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好看!从小就天天看这么俊的家伙,难怪你这丫头眼光高。就是可惜现在穿着衣服,要不我真想让他跟我家姓贺的比比,看哪个养眼得更彻底,哈哈!”
很明显,段芊喝得有些高,不过对面的以桥看来喝得也不少,因为小丫头正憨笑着点头说她也没见过贺大哥脱衣服,得让他俩一起脱这样才好比。
贺望北立刻感觉到身边飘来一个眼神,一个名为“这还不叫你们带坏以桥“的眼神。
眼看那边段芊手舞足蹈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贺望北终于受不了拍案而起,决定暂时隔离两个疯丫头。
被稀里糊涂拽到后厨的段芊,路上还挥着手跟以桥说她再去拿酒,可刚被领着转了个弯,她就觉得自己腰身一紧,紧接着嘴上就被什么软软的东西封住了。已经迷迷糊糊的段芊本来还觉得软绵绵的感觉不错,但很快就发现自己心跳快了身子软了,更重要的是呼吸越来越困难了。终于贺望北就生生用亲的方式,把段芊的酒弄醒了一半。
看着大口喘气的段芊,贺望北一脸严肃。
“以后不许在我面前夸别的男人好看,否则,夸一次,亲一次。”
“本来就挺好看的嘛,再说你可以转过身……唔……”
段芊的顶风作案很快就遭到了反扑,这回贺老板可没有跟她任何余地,直接钳着她一只胳膊把她压在了墙边,攻城略地一般,直把她刚刚清醒些的眼神又弄得雾蒙蒙起来,一直在旁敲打着贺望北的另一只手也马上趋近于缴械的边缘。
就在段芊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一阵新鲜的空气突然冲了进来,如蒙大赦的她大口地喘着气,正准备接着破口大骂,一个低沉却又熟悉的声音忽然贴近了她的耳朵。
“我说不许就是不许,”段芊只觉得耳朵被熏得暖烘烘又酥酥|痒痒的,“我怎么娶了你这么笨的女人,我会吃醋不知道吗……”
听了最后那句,段芊红得像要滴出血的小嘴张了两下,还是没骂出来。
更可气的是,怎么她不生气也就算了,相反还有种既害羞又幸福的感觉,“哼,也不知道谁是笨蛋。别人再好看能怎么样,反正全天下数我的男人最好看。”
***
扶着又恢复酒后兴奋状态的段芊回到大堂,贺望北看见另一个疯丫头已经睡在了桌上。
段芊正想叫醒以桥,顾家大师兄已经把睡得死死的以桥抱在了怀里,还一脸客气地跟贺老板问一间客房借住。
贺望北心里奸笑一声,“客房有,不过就一间,是一个人睡还是一起睡我就管不了了。”
顾家大师兄笑答:“说的正是,是一个人睡还是一起睡就不劳烦贺老板管了。”
两厢一时无语,对视一眼,随后就各抱着自家那位转身回房、关门落锁。
顾家大师兄已经很久没这么看过以桥了。
小时候,小丫头总是跟在自己身后,睡觉时也总是要自己陪在旁边才肯入睡,总是牵着自己的袖脚很怕他跑掉,无论发多大脾气在他怀里的时候一定是乖乖的。
这些天他却发现,那个小丫头不止长大了,还离他越来越远了。
原本回头就会看到的小丫头,忽然经常走在他前面而且很少回过头来了;不用他陪着也可以睡着,相反还会嘱咐他注意休息;眼里不再只有他一个人,即使他刻意接近也会被小丫头悄悄地避开;最重要的是再也不跟他撒娇或是发脾气了。
贺望北说的客房虽然只有一间,可里面却有个土炕,睡五六个人都没问题。而且想必是段芊嘱咐过,炕上铺好了床铺不说,还已经烧得暖呼呼的。
顾以澍看着怀里小脸红噗噗的以桥一副酣眠的样子,心想小丫头这些天可是累坏了,可随即又闻到她满身的酒气,叹了口气,只好拧了个手帕替她擦了擦脸。本来若没有这些日子他感觉到的隔阂,他这个大师兄替以桥解个衣衫也没什么,不过想了想最后还是只替她脱了鞋子,随后就把小丫头送进了被窝。
他刚替以桥掖了掖被子,正被去土炕另一头睡下,一起身去发现不知何时自己的衣角却又被以桥拽住了。
顾以澍低头,正迎上以桥微眯着眼睛看他。像小猫一样的小丫头,醉眼朦胧,两颊艳若桃花,一脸笑意地歪了歪头,小声唤了声,“师兄。”
以澍见她这样就知道这是醉了。
“师兄,别走。”不像平时怯怯的样子,小丫头如今只是牵着他的衣袖,笑吟吟地望着他说。
以澍忽然觉得很怀念,拢了拢以桥的头发,点着头回到:“嗯,师兄不走。”
原本以为小丫头会就此乖乖睡了,没想到手却被以桥拽得更紧了。
以桥嘟了嘟嘴,随后又痴痴地笑,“师兄,你总骗我。”
以澍蹙眉,看着小丫头宠溺地说道:“师兄什么时候骗你了,以桥睡吧,师兄这回一直陪着你,哪也不去。”
没想到小丫头忽然从被窝里爬了起来,凑到大师兄身边盯盯地把以澍从头看到尾,只不过眼里的醉意未散,反而更浓了。
“师兄,”以桥又甜甜地叫了声,“这回你装的大师兄可真像,连我都给骗过去了。”说着又看着以澍笑了两声,随后才脱了衣服重新爬回被窝,继续把以澍的衣角攥在了手里,只不过比之前拽得都更紧了。
“师兄,看在你这回装得很像的份上,这次我就不当你骗我了。”
“不过你可说过要一直陪着我了,”说完自己又咯咯笑了两声,一脸的得意好像奸计得逞了一样,“要是这句骗我我可是会记仇的,你知道我记起仇来可是很久都不会忘的……”
不知又说了些什么的小丫头,又任由笑容蔓延了好久才慢慢合上了眼睛,不过抓着衣角的小手却始终没有松开过。
顾以澍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被当着总骗人的混蛋以飐了。
要是以飐那小子知道自己当了这么久替身,唯一一次被认对还没赶上,一定会气得跳脚。
看着沉沉睡去的以桥他心里一阵苦笑。
原来被人当作替身就是这种感觉。
这滋味……
真不知道那家伙怎么能忍那么久的。
59、56。如梦,亦如幻 。。。
作者有话要说:我一定要尽快完结!!!!嘤嘤……
60
60、57。无音,血海棠 。。。
以桥赶赴荣弥之时,筱州郁家正在睡觉的郁处霆却忽然觉察屋中来了不速之客,而一晃神,颈上已经多了一把刀。
“我问你,我哥呢!”
虽然郁家少爷十分确定,如果他看着床前之人笑出声的话一定没有好果子吃,但没想到他忍住了笑场的冲动,却还是被床边拿出的鞭子绕住了脖子,并且紧接着绕了一圈一圈又一圈。
“井莅姑娘,有话好说,何必动粗……”被勒住脖子的郁处霆咳了两声,心中却是涌起各种抓狂的冲动。
这位井大小姐,你突然跑进别人家动粗也就算了,可能不能拜托你,别大半夜地一边在我屋里动粗还一边哭……如果你再哭,为了保住自家清誉,我郁处霆也只好跟着你一起哭了。
“居然有人咒我哥死了!快说,是不是你把我哥给弄死了……我今天就给我哥报仇!”边说边哭边勒郁处霆的井莅,一个月前终于忍受不了一直没有井灏的消息,从玉应门跑了出来,唯一的目标就是现在她手中的郁家少爷。只不过虽然起了杀意,但因为途中想起了前前后后的各种委屈,没能贯彻始终。
“井少门主他好好的,没事。”拽着脖子上的鞭子,得空换了口气的郁处霆,这才小声安慰到。
结果没想到听到这话,井莅反倒哭得更大声了,更抬手又打了他好几下,边打还边喊:“那你们还不告诉我我哥到底去哪了,还说他死了!我哥不会死的……我哥那么厉害怎么会死呢……呜呜……”
这一呜呜,惹得郁家少爷也想跟着呜呜,不过没给他悲鸣的机会,玉应门井家大小姐闯进郁家一事就被人发现了。而且因为井莅哭得很投入,所以虽然大家都看见自家少爷被人又是举刀威胁、又是鞭子绕颈的,但赶进屋来的每个人都会丢给郁处霆一个埋怨外加嫌弃的眼神。
于是乎,第二天筱州坊间便突然多出了一段有关郁家少爷,“月黑风高夜、辣手摧花时”的轶闻;又因为无人澄清,没过多久这则轶闻的改良版本便飘飘忽忽传到了秦郡,传到了濯洲。
***
虽然郁处霆印象中的井灏平安无事,但那日以桥前脚刚离了湖心岛,井灏后脚就一步不停地赶到了辽郡叶家。
叶楚阡看到井灏时居然心中还小小激动了下,以为他是来给他们兄妹俩庆生辰的,可没想到井灏一见面就问他最近家里可有人出事。
叶楚阡心里立时冷了半截,“可笑,难道叶家的事,还要桩桩件件禀告井少门主不成?祖父的忌日还没到,井少门主不会这都记错了吧。”
这位弟弟每次跟他说话都夹枪带棒的,井灏也不在乎那么多,可之前他听到以飐说设伏之人身上纹有血海棠之时,整个人却是被吓得一凛。
十二年前,叶家二伯母季廖落自绝于人前,临死之时曾有数名不明身份之人前来阻止。可当二伯母半解罗衫,露出背上九朵血海棠时,众人却都不敢再靠前一步,反倒拦着叶家人。最终,井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伯母死于他面前。
“楚阡,大伯在哪?”想来此事还是应当找叶蓁问明才是,井灏蹙眉问道。
叶楚阡却还在阴阳怪调,“怎么,叶家少主配不上跟井少门主说话?那找我大伯,恐怕也要井门主亲自来才行了。”
“叶楚阡!”没想到井灏低喝一声,一反往常地疾言厉色,“我问你大伯在哪。”
这么多年更过分的事他做过,更难听的话他也说过,但井灏这种反应他叶家少爷可是第一次见。
被吼了一声气焰稍减的叶楚阡又瞄了眼井灏,才咕哝着嘴小声说:“前几日有人上门提亲,大伯中意但陌儿死活不应,今日大伯只好亲自登门赔礼去了。”
井灏脑子里这才反应出楚陌,以飐曾说与他交手的都是女人,难道……
想到这里他也不顾其他,就直奔楚陌住的屋子奔去,没想到院门紧锁,敲了好一阵才有人来应。
叶楚阡一路跟在井灏身后追问,这又是翻脸又是砸门的到底唱的哪出,可井灏始终没回话,反倒是终于敲开了院门,在门口迎他的却是叶楚陌。
跟那位亲哥哥可不一样,叶家妹子一向很黏井灏。不过像今天这样,一上来就拽着井灏手臂不放的黏人法,连叶楚阡都觉得反常。
“井灏哥,你怎么来了?是来陪陌儿过生辰吗?”叶楚陌笑得很甜,全府上下皆知,大小姐如果在撒娇,那大多是因为身边出现了井灏。
井灏这才想起还有这么档子事,可他一进院子就感觉不对,看了看才发现下人几乎都不在身边,而叶楚陌似乎也在有意阻拦他进屋,如此更让他心中打鼓。
“哥把这事忘了,以后补上。”井灏嘴上这么说,却把手臂从楚陌怀里硬生生抽了出来,也不多说就往楚陌屋里闯。没想到门一推开,把井灏跟叶楚阡都吓了一跳。
灵堂。
“这是怎么回事?”楚阡蹭到楚陌身后,小声问到。他只知道这几天没怎么看见楚陌,但也想到她居然在自己屋子里搞了这么一出。
井灏打眼一看,居然发现角落处一张案子上蒙着一方白布。刚要上前,叶楚陌却伸手挡住了去路。
“井灏哥,今日之事,你就当做未曾见过,好么?”
不像请求,笑着说出这话的叶楚陌让井灏觉得一冷。
他看着眼前的小丫头,不过比莅儿长两岁,却全然没有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不禁又自责几分。再想起往事,更担心她是不是受到了何人的威胁,不免轻声询问。
“陌儿,若遇到为难之事,你可放心说给我听,凡事总有商量的余地。”
听到这话的叶楚阡浅浅一笑,“井灏哥,你知道的事我都知道。若说有让陌儿为难的事,就是哥哥离姓顾的一家,太近了。要是我劝哥哥从此跟顾家断了往来,哥哥觉得这事可有商量的余地?“
叶楚阡在旁边听得摸不着头脑,可还没等他插嘴,却见井灏一把将楚陌拽到了怀里,更骇人的是他紧接着就抽出一柄匕首,将楚陌的外衫中衣从背后通通划开。
“姓井的!”楚阡大喝一声想要阻止,可井灏出手极快,没等他拉住,自家妹子已经半裸在了井灏怀里。
一道血红刺进叶楚阡眼里。
倒不是井灏割伤了楚陌,而是几朵血红的海棠花从楚陌的腰身一直向右肩伸去。叶楚阡定睛,一共九朵,五朵已被血色填满,其余四朵空余花形。看见这幅场面,叶楚阡张着嘴不知说些什么,可伏在井灏怀里的同胞妹妹却转过头来对她娇娆的笑,只这一瞬就让楚阡觉得,那画面中的楚陌竟妖魅得如此陌生。
“哥,”熟悉的声音把楚阡拉回了现实,眼前人正似有怨气地看着他,“冷。”
这才回过神的叶楚阡赶忙脱下了外衣,从井灏手里抢过楚陌捂了个严实。他想,刚才的一定是错觉。
“姓井的,你疯了!”
“井灏哥,下次你想看,说一声就可以了,不用亲自动手的。”
“喂,叶楚陌你说什么呢,你也疯了?”
井灏颓然后退一步,“这么说,是你要杀顾家人……”
叶楚陌抬头回道:“不是我,但也没什么差别。”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或者说我还没有资格知道为什么。”
“你知不知道你娘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能脱离无音阁。“井灏低吼,好像想用声音把对面的小丫头骂醒一样。
叶楚阡吓得急忙把楚陌藏在了身后,没想到身后的叶楚陌却讥笑一声。
“那种地方,进去了怎么可能出来?我娘不过是爬到了最高的地方而已……还是说,你指的代价是死。”
井灏无言以对,若不是曾经离叶家这么近,他甚至不会知道江湖中还有“无音阁”这种东西。
但他至今仍不知道这个组织究竟听命于谁所行何事,只不过记得当年二伯母自绝之日,提到这个名字时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的表情。
“陌儿,将这事说与大伯听听,也许还有转机。”
井灏沉思一阵才说出此话,不管无音阁是什么地方,都不能让楚陌在里面再纠缠下去。
可不想此语一出,叶楚陌却娇笑一声,“井灏哥,你误会了。从来就没有人逼过我,从头到尾都是我自愿的,从我懂事的那天起,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自己决定的。”
“倒是你,井灏哥。别再靠近顾家,也别再跟郁氏山庄来往了。”叶楚陌没有说否则的后果,但她知道,当年郁家夫人之死,也是无音阁的杰作。
井灏只字未语默然往屋外走去,他想不出劝阻楚陌的办法,但他想起了以飐要他师兄替他报仇的事,想起了顾黎,还有以桥。
以桥?井灏苦笑,若是知道了以飐的死因,她恐怕也会跟着大师兄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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