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弃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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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弃妇- 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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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妾室们都吃吃笑了出来,嘲讽地望着她。不顾脸面死缠烂打进了寿王府,才进门就失宠了,还真是可笑。

苏蕙娘强压下心头的恼恨和羞辱。欠了欠身:“多谢王妃。”还不是时候,现在她只是个侍妾,无法与这些女人相争,等真正得了寿王的宠爱,她们谁也别想好过!

寿王李瑁似乎全然不记得自己今日有喜事在身。迎苏蕙娘进王府,他此时正在紫宸殿门前。

“高内侍可在殿中?”他立在殿门前,问在门前伺候的小宦道。

小宦忙应道:“在的,这就进去请高内侍出来回话。”如今寿王李瑁身份炙手可热,便是宫里人也都知道,个个恭敬非常。

高力士听闻是李瑁来了。忙随着小宦出来,欠身作礼,强挤出笑来:“寿王殿下。”

李瑁望了一眼紧闭的殿门。道:“陛下可在殿中,如何不肯见我?”

他不提则罢,提起来高力士更是一脸苦笑,请了李瑁到一旁,低声道:“殿下若有事。还是改日再回禀吧,今日圣人心绪不宁。正在气头上,怕是不能召见了。”

李瑁奇了,问道:“却是为何事气恼?”

“还不是……”高力士忽而想起杨氏与眼前这位寿王的关系,连忙摇头道:“许是为了朝事吧,老奴却也不知。”

李瑁瞧了他一眼,没有再问:“既然如此,我便先告退了,待圣人心绪大安之时,再召我相见也不迟。”

他与高力士道:“若是圣人问起,就说是皇甫惟明之事已有定论,恭请圣裁。”

高力士欠身道:“老奴记下了。”

待寿王下了丹陛走远了,高力士才松了一口气,方才险些说出口来,玄宗现在正为了新美人之事与贵妃杨氏闹了不痛快,这个哪里敢叫寿王知道。

只是说来,这贵妃也的确是太过要强了,终究圣人拥有佳丽三千,妃嫔无数,连宠幸了几日新美人都要闹一闹,日后这宫里怕事不得安生了!只是圣人终究还是狠不下心来,看着她的模样便心软。

他叹了口气,转身回了紫宸殿里去。

含凉殿里,杨玉环气急败坏地坐在席上,将宫婢送上的茶汤打翻在地,狠狠道:“如今这宫里怕是已经没人把我这贵妃放在眼里了,陛下连着三日都歇在蓬莱殿,哪里还记得我这个贵妃!”

杨玉瑶坐在下席,看着她如此气恼,叹了口气道:“贵妃又何必如此, 圣人不过是去了三日罢了,并非不看顾你,今日不是还命人送了珠宝衣料过来?”

杨玉环冷笑一声:“不过是些无用之物,赏赐得再多又如何,如今只怕梅妃她们等着看笑话呢!”

杨玉瑶摇摇头:“四娘,陛下不比寻常男子,这宫中无数佳丽妃嫔俱是他的,便是他真要宠爱别人,你虽然是贵妃亦是无可奈何,又怎么能与他怄气,若真是惹恼了他,只怕……”

杨玉环再得宠爱也只是贵妃,皇后尚且不敢专宠嫉妒,她若真的恃宠而骄,只怕最后只会害了自己。

杨玉环此时只觉得委屈无限,当初自己为了跟着玄宗,连寿王妃都不肯做了,却是出家为女冠,受尽宫中妃嫔刁难,好容易自己得偿所愿成了高高在上的贵妃,离后位一步之遥,却是还有人分宠,被玄宗冷落,这让她如何受得了!

她气咻咻别开脸去:“那三娘你说,如何是好!”

杨玉瑶低声道:“你如今虽然身份尊贵,但终究是孤家寡人,没有强势的外戚帮衬,也没有朝臣的辅助,何况圣人的皇子大都已是亲王之尊,手握兵权,便是你有了皇子只怕也难成气候。”

“若是能够设法让我们杨氏之人入朝为官,掌控实权,那么至少能够事事有所照应 ,不会如此被动!”杨玉瑶低低说着,“你瞧那梅妃,先前深得圣人宠爱,只是出身低微,没有外戚扶助,一旦失势连寻常贵家出身的婕妤尚有不如,难道四娘以后也想如此。”

“你需明白,恩宠只是一时,只有掌握朝权才能确保居于高位无虞。”她苦口婆心地道。

杨玉环听得这番话,一时沉吟起来。

第二百零一章 久违的宠爱

夜幕低垂,紫宸殿的殿门才吱呀打开来,高力士躬着身出来立在门前,玄宗一脸冷色踏出殿来,望着夜空中那一轮皎洁的月,却是神色郁郁寡欢,负手立在殿门前一言不发。

高力士低声道:“陛下,时候不早了,是不是去蓬莱殿歇息?”他平日是不敢多嘴问得,只是这些时日都留在蓬莱殿,又是与含凉殿那位怄着气,想来还是会去蓬莱殿。

玄宗抬了抬眼:“不必了。”钟美人虽然温柔如水,却是并不熟悉他的喜好,终究不如意。

高力士疑惑了,又低声道:“那……可要去见见贵妃娘娘?”

玄宗对杨氏恃宠而骄很是恼怒,几乎要处置了她,只是他一想到那张与故人相似的容颜,却是终究狠不下心来,他叹了口气道:“送去的赏赐贵妃可曾收下?”

高力士面露难色,迟疑地回道:“贵妃娘娘让人把赏赐都送去了蓬莱殿,说是……”

“说什么?”玄宗问道。

高力士轻声回答:“说是陛下既然宠爱钟美人,那些珠宝首饰自然也只有钟美人配得上,索性都送给钟美人了。”

玄宗一时气结,竟然说不出话来,许久才愤愤拂袖道:“不可理喻!”却是大步向着丹陛下而去,高力士吓了一跳,忙跟在他身后。

大明宫里夜色融融,处处殿阁俱是掌了灯,宫中御道上的走马灯也都点亮了,照得宫墙回廊碧树花荫好不迷离。

玄宗信步走着,像是要把借着这样漫无目的地走动,将心头郁郁之气减轻半分。

他已经数日不曾见过太子了,自从李林甫上奏太子妃之兄韦尚书与皇甫惟明勾结,皇甫惟明被留在长安之后,太子便称病不朝。连进宫拜见他这父亲也不曾来过。

他将东宫的理事之权尽数分与了广平王、建宁王与寿王几人,有人说他是要废黜东宫了,更有恶毒之人说出什么虎毒尚且不食子,他登位数十年却是要废黜三个太子,分明是对朝权不肯放手。

这样的言语虽然只是低下说说,却是早已流传到他耳朵里,只是他已经不知气愤和不平了。

对于太子,他唯一后悔的就是容忍得太久了,若是早早废黜,或是当初不肯信他。或许也不至于到今日这地步。他早该知道,连最心爱的女人都能下手的人,哪里还会有半点人性。什么父子君臣,只怕在他那颗心里都是无用之物,他所图谋的只是帝位!

只是现在依旧不是时候,皇甫惟明虽然被关押在大理寺,但他手下十万西北军却是还未曾彻底掌控下来。若是有什么闪失,大唐危矣。且让太子这样称病一些时日吧,也能辨别这朝中人心何在。

另一桩让他心烦之事,却是李林甫与安禄山。对于安禄山他自来并不十分放在心上的,不过是个无骨气的胡人,虽然有些带兵的能耐。却是擅长阿谀奉承,并无太大志向。将一州的兵权交予这样一个人,倒也强似交给他那几个另有心思的儿子。至少不会打着作乱的主意。

只是这样的想法不知何时变了,上次听闻安禄山带了大量昂贵的珠宝奇珍自平卢而来,却是送到了各个亲王府上,独独没有送去东宫,更没有送到御前。

珠宝奇珍在玄宗看来不值一提。只是安禄山此举却是其心可诛,镇守边境的节度使。却是私下交好朝中亲王贵属,又是与李林甫同进同出,与东宫抗衡,所图谋者怕是不难猜测!

他对安禄山慢慢有了戒心,或许这个胡人并不似看上去那般忠实可靠!

他慢慢思量着,却是没有留意自己走到了哪里,还是身后的高力士低低呼了一声,轻声道:“陛下,前边是东楼了。”

东楼?玄宗愣了愣,忽而想起那个被他送去东楼的女子,温润如玉,才学出众,更是温柔可人,原本也是深得他看重的,只是杨氏入宫后,对她心思淡了许多,更是觉得她远不及杨氏那般妖娆讨人怜爱,所以,连送她来东楼这样的要求也含含糊糊答应了,却不曾想到与她再也不曾亲密地相处过。

他望着东楼上有盈盈灯光的窗上久久出神,许久却是叹气一声,转身想要离开,此时还真是不知该如何见她,当初的那些深情厚意早已冷如灰一般了。

“可是陛下在外边?”他身后却是传出一声轻轻地问话声。

东楼院落的门吱呀打开,梅妃江采萍一身单薄的素色衣裙手提着灯笼,目光盈盈含情望着玄宗的背影。

玄宗惊讶地转过身来:“梅妃如何知道朕在院子外?”

梅妃轻轻笑道:“陛下莫非忘了,妾素来爱坐在园中望月,听得院外有人叹息,故而察觉是陛下到此。”她说着,又是低低声倾诉着,“陛下的声音,妾不敢忘。”

这样痴情的倾诉,让此时满心惶惑的玄宗大为感动,比起含凉殿那位的跋扈不讲理,他的确是与这样贴心的温柔久违了。

他大步上前握住梅妃冰凉的手:“夜风微寒,你身子弱经不住,还是随朕早些进去吧。”

梅妃脸上微微泛红,轻声应着,柔顺地跟着玄宗向着东楼走去。

高力士哪里还会不明白意思,吩咐跟在身后的侍婢进去伺候,心里却是有几分得意,当初去含凉殿,贵妃可是瞧不上他这个内侍,不把他放在眼里,如今贵妃眼看未必能够一直得宠了,他自然是得意不过。

小别胜新婚,虽然玄宗与梅妃并非别离,却也是长久不曾亲近,缠绵许久,玄宗才疲倦地睡下了。

梅妃吩咐侍婢替她梳洗过,却是换了衣裙出来,向着高力士欠了欠身:“高内侍辛苦了,先前得了块上等玉璧要送与内侍,只是一直不得机会,今日特送上,还要多谢高内侍往日的关照。”

她知道高力士喜好玉件,投其所好地让侍婢送上一块雕工精美的白玉璧。

高力士连声道:“老奴岂敢,梅妃娘娘折杀老奴了。”

梅妃轻轻一笑:“内侍还请收下吧,也是我的一点心意,日后还请内侍多多关照。”她低低一叹,“内侍也是知晓的,我一介孤女在深宫之中,只有仰仗圣人的宠爱才能度日,还请内侍多多提点才是。”

高力士只好接下来,欠身道:“老奴自当尽心伺候圣人与梅妃娘娘。”他心里却是有盘算的,贵妃杨氏瞧不上他,若是得势只怕也没他的好处,倒是这梅妃出身微贱,甚是好拿捏,帮衬于她倒也不错。

梅妃转身向殿内走去,脸上那丝凄凉的笑容转瞬不见了,只有一丝无奈和坚忍的神色,云娘说得对,这深宫里要想活下去,仅仅靠圣人偶尔想起来的一点宠爱远远不够,只有自己尽力,才能够保得住自己,才能够留得住恩宠!她虽然不屑为之,却也不得不为之!

第二百零二章 情深不悔

一大早,东楼门前已经立了不少宫婢,俱是战战兢兢低着头,不敢开言。贵妃的銮驾停在了门前,杨玉环扶着宫婢下了銮驾来,脸色难看地一步步走向东楼。

而东楼的寝殿中此时却是春意融融,玄宗揽着梅妃正酣睡着,这些时日都不曾睡得这般安稳,让他已经顾不得早朝之事了。

“娘娘,娘娘……”门外传来宫婢急切又怯懦地唤声,玄宗在殿中,可是贵妃已经到了门前,她们不知该如何是好。

梅妃缓缓睁开眼,低斥道:“何事这般慌张,陛下正在歇息!”

宫婢快要哭出声来:“娘娘,贵妃娘娘已经到了门前,说是要……要将娘娘问罪……”

玄宗缓缓睁开眼,目光中满是沉沉的怒气,坐起身来:“好个贵妃,竟然还敢来此问罪!”

他转过脸望向梅妃,昨日的温存让他对眼前的女子很是怜爱不舍:“你便在殿中歇息吧,她气性大,若是伤了你反而不美。”

梅妃却是咬着唇,红着眼眶低头道:“昔日贞顺皇后待妾亦是敬之重之,从不曾有所苛责,今日难道却要如此受辱?”旁人或许不知,她却是知道的,玄宗当初为了武氏废黜原配王皇后,冷落内宫,而武氏与杨氏模样的确有几分相似。

听到她提到贞顺皇后,玄宗的脸色变了变,许久才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沉声道:“既然如此,你便随朕一道去见见她,看她却要如何!”

梅妃应下了,吩咐宫婢进来为二人更衣梳洗。

她知道,不能让,此时一让。这一世都休想再有抬头之日!

杨玉环此时已是气的脸色铁青,站在东楼门前,望着紧闭着的殿门,恨不能活吞了梅妃!

原本钟美人得宠之事已是让她满腹怨气,连玄宗送来的赏赐都赌气送去与了钟美人,想来玄宗心里毕竟还是记挂着她这个贵妃,加上杨玉瑶的劝说,慢慢回转了心意来,昨日更是吩咐人准备了玄宗素日爱用的羹汤。

谁料梅妃此时却是横插一手,竟然让玄宗留宿东楼!这是她万万不能忍耐的!她怎么允许这些被她踩在脚下的女人再与她争宠!而梅妃更是先前玄宗最为宠爱的。她越发感到危急!

“贵妃娘娘安好。”梅妃安静地走了进去,拜下道。

杨玉环瞪着她,脸胀得通红。恨不能撕了她,正要发作,却听梅妃身后的玄宗道:“贵妃因何到此!”

她又羞又恼抬头望着玄宗,却惊讶地发现往日对她怜爱不已的玄宗,今日却是格外冰冷。只是冷漠望着她,隐隐还有些愤怒之色。

她心里那原本打定主意要闹一场,叫玄宗日后不再亲近梅妃的主意慢慢有些松动了,她有些不敢确定玄宗是否真的还会再让她任意而为。

她收拾起脸上的怒气,强挤出笑来道:“妾听闻昨日陛下歇在东楼,怕梅妃久不侍寝。惹得陛下不喜欢,所以……”

她话还未说完,玄宗冷冷道:“梅妃伺候朕近十年。深得朕心,有她在身旁,朕岂会不喜欢。”

这句话说罢,杨玉环脸色大变,不敢置信看着玄宗。很快又愤怒地望向梅妃。

梅妃却是身子微动,眼中含泪低下头去。方才玄宗的话亦是让她又惊又喜,这些时日的冷落,只为了这一句话也是值得的。

玄宗见杨玉环满脸愤恨地望着梅妃,全然没有往日在自己面前那般柔弱招人怜爱的模样,心中更是不满,她与惠儿的确相差甚远,他皱着眉问道:“可还有事,无事便退下吧!”

杨玉环咬了咬牙,拜下道:“陛下岂可为了一介冷宫之中弃妇耽误早朝,此乃误国,妾不敢不言!”她豁出去了,今日便是用朝政之事也要让玄宗不再留在这里。

梅妃此时抬起头来,却是恭敬地拜倒:“贵妃娘娘所言极是,此时妾之过,甘愿向陛下请罪。”

她转身向着玄宗盈盈一拜,眼中含着泪满是歉疚地道:“妾请陛下处置之。”

玄宗叹了口气,上前扶起她,轻声道:“爱妃何罪之有,是朕之过,勿要自责,且待朕下朝再来看你。”

这一局,杨玉环彻彻底底败了!梅妃稍稍松了口气,却仍是不敢掉以轻心,她知道杨玉环必然不肯善罢甘休!

大理寺狱中,皇甫惟明坐在监房地上,原本俊朗的脸上伤痕遍布,只是他没有惧怕和愤恨,依旧镇定如昔。

被关在大理寺已经数十日,没有定下罪名,却是已经被拷打数次,看来李林甫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扳倒太子了。

只是他什么也不曾说,并不是为了维护太子,而是为了那个留在太子身边,却让他牵肠挂肚一辈子的女人,如果他什么也不说,或许她就能安然无恙待在东宫,依旧作她尊贵的太子妃。

想到这里,他苦笑一下低下头去。

“将军,将军……”有人在监房外低声唤着。

皇甫惟明疑惑地起身看时,只见东宫宫正齐妈妈正焦急地唤着他,而她身后却是跟着一个戴着帷帽低着头的女人。

齐妈妈见到他,急忙道:“将军,太……我家娘子来看你了。”

皇甫惟明不敢置信地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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