之所以憎恨叶锋,其实也不是他戏耍了天下人,归根结底,追本溯源,还是他选了大魏,这么一来,将大魏置于风头浪尖,一着不慎便有灭国的危机。
此为大恨,信陵君亦是如此。
韩闯哈哈大笑道:“叶锋?本侯当然知道现在还有人信他,但在本侯眼里,他就是天字第一号大骗子。他才学武艺再佳,又能奈我何?难道还能将我千余精锐赶尽杀绝,片甲不留?大魏又会放任不管?笑话!”
大魏的确不会放任不管,一旦韩闯出事,六国大乱,除韩国外,余下五国哪个是易与之辈?还不会趁机出兵,将大魏国土给瓜分了?
这便是龙阳君、信陵君等人最害怕的事,这同样也是韩闯如此大大咧咧,也可说是嚣张跋扈的根本原因。
龙阳君、信陵君皆轻哼一声,不再说话。
管中邪本置身演武台下,听及纪嫣然三字,嘴角勾勒出一抹邪魅笑意,翩然道:“若魏王派出的剑手是纪姑娘,本人愿代许兄出战!”
许商乃是上蔡第一剑手,上蔡乃是环境极其恶劣的军事重地,能称雄上蔡,足见此人功力,在吕不韦麾下,他是仅次于管中邪的高手,或许只差管中邪半筹。
他黝黑的皮肤,精瘦而有力,闻言哈的一笑,道:“管兄可是瞧上纪才女了,不巧,许某也有此意。若是旁的女子,让也就让了,但若是纪才女,在下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让的。许某数年前无敌于上蔡,最爱的便是驯马,越是性子烈的骏马,许某就越喜欢,如此彻底征服才更有成就感。”
四下哄堂大笑,其中不乏淫邪之意。
许商这上蔡第一高手,言语之中,非但将纪嫣然同烈马相比较,而且更好似完全将纪嫣然当成了囊中之物,这无疑是更大的挑衅与侮辱。
龙阳君凤眸含煞,冷声道:“许商,你找死!本君成全你!”
突然之间,一个淡淡的、极富磁性的声音响了起来:“垃圾。”
听声音该是个男子,但片刻过后,唿的一下,一阵香风吹过,魅影倏忽一闪,纪嫣然已俏生生立在演武台上,微微冲魏王、龙阳君、信陵君等人行了一礼,娇憨道:“嫣然来迟,大王勿怪。”
魏王微微一笑,随意摆了摆手,表示自己丝毫不见怪。
龙阳君只看到纪嫣然,却没瞧见叶锋,便猜叶锋或许已逃了,当真是卑鄙小人,朗声道:“嫣然,此人名叫许商,乃是上蔡第一高手。你不必出场,本君替你料理了他。”
纪嫣然眨了眨眼睛,嗔笑道:“护我大魏,人人有责,岂有男女之分,老幼之别?既然他点了嫣然的名字,嫣然若不应战,这如何说得过去。再者说,这两月以来,嫣然一直向叶公子讨教剑术,自觉进步颇多,此人当是最好的考校。还望大王、二位君上成全!”
龙阳君叹了口气,道:“好吧。总而言之,切记勿要轻敌,一切小心!”
纪嫣然微笑点头,转身望向许商,巧笑盼兮道:“你可准备好了?”
这名动天下的才女方才现身,便立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纵观全场,但为性取向正常的男子,无不为之神动,目不能移。她这一出场就盖过了先前所有剑手的风头。
这第二轮的两组对决,原本也是准备同时进行的,但纪嫣然登场之后,齐、赵两国的剑手便再也无人去瞧,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纪嫣然身上,齐、赵两国的剑手也极其自觉,不知何时,已主动下了台,而竟无人察觉。
许商怦然心动,拱手道:“许某孟浪,惹恼了纪小姐,许某在此赔不是了。纪小姐既要出战,为表歉意,许某便让纪小姐三招。”
纪嫣然笑道:“无妨。嘴皮子如何不重要,终究还是要战场上见真章的。若是以前,你或许还能让嫣然三招不致丧命,但现下你若再让,命可就要不保了。”
许商自信一笑,朗声道:“久闻叶锋剑术通神,纪小姐既向他请教,定然不凡。不过区区两月时间,又能有怎样变化?纪小姐尽管出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许某接着便是。”
“随你吧。”
纪嫣然无奈而又随意的道,手腕一抖,她柔弱无骨的嫩手已多了一柄三尺长的利剑,长剑在手,她整个人的气势蓦地为之一变。
这变化匪夷莫测,似有若无,谁也弄不清楚这究竟是怎样的感觉,但在隐隐约约之间,却又模煳、又肯定地知道,她的确变得不一样了。端的是矛盾之极的观感。
韩闯便不由“咦”的一声惊唿,惊奇地瞧着纪嫣然。
演武台上,赫然站在纪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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