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非仙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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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道非仙途-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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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无法保证自己能够赤手空拳胜过一名男子;可是御马而行,总是杀伤力大些的。
  本来星遥将白鹿夺去就已惊动道士,加上马蹄虽急,却因带伤而显得略微有点顿滞的缘故,偏偏在见到挨着他的衣袖,只是拂尘扫过,迷了马匹眼睛,借着马儿的腿伤顺势就牵着我俩侧倾,收不住马匹的坍塌之势,眼见着要濒临险境……缰绳牵住又有何用,是同时跌入溪涧;放开缰绳呢,就恐怕是要飞出去了吧……
  再聪明的人总有无可奈何的时候,何况当时已不容我做他想,只能……
  
  就看到两个墨色身影靠近来,一人赤拳挥向道士,缚住其向我继续进攻的手脚;一人只手阻住马匹,然后是缓缓地让马儿倒下,使我安然着地。
  来者助我,是友非敌,摆脱生死关头,才好好地看着它——马儿浑身上下已无一处完好,狼群撕咬之痛,绳索缠绕之紧,驾驭逼迫之深,陷入雪中的它等打闹声渐渐远离才真正地安静下来,颓然放下匕首,我忍不住抱着马头恸哭,在刚才即将要倒下的时候,我想到的竟只能是用匕首划伤它另一只后蹄以自保,哼哼,——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再次伤含同甘苦共患难的战友。
  这一哭,目肿面湿;这一哭,声嘶力竭;这一哭,伤的是马儿遇人不淑权衡见弃;这一哭,悲的是宁雪势单力薄只能受欺!
  
  眼泪尽了的时候,已经是睁不开眼的一片漆黑。刚来过的是谁,星遥答道,一个是马厩里见过的那人,另一个不认识。估计就是墨翰、风羽吧,已经听不到什么打斗声,想是追赶闲云去了。听星遥问白鹿:“你哥哥呢。”不是玉敛尘,而是玉粒儿?那清灵婉转的声音说明了此白鹿并非昔日洞中那只白鹿,才舒缓下来的心竟然一时像忘了要继续跳动的僵在胸口;“你哥呢?”继续刚才星遥的那个还没有得到答案的问题。没人回答我,星遥握着我的手,却不能传来一点温度,求着星遥把我带上洞中,没见着玉敛尘,我一点也不相信这么强的妖说垮就垮了。
  在水方田走的时候,每一步都十分熟悉,真是闭着眼睛都能进去了。以后再也不要哭了,进来没多久眼睛能睁开了,却还是很酸涩,一如现在我的心情。
  终于进来洞中洞了,石床上卧着那只白鹿,光晕笼罩之下,仿佛要将自己的生命燃烧一样。
  
  就这样我和星遥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小一点的那只白鹿蹭向光芒中的它,看着光晕立时退去,看着他满是惊讶玉粒儿的归来,再看着他转向一旁的我们,到了然。
  歉意地让我们先出去一下,连带着玉粒儿也请出来了。
  就在我累得几乎昏昏欲睡的时候,听到身后玉敛尘在叫我,再看时,就是那个初见时的身影——米白长衫,面如皓月,神色平静的那个他。见着了这样的他,才发现自己等这一天到来的迫切,心脏才完全归位,恢复跳动;也是到了这时候才感觉到自己是真的真的有多么担心他,这一路受的苦总算是没有白费。
  傻傻地看着,发自内心地咧开嘴,对着他笑。我回来了,你也好好的,不是吗。
  玉敛尘却是皱着眉头,“你的脸怎么回事?”
  才惊觉自己笑得痛苦,不知道怎么的脸上是火辣辣的疼,顺着疼的地方摸去,——应该是在这两天里刮开的一道长长的口子。怎么能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呢,没顾得上说话就又跑了出去,又觉得两腿之间迈不开来,像撕扯着肉一般,连着心的疼,莫非是骑马的时候磨破了大腿之间不成?
  这荒山野地的找谁治疗,没办法,只好又回过头去,“我来的时候骑的那匹马腿伤的厉害,要是腿瘸了,它就不能跑了,你知道么办才好吗?”
  玉敛尘想了想,“这大冬天的,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草药。星遥,你要你姐先在这儿躺会儿吧,我去山上看看。”
  还没来得及反对,玉粒儿就开口了,“哥,这大冬天的为匹马去找什么草药,你还没有完全恢复呢。”倒还是白鹿模样,比玉敛尘的白鹿模样小一号,声音响亮,很担心玉敛尘出去。
  只是顿了一下,玉敛尘仍然往外头走去了。不管小白鹿,自己先爬上了石床。石床上铺着干燥的蒲草,厚厚一层,很暖和,只是我略微动一下,也会疼得龇牙咧嘴。星遥随着玉敛尘出去了,只剩下我和小白鹿两个人,“你怎么会被那道士给抓住的?”
  “雪姐姐!”即使现在不是人形,这一声依旧是唤的楚楚可怜。
  硬了硬心肠,“你能不能少添点乱,如果说我那一回你是故意的话,那这一次你又有何意图?”声音越到后头就越高,连带着脸上腿上伤口一齐被牵动着,也禁不住寒了脸。
  看到它本来就大的眼睛听到我的话以后更是如同铜铃地瞪着了我,一脸无法置信的表情,“雪姐姐!”再喊一声,也不能改变既成事实啊。
  “粒儿,你说我待你不好吗,还是待你哥哥不好,值得这样想法子与人合谋来赶走我吗?”直视着它的眼睛,不容它有机会闪躲。就听它忍不住说到,“是白狸他们说的吗,他们是乱说的,你不要信……”阻止它继续说下去,“粒儿,我不是傻子,白狸他们也不是逮谁杀谁的那一种,据说楚翎和我只需死一个不是吗,何必为了要抓我而冒着与玉敛尘为敌的险呢。粒儿,我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赶我走?”
  ……沉默……沉默……
  “对不起,雪姐姐,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粒儿低下头,“哥哥因你来了后,修行一直停滞原处,我是没办法……”我该怪谁呢,很想恨她,想说他的修行与我何关,想说为什么一定要牺牲我,想说这段时间你知不知道我心里如何忐忑如何彷徨,却无法真的说出口,听着一声声“对不起”也不能心无芥蒂地开口说“没关系”,最终只好背过身,闭了眼睛装睡觉。
  
  玉敛尘再进来的时候,说外头的马已经上好药了,又递给我两罐药,说是内服外用的。在桌上留了一些草药,不自然的看了我一眼就出去了,看来他应该猜到我大腿受伤了。本来就是想他给马多踩一些草药,从马那儿夺一些草药过来的。这样正好,换药就方便一些了,自动清场。
  粒儿没有受到多大影响,做了两日白鹿后就又恢复了人形,那天的事大家很有默契都不曾提,我当着玉敛尘和星遥的面,也还是会和她说话,而心里的疙瘩,怕得随时间的流逝才能慢慢冲淡,以致褪去。
  
  墨翰、风羽两人在几天后又找上了我们。闲云终于还是逃掉了,而他们是奉命接我去耀日山庄的,那儿适合疗伤一些,居住的环境也会好很多。风羽很是能言善辩,我却没有听进去什么,只是在想,一个人换药确实不大方便,除了粒儿也没人能帮忙,而粒儿终归是害过我的,脸面上也过意不去;再说那天她的话我也听得明白,我是一点也不想令玉敛尘为难的,不如归去;南宫业应该已经解决了问题了吧,多我一个少我一个对于耀日山庄也费不了几个钱。
  这一番思考过后,就答应了他们。
  
  真没什么好收拾的;身上还是那套丫鬟服;穿了这么多天却从未换过,一身狼狈。明明已经做好决定,可看玉敛尘他们也没多做挽留,心里还是有一些酸酸的。是玉敛尘带我下的那个瀑布,现在已经全然白色,看不出是瀑布了。第一次赖在那个暖暖的怀抱,第一次觉得这儿的冬天不是那么冷。
  马车已经备在外头,也是玉敛尘扶我上的车,塞过来带着他体温的东西——是那两罐药,紧紧地握了一下我的手,随即便松了手,任那帘子滑落挡在我们俩之间, 听着鞭起鞭落,伴着一声悠长的“吁”,马车开始行进了。
  
  车上有一个小暖炉,还有一床毯子,墨翰说是南宫业让准备的,我又问如今什么时候,才发现已至腊月中旬,又是一年光景了。想着春节时候给玉敛尘写对联时,难怪第一副不满意,原来是带着“人”字的缘故,不曾回头再看他,只是想着:怕这个年,我是不能和你一起过了……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会更新慢一些
本来是想说雪又晕倒了,可是担心让她低血糖太娇贵了不大好,所以还是让她挺立着算了
打不倒的小强哦




旁白(二)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点击……
谢谢大家的阅读……
谢谢大家的收藏……
谢谢大家的评论……
隐继续前进
雪也继续前进
  八岁那年,宁雪还是一个很小很小的孩子。任性骄傲,对谁都是不屑一顾,长辈们疼,亲友们爱。成绩也好,又活泼可爱,谁都会跟父母亲面前说上:“你家的小雪真聪明又懂事啊。”
  可是小孩子本来就招人疼,小孩子也容易嫉妒,优秀的小孩更加敏感,更加怕被忽视。
  
  宁雪在暑假的时候,来到了外婆家给外婆祝寿,舅舅一家也来了。
  宁雪的舅舅有一个女儿,年龄和她是一般大小,文静纤弱的一个小女孩,静静地坐在那儿,却并不会被人忽视,这会儿有个叔叔说,“文文啊,你又是全年级第一啊,真聪明!”那会儿有个阿姨夸,“文文啊,钢琴考到第几级了呀,真厉害!”坐在一旁偎着外婆的小宁雪就心里不干了:我也是全年级第一啊,我也会写字画画啊,你们怎么不来夸我啊,于是照相的时候小朋友又站在一起,她就偏偏假装肚子痛,闹得大家都不安心,围着她转才满意了。
  可是妈妈看出来了,严厉地批评宁雪了,“再做不得这样了!”眼睛瞪得圆圆的,她知道妈妈知道了。
  于是她生着闷气,不过反正就是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了,回去我仍然是我们那的孩子王,宁雪心里暗自劝解着自己,一边却又是冷冷地盯着名曰文文的那个孩子。看着大人们夸着她的清秀、文静,想着大人们到底喜 欢'炫。书。网'活泼还是文静呢。
  没有答案。
  
  如果就这样长大会怎样,如果就这样长大会怎样……
  
  当人们说如果的时候,心里是后悔的吧。如果长大了再见面,心里暗自不服也好,携手前行也好,总比在年幼的时候扎根刺强。
  可现在是什么情况?坐在一辆车上,是舅舅的车,在盘山公路上绕行,妈妈和文文说着话,宁雪一个人软在座椅上,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心里想着怎么还不到火车站,到了火车站就看不到这个讨厌鬼了,真烦人。
  公路修缮还未完全,时平坦时陡峭,两山的道路间是一条深而宽的沟壑,舅舅说是一个诺大的待开工的矿井,刚下过雨的路面满是泥泞,清晨的一切都带着睡意,宁雪就在愤恨中再一次开始了回笼觉……
  
  一个激烈的打转,再一个激烈的刹车,把宁雪给惊醒了,“快跳车!”舅舅惊慌的对着车上其他人说,看着对面的大卡车晃晃悠悠地就直接撞上来了,大人们把宁雪和孩子先抱下了车,也赶忙跳了下来。巨大的冲击之后小面包一打滑,把山路外侧刚刚跳下车的人一并给挤下了马路,三个人坠下了那山林——宁雪、文文和宁雪舅舅的一个同事。
  
  虽然这起车祸免不了是因为下雨的缘故,可也正是因为下雨,这几个人滚了几圈后,被树枝挡了几次后,最终都是平安到达地面的。
  或许由于三人质量不同,滚动出发点不同,所以宁雪和文文滚动的地方和那个叔叔滚动到达的地方不在一起,也就是说,两只小花猫现在在同一个地方,相依为命。
  
  八岁的小孩子,在这个没有人烟的地方,向来喜 欢'炫。书。网'热闹的宁雪一下子就蒙住了,怎么办怎么办。开始哭鼻子了,嗞溜嗞溜的。文文也不哭也没怨,坐起身来,随手在路边拾了棍子,路过宁雪身边,“我们要爬上去才行。”坚定地看着上头既近在咫尺又遥不可及的盘山路,困境中看起来秀秀气气的小女孩有着惊人的勇气与镇定,审时度势的本领宁雪已经有一些,本来聪明的孩子先是慌了神,现在也反应过来,挣扎着站起身来,我决不能比她差!心里这么想着,准备爬山。
  “哎呀!”原来滚下来不是没有受伤,宁雪的脚上竟然肿了一大块,不受控制地颤抖着,是完全走不得路了。
  这一声“哎呀”竟然引来了人,透过密密的从林,有几个人面目不善,就这样提着器械走来了,连呼吸都停止了,眼见着越来越近,文文转过身,“我去把他们引开,你躲好了。”说完就跑开了。这是如何,抛弃自己就给跑了?却也看着人群听着声音又调转过去了,而宁雪此时不敢再发出一点声音呆坐着,心里也不是不怨恨文文的,因为这一坐就是近黄昏。
  
  救援的人终于来了,是警察和妈妈,不知道怎么找到的,反正就是来了。
  扑到妈妈怀里的时候,小宁雪就哭了。哭的时候就有人问:“看到文文没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或许是担心,更或许就是想整一下文文,下意识的宁雪的脑袋就猛摇。搜救工作继续,一部分人就把找到的人送上山。
  
  天色渐渐黑了,那个叔叔也找到了,可是当几乎所有被派出去的人一一撤回来时,还是没看到文文,宁雪也不敢说什么,怕一大家认为她不诚实。只剩下一队人了,舅妈已经哭到不行了。
  等来的却是那一队人员抓着几个人回来了,竟然是窜逃的匪徒,也就是开始宁雪他们见到的那些人!难怪都出动了警察来找人了,而搜救队员手上拿的就是在河边捡得一只鞋,说是看到这几个人在河边站着,是追着这鞋子的主人,看她掉入水中的,应该就是另一个小姑娘了吧。
  另一个小姑娘了吧,另一个小姑娘了吧,另一个小姑娘了吧……
  
  如果早一点会怎样,如果早一点是不是就不会死,为什么要嫉妒,为什么要欺骗,为什么一定要争个高低出来……
  梦里面文文这样问着自己,——这是一个梦魇。莫强求,莫害人啊……
  舅舅舅妈很快又有了一个儿子,有点重男轻女的他们好像不再记得他们曾经有过那么优秀的一个女儿,曾经那么伤心地哭泣,只有宁雪……
  每当一到夜晚就会想起那一天,就连黑暗也一并出现那只鞋。
  每当别人夸她的时候就如同见到了文文——怎么办?
  
  无计可施,这一场梦魇压着她的心,好像翻不得身……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大家的点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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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继续前进
雪也继续前进




第 29 章

  
  最终到了耀日山庄,也不过仅五天的时间,身上的伤好得也快差不多了,看着窗外银装素裹的世界,掀开帘子我就要跳下去。
  一只修长的手递了进来,像是要助我下车来。怔了怔,我并没有伸出手去,或许我在想这是谁,却也不敢肯定这是谁。手的主人已经不耐烦了,连着我腿上的毯子一并将我从车里抱了下来——南宫业原来在庄里。可是这是什么意思,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我的身分过于卑微,可以忽视性别?
  不过我只是僵硬着,没敢开口置疑,等到脚着了地,才算是放松下来,却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一团浆糊啊一团浆糊~~
  那双手又覆上来了,抓住我的手。下意识就要挣脱,换的是更紧地钳制,抬头是一点怒色,已经足以震慑我了。
  
  就这样被南宫业手拉着手的进了山庄,住的不是西厢,而是我以为住的应该是楚翎的那间我曾经独自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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