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奴家不卖身- 第50部分

未干的墨汁四溅，沾染上白色的衣袍，就像是心儿用血和成蓝烟的颜色，漆黑如墨。

左手手腕瞬间痉挛了一下失去力量。

可是他却感受不到痛苦，……他是不是要失去知觉了？呆呆地看着自己以畸形的变态扭曲着的手腕，轩辕子辰痴痴一笑，手起手落，又要砸去。

“你疯了啊！”伴随着一声大喝，拿砚台的手被一把扇子打中，砚台应声砸落在地。

轩辕子辰怔怔抬起头，只见一团红色在眼前晃。微微一顿，突然发疯了一样向那个身影袭去。

不过眨眼一瞬，两人已经过了二十来招。轩辕子辰双眸无神，却是对着那团火红招招寻致命之处攻击。

但是最后还是因为刚刚的自残而导致左手不能用，败下阵来。

上官谨狠狠反扼住他的两只手，整个人压在他身上。轩辕子辰才停歇。粗粗地喘息然后失去动静，又失神了。

上官谨大吼：“轩辕子辰你给我清醒一点！不要关心则乱！”

轩辕子辰动动浑身酸痛的身子，然后服服帖帖地趴在地上，没有说话。

“人如果没了，怎么可能会被翠儿带走，还这么悄无声息。孩子……”说到这里，上官谨张张口说不下去，只感觉身下的轩辕子辰突然浑身一僵。

上官谨眉头一皱，更加大声的吼道：“孩子没了就没了……以后还会有的不是吗！？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嫂子和查清事实真相，难不成你到现在还打算包庇那个杨怡若吗！”

轩辕子辰终于浑身用不得一点力。闭着眼睛，受到上官谨的挟制，他并没有什么知觉，他甚至没有去奇怪，为什么上官谨会突然出现在这里。明明事情发生，才那么一会儿，一会儿……翠儿来叫的时候他怎么就无动于衷了呢？明明就是那么担心。

还恩？恩还了，人却不在了……他怎么会这么傻……

将上官谨的话听到耳里，轩辕子辰微弱地呻吟了一声。

上官谨见轩辕子辰的理智回来了，便也松开对他的挟制。站起身，拍拍因为打斗出现和刚刚没有形象地趴轩辕子辰身上衣袍的褶皱。

轩辕子辰真起身，看了一眼上官谨，没有说话，一步一步走到案前，才缓缓开口：“一，查一下怎么回事，还有，全力搜寻王妃，有消息了直接暗中保护，飞鸽回来。”

“是。”空气中传来百年不变的冷漠应答。

轩辕子辰已是疲乏至极，重重地躺在椅子靠背上，累极了地合上眼。他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所有……

“说一下吧，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叶林说的不全。”上官谨走到轩辕子辰身边，虽然也知道现在就揭人伤疤不好，但是一是好奇作祟，二是憋在心里容易憋出病。特别是像刚刚那白痴一样的自虐行为。

想到这里，上官谨看了一眼轩辕子辰软趴趴下垂的左手，不自觉的皱皱眉，不疼？

“就是，若儿的病复发了，然后我……我让心儿出手相救。”轩辕子辰没有睁开眼，喃喃开口。然后像是痛苦至极，完好的右手狠狠揪住衣领，俊美的脸上满是汗水，还因为那疼痛而皱成一团。

“不说了，不说了。我们请劳夫来看看你的手。”上官谨摇摇头，不想轩辕子辰的手落下什么病根子，到时候得不偿失。

“不了，我这人记性不好。”轩辕子辰艰涩一笑，睁开眼，双眼无神地直视前方，却没有一处角落让他聚焦。

“什么话，陌王朝四王爷记性不好，谁还敢说自己的记性好？看开点，消息链那么广，很快就会找到的。嫂子性子好，到时候多哄哄就行。”上官谨见原本也是无所羁绊的轩辕子辰，此时却为情所困。难得装回大师开解开解他。

“但愿如此。”轩辕子辰自嘲地嗤笑一声，然后如鲠在喉，没有再说话。

一百二十四、药浴

京城的城门处有一间小小的医馆，不有名，不起眼。

经营小店的两位却是大有来头。一个是医圣，一个是毒仙。是一对夫妻，原本打算是在深山里安度晚年。但是想来年少时做过不少冲动事，所以想要日行一善，每日免费问诊一例。

木板搭建的小屋里，里面是热烘烘的暖气。

一个女子软趴趴地靠在一个药浴筒上。她紧闭着双眸，柳眉紧蹙，像是睡梦中，还有谁一直纠缠让她不得安眠。裸露的双肩白嫩如玉，面色却不知道是因为在药浴的原因还是屋子里的热气蒸腾，总之，脸色好多了。没有之前那般吓人。浑身冰冷如铁，樱唇苍白如纸。

翠儿在医馆暂时担任的是分药的任务。

医圣和毒仙两人是残月早就认识的，他们是残月师傅的旧友，严格算起来是前辈。

所以当一行人是由着残月带领的时候，小小的医馆里尽管高手如云还是没有人阻拦。

孩子是没有了，毒仙将死胎勾出后，就安排李一心药浴。

而那些药则都是经过翠儿精挑细选，细细分类的。

残月无所事事，医馆没有名声自然也是冷清。两位老人也是看完第一例，就自行关门。

他们住着的是医馆地下，听说轩辕子辰在明里暗里都在四处搜寻李一心，残月和翠儿更是小心的不出去。

和两老人在地下的屋子里，下下棋，研究一下药理。倒也不是十分无聊。加之宝儿聪明，嘴儿甜，屋里总会时不时地会出现一两声畅快的笑声。

李一心还是那副老样子，一动不动，在药浴中三天三夜。就算是煮菜，也该烫烂了吧。结果她那畏寒的身子，倒还是惬意的很。

好在有可以参加在药水里让她身子吸收的的草药，也不会出现什么饿肚子的情况。

“宝儿，说说，是婆婆漂亮，还是你的王妃姐姐漂亮？”一个年纪看上去四十左右的温婉妇人抱起胖乎乎的宝儿，拿着一串糖葫芦在诱惑他。

宝儿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糖葫芦最漂亮……”甜甜糯糯的声音响起。

一干人见他这般回答，都是此起彼伏的笑意。

“宝儿可别贪吃哦，到时候王妃姐姐新来知道你都吃甜的，当心她又骂你哦。”翠儿看着书上那奇奇怪怪的植物名称，听到宝儿的话，也搭腔。

“那就让王妃姐姐醒来呀，姐姐不醒来就骂不着宝儿，宝儿不吃糖葫芦，姐姐就醒不来骂不了了。”嘟嘟小嘴，宝儿伸出肥肥的小藕臂，要去夺毒仙手中的糖葫芦。

翠儿听完宝儿的话，隐隐听出他也好想小姐醒过来，眼眶一红抬起头。

却瞥见一个人影走近门槛，看着众人谈笑生风，脸上并没有很多表情。翠儿错愕的张着嘴，然后惊喜瞬间浸染那双大眼。

“小姐……？”翠儿喜悦之声从口中溢出，并没有多少惊讶，但是那脸上的表情却是在李一心昏睡以来，可以算上是最明媚的。

随着她叫出的声音，众人也是往门口看去。

只见李一心草草披了件外袍，里面只着一件亵衣站在门口，脸上没有多大情绪。

对于李一心的醒来，宝儿无疑也是最高兴的一个，只见他还来不及接过毒仙手中的糖葫芦就滑下她的膝盖，直接摇摇晃晃地来到李一心身前，伸开双手要抱。

翠儿想要阻拦却是没有来得及反应。而一旁的残月正勾起一抹浅笑看着并没有多大反差的李一心。

身旁两位老人也是彼此互看了一眼，眸中是少见的和蔼和欣慰。

翠儿反应过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抱回宝儿，就怕看见宝儿会让自己那失去孩子的小姐受到刺激。

哪知李一心不仅抱起了宝儿，甚至还对着他笑，问道：“宝儿有没有很乖？”边问便走向翠儿残月毒仙和医圣。

宝儿身子都些重，没有让李一心抱多久，翠儿便示意残月去接过宝儿。

李一心见残月和翠儿宝儿都安好，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便也由着残月将宝儿抱走。

“小姐。”翠儿抿抿嘴，眼中荧光点点瞬间止不住的滑落，欲言又止。现在的她激动地不能言语，不知道说些什么好，是说“小姐，还疼不疼？”“小姐，你终于醒来了……”还是“小姐，你差点儿吓死翠儿了。”？她无法正常的思考，只知道胸口那几日沉积下来的恐惧和不安，终于慢慢地平静。

李一心上前，抬起手，虽然还有些费力，但因为刚刚抱过宝儿，所以也没有之前那般无力，她用袖沿擦拭着翠儿不自觉中掉落的眼泪，笑着安慰开口：“翠儿别光顾着掉眼泪啊，我又不是没有醒来。”对着翠儿说完之后，李一心侧过身子：“两位的救命之恩，心儿没齿难忘。”噗通跪下，对着毒仙和医圣，李一心没有起身的打算。

毒仙微微一愣，然后带着一摸温婉的笑扶起李一心：“李姑娘还真别客气，救人本是我们的本分。能醒来，自然是姑娘自己的福分。”

听着看上去很年轻的毒仙这样说，李一心也不好再说一些客套话，但心中的感激却并不只是说说。

顺着毒仙扶起的动作，李一心起身。她在药浴那段时间，神绪一直很清明，这么多天时间她多少也想通了，虽然说，要完完全全接受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情，但无论怎样，生活还是要过，她总不能一直逃避下去。

想到这里，李一心对着两位鞠了个躬：“心儿想拜二位为干爹干娘，不知道毒仙和医圣是否嫌弃。”

知道没有儿女，这是他们毕生的遗憾。心儿干脆开口，虽然不知道自己未来会是怎样的，但至少现在不想要走。至于那个轩辕子辰，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和杨怡若双宿双飞了。孩子，福薄的孩子是无缘了，现在她连稍稍想一下，心尖都会一阵阵的刺痛，所以不能去想，不可以。

“你说什么？”剑眉斜飞入鬓，医圣蓝衣飘渺，温和带着不可置信地声音响起。语气间是少有不确定以及小心翼翼。

一百二十五、打听

看着毒仙脸上那一摸暖色，李一心的脸色也不若一起来那么苍白，扬起真心的笑容：“嗯……毒，干娘。”称呼到了嘴边自然而然地改口，她想要一个暂时停留之地，京城不是久留之地，到时候居家一起迁移到其他地方去，只要不是在轩辕子辰身边就好。

“心丫头，那，仙儿，心儿刚醒，我们还不赶紧去做饭？”医圣好像有些回不过神，但还是在确认这件事后第一时间激动却带着埋怨地对毒仙说。

“对对对。瞧我这记性，一高兴起来就会忘事儿。心儿，那你和翠儿多聊聊，记得出去多走走对身体复原好。干娘和你干爹去做饭，睡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吧？”毒仙笑呵呵地开口，但是说一半的时候却是看了一眼李一心，见她神色没有不对劲的时候，才终于放下心来。

“嗯嗯，心儿饿了。”李一心少有的撒着娇，唇角一抹灿烂的笑意。

毒仙见此，也是嘱咐了一会儿后拉着医圣的手一起离开。

小屋里光线不是十分明亮，看到眼眶红红的翠儿，李一心提提嘴角，让自己看起来很好的样子，然后开口：“来，讲讲我昏睡之后的事情吧。”缓缓地说着，转身先离开。

翠儿乖巧地跟在她身后，但是心里却是在想外边的情况要怎么跟她说才好。

外面阳光大盛，院子小小的，只是放了几把椅子和一张小木桌，但对李一心来说却已是足够。

李一心挑了暗红色的椅子坐下，然后用眼神示意翠儿也坐下说话。

那脸上还真是像平日里在王府睡醒想要听外面事情的模样，一点都没有经受巨变的表情，也没有什么消极或者说是颓废的姿态。

翠儿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是不是假象，或者说是小姐为了不让大家担心而故意做出来让大家放心。

但是即使是在这样，翠儿对着李一心还是没有办法说谎，支支吾吾考虑了老半天，才捡了一些轻的说：“王爷在找您。”

李一心听着，先是一愣随后释然。也是啊，她带着孩子不见了，他一定会着急的。可他不是在选择孩子和杨怡若的时候，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何况，有了杨怡若，他怎么会怕没有孩子？想到这里，李一心在心里嗤笑一声，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和自作多情。面上却是依旧不动声色。

偷偷看了一眼沉默的李一心，翠儿咽咽口水继续说道“说是，重金悬赏，找到要第一时间汇报，不能伤害到您。”

“是吗，接着说。”李一心没有理会翠儿的小心翼翼，只是听着然后偶尔淡淡地开口，装作不在意。其实，心里却是已经惊涛骇浪。

轩辕子辰，你这是什么意思？明明是你自己亲手将我推走，我甚至以为，自己就会这样死去……

“还有，还有就是……”翠儿见李一心脸上丝毫没有不悦或者说是有起伏的表情，掀掀嘴唇，最后闭着眼睛一副豁出去的样子，道：“王爷和杨怡若要成亲了。”

李一心脸色一愣，然后僵硬的动动手指，看着已经长了些许的指甲努力牵起唇角，道：“知道时间么。”

李一心怯怯地睁开眼偷看了李一心一眼，然后才小声地说：“据说，据说是十日之后。”

“还真是迫不及待呢。”李一心微微讽刺着开口，心里的钝痛努力忽视，然后任凭刺眼的太阳将一道道灼热送进胸口，任其游荡，肆意烧掠。燥热无比，甚是烦闷。

“小，小姐你……”翠儿有些后悔自己没有深思熟虑就告诉她这个。但现在反悔却是已经来不及了，所以只能想着怎么去补救。

“小姐，身子好些了，咱们就去踏青。”喃喃地转移话题，话一出口才惊觉不对劲，现在外面到处张贴着她们的画像，怎么可能出去？一出去，就等于是暴露自己。翠儿此时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免得说多错多。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今天吧。”李一心放下手，对着翠儿笑着说。眉目间依稀看得出她刚刚全愈那几分苍白的病态。但是嘴里说出的话却是半点没有病人的样子，谁会好不容易病愈，就要去添堵？

她家小姐不会是想要大闹王爷婚宴吧？

翠儿想到这，难以启齿去问。就怕有些事搬到台面上不太好，会难堪。

但今天出去，这不就是明摆着要王爷来捉她么？翠儿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可以不让李一心出去，又不会将那一层关系说出来。

“不用再劝了，回去换件衣裳。我们不去踏青就是。”李一心淡淡地开口，夏日的阳光还是有些灼人，现在的她就觉得从心口不断冒出汗来，恨不得吞下一大碗冰果子。说起冰果子，李一心又自然而然的想起了轩辕子辰，启了启唇，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

她到底是在怀念什么？还有什么是值得她怀念的？

“好的。”一听李一心不再坚持去踏青，翠儿大大地舒了口气。其实大夏天的，也没有什么青可以踏，更何况目前还是待在院子里最为安全。

翠儿起身，见李一心只穿了一件亵衣和一件外袍，虽然是夏天，但刚刚痊愈的身子受不得一点凉，院子里的气温比外面的要低些许，自然是得更加注意。

和李一心两人回到屋里，大大的药浴桶还搁置在前厅屏风后面。那些热气依旧是冉冉上升。李一心凝视了一会儿，由着翠儿替自己换上衣裙。想着那些在外人看起来是昏迷，但自己的思绪却异常清明的日子，突然喉间有些酸涩。

轩辕子辰，轩辕子辰。

缓缓合上眼，李一心告诉自己，要放下，要放下。这一回，你是去看情况的，不是为了证实那一丝可以让自己惊喜的消息，他不要你和孩子了。就算是他想要，你的孩子也不见了。他和杨怡若要成亲了，要成亲是什么概念知道李一心，快些死心吧，死心吧。轩辕子辰不是你的归宿，不是。边想着，右手下意识抚上小腹，摸到那平坦的腹部，李一心的动作突然有些艰涩。敛下一切情绪，李一心合上眼。

一百二十六、逛街

“好了小姐，要不要换个发髻？”看着李一心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