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紫看得不忍,干脆点头,“是王。他今天会出宫,走这边的门。”
“这样啊……”火媚满足地叹息一声,“能骑马,他看起来已经好了。”
“这里是山崖,风也大,既然看到了,就回去吧。”
“再等一会儿,我想自己一个人静静。司紫,谢谢你。经过这么多,你还肯为我做这些多余的事。”
“你的事,我并没有隐瞒王。”司紫淡淡一句便隐入前面林中,“我稍后再来,送你回去。”
“嗯。多谢!”
爱,对耶错耶?
执着,对耶错耶?
为了爱而不顾一切的伤害,对耶,错耶?
也许根本没有绝对的答案。
司紫在林中漫步,穿梭在叶缝温柔的阳光间,一时念起许多旧事,不禁也出了一阵神。直到夜气渐起,林间万叶呼应着山风,悉悉索索渐渐磅礴,她才回到方才的地点。
轮椅空了。
“火媚,你在哪?在哪?”
回声响彻于空旷的山谷,几分清冷几分急切。
山川无语。十丈外,高崖下,呼呼窜起一阵狂风。
生或死,如果没有你,一切都没有了意义。
番外正文结束,说几句题外话吧。曾经追过文的朋友大致应该知道,此文出版停更后漫长到极品无语的等待时间。某言等来等去,等到花根腐烂,等到某言无语问苍天,应该年后出就能出版了吧。应该吧应该吧……
不过期间也被某个亲投诉不更文了,某言实在也没什么可辩解。和小编商量后,番外无能滴某言码了一篇火媚的番外。因为后面的正文还不可以更,所以暂时也只有这么一篇番外而已,对不住各位亲了。
虽然不多,不过某言将1W+的番外只放了三千字在正文中,其他七千多字都放在作者话里更新,希望诸位亲看得顺心啦。
明天就是元宵了,先祝大家元宵快乐!虽然文里的人物不能团圆,看文的我们还能欢喜过年,也算幸福不是?
………………
JJ到底是要多抽啊,为嘛更了一千遍都不出来啊,崩溃!
☆、大战始起
明州城的城守府里,迎来一位贵客。
城守顾子江平日里最是趾高气扬,今天却有些不一样。他特地穿了最贵的绸缎长衫,端着一个罩了红布的托盘,低眉顺眼地送到了府里最好的偏房里。
房里靠窗坐着一个女子,眉目绝色,优雅如诗。她正在写信,见到顾子江手中感觉沉甸甸的东西,就停了笔,颦眉淡问:“这是什么?”
“这个……是下官和下官的同僚们多年受朝廷深恩。公主今日大驾光临,我们勉强凑了薄衣劣饰,给公主换洗。”
“噢?难为你费心了。”倾瞳弹了一下染尘的青衣,似乎是习惯地摸了一下旁边雪狼的头顶,将短信塞入竹筒中,命道,“先把这消息飞鸽传书出去,衣裳我一会儿换。”
“下官遵命。”顾子江揣了信出去,嘴角的胡须跟着喜滋滋地抖啊抖的。
他这些年借着赈灾敛财,又暗中开赌坊妓院,攒下的银子着实不少了。就是可惜这官品一直升不上去,若是能打通关节,再升几级,日后捞财必定更加容易。老了还能封妻荫子,福泽后代。银子么,不过就是取之于民,用于自身,只可惜没门路使而已。
不想今日一早,居然从天而降一个活菩萨。
那时的盈瞳公主汗水狼狈,明显带着伤,身旁有一只雪白的狼兽相伴。他却一眼便认得清楚,因为今年开春朝贺时曾见过她一面。世上再没有别的女人,可能仿出那种出尘惊心的容颜。
他也听过盈瞳公主许多传闻,但是今日看来,她似乎没有传说中的尖锐厉害。她也没什么架子,要求他帮助还会用个“请”字,看起来挺容易讨好。
既然是普通女子,就不可能不喜(www。87book。com…提供下载)欢金丝衣裳与奇珍宝钿。他也算帮了她一次,再送上大礼。她只要收了,日后自己在朝中可就多了个大的靠山呢,依照皇上对她的倚重,还愁不能升官发财?
顾子江想着越发觉得得意,赶紧派人送信回朝,自己屁颠屁颠又奔回了偏厅。
倾瞳正在拨弄着托盘上金华耀眼的厚礼,这时目光飘过来,清颜上看不出喜怒,“顾大人的简陋衣裳,似乎文不对题呢。”
“公主千金之躯,当然要配这样的才够身份。这点东西,下官还孝敬得起。”
倾瞳对上他的阿谀嘴脸,捏得手中的簪头陷入了皮肤,才忍住将一盘子东西扣在他脸上的冲动,反而佯笑道:“这一带连年水患,到处都是吃不饱的野蛮饥民。现在边关又十分吃紧,倒是难遇到大人这般体贴人心的人,本宫记下了。”
胸无点墨的顾子江大喜过望,一时都忘了当年自己是花钱买的七品芝麻官,连马屁话都失了章法,对倾瞳连连作揖,“只要公主殿下肯给在下一个机会,下官愿为鞍前马后,为公主死而后已。”
倾瞳只当没听到他的昏话,还是和善笑着,“顾大人一片忠心可表。不知道与顾大人一样的好官还有几位,本宫这次历劫回京,也想为朝廷再引荐几位栋梁人才。”
顾子江觉得今日真是天上掉了馅饼,自己转道手,还能挣上一笔中间引见的横财,眉开眼笑忙不迭地答道:“有有,下官还认得好几位同僚,都是一颗忠心为国。公主若愿见,他们今日便可赶来相见。”
“会带来本宫的新衣裳么?”
“决不敢少。”
“呵。”倾瞳冷笑一声,垂下的鸦羽敛住了眸中煞人的杀气,“本宫说笑呢。大人只管先呈一个名册上来。本宫回朝后,自会传人来见,那时再作计较。”
“是是,下官这就去办!”
倾瞳眼见他点头哈腰地退了出去,终究咬了咬牙,抚摸着一旁眯着眸子的雪狼,“追冰,现在咱们留他一条狗命。等他把那群浑蛋官员都连串子交给我,到时候一群胖瘦高矮,随便你挑了当晚餐。你说好不好?”
追冰似乎真听懂了她的言语,不屑地打了个哈欠,将脑袋别到一边。倾瞳不由笑了,拍了拍它的头,“你也嫌吃了不消化?那算了,我总不能不够朋友。不过追冰,我不是让你带人去找琼脂之果的下落吗,你怎么会在此处?要是你能说话多好,我很好奇那个答案呢。”
追冰只是偏了脑袋看窗外,灰色的眼珠子在光中如透明的冰。
贪官有个好处,便是不缺银子和面子。顾子江的速度很快,不到午后时分,就置齐了车马。倾瞳亲见他的家宅雕栏画栋,四房来讨好自己的妻妾们都穿金戴银,绝非普通官员俸禄可以承担。连赶路的马车也极其奢华,看来野渡的孟婆无意说的种种,都是事实。
而历越的顾子江,显然并非一人。如今整个历越官场因为余承天晚年的多疑昏庸,早已变得腐朽不堪。要重建体系,换清官场,需从根本(www。kanshuba。org)看书吧,还需要一把更利的刀刃。可是余箫……倾瞳微微蹙眉,皇兄怕是没法子做这把刀,如今内忧外患,他的身体,他的性子,都难以平衡这样残酷的形势,唯有像……
倾瞳猛地摇了摇头,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连带想起那个霸道的帝王。也许是路上一段遭遇吧,令她不由欣赏那人的理念,也不觉将大狐狸与凌帝比较。他们二人都是人中之杰,也不尽相同。
大狐狸是个聪明到十分、勤力到十分的男人,只要他想,无事不能成功。但是她总心疼他淡淡疲倦的神情,希望他活得更自在一些——一轮明月,一片青竹,清静安然无忧而无恼。
然而凌帝寇天,他如烈日般个性强烈。对这个天下,他满怀抱负激情。他的雄心,他的治国之道,翻天覆地狂妄直接,却并非无理或者愚蠢。
一个是精钢的盾,一个是玄铁的矛。他二人的这一战,看来必是棋逢对手避无可避。
而她除了尽力提早告知大狐狸自己平安的消息,让他安心,居然不能如几日前一般,毫无疑虑地直接参战——既然答应了司紫,她就必须信守诺言。
不是对大狐狸没有信心,这是这一战,必定生灵涂炭,惨烈异常。
倾瞳思索着,幽然叹了口气。她连夜出逃,半途在林中已是体力不支,却在几乎绝望时意外遇到了追冰,靠着雪狼的帮助才平安脱险。而后一阵忙碌周旋,直到此刻才稍微放松下来。伤口虽然处理得很好,但毕竟是一箭穿透了身体,动一动还是钻心的疼。倾瞳服了药,浑身软软的再也支撑不住,就倚在追冰身上半睡半昏迷了过去。
迷蒙之间,天地弹指翻转。
万里之外,赛思河上寒雾初笼,但闻阵阵浊浪铿锵。
水面颠簸不停,无数全副武装的战船带着兵器的冷色逆水而上,弧形的船头被大浪打得不住作响。一个清瘦俊美的男人立在最前方的船舷上,刺骨的江风吹乱了修卓的白衣墨发,却吹不乱他面上的淡漠从容。
柴青上来禀报道:“前面就是与历越交汇之地。”
“好。所有战船减速前进,做好迎敌准备。哦……”雪衣丞相沉吟片刻,盯着远处露出一丝冷笑,“敌人已经来了。”
果然,前方转弯的水道,隐约出现了几艘战船。大船一片青黑,显然布满钢铁布甲,猛虎烈日的旗帜,竖在船头若隐若现,鲜明威风。
那个红发玄衣的男子越发耀眼,他远远地做了个手势,似乎友好的招呼。
数根利箭如蝗,竟自逆风嗖嗖射来。
雪衣丞相只是漫然挥手,“铁壁铜甲。”
随他声落,绍渊船头上忽被推上无数巨大的墨盾,挡住了数百数千的箭羽。
雪衣丞相再命,“过河之卒。”
训练有素的战船顿时轻快地围成一个弧度,只有丞相所在那一只最大的战船,扬帆鼓风全速朝那头行驶过去。站在船头的白衣行云流水般搭箭拉弓,一道炙热的火光便沿着弯弓激射,直插入那边的船身。与此同时,他身后飞起千万火箭,铺天盖地扑向那边的木船。
堰丘的木船船身立时带了火星,船上的人迅速灭火。还是有被火箭击中者,惨呼中跌倒落水,江上开始蔓延一股恐怖的火油和血腥的气味。
这,算是打了招呼吧。
雪衣人轻轻挑眉,却不用气劲,不过和平扬声,一字字却清晰送入人耳,“凌帝犯我边境,意欲如何?”
那个红发的男人却立足不动,一刀扫开了夺命的箭羽,迎风扬起一阵大笑,“不用废话,要么你放手让我取了绍渊,否则,便是你我一战!以为这点火箭能奈我何?”
“现在交人,我或许可考虑与堰丘和解。”他在如雨的火芒中沉声。
红发帝王顺手将一支擦身而过的箭羽生生捉住,折断了,豪吟越发狂妄,“容易得很。你想要她,就跟着来!”
一扬手,战船原地打转,却当真往回驶去。
丞相狠握紧了拳,“快追。”
大船乘风破浪,毫不犹豫转过盘踞的山势。江水奔入峡谷,水道亦变得狭窄,只可容一艘船过。湍急的水势无处可泻,便构成一个个大小旋涡,险极的一段蜿蜒水道。绍渊人擅水战,行船更为平稳,在这样的形势中显然略占优势,船队不断接近前面的目标。
天地迷蒙间,扬起一串奇异的哨音,似尖啸,又似召唤。泛潮雾气流动起来,有什么不祥的东西在掀动风声。近了,更近了,一个绍渊兵大喊一声:“鹰,是鹰群!”
尖锐的喙,嗜血的眼,如篷的巨翅张开,带着疯狂的速度往下俯冲。利爪但凡沾上目标,便连皮带肉撕下一片淋漓。比起上次枫林中匆促召唤出的鸟类,专门训练出的鹰群,破坏力自然胜过数倍。
绍渊兵将大惊下用盾牌躲避猛禽的攻击,兵矛霍霍反击,却斗不过这样凶残的猎手,屡被天上的飞兵奇袭成功。头船受扰难以前行,后头的战船便踯躅成串,在身后的旋涡中越发难以维持平衡。
鹰羽漫天,刺耳的鹰唳与大浪相交,周遭万仞巨峰好像都合围而来,凄厉压抑人心。一片混乱中,白衣丞相只是四顾观察。左右两边的柴青和鬼和尚立剑合力回护他在中央,奋力劈杀。
鬼和尚一掌劈飞一只巨鹰,宽大衣袖早被撕成碎片,不由得恼怒地骂骂咧咧,“打便打,躲在后头利用这些傻鸟有什么意思?浑蛋畜生,给老子滚。”
柴青凝神守在左边,“什么时候了,少说两句!”
“洒家怎么做,要你教?”鬼和尚不满地回瞪那个木头般古板的老对头。
“你后头!”柴青一声低啸,意随剑走,青剑如虹迫得一只巨鹰怪叫飞开,总算护住了鬼和尚肉乎乎的光脑袋。他自己的右臂却被另一侧的巨鹰掠过,顿时见血受伤。鬼和尚斜刺手刀解围,龇牙吸气,“算我欠你一次,回去请你喝酒。”
“哼。”
丞相蹙眉好像思索了片刻,遥对着五丈之外那头战船上以声御鹰之人,轻笑如春风吹拂,“堰丘水军原来不堪一击,需要这些旁门左道来乱人阵脚?”
银箫一晃,已静垂在唇边,似冥夜清雨,暗波逐火,清越直上。寒音仿如游龙,带着内劲与虎啸的哨音凌空相交。那哨音一顿,亦越发诡异尖利,与箫音交叠似钢针扎入人耳。
白衣微微一震,柴青眼看不好,居然一掌印在丞相身后,“继续!”
鬼和尚亦回手将自己的真气输入那人体内,“撑着点。”
丞相的唇色开始变得苍白,箫音却陡然强了起来,与音哨连番相交缠斗。
两边兵士都是精兵强将,却陡然觉得脑中嗡嗡作响,心悸难受。更别提被哨音驱使的巨鹰群,它们失去了主张,彷徨盘旋几下,一只雄鹰倏然长鸣一声,带头冲向遥远的天宇,群鹰四散分开,展翅冲入四面密林。白衣的影子往后一个趔趄,被鬼和尚及时接住,“你怎么样?”
哨音骤止。红发玄衣的帝王方才与箫音短兵相接,魁梧身形亦是摇晃,司紫已经如魅闪到他身边,“要不要紧?”
“没事!”玄衣只是咽下翻腾的气血,倾向前按住船舷,声音却比方才柔和些许。
一旁的雷鞘不禁有些吃味,啧啧道:“呵,想不到圣女这么体贴。”
“现在是玩笑的时候么?”玄衣人沉声训斥,立直伸手扬披,玄黑风裘上的金龙在人眼里睥睨张扬。
遥遥那边船上的人收拾着落下的兵刃,不少伤兵姿态略缓。他却满意地笑了,一掌击在船舷之上,沉声如刃划破了迷茫雾色,“莫怀臣,你犯了一个错误。”
那头的白影轻咳了一声,似已融化在雾中,只闻温文的浅笑,“何事?何时?”
“为了一个女子大意追进这个河谷,这里,便做你的葬身之地吧!”
那头声气依旧含笑朦胧,“噢?可惜得很,本相还不想死!”
“由不得你。”玄衣趁势对雷鞘点了点头。
只见一束烟信带着急唳升空,在最高处炸出数点绚烂,转瞬无踪。
两边的山势却陡然如群象狂奔,崩裂无数的噪音。无数大小的巨石从高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