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穿花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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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穿花嫁娘- 第1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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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头睨了蓝毅一眼,沈碧寒也对他摇了摇头:“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柔弱。”
    看懂了她眼中的坚定之色,蓝毅将手臂垂落,只得跟着她靠近张添大匠的尸体。
    一脸的严肃表情,强忍着胸臆间不断上涌的呕吐之意,沈碧寒缓缓来到张添大匠尸身前。他颈项之间的血液仍在如雨线一般不断滴落着,点点猩红的血液滴落在地,溅起小小一片涟漪,让人觉得顿感诡异。
    先是伸手探了探张添大匠的鼻息,在未曾感觉到任何呼吸之后,沈碧寒暗暗一叹,而后伸手将食指向上接过一滴血,将手指放在鼻息之间嗅了嗅,觉得有余热,沈碧寒对身后唤道:“人才刚死,杀他的人也该是只早我们一步而已。你们此刻出去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属下遵命!”
    双双对着沈碧寒一抱拳,徐放和青衣两人转身出了木屋。
    将视线从空无一人的门口处收回,沈碧寒伸手摸了摸桌上温热的水壶,再看了张添大匠死不冥目圆睁的双眼一眼,她伸手将之合上。见一切没有什么异常,她才开始打量起木屋内的一件件物品。
    张添大匠不愧是当代的雕刻大师,如此人才居然会最终是如此的一个结局。在木屋之内,到处都是满满当当的一屋子出自侧刀流派的艺术品,这些东西若是放在市面上,那可谓是价值连城的。
    但是如此价值连城的东西,在凶手取了张添大匠的性命之后,却未曾动它们分毫。
    “毅,你怎么看?”伸手抚过藏物架子上的一尊雕工精细的花瓶,沈碧寒转身看向身边的蓝毅,询问着他的看法。
    蓝毅本只是站在沈碧寒的身后,她看到了什么,蓝毅也就看到了什么。此刻她这么一问,蓝毅也只是皱了皱眉头,而后道:“这些东西完好无损,可见凶手杀害张添大匠并不是为了劫财。”
    点了点头,沈碧寒轻言软语道:“我们又来晚了一步。若是我们早到一步的话……”
    晚了这一步,对他们而言,不但损失了一位雕刻大师,更重要的是刚刚寻到的一丝曙光,又再次断了。
    抬眼看了沈碧寒一眼,蓝毅道:“对手很厉害,他算准了你的情况不会纵马前来。”虽然不想这么想,不过蓝毅知道这确实是事实。
    嘴角讪讪的一弯,沈碧寒挑眉道:“不过正因为如此,我大抵也猜到对手是谁了。”
    如天眼所遇到的情况一样,他们这次也比别人慢了一步。不过就算如此,她们也并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的。
    最起码只有一人有做这件事的嫌疑。
    面对沈碧寒如此言语,蓝毅只是微微一笑。
    转身看着身后张添大匠的尸体,沈碧寒语气中满是可惜之意:“可怜了这雕刻界的一代宗师了。”
    回想起当初他们相遇的情景,沈碧寒不禁明眸半眯。沉吟半晌儿,她才对蓝毅幽幽喃道:“天眼贵为天下第一情报组织,最近一段时日在调查襄王府事件的时候总是被人捷足先登,能为此事之人,定是极强能者。就这件事情本来我还在头疼,到底是何方高人所为呢!依你看……这两件事情可以联系到一起来议么?”
    面色募然一沉,蓝毅沉声道:“徐放追查的是襄王府的幸存者,而张添大匠也与二十多年前的事情有关联……自然可以联系到一起!”
    在午膳之时,他刚刚在太子身上看到了那块玉佩,紧接着张添大匠便遇害了,虽然不想朝那个方向去想,不过蓝毅觉得,这其中定是有什么关联的。
    “公主殿下!”见沈碧寒正在与蓝毅讨论着什么,从外面返回的徐放和青衣两人微喘着进入木屋之内。先对着两人拱了拱手,徐放对沈碧寒道:“你猜的没错,凶手确实刚刚才走,可是我与青衣追了许久,却还是没有追上。”
    “上山难走,下山容易。你们追不到凶手完全在情理之中。”嘴角微动,与蓝毅对视一眼,沈碧寒又看了眼张添大匠的尸体,而后对着青衣道:“你到金陵府去报案,将这里的事情交给府衙去操心吧!”
    沈碧寒来这里要的是一个结果,现在既然是这个结果,那她大可去头疼其他的事情。
    “属下这就去!”青衣看了一连的蓝毅一眼,而后转身就要走。
    “等等!”唤住青衣,沈碧寒唇角轻动,“到了金陵府的时候,你仔细与府衙的官吏说了,这满屋子都是好东西,莫要与本宫糟蹋了。”
    “是!”点了点头,青衣衔命而去。
    “走吧!回府!”与身边的徐放又说了一声,沈碧寒与蓝毅一同出了木屋。
    不惧一路山路颠簸,沈碧寒在回到聂府之后,直接便与蓝毅回了轩园。一边与蓝毅穿过轩园正厅,沈碧寒一边吩咐凝霜去将聂沧洛从北苑唤来。当然,此刻她知道要演戏,所以她让凝霜去的理由是,公主殿下身子不适,请驸马过去一趟。
    由红衣守院子,在轩园后院的寝室之内,沈碧寒与蓝毅对坐于圆桌之前,徐放则是恭身站在她的身后。桌上茶杯冒着袅袅热气,可是桌前的两人都没有喝茶的心思。
    无论是蓝毅还是沈碧寒,他们此刻都是一脸的深思之色。
    过了没多久,聂沧洛过来了。
    “发生什么事儿了么?”一进寝室,见蓝毅与沈碧寒的表情,聂沧洛便不禁开口问道。
    “是!”看着聂沧洛将聂生留在屋外,自己独自一人进到厅内,而后正要坐在沈碧寒身边的位子上,蓝毅轻声道:“张添大匠被杀害了。”
    闻言,聂沧洛正在下坐的身子一顿。只是片刻之后,他便坐到了圆凳上:“什么时候的事儿?”
    将面前的茶杯推到聂沧洛面前,沈碧寒叹道:“今日下午!”
    点了点头,聂沧洛拍了拍沈碧寒的手背,而后抬头对上蓝毅的眼睛道:“是你见到太子殿下身上的那块玉佩之后。”
    今日在午膳的时候,蓝毅与太子唐季云的那一幕偶然事件发生的时候,聂沧洛也是在场的。那个时候他虽然没有出声说话,不过对于太子身上的那块玉佩,他还是看清楚了的。
    近处看不知是什么样子,不过那块玉佩远远看来与沈碧寒自小带到大的玉佩根本就是一模一样的。
    当初张添大匠虽然没有跟他就沈碧寒的那块玉佩说实话,不过后来在沈碧寒与自己坦白身世的时候,早已将一切的真相都告与他知道了。所以蓝毅中午才见到了那块玉佩,下午张添大匠便遇害了,这其中定然是有什么联系的。
    而那凶手……
    看着聂沧洛变幻莫测的模样,沈碧寒轻声问道:“依你看来,这件事情可是太子所为?”
    抬眼看了沈碧寒一眼,聂沧洛叹道:“你心中已然有了答案不是么?”比起这件事是太子所为,聂沧洛更希望不是太子干的。
    通过今日一见,聂沧洛知道太子唐季云虽然表面上总是一副天塌下来无所谓的样子,但是却是个极有心思之人。依着沈碧寒的推测,他很有可能与沈碧寒是同胞姐弟。以前的时候,沈碧寒只是靠直觉,靠那颗自己都未曾见过的痣。但是眼下不同了,虽然他们还是没找到证人和证据,但是那块玉佩便又是一项铁证。
    而张添大匠,更是事情的关键所在。
    按理说若是沈碧寒去寻了张添大匠去问明当初关于那块玉佩的事情,那太子的身世也就尘埃落定了。但是此时,线索又断了。而且这条线索还极有可能是太子殿下自己掐断的。
    若真是他所为,那他不让沈碧寒调查到他的身世,进而隐瞒自己的身份又是为了什么?
    “我有一个想法!”正在众人都陷入沉思之际,蓝毅看向沈碧寒,开口道:“我觉得……太子殿下也许知道他自己的身世也说不定呢。”
    秀眉微皱,沈碧寒道:“他知道与我是兄妹,却不想与我做兄妹么?”
    想到这个可能,沈碧寒便不禁心中五味杂陈。
    “应该不是!”摇了摇头,聂沧洛伸手安慰性的拉着沈碧寒的手,道:“今日在相处之中,我总觉得他是真心关心你的才是。他不是不想与你做兄妹,也许……也许他只是不想让人去调查他的身世而已?”   
    “不去调查他的身世,我又如何认定他就是我的亲生弟弟?”眼中精光闪烁,沈碧寒道:“我本来派出了天眼的人去调查有关二十年前襄王府的事情,但是他们每每找到一人,那人便跟张添大匠一样的下场。眼下张添大匠一死,我们又拿不到他身上的那块玉佩,那证明他身份的证据又没有了。”
    他知道与她是姐弟,却不想让她查出他的身份,难道……难道……
    有些不可思议的看向聂沧洛,沈碧寒说出心中的想法:“难道他想要保全楚后么?”
    心中都已然有了这个想法,聂沧洛没有言语,而一边的蓝毅也低头不语。
    随着张添大匠的死,一切都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了。中午玉佩才现身,沈碧寒下午才想过去见张添大匠,他便死于非命了。如此情形之下,是个人就会怀疑到太子唐季云的身上,但是他这么做的用意何在?
    他们都怀疑太子唐季云之所以这么做,完全是为了想要保全楚后。
    “这是不是有些太荒唐了?”声音陡然低沉下来,沈碧寒不快的喝道:“那个女人杀死了他的亲生母亲,让他唤了她二十几年的母亲。他此刻不但不与母亲报仇,居然还想要保全于她?”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沈碧寒便觉得心腹难平。
    关于这个结果,她接受不了。
    “你先不用急,事情也许没我们想象的那么糟糕。”看了沈碧寒一眼,聂沧洛道:“眼下我们也只是推测而已,事实是不是这样,又有谁能说的准确?眼下太子并未对我们表现出什么,我们也大可当作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继续去依着我们的计划去做就好。”
    知道沈碧寒一遇到有关自己身世的事情便平抑不了情绪,毕竟为此死了太多她所在乎的人,这点聂沧洛清楚。但是此时一切才刚刚开始而已,他们根本就不必为了太子的事情先乱了阵脚。
    沈碧寒没有说话,倒是她身边的蓝毅赞成的点了点头。
    侧目看了沈碧寒一眼,聂沧洛对蓝毅道:“事不宜迟,眼下你便回宫将商号融资所查的总数与慕凝计算出来,而后将详单交由碧寒去。”
    “好!”会意的点了点头,蓝毅从椅子上起身,道:“我这就回沈园。”
    待到蓝毅走后,聂沧洛又对候在身边的徐放道:“公主殿下不是要你去调查有关二十多年前襄阳王府的事情么?即便永远慢人一步,你也要继续调查。世上没有永远完美的事情,天眼是天元王朝的第一情报组织,我相信你一定会捍卫天眼的荣誉的。”
    “是!”听了聂沧洛的话,徐放信心大增。
    聂沧洛说的对,天眼是天元王朝的第一情报组织,他们一定要做到第一的份儿上。
    待到打发了徐放,沈碧寒的心绪也平静的几分。看着沈碧寒的面容,聂沧洛对她笑了笑,然后扶着她从椅子上起身,然后与她一起向着床榻方向而去。知道她午时未休,聂沧洛拥着沈碧寒躺在床榻之上,而后语气平静的道:“无论太子如何打算,我们只要做好我们要做的便是。”
    在聂沧洛的胸前摇了摇头,沈碧寒道:“楚后杀了我与他的母亲,这些年来他认贼做母还不算,何来的此刻居然还处处与我做对?他不仅不要我查到事情的真相,居然还有可能……”
    只要想到有一日要为了楚后与太子唐季云兵戈相向,沈碧寒便觉得心里难受。
    轻抚着沈碧寒柔弱的背脊,聂沧洛叹了口气,道:“一开始在你还不知道自己身世是当朝公主的时候,要找楚后报仇是为了什么?”


第二四九章 一份大礼!
    面对聂沧洛的问题,窝在他怀中的沈碧寒没有回话,只是身体本能的一缩。
    是啊,在当初她还不知道自己真正身世的时候,为何要找楚后报仇?因为楚后杀了沈家两老,还有她的大哥。这些人都是她从小到大的亲人。他们对她来说,与楚后对太子来说,根本就是一样的。
    沉默半晌儿,聂沧洛又接着道:“是为了沈家,因为沈家养育了你。都道生不如养,沈家养育了你,所以他们被楚后杀了,你要为他们报仇。相对的,楚后养育了太子,她对太子同样有养育之恩,与只生了他却素昧平生的生母相比,我想即使知道了真相,楚后对太子来说也是更为重要的。”
    设身处地的去想一想,沈碧寒便觉得聂沧洛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没有等沈碧寒说话,聂沧洛还道:“其实太子视楚后为母,我们应该庆幸。有一个如此重情重义的弟弟,总比他与楚后是同一种人来的好。若是我们猜测的没错,我们总是慢他一步的那个人是太子,那也就表明,当年的真相他也许早已心知肚明。如此一来他还要护着楚后,我们大可想象为他有一颗宽容的仁厚之心。碧寒……这是国家之幸!”
    没想到聂沧洛居然将整件事情牵扯到国家之上,沈碧寒只得靠在他的胸前苦笑了下:“即便是国家之幸又如何?我们日后该如何?只要想到要与他兵戈相向,我便觉得不寒而栗。”
    世人都道双生在世之人,那是另外一个自己,自己面对自己,自己与自己战斗,最后的结果也只能是两败俱伤而已。
    低眉敛目的睨着沈碧寒,聂沧洛轻吻了下她的额际道:“你在怕么?沈碧寒居然也会怕,我这还是第一次见呢。”
    说完话,聂沧洛的喉间不禁溢出一连串低沉的笑声。
    抬眼望着聂沧洛的俊脸,沈碧寒娇嗔道:“你是在取笑我么?”
    笑着摇了摇头,聂沧洛道:“你是公主殿下我这一身铜臭味的商人又怎敢啊!今日你累了一天了,好好睡会儿吧,晚些时候起来吃晚膳。”
    “唉!”沈碧寒只是期期艾艾的叹了口气。
    她此刻在他的怀中入睡,待到醒来,这男人八成又去北苑了。
    又笑了笑,聂沧洛道:“尽人事,听天命。我们继续做我们的事情,太子爱咋地咋地吧。”
    虽然依着今日的情形来看,太子大有可能会维护着楚后,但是聂沧洛的心也不禁定了定。事情再糟糕又能糟到哪里去?就算他最后要护着楚后,也不会对自己的亲姐姐下手的。
    如沈碧寒所料,在她一觉醒来之后,聂沧洛果然不在了。不用问也知道他去了哪里,沈碧寒也没有去问。
    外面的天色渐黑了,透过床榻上的蚊帐,沈碧寒看着外面灯光下不时走动的人影,不禁轻咳了一声,唤了翠竹。
    只是片刻,翠竹从外面推门进来。对着沈碧寒福了福身子,她轻声问道:“主子醒了么?可是要用晚膳了?”
    虽然只是睡了不到一个时辰,不过沈碧寒还是觉得浑身疲累。轻点了点头,张嘴之间顿觉口干舌燥,她忍着干涩问道:“这会儿什么时辰了?”好吧,她其实是想问聂沧洛什么时候离开的。
    对沈碧寒笑了笑,翠竹先走到桌前为沈碧寒倒了杯水,而后递到她手里,才看了眼屋子里的更漏道:“回主子的话儿,这会儿已然过了酉时了。”
    轻应了一声,将杯里的水一口气喝下,沈碧寒从床上起了身。
    在翠竹的伺候下用了晚膳,沈碧寒本想着用完膳后便接着睡的,却不期青衣回来了。这次他并非是自己回来的,还带回了金陵府的府尹大人。
    命人将金陵府尹安排在前厅候着,沈碧寒由翠竹伺候着又梳洗了一番,这才起身前往前厅。到了前厅之内,见除了青衣之后,其他或是身着官服,或是身着差服的人都站在厅内候着,沈碧寒轻轻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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