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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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娘-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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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草的手抖着,“黄爷,您怎么在这里……”

是啊!

他怎么可能站在这里,再怎么说,我也是谢宅的表小姐。他这个谢三的好兄弟好朋友,突然来到一个女子闺阁算成什么样子!

我从被子里伸出手,“拿来,我自己吃。你去把看门的叫来,我倒想知道,那么大的活人都能让她放进来,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若是之前我对这些人的感觉是无所谓的话,如今她们就是我的工具。

黄廷冠倒是毫不在意,似乎我说的话跟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一样,他只拿眼瞪了一下莺草,她正准备将碗递给我的手就抖了起来,粥水沾到她的手上,看起来狼狈极了。

我不禁皱起了眉头,这下看起来更加没有胃口了。这人就是奇怪,之前只有一点吃的,就……不,我从来没吃过这样的东西,就连在王家村,婆婆煮饭的时候,我也没吃过这样的烂粥。

“没看到你家主子都快要吐了吗?还不赶紧得下去重做!”

山安跳出来,一把接过莺草的碗放到托盘里,自己用袖子把地上洒的一点儿擦得一干二净,拉着莺草就往外走,动作干净又俐落,等我想说什么,人都跑没影了。

好吧,我知道,对于他们男人来说,我的拒绝根本什么都不是。

“黄爷,你到安平的房中来,是有什么要事吗?”我在房中跟要字上面重重的加了音。

黄廷冠淡然地微笑,“自然是有要事。”他同样在要字上面加重了音,直听得我心里冒火。

我压下火气,等着他说明来意,可好一会儿,他就是看着我不出声。我真恨不能摔他一脸的烂粥,再嚷上一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心里想想就成了,哪能真的这样做。我磨了磨牙,极力让自己无视那家伙扫在我身上的目光,“黄爷有何要事,不防直言。”

他轻轻噢了一声,“我以为安小姐不出声,是并不想听。”

我闭上眼,“黄爷,一个人的耐心是有限的。”

黄廷冠突然笑出了声,“是的,所以安小姐,不知道你对于我家表弟,打算怎么个安排?要知道,男人的耐心总是比女人少了那么点。”

我瞪着他,恨不能一口咬死这个小人!还有李聆言那个混蛋!

那人怎么能那么不要脸,连,连那些事都摆出来说,真是……真是太不要脸了!

正文 72、勾人

如此羞耻之事,李混蛋居然还对其它人言语,真正是荒诞不羁,当我玩物。

我欲起身驳言,不料刚刚起身便头晕目旋,想是起的急了,本来才刚好些未曾进食的身体受不了了,只好闭上眼睛倒在靠枕上,悠了好一会儿才有力气把手握成拳。

再睁眼看到黄廷冠坦坦荡荡的样子,想来他来自的用意,不过是现在谢家正处于多事之秋,他见不到我,生怕我将他跟我之间的事抖落了出来,伤了朋友之情,兄弟之义。这必是来堵我的嘴的,我心中猜想,却不又不敢肯定。

我年纪小,见识少,是我的一大硬伤。我凭本能办事,却往往思之毫微,错之千里。

百转折回,我看向黄廷冠,“黄爷请李爷不需担忧,若有再见面之时,我必然给他一个交代。”

是,暂且拖他一时,之前我还曾经想过借李聆言出谢家,回王家村。可如今婆婆死了,谢三又……到底有一分舍不得……

黄廷冠淡然的脸色不禁一收,微有几分怒意,“安小姐有话难道不能直说吗?”

我侧过身,窝进被里,“就算是直说,也不会对着您。等安平身好,定亲手做宴给黄爷酬谢。”

一定再让他吃上整个月的萝卜,重“谢”他前来报信!我眯了眯眼,只觉得眼皮子又重了起来,昏昏欲睡。

有人不请自来,要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肯定不会被人端茶送客。再说我身边的人,都有些惧他……我如今身弱体软,又没什么好法子,只好不理。

几乎在打定不理的同时,我就陷入了香甜的睡梦之中。

“怎么睡了这么久?”

谢三担忧的声音传来,我便感觉到他的手抚过了我的脸,“还是有些烫。”

“啼修,这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我已用……表小姐性格单纯执着,突如其来遭受到至亲失世的打击,又在冰冷寒凉的地方跪了足足四十多个时辰,心身均疲,被是铁铸的身子也撑不住……”这个声音好熟悉,只是不知道在哪里听过。

谢三听了像是有些紧张,摸我的力气都大了些。

“好在她年幼精力十足,身子原是十分健康,血气通畅。虽然是高烧未退,昏睡未睡,却是正在恢复的先兆。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只等她醒来,你好好喂些红枣百合粥给她吃,多饮水,之后注意保暖,教她爱惜自己,莫再……”

“我知道我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理应爱惜嘛!我懂的,当初你就是治我不好,也把这句话反来复去的在我耳边说个不停,我早就记住了。”谢三松开了我,像是向那男人走去。

“你也就是口讲心不知,要不是你怎么会跟人家村里新寡纠缠在一起……你还是要注意些……”谢三跟这个男的好似很熟悉,我想了下,便记起这是谁了!

这人居然就是第一个帮婆婆把脉的大夫!而且那天晚上,来的那个大夫,也是他!

当时我神念俱灰,未曾细加注意,没想到居然会是他。我心中有些起伏,那日我胡乱说自己是这家的小妾,还说了些其它的话,如今想起来,真是蠢到了极点。

怕是他一踏进谢家,就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那他跟谢三这般熟悉,婆婆是怎么死的,谢三肯定知道的一清二楚!再想到昨日谢三跟我说的话里,明明白白说的是曾经让大夫看过……若是谢三未曾说谎,那便是这个人说谎。

谢三说婆婆是年纪大本身也曾有过怀孕不适,加上肚子里双胞胎,是正常的难产去世。

可在我的逼问下,这人明明另有所指,虽然一样说了年龄双胞的原故,却又暗示是平日里吃的不对。

这是为什么!

谢三是他的朋友,明显他知道我是谁,可为什么会跟谢三说不一样的话?

是谢三瞒我,还是他骗我?或者他真是说的实话?

如果是谢三瞒我,那还有原因,毕竟是他母亲派来的人手,也许是出自于太太的指示也说不定。他这个做儿子的,人都已经死了,自然不是愿意我对太太有什么不满……这样的道理我都想的明白,为什么那大夫却不为他的朋友维护?

我一想到李聆言对我的动手动脚,黄廷冠闯进我房里的正大光明,再猜测那大夫的居心难料,不禁对谢三起了一丝怜意。

他为了黄廷冠的生意东奔西走辛劳,没回来自己养的小娘子就被……怀着孕的女人难产死了,可他的朋友却没有半点为他维护之意。

曾经听过,于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想来,这些个朋友,也是小人了。

……

“她已经没那么烧了,药便不用下得那么重,我回去重新开了方子捡药,你派个人拿回来。过两日我再来瞧瞧。”

“多谢子林……你且开了方子,让人捡药便是,但饮……”

说话的声音渐渐远去,我便睁开眼坐起身来,只觉得全身都酸疼不已,颇不舒服,把被子推开,便先坐在床上,修起了娘教我功夫的起手式。初初还觉得有点冷,骨头也活动不开,转了两圈,便热呼起来。

大约是几天没练了,才动了半套,额上就出了汗,将腿抬到耳侧,脚尖立起的时候,瞧见幽幽的月光衬着外面的白雪,虽然只看得到一条小缝,却是那么的干净美好。

还是活着好啊!我不禁想到,这个时候,小腹突然生出一股暖意,竟是千所未有舒爽。

我这是头一回在练功的时候体会到这样的感觉,像是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了,从左脚尖到右脚尖被牵成一条线似的灌了灵气打通弹直。

虽然这般舒服,我却没有停下,反复将功法练了三遍,每次都在全身紧绷的时候体会到了那欲…仙…欲…死的滋味,汗也流了一身。

我重新躺下来盖上被子,平复着自己的心跳。娘教我的这个功夫真是奥妙,之前肯定是我功夫不到,所以才不曾有这般的痛快。只是不知道这功夫究竟是什么功法,叫什么名字……

不一会儿,谢三进来了,见我笑着看他,脸上也有了暖意,“你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饿了吧,一会儿他们就会送粥上来。”

我只觉得全身都舒服得不得了,他还凑过来抱着我,用那厚实的嘴来亲我,十分温柔得舔吮着我的舌头,我头一回主动把手放到他手心里,感觉到他温暖的抓住了我,唇齿之间更加缠绵,都快让我透不过气来,等他松开我,我忍不住轻声嗯了一下。

我的声音对他好像是种鼓励,他眼神变得更加有神,目光炙烈得盯着我,握着我的手收紧了些,反复揉搓了两下,又把它送到嘴边细细密密地啃咬。

我不知道他怎么了,心里有些愿意又有些羞恼,“你做什么,我都几日没洗过了……”不知怎得,声音就像含了水一样,又娇又柔。

“真是勾死人了……”他连鞋都没脱就扑了进来,鼻息喷在我的颈侧,嘴巴啃咬着我的耳朵,他甚至在我耳边哼叫,不同于我的呻吟像是传到了我的心里,我觉得我又开始发烧了,全身都热得厉害。

正文 好好

他的手伸进了我的衣裳内,暖温的肌肤接触到他微凉的手指,点点寒意让我清醒了一些,不行,他那么大,我怎么受得了……我抓住他的手,舌舔过干躁的唇,轻声道:“冷……”
  话音未落,他的指尖已经捏住了我的乳…尖,我不禁惊恐地喘息,下意识得紧紧闭起了眼。那种被钝刀子反复捅开的痛楚,我全身都开始紧绷僵硬起来。
  谢三将我拥得更紧,他轻声在我耳边宽慰我,“别怕,不疼的。我轻轻的……”他确实是很轻,只用指腹柔柔得按揉,微微上下左右得搓弄,极温柔的缓缓得磨擦,直蹭得它像是有点疼又不是的渐渐硬了起来,我不安于这样的变化,敏感得觉得有些不对劲,不由得再次抓住了他的手,“不要,不要……我怕……”我向他求饶,我真的怕。
  谢三露出一丝无奈,深深吸了一口气,抽出了手。恢复自由的我感激得看着他,生怕他不高兴,便凑上去亲了亲他的手指,我觉得这已经是我的极限了,这种事,我对王大宝都没这样做过。
  他竖着眉毛吐出一口气,有些恼怒得瞪了我一眼,“别撩我!”谢三本就生的强壮,此时横眉坚目,我却觉得他没真生气,便笑着往他怀里又窝了窝。
  他的手按到了我的腰上,低下头便更凶猛得亲我,甚至把自己往我身上压,我渐渐呼吸不过来,昏昏沉沉的厉害。
  恍惚间听到莺草微有些颤抖的声音,“爷,粥好了。”谢三才抬起头来,他额上出了汗,连气都喘的不均匀了。
  他站起身略略收拾了一下,将我重新被被子围好在枕头上靠着,才让莺草进来。
  莺草根本没抬头,弯着腰小心得把托盘举到我面前,我瞧见晶莹微烂的浓粥,闻到那暖暖的米香,顿时觉得饿得慌了,才想伸手,谢三接过碗,一口一口的喂我。
  我虽然受用,可到底有外人在,十分不自在,可谢三却是毫不理会,自顾自得把满满一碗粥喂了给我,又让莺草端了药来,用手试了药温才送到我面前,让我一口气饮了。
  谢三越是这样温和,反而让我有些不适应,十分惶惶然。
  “去打热水来,给表小姐沐浴。”
  谢三把帕子递给我擦了擦嘴角,从荷包里掏出一枚甜杏干送到我嘴里,淡淡的吩咐莺草,莺草立马就下去了。
  他看着我,“怎么了,你不喜欢她了?”我嘴里啜着东西,有些奇怪得看向他。
  谢三也拿了块杏干送到嘴里,“她之前可不是这样子的,难道是她做错了什么事?”他将凳子搬得更近了些,坐到床头边,“你要是不喜欢她,赶得远远的就是了,费事伤神。”
  他是无所谓,还是在试探我?毕竟这是他提上来的人,我想了下,咽了杏,正色道,“我是不喜欢她,倒不是因为她做错了事。”而是她的个性与做派,也许是我本来就不是这种大家院子里面的人,也许是我心眼小看不惯,可赶走了这个莺草,保不准下个就不是莺草了……在我心里,我想我是不会在这里呆一辈子的。
  “噢……那是因为什么?”
  我坦然道,“你没回来之前,我跪在她面前,她也跟着跪……却没坚持到最后。”我还没有把她跟阿满之间说的话说出去。“不论她当时是怎么想的,若是觉得辛苦就可以半途而费,中间变节,那还不如一开始就不做,起码还有些自知自明。”
  谢三偏过头,仔细看了我一眼,道,“我知道了。”他又摸了摸我的头发,“你好好休息,晚上我再来。”
  晚上?
  莫非我病的时候,他都是与我同榻的?
  如果这样,我岂不是成了第二个婆婆。我觉得,等晚上谢三来了,我一定要好好跟他谈谈。关于我跟他之间的问题,我想可没那么容易解决。首先就是我自己,要让我这样无名无分的跟着他,那是绝对不行的。
  谢三晚上没来,我白努力了一夜,脑子都快想成了浆糊。
  到了第二日早上喝了药,用了粥,再练上几回功夫,我觉得我已经全好了,便不肯再躺要床上,要起身出去看看。
  看看,谢三把婆婆葬在那里了,起码每年清明,我可以帮她上一柱香。对了,还有孩子,虽然婆婆怀的孩子只活了一个,可毕竟,也算是我的侄子。
  我还没有好好瞧瞧他呢。
  至于黄廷冠那里,反正谢三在家里,量他们也不敢乱来,拖着吧。
  “表小姐,您怎么起来了……”我自己随便挽了发,她赶紧上前帮我梳头,“表小姐,您虽说是带孝,可也不能这么梳头……夫人虽然不在了,可爷那般疼您,成人礼的时候,一定会给您大办的。”说着话,将我梳上的头发打散,重新梳了个简单大方的双螺髻。
  我看着镜中俏丽不少的自己有些愣神,我大约是知道女子与妇女梳发是不一样的,毕竟从小娘帮我梳头就跟她的不一样,可到了王家,我不会梳头,也就没管那么多的胡乱梳,倒也没人说过什么。
  可我在这里,衣食住行都会有人时时关注着,我闭了眼,在心里暗悔,过去实在是太过于轻佻,谢三这般对我,我自己也有不是之处。
  等莺草帮我梳好头,只略略插了一枝雪绒钗,披上新做出来的素白银袍,我转过头,按了下她的手。
  “我虽然不喜欢你,可也并不讨厌你。之后我的话你若是做不到,只明白说出来,免得我怪你。”我什么都不懂,有个人在身边帮衬着肯定要好上很多。再怎么样,莺草也算是一直服侍我的老人了,之前觉得恶心,是我自己还没想明白,如今想清楚了,也就不再介意了。
  莺草慌张跪下,张开嘴就要立誓一般,我立马阻止了她,“之前唐婆子在我面前说的什么,你可是一清二楚的,后来怎么样,你也明白。什么话我都不耐烦听,你只管做给我看便是了。”我笑了笑,“我可一向都是大方的,少不了给你的好处。”觉得自己说的还算得体,十分满意,便站起身来,“我们先去看看姑姑,再去瞧瞧我那侄儿。”
  谢三有一句话说的不错,人都死了,有什么可伤心难过的。
  活着的人,可要好好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谢三对平娘的感情是递增的,如若一开始不过觉得她村味野趣,十分可爱,后面与她相处便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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