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个臭婊子。”李大亨急了,转身就踹了几脚被眼前大火惊呆了的攒娘。攒娘倒地,没了反应。
“真他妈倒霉!”骂完,李大亨打算掉头就跑远离这大火的时候,却无意间就着冲天火光看见了昏迷中言小依的样子。愣住不动。
这,这,这明明就是花魁绝佳的人选嘛!迎香院的李妈妈正愁花魁李若兰被三王爷赎回去做小妾没人撑场面。这货色,估计可以狠狠讹她一笔。
心里打着小算盘,火势越来越大,没有去管倒地后就毫无动静的攒娘,李大亨一把拽起昏睡的言小依。以自己都不能想象的速度逃离这火海。果然,在危急时刻,就算是胖子的潜力,也是无法估量的。
当李大亨拽着莫小叶气喘吁吁的死里逃生,可怜的攒娘,已经葬身火海。或者说,在倒地那一刻,尖锐的石头穿过脑袋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人世,她手里,还紧紧捏着给从李大亨手里要来的,给自己丈夫治病的银子。
天色近明,李大亨也干脆不回宅子了,直接匆匆忙忙来到迎香院,敲门。
“谁呀,谁呀,一大早吵吵嚷嚷的。”过了一会,嗲声嗲气的一声抱怨,红木门被缓缓打开,一个略显臃肿的女人出现在李大亨眼前。
“李妈妈,给你带好货来了。”李大亨有些得意,不理会面前人的抱怨。把一路拽手上也不嫌酸的莫小叶提起,支起她的下巴跟还满是睡意的李妈妈炫耀。
“什么嘛。”皱皱眉,老鸨懒洋洋的抬起头,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妞。
“昏睡着,不会有什么麻烦吧。”打量过后,老鸨有些意兴阑珊的问。
“不会不会,您放心,这丫头是我在别处捡来的。估计没人要了,扔在荒郊破庙前呢。”见对方并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兴奋,李大亨忙又添了几句:“多标志的丫头啊,再经李妈妈你的亲自调教还怕赚不了银子?”
对于李大亨的赞扬,老鸨显得很受用。“那你开个价吧。”
“五十两银子。”小眼睛一转,滴溜溜的开出了个大价钱。
“什么?!你抢得了!我李妈妈的迎香院二十来个姑娘加起来都不用这个价。”老鸨显然不能接受李大亨狮子大开口。
“嘿嘿,妈妈您那是什么话啊,这样吧,咱们交情好,给您打个八折,四十两。不能再少了,再说我李大爷不也经常来捧你的场不是?”一番深思熟虑,李大亨决定退一步。
老鸨看着眼前昏睡中的女孩,长而卷的睫毛密密分部,樱桃小嘴就是略显苍白,巴掌打的小脸白净可人,是不错的苗子。可是……
看老鸨已经动容但还是下不了决定,李大亨决定下一剂狠药:“算了,我还是拿去给凝缘楼陈妈妈好了,说不定那的陈妈妈会乐意之极的。”说着,做离开状。
“别别别,有话好说嘛。四十就四十。”老鸨见对方半只脚都要跨出门槛了,忙拉住李大亨的衣袖。
“来人。”拍拍手,在一些隐秘的角落里走出几个龟奴。
“去拿四十两银子。还有,请个大夫,把之前李若兰的屋子拾掇拾掇,将……将……将李一心姑娘安置好。”
“是。”几个龟奴很是合作有条的各自分配任务。而言小依,也开始了她不长也不短,四年的花魁生涯。而且,是以李一心的身份活下去。
言小依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自己并没有全身僵硬或者浑身被碾的痛苦。心下疑惑,从悬崖上摔下来,难不成活命了还可以毫发无伤?微微转转身子,发现手臂有些许麻木。
“请问……”沙哑地不像自己的声音。皱皱眉,视线聚焦,突然发现自己躺着的地方竟然有粉红色的窗幔,转过身,感觉到盖在自己身上的只是一床绣单,环顾四周,铜镜,红木椅,琉璃帘,山水画,镂空窗,青瓷花瓶。
很好很强大,竟然会梦到古代。言小依乖乖合上眼打算再睡会儿,清醒了就好。
“姑娘,醒醒。不要睡了,一会儿李妈妈就要来了。”这时,一个软软弱弱的声音响起。
言小依睁开眼,然后愣了愣,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绿衣小婢。小巧的个子,弯弯的眼,一看就是水乡里出来的小丫头。
这是……这是什么情况?她不是摔下悬崖然后被救吗?难道她是老夫妇的女儿?
“姑娘?姑娘?”那小婢又喊了喊,发现对方还是在走神,心下忐忑:“莫不是得了什么症吧。”喃喃道,这时,李妈妈已经扭着自己略显臃肿的腰身进了来:“翠儿,姑娘还好吧。”
一个嗲嗲的声音,莫名的让还沉醉在自己臆想世界的言小依起了鸡皮疙瘩,转而回归现实。
“这是?”喃喃问出口,言小依别说一时反应不过来了,就是二时三时也反应不过来。
好吧,就算反应过来,恐怕也是接受不了。
“这是迎香院啊。”李妈妈笑眯眯着眼睛回答,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的将还迷迷糊糊的言小依打量了个遍,还自顾自像是很满意般的点点头。
“迎,香,院?那是什么?不要告诉我是……”呐呐的重复着,言小依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
“当然是京城里最最有名的青楼啊。”李妈妈笑眯眯的截过话,然后很是热情的倾过身子,用眼神示意一旁的绿衣小婢翠儿端椅子,坐到言小依的床前。
“怎么了,不记得了吗?一心。”李妈妈说着缴着手里的帕子,轻轻擦着眼角。一遍仔细观察对方无措的反应。
四、谎言
那现在该做什么?会有人相信穿越这无稽之,额,有稽之谈吗?
言小依脑袋一片凌乱,这时一直默默站在床边的小婢开口了:“姑娘,您头疼吗?要不要奴婢帮您揉揉?”原来,绿衣小婢以为言小依头疼才皱的眉。
翠儿说着,将一杯茶递到言小依眼前,言小依接过,然后笑笑道:“谢谢。”
只要走一步算一步了。言小依无奈道:“翠儿,是有点疼,帮我揉揉。”说完,偷偷的观察对方的反应,只见她有些讶异,然后乖巧的点点头上前来。
“嗯,翠儿呀,我……昏睡前,发生了什么事?”试探,第一步了先解事情始末。
“额?嗯……那个……”翠儿支支吾吾没有回答。
“嗯?怎么了?”见小婢支支吾吾不愿说,言小依心下一凉,不会是和某男人OOXX,然后挂掉?
不会这么惨吧?
不对,自己醒来不是被一对老夫妇救起来吗?难道被救,然后重伤不治又亡。又穿越了?
…………
“没怎么,这个……姑娘出事的时候翠儿不在身边,所以翠儿不知道,所以……所以姑娘还是自己问李妈妈比较好。”有些凌乱,翠儿心里有些忐忑,这不算撒谎吧?她本来就不知道啊。看起来妈妈比较拿手怎么去骗,额,是怎么去怎么解释。
“哦。”无奈的点点头,耸耸肩,享受着翠儿高超的拿捏手法,言小依觉得青楼再肮脏,也比现代人面兽心要好很多。
一阵无言,言小依睁着眼睛,认真的打量着四周。
“翠儿,我想起床。”言小依想起床看看,因为……睡的肩膀和手都还有些麻。
“是。”依旧是柔柔弱弱的应答声音“姑娘,您悠着点,刚醒来不多久,身子定是乏得很。”绿衣小婢抻着言小依,言小依这才发现自己竟是比这个十五六岁的女孩还显的娇小。
“镜子有吗?”言小依疑惑的问。既然是青楼的姑娘,长相估计不会是原来那副穷酸样了。
“呃?”小婢一愣。显然有些错愕。
“额,呵呵呵呵,我说的是铜镜,铜镜。”指着不远处梳妆台上的铜镜,言小依干笑道:“不用你扶了,我自己就可以的,你再帮我去倒杯茶吧?”
“是,姑娘。”依旧是很温顺的回答,看着绿衣小婢的背影,言小依耸耸肩,自己穿成青楼姑娘还算是上天优待了,穿成这样一个小婢才叫倒霉呢。
虽然在现代早已知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虽然在现代一直‘忍气吞声’,过着从不诉苦,从不轻易落泪的生活。但若是回到古代情况要变本加厉,那还不如继续在现代生活,至少,社会条件无论如何比这要好的多。
“呀!”见着铜镜里的自己,尽管早已有心理准备的言小依仍旧被吓了一跳。
黛眉弯弯,双眸漆黑泛着点点水波,樱桃小嘴就是少了些许血色。肤如凝脂,虽然铜镜里看不清楚,但言小依将像纱衣样的亵衣袖子上挽,如玉经琢般光滑……可……怎么看‘自己’都是十来岁的样子啊?
“怎么了,姑娘?”这时,托着盘子的绿衣小婢翠儿进来了,将茶杯小心递给言小依,翠儿低着头拿着托盘乖巧的立于一边。
“额……翠儿,帮我把李妈妈叫来吧,我有事问她。”接过滚烫的茶,言小依有些尴尬的说。
“是。”微微服一服身子,翠儿倒退着碎步离开。
好有礼节的孩子啊,言小依看着远去的身影独自感叹。
不一会儿,李老鸨就扭着腰肢来了,也没叫什么名字的直接推开门,却很仔细着帮门关上。
而她的身后,并没有翠儿的影子。
“一心,听翠儿说你找我?”老鸨笑弯弯的眸里掩着不为人知的利光。没错,她从不信眼前这小女娃得了所谓的‘失忆症’。当然,更不会以为是那个蠢的要命的家伙派来的卧底。她谨慎的只是她的来路不明,这事上报过主子,得到批准,去查了,却无一丝痕迹。
除了——叶晚晴。
听说叶相府家的小女儿叶晚晴得了什么病了,于是,与四王爷的婚礼取消。甚至打听到,过几天叶丞相要将十五岁的大女儿叶初雨嫁给四王爷。
附近这个年岁的孩子不多,而且这女娃看上去细皮嫩肉的,绝不会入李大亨说的那般是被丢弃。
“嗯,李妈妈,我……”言小依刚想问对方自己怎么出事的,又怕对方怀疑自己失忆的真实性,索性不问,直接转移话题:“李妈妈,手僵了,想请些琴艺师傅棋艺师傅什么的帮帮忙。”末了,言小依可怜兮兮的挥挥小手,一副,你看,是真的僵硬掉了的样子。
“额,好,好,好。”这时的李妈妈像是刚刚听到一般连声应好,不管是不是别国派来的奸细,主子会有办法的。而现在,一切都先按部就班的进行。
言小依见对方应的这么爽快,也没有多少狐疑,因为,在她的认知力,无论是哪个行业,老板都是赚钱赚疯了,想钱想抽了的。
就像现代。只是在古代,这职业行得端坐的正而已。
五、成长路
言小依悔了,为什么会头脑一热如此的问?如此的要求?现在的言小依,早上卯时起床,虽然这对一般人家不算早,但对于一个“晚上工作”的“公司”来说,有点负荷。
虽然她不用“晚上上班”,又虽然在现代她一直保持着早起早睡的好习惯。但是,貌似是一种时差般的存在,她总是会入睡的晚一些,醒得晚一些。
学的言小依头昏眼花,觉得自己就离疯子不远了。
“古琴曲‘高山流水’。此曲籍伯牙鼓琴遇知音的故事,分起承转合四大部分……当然,只有琴艺至高至上的人,方可奏出如此美妙的音乐。遗憾的是,为师今生只听过一次,而且只有一刻钟的时间。唉~~”白胡子老头摇摇头。像是在深以为憾。
“夫子,您是在哪听到的,又是什么时候听到的?既然《高山流水》如此之难,又怎会有人奏得出来呢?”言小依翘首以盼。她对曲子倒没多大兴趣,她有兴趣的是,这老头子时不时来一段回忆录。
也可以让她更了解这个世界。既然这里也有伯牙子期的故事,应该不会和现代的历史相差太远。
然而言小依错了,每一个事件都是按时间发生的,每一个时期,都会有注定,同一时间里同一件事情可能在不空间发生。而她,悲剧的遇见了。
“那是为师年轻的时候,为一女子弹奏,她那琴艺可谓令人叹服。可惜,终为师一身也无法得知其姓名,达其境界呐。”
“既然你们不相识,那她为何会弹给师傅您听呢?”眨巴着大眼睛,言小依此时就像一个好奇宝宝,虽然‘她’本就年龄不大。
“不是,那是武林大会。众门派讨伐凌云阁时,她一曲《高山流水》竟是让所有人叹服而去。她——大概也是凌云阁弟子吧。但是,那回一别后,竟是无缘再见。”
“师傅,你会武功?还去参加了武林大会?那女的很漂亮吧?要不然师傅您不会一说起她就脸红了。”用袖口轻轻掩住自己的嘴,言小依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一个古代小姐了,额,虽然这“小姐”待的“地方”不太搭。
“咳咳,你小丫头片子说什么胡话!接着,说曲。”胡子一翘一翘的,很显然,言小依又一次爬老虎屁股上拔毛了。
“哦。”有些不甘心,又有些畏惧的,言小依很没有出息的妥协了。
也许是老先生真的很厉害,教人很有一套。她终于可以简单的弹一些曲子,比如《渔歌》,又比如《忆故人》,进而会自己创一些些短而精的曲调。
连老师傅都夸她小小年纪,天赋倒是备的全。
但没等她得意多久,老师傅一句话把她打回原形:“心儿,看来明天,为师得教你琵琶了。虽然指法略有不同,但你既然已会琴与筝,相比琵琶也不是难事。”说着,还抚了抚自己的白胡子得意的笑了,整张脸皱的整个脸像一朵菊花。
“略,略,略有不同?”带些抽搐的,言小依以为自己听错了又重复问了一遍。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一个横着一个竖着,怎么可能只是略有不同?
“嗯~~不错,不错。”说完,老先生哈哈大笑着离去,留给年龄大约在十来岁的孩子一个潇潇洒洒的背影。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的老长老长。
斜晖一树影凌乱,半步萧萧易水寒。
言小依看着老夫子离去的身影,突然有些想念现代,想念院长妈妈,想念小倚,想念敬老院里风趣的爷爷奶奶们。
庭院楼阁,自从那日之后,李妈妈没有再出现,只是找了个先生来教自己。
琴,筝。下一步是琵琶,还会有锦瑟,再下去也许会是下棋,作画,跳舞,作诗,对对子……言小依有时也会怀疑,难道那老鸨就不会怀疑什么吗?毕竟出事之后,自己什么都没忘,独独忘了自己拥有的手艺啊。
还有一点担心的是,等自己“完全恢复”,等待她的,是不是令人恶心的人肉交易?虽然不曾亲眼见过,但每每到了晚上,她总能听到一些令人恶寒的呻吟。但按先生说的那样,这里已被隔绝,根本不可能听见任何声音,外界也听不见这里的声音。
其实言小依只要上了楼阁,就能看见整座迎香院的布局,而自己的位置就在最中央。但她没有,她没有兴趣,再说了,她想去,八成也到不了。数学盲区的奥妙就是如此的神奇,或者在这里,还被称之为八卦,阵法之类的吧。
只不过声音隔绝,并不是简单的‘盲区’二字就可以敷衍掉的。
不一会儿,翠儿移步来到言小依身边说:“姑娘,可以用晚膳了。”
见到丫鬟翠儿,不知为何,言小依总有种自己现在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千金小姐而不是什么青楼的姑娘的错觉。
“好。”点点头,言小依弯起唇角。这里的菜自己也要吃惯了,就是不知道今天有没有五花肉。
不知为何,古代的菜有很多样,但分量都很少。奇怪的是,自己的胃口也不像以前那般的大。不过想回来也对,还要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有多大的胃口?
“那姑娘先回房。翠儿帮您把琴收了。”微微服一服身子,翠儿极其有礼节的退开。言小依耸耸肩,古代连丫鬟都这么有礼貌。现代连亲生儿子都会指着自己的老爸鼻子大骂特骂,恨不得撩袖子掐上一架。
“嗯。”轻轻的应一声。言小依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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