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主金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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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主金屋-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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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声音虚弱地几不可闻,大哥啊大哥,我都已经虚弱成这样了,你觉得我这还算好么?她又把自己的身子向卫子夫歪了歪,更加是病弱扶风。

    果然,公孙贺眼见谷雨这副样子,特别是她朝自己投来的那个乞怜的眼神,似有窃万语说不尽道不明,惹得公孙贺的心一紧,整个人就觉得脑血向上一冲,当初谷雨是不是和公孙敖、卫青他们联合起来忽悠自己的恼火也早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他忽而向着平阳公主躬身抱拳,“公主,公孙贺有个不情之请‰要向公主讨要一个人。”他看了谷雨一眼,下定了决心,“公孙贺想要向公主讨要谷雨。”恍惚中,这句话让公孙贺又生出了错觉,十四年前的许多时刻,他也很想说这句话。只是当初没有开口。

    今次,是为了弥补他心中这么多年来挥之不去的缺憾么?

    所有人包括谷雨在内都是眼前一亮,谷雨恨不能抱着公孙贺,狠狠地给他两拳,行啊,大哥,这次终于开窍了,居然知道主动向公主要人,尽管公主可能不答应。但试试总是好的!

    卫青和卫子夫也替谷雨松了一口气。仿佛随着公孙贺地这一句话。一切就该尘埃落定了。

    平阳公主微微有些讶异。疼看向公孙贺‰要分辨他这句话是随口说说。还是认真地。但见公孙贺古铜地面色微微泛着一丝窘迫。但两只眼睛却是坚定不移地看向自己。看来。不是闹着玩地。

    平阳公主莞尔一笑。“大将军∫府上地讴者倒也有不少。要是大将军真有此心。改日我亲选几个送至大将军地府上。可好?”

    公孙贺有些尴尬。也不是没有人要送女子给他。一般他碰到这种事。或是直言谢绝。或是拂袖而去。可是今日。他却不得不一改常态≡平阳公主说道:“贺只想求谷雨一人。其实当初贺已经备好了赎金‰要把她从那烟花之地带走。只是中间有些事耽误了。直到现在才能得出空闲……”

    说到这地时候。公孙贺心中平添了几分懊恼。倘若当初他把她赎走了。就没有这后边地事情。她应该也不会像现在这样』折磨地只事半条命了吧?

    平阳公主但笑不语。只是劝公孙贺喝酒。顾左右而言他。好像想故意把这件事就这样拖过去似地。张姨妈心想⊙这样一个麻烦地人丢给公孙贺不是正好吗≈可以给公孙贺做个顺水人情≈可以把皇上因为谷雨地冲撞而对公主地不满转嫁给别人。何乐而不为?

    张姨妈于是斗胆上前,凑在平阳公主的耳边几声耳语,劝说着平阳公主。

    平阳公主微微皱了皱眉,横了她一眼,低声说道:“我心里有数!”声音当中略带了几分喝斥。张姨妈不敢再言,立在一旁。

    卫青眼见得平阳公主居然无视公孙贺的要求,不禁有些着急,走上前就对平阳公主急撞撞地说道:“公主,谷雨姑娘和我大哥他们两情相悦,您就做个好人,成全他们俩吧!”

    平阳公主看是卫青,颇有些哭笑不得,这个傻小子,就知道坏我的好事。眼见得这次所有人都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平阳公主要想再敷衍,也实在是牵强,她也不表态,只是和蔼地看向谷雨,“谷雨,你倒是说说,你对大将军可真的有意思?”

    谷雨牙齿磨得格格响,到底是政客一枚,把皮球踢过来给自己,自己若是回答不是,她当然可以名正言顺地拒绝公孙贺地请求,公孙贺也不好再求,可若是自己回答是,平阳公主也会想别的理由来拒绝公孙贺,而这句话只不过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罢了。

    谷雨低头握拳,模棱两可地轻声说道:“奴婢不知道。”她这句话说出来,倒是让所有人都有些意外,卫青和卫子夫茫然不解地看向谷雨,明明是她主动要求卫青去把公孙贺请来地,可是到这个时候,她居然回答一句“不知道”?!

    公孙贺也变得有些不知所措,他倒是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了。

    平阳公主虽然对于谷雨的回答不甚满意,但也勉强说得过去,于是掩口一笑,对着公孙贺道:“大将军,我想谷雨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好当面谢绝大将军的美意。”她瞧了一眼谷雨,见她果然没有争辩,便又重新对公孙贺道:“本宫对她的安排已经另有打算,大将军,我看还是换个人吧。”

    她有些直接地拒绝了公孙贺,谷雨是她手中的王牌,因此而对公孙贺略有得罪,那也没有办法了。

    事情变得有些僵,卫子夫等外人见谷雨态度突然变得如此不明确,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谷雨有些无奈和凄婉地看了一眼公孙贺,一切都太迟了。

    一个家仆突然跌跌撞撞地闯了过来,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平阳公主有些不满地皱了皱眉,不明白自己家怎么有如此冒失的家仆。那个家仆喘着粗气,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公主,皇……皇上来了!”

正文 第十章 事情变复杂

    “什么?”平阳公主也是一惊,第一反应就是看向谷雨,心道皇上竟然这么耐不住性子,在知道自己处罚了谷雨之后,迫不及待地就过来了?

    谷雨被平阳公主这一眼瞧得心惊肉跳,下意识地扫了眼公孙贺,忽然生出一种滑稽的感觉,心想这下倒是热闹了,等下可有好戏看了。

    平阳公主顿了顿,扶了扶衣襟,脸上浮出笑意,“赶快到前边去接驾。”

    “不用了!”

    众人还没来得及挪步,就听见刘彻的声音传来。

    家仆挪开了身子,一袭白袍的刘彻已经走了出来,“朕一个人出来走走,偏巧路过皇姐家,就顺道拐进来瞧瞧。”

    平阳公主兴笑,“偏巧”、“顺道”,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刘彻有偏巧、顺道过来瞧瞧啊。她也不戳破,领着其他人一起俯身行君臣之礼。

    刘彻径自走到主位坐下,环顾了一圈,视线从谷雨和卫子夫的身上一扫而过,最终停留在公孙贺的身上。

    “公孙将军才去雁门关没几日,就回来了?”他说的轻描淡写,但公孙贺却听得一身冷汗,“微臣有意将雁门一带重新布防,惟恐奏折中三言两语说不清楚,故而从雁门赶回,正欲面见圣上。”即便已经给自己找好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他这也算得上是擅离职守,刘彻当真要追究起来,随时可以治罪。

    刘彻拊掌笑道:“朕身旁的能人倒也真不少,公孙将军也算得一个了!居然未卜先知知道朕要来皇姐这,就先在这里等着朕了!”

    公孙贺面如土色,把头已经要贴着地了,“公孙贺有罪。”

    刘彻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估计自己地话已经把他给唬住了°又话锋一转。“都起来吧∞今日不过是随便转悠。是来瞧瞧朕地姐姐。说说家常。公孙贺。你也不必太过拘礼。就当从前一样吧。”

    公孙贺再度顿首。谷雨下意识地往卫子夫地身后站了站』敢去瞧刘彻。这个刘彻。如今驭人之术倒是把握得炉火纯青了∪是给公孙贺一个下马威⊙公孙贺地心理防线击溃之后≈来个抚慰。不必太过拘礼。却也不是这样地不讲礼。公孙贺。到底该怎么做。你就慢慢琢磨去吧。总之他今日不追究你。是对你地法外开恩。可你要是还不识趣。只怕要数罪并罚了。

    刘彻一来。平阳公主不得不重新布座。她和公孙贺重新落座之后。刘彻已经向卫子夫招了招手。“子夫。你且过来。”

    卫子夫面色一红。自是知道不能拒绝。虽然羞赧。却也不得不上前去。可是她这一走。谷雨顿时没了屏障。只觉得自己就这样暴露在了日光之下。准确得说。是刘彻只要一扫眼。就能将她地窘态收于眼下。//

    谷雨刚才隐隐想要引起公孙贺地怜惜。将渺茫地消寄托在他身上←他在看到自己可怜巴巴地样子后。会动恻隐之心想办法把自己带走。即便公主不让。也可以有别地计较。可是这下子。她故意放任出来地“可怜”也同样被刘彻瞧在了眼里。

    “皇上?”卫子夫已经行至了刘彻地跟前。轻轻躬了身。她原本以为刘彻把自己叫到跟前来。也会像前两次一样。顺势一拉就将自己搂入怀里。(事实上。旁地人也都是这样认为。)可是刘彻却毫无动静。

    “唔?”刘彻像是突然间回过神来,抬起头看了卫子夫一眼,给了她一个暖暖地笑。拍了拍桌案。示意卫子夫靠着他坐下。

    卫子夫敛裾在刘彻的身后侧跪坐着,不敢与他并坐。亦不敢正面而坐,毕竟平阳公主和公孙贺都坐在下边。她只能侧着身子,伸长手替刘彻斟了一杯水酒,又重新落寞地扭过去,即便身子都被刘彻挡去了大半,却也觉得幸运。

    刘彻笑着看向平阳公主,和煦的春风拂在他的脸上,“皇姐在和公孙贺聊些什么呢?朕也加入好了。”

    平阳公主看着身着常服的刘彻,特别是他回头对着自己微笑的时候,竟让她一时恍惚,好像真的以为自己的好弟弟在向她打听什么有趣的小事。“不过是些玩笑地话,你突然问起,我倒不知道怎么回答呢。”

    一时间,平阳公主竟然有些犹豫。

    “哦?是么?”刘彻眼中的暖气渐透着一股厉芒,直扎人眼。平阳公主一下子回过神来,他现在是高高在上的君王,随时会要走你一切地君王。自己究竟在想什么?刚才居然会有些不忍?这明明是个试探刘彻的大好机会,她刚才居然还会犹豫。

    平阳公主对上刘彻的眼神,她不忍什么?不忍心让刘彻掉入女人的陷阱,还是不忍心让他为情所困?可刘彻他又是怎么对自己的?她捏了捏衣角,稍稍调整了心情,不动声色地把事情轻巧巧地带出来,“哦,是公孙将军想要向我要个人,皇上你说这可不是玩笑话么,公孙将军的人品怎样,朝中人人皆知,这回是拿我开涮呢。”

    公孙贺听平阳公主说自己是开玩笑,正要辩解,刘彻轻哼了一声,笑道:“公孙贺是来找朕说正事的,和皇姐说说笑话,也是缓解一下情绪。”他的话顿时让公孙贺把还没吐出来的字又给憋了回去。

    他总不能当着所有人地面否定掉刘彻的解释,说他真的想要讨要一个人吧。那可是罪犯欺君。刘彻追究下来,公孙贺担当不起。

    平阳公主斜睨了刘彻一眼,皇帝终究是皇帝,一句话就把人给堵了回去。刘彻何其聪明,自己只稍稍一说,他光是看场上的情形应该也猜得到几分吧。场上站着谷雨和卫子夫,公孙贺想要讨要的人自然是二者之一。

    刘彻看来是不想这个话题继续下去,便先发制人,让公孙贺不敢实话实说。如此看来,倒有趣了,自己的猜测又证实了几分,刘彻对谷雨——根本放不下。

    平阳公主心下暗喜,脸上则摆出郑重的神色,举起手中的酒盏,向刘彻说道:“皇上,我这个做姐姐的,原本该到未央宫亲自向皇上请罪地,皇上不计前嫌肯到妾身这里来,令我惶恐。这杯酒,就当妾身的赔罪酒,我治下无方,冲撞了皇上,已然处罚了那个不知好歹的婢子。以后再不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

    她说着,便将口中的水酒一饮而尽,又扭转头看了一眼谷雨,谷雨顿生出一股任人鱼肉的感觉,却不得不屈服于平阳公主的目光,重新跪倒在地。平阳公主摆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架势,向着刘彻说道:“妾身已经罚过她,她也知道错了,皇上若是觉得不够,她也甘凭皇上疵。”平阳公主这个时候提及此事,倒也毫不突兀,本来嘛,刘彻大发雷霆,罚了平阳公主家的一个讴者,平阳公主也地确该给刘彻一个交待。两下里头因此把罅隙解开,刘彻或是再象征性地罚点什么,或是干脆看在平阳公主的面上就此作罢,此事就算是过去了。

    可是,当着公孙贺地面,提起此事,事情就变得有点复杂了。

正文 第十一章 吃醋的刘彻

    公孙贺一听说谷雨是因为冲撞了皇上而受了刑罚,此时再看谷雨茕茕孑立的样子,没来由地一股热血往上一冲,也顾不得刚才被刘彻逼得说不出话来,就带着几分不解和焦躁问出声来,“谷雨她犯了什么过错?”

    刘彻冷冷地瞥了公孙贺一眼,对于他现在的状态有些不满。平阳公主被公孙贺一问,也不知是回答好还是不回答好,张姨妈倒是替平阳公主代劳了,“她公然顶撞圣上,幸得皇上不计较。但皇上是天子,宽厚仁德,所以不与贱民计较。但她身为公主的家奴,公主却不得不罚她〈照家规,本当杖责六十,公主法外开恩,只是杖责三十,以儆效尤。”

    平阳公主轻咳了一声,对张姨妈的故作聪明略带些不满,但是实际上,她心里头却是想狠狠地把张姨妈表扬一番,她这番话根本就是往星星之火上浇了盆油,只怕将有燎原之势。

    果然,公孙贺一听谷雨杖责三十,脸色顿时大变,“三十杖?”他都有些不忍心去瞧谷雨,莫说一个弱女子,就是他这样皮糙肉厚的男人在三十杖之下,也要皮开肉绽,卧床数日,更何况她?难怪她看起来这样的虚弱,好像风一吹就会倒地不起。难为她居然还能强撑着自己,走到这里。

    公孙贺只觉得一颗心都被揪起来了,实在难以想象她是怎样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在这里站了这么久的!公孙贺一番挣扎之下,终于忍不住欠身而起,对平阳公主抱拳道:“公主,公孙贺再度恳求公主,请将谷雨交还给贺,贺感激不尽。”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谷雨会让卫青去雁门关把自己找来,知道为什么她像是有难言之隐,她是怕牵连自己?

    刘彻冷不丁一声冷笑,眉毛上扬,重复着公孙贺所说的两个字“交还?”。“怎么一向洁身自好的公孙将军也有去寻花问柳的嗜好了?”

    谷雨只觉得刘彻的语气里头透着一股不妙,公孙贺若是再坚持要把自己讨要过去,只恐怕该引发不必要的冲突了。她仰头看向平阳公主,只见她端着她那张面孔,没事人一样地看着两人,任由他们自由发展。

    谷雨心底一沉。平阳公主内心可算是乐开花了吧。

    公孙贺郑重地摇头道:“公孙贺不敢有那非分之想,只是谷雨……我欠她的,我想要好好照顾她。”他这番话倒是出自真心,不论是对这个谷雨,还是那个谷雨,他都心存愧疚。十四年前的遗憾已经纠缠了他半生,他这一次绝不能再有什么遗憾,绝不能再畏缩。

    可是刘彻一听公孙贺地话,就忍不住冷冷地嗤笑起来。“没想到朕认识的公孙贺还是个多情种子呢!放着雁门关数万将士不顾,倒是跑回来想要找女人了!”他揶揄的声调几分上扬,听起来就像是男人之间暗藏机锋的争风吃醋似的。

    谷雨扬起头看向刘彻。正好与刘彻四目相接。他眼中有着一丝焦躁。但在和谷雨地目光碰触地时候。那丝焦躁又化生出一丝怨愤。只稍稍相碰。就迅速挪了开去。仿佛瞧久了。就会泄露出他心底地秘密似地。

    谷雨心砰砰直跳。听得刘彻几分醋劲地话语就连旁边地卫子夫似乎也听出了刘彻地话语里头别有一番醋味。只是不明白刘彻怎么会突然间对公孙贺有些针锋相对。跟平日里头也不大一样。

    公孙贺匍匐在地≠首谢罪。“皇上喜怒、臣并非是放着数万将士不顾。只是、臣……微臣心中抑有着别地牵挂。若是不将这牵挂了了。只恐也带不好兵士。戍不好这边关。”

    “哦?这么看来∞该给将军放个长假。让你好好地把这桩心事了了才是吧!”刘彻声音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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