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臣站在殿内,怯怯的不敢说话。
想起完颜碧岚那越来越苍白的脸颊,琉傲心都揪在了一起,一年之内,连续失去两个亲人,这样的痛就连他这个九五之尊,也是强忍着心头痛,更何况是自己的母后。
朝臣们看着面前这年轻的帝王一面伤痛,跪下道:“愿吾皇保重龙体。”
“皇上,皇上——王爷,王爷回来了。”
忽然金銮殿外,福安话语将这片伤感打破了,琉傲抬起头,看着颠颠撞撞跑进大殿的福安。
“皇上,王爷真的回来了。”
琉傲连忙跑下龙椅,几步走到殿门外,他看着不远处那两抹熟悉的身影,眉角那抹愁云渐渐消散而去。
“皇兄!”
“皇上!”
许久没有相见的二人几步跑向对方,琉傲静静看着面容消瘦许多的水穆容,眼角竟然也不知不觉湿润了。
“皇兄——”刹那间强忍了好久的悲伤一股脑的爆发了。
站在一侧的水辰舞一双灵动的眸子在朝臣中环顾,忽然那个闪躲的人影映入她的眼帘,她一把将夏觅拽出人群,指着他道:“皇叔,夏大人和栖凤有秘密来往,他还怂恿他女儿冒充雪鸢姐姐,接近小王爷,企图挑起傲龙和蒙古的争斗。”
夏觅跪在原地,正色说道:“郡主血口喷人,哼,禀告皇上,微臣有可靠线报,在两军对阵时,郡主还在敌军队伍中以栖凤皇室血脉自允。”
拍了拍琉傲的肩,水穆容一步走在夏觅面前,他不屑的看了眼地上的人,冷冷的说道:“本王不会隐瞒,本王的王妃就是栖凤公主。”
他强势的将小人儿一把拥在怀里,瞬然间,朝臣中一片议论。
“这,父王爱上自己女儿,这不是乱伦吗?”
“是啊,更不要说,这个人还是栖凤的公主了。”
琉傲蹙着眉,试探道:“皇兄,你这是和朕开玩笑吧,小舞怎会是?”
水穆容邪魅一笑,转身深深吻上那个诱人的唇。
“唔”
又一次被美人爹爹强吻,水辰舞心里说不出的郁闷,奈何他温柔的眼神,就算她心里再怎么想后退,这身体还是会一点点往他那靠。
在一片惊吓的神情中,一个吻终于结束了,呼吸着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新鲜空间,水辰舞站在一侧,双颊一片羞云。
“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笑带着一分寒意,那平静的眸子让朝上众人无一敢再站出来说一句话。
琉傲干咳几声,凑上前,道:“皇兄,这恐怕真的不好,若是给母后知道,她那边恐怕也过不了啊。”
看了眼周围那群喋喋不休的朝臣,水辰舞思索了片刻,走到琉傲耳边轻声说道:“如果,我能帮皇叔取得这次战争的胜利,皇叔会帮助我们,说服皇奶奶吗?”
琉傲看着面前这个一脸自信的小人儿,满是疑惑。
按照水辰舞的要求,琉傲给了她些帮手,余下的大半个月里,她不是在穆王府翻阅书籍,就是跑去学士院查看傲龙版图。
夜晚,当一身惬意的水穆容看着小人儿抱着一大捆已经泛黄的古书从他面前跑过去,他蹙着眉,满是疑惑的走上前。
“你从早上回来就在忙东忙西忙的,到底做什么?”
她将傲龙版图递给水穆容,道:“爹爹帮我想想,哪里附近有铁矿。”
“铁矿?”水穆容不解的拿起木炭在版图上画了几个圈,道:“京都附近有一个,其他几个都是比较偏远的,怎么了?”
水辰舞看着他画好的几个地方,满意的捧着画轴跑出王府大门去。
日子依旧这么过着,当云离落那边得了水穆容带着水辰舞回京的消息,栖凤的军队也连夜拔营飞快的朝着京都的方向赶去。
李猛连着李墨希拼力抵挡,却也因为叛军的势头,有些难以抑制了。
朝堂上,当听闻这个消息,琉傲急的是焦头烂额,奈何现在,水穆容一副悠哉模样,让他也无能无力,无奈的他只能先派了兵部其他武将去试试。
“报,皇上,孙大人的军队被人半路截杀一半了。”
刚走不到一日的军队就被突然出现的敌军截杀,这样的消息无非让琉傲惊恐万分,他看着面前跪在那一身狼狈的传令官,咬紧下唇,无奈的说道:
“摆驾穆王府。”
相比较朝堂的纷乱,穆王府就显得安静十分了。
院子里,简伯无奈的看着坐在一侧摆弄花盆的水穆容摇摇头。
“爹爹,爹爹,我成功了,你看。”
举着一个银光烈烈的寒刀,一身污泥的小人儿欣喜万千的跑进院子。
看着她衣裙上的点点黑炭,和乌漆墨黑的脸颊,水穆不禁蹙着眉,道:“什么东西让你这般模样就跑回来了?”
水辰舞欣喜一笑,她将怀里的寒刀递到他面前,道:“你看这个。”
接过她手里的刀,水穆容握在手心里,这刀比以往见过的兵权轻巧了些,只是运用起来力度却掌握正好。
“这是什么铁做的?”
水辰舞满是自豪的笑道:“这可是指挥师傅们锻造好久的,这一把刀,当真是千锤百炼啊,爹爹可以叫它钢铁。”
记得第一次上战场,看着那些兵器,她就觉得很不妥,那些兵器极易断裂,韧性不好,她思来想去,便和着一群军营里打铁的士兵,集合前世她的见解,用了三天,才打造出这么一把刀。
刀刃的寒光冰冷刺骨,让刚走进院子的琉傲不禁也闪了下眼睛。
“这是什么兵器?”
他一步走到水辰舞身侧,接过刀仔细看着,
满是自豪的仰着头,水辰舞笑道:“那是,这可是我炼的,皇叔怎么样?”
将寒刀横竖看了看,琉傲连声赞叹道:“当真是好兵器,小舞你这一手,可是抵千军万马了。”
这句夸奖,倒是让水辰舞微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看着这个不请自来的人,水穆容这个虽然不上朝堂的人,这心里也大致知道一二,他坏笑,正色问道:“皇上这个时辰来,所为何事?”
看着他一脸知晓却还明知故问的模样,琉傲只能叹口气,道:“想来皇兄也知道云离落的事,恐怕——”
“恐怕什么?不是听说昨个兵部的孙大人也被皇上派出去了吗?”他走到一侧,假装不知道
“皇兄聪慧过人,想来这朝堂的事,皇兄也知道的。”琉傲实在拿他没法子,他讨好的走到水穆容面前,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要微臣带兵也可以,只要满足微臣两个条件。”
不用他说,琉傲也一清二楚,他干笑道:“皇兄,这夏觅虽然有罪,奈何没有证据,这,朕也不好决定啊。”
“那算了。”
现在夏觅被削去了官职,关进天牢,只是奈何寻不到证据,琉傲也只能将他暂时关在那。
见水穆容转身就要走,琉傲连忙上前,讨好道:“要不,臣弟应允着你第二件事?”
“当真?”
琉傲自知怎么算也算不过自己这个狐狸皇兄,他无奈耸耸肩道:“只要皇兄能大败叛兵,而小舞做的兵器也大有作用,那时候,朕必定帮皇兄一起说服母后。”
琉傲本来对水穆容和水辰舞的亲事持中立态度,今日见了水辰舞做出的钢刀,心里对她不禁刮目相看了些,至于这后面他还要等大破敌军的那一刻。
水穆容伸出手,一脸自信的看着他,道:“既然如此,那皇上就一言为定了。”
“一言为定。”
王府外的福安看着琉傲走出来的神情,有点不解,这刚进去时候还是一脸惆怅,出现反而自信满满,他无奈的耸耸肩跟着琉傲缓步回了皇宫。
那个夜带着硝烟的军火味,月色将整个穆王府映的透彻,就在这样的夜里,穆王府许多日子没动的铠甲剑鞘被下人们从一个角落,一个角落搬出来擦拭着,那道寒光让天上的月也不禁打了个寒颤。
至于此时的天牢,一个蒙着面的女子将手中的银两递给身侧的侍卫后,快速走了进去。
“爹爹。”女子走动天牢最里面,看着面前一身囚衣的男子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男子拍着她的肩,道:“吾儿莫哭,爹爹还有好多事需要交代你做。”
擦拭去眼角的泪珠,女子抬起头,看着男子的眼眸。
“这穆王爷和皇上拿不到我的证据也不敢把我怎么样。”
“那爹爹需要女儿怎么做?”
男子狡黠一笑,道:“虬龙也有困兽斗,在我们府门下,有条密道直通京都外,那是爹爹自从和世子合作后,就想到的一条退路。”
男子附耳在女子耳边轻轻说道了几句,豁然家女子眸前一亮,她点点头,快速转身在夜色的隐藏下离开了天牢。
而此时的穆王府,一袭粉衣的人儿坐在房内尽然有序的帮着水穆容收拾包裹。
“一套秋衣,一套棉衣,还有什么要带的呢?”
烛火下的男子,看着她认真的模样,无奈的摇摇头,道:“小舞,我是去出兵,不用带那么多东西。”
放下手中的包裹,水辰舞叉着腰,一脸不好气的凑到他面前道:“爹爹要知道,你必须赢的。”
“必须?为什么?”水穆容浅浅一笑,不解的问道。
水辰舞垂着头,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她凑到他身前,一脸坏笑道:“当然,爹爹也可以不用必须赢,因为如果你输了,皇叔就会给我找另一门亲事,他告诉我啊,我们在一起肯定会招来非议的,而且我会让你带坏的,所以——”
她有些无奈,这面前的人依旧一脸平静的看着手中的书,完全没有理会她的意思。
“爹爹?爹爹,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啊?”
“嗯?”水穆容平静的转过头,问道:“有啊,然后你皇叔说什么?”
觉察出事态有些不对,水辰舞连忙站到一侧,道:“没了,没了,其实皇叔只是乱说说,爹爹别放心里啊。”
带着一丝颠倒众生的笑,水穆容站起身,他平静的打开房门,冲着院子里喊道:“武浩锋何在?”
正在收拾兵器的武浩锋连忙走上前,恭敬的鞠躬,道:“王爷什么吩咐?”
撑着头,水穆容看了眼院子里准备戴好的士兵,平静笑道:“没什么,你下令,就说本王突然不想出兵了,我们晚上先去皇宫找皇上谈谈吧。”
“噗——”
水辰舞差点没被自己家的美人爹爹给吓到,她连忙挡在武浩锋面前,一脸讨好道:“爹爹,那都是我编的,你不要这样啊。”
“哦?是吗?”
看着水穆容那丝坏笑,水辰舞脖子后一圈冷汗,以前他有这个坏笑的时候,自己就被他抓来强吻了好多次。
她转身就想跑,“嘭”房门被重重关上了
她靠在门上,看着那张越来越近的脸颊,不禁闭上的双眸。
凑在她耳侧,水穆容玩趣笑道:“天色不早,先睡了。”
“啊——”
他带着笑意,一步走到床榻前宽衣休息了,只剩下房门处的水辰舞捂着痴痴没有平静的心,大口喘着粗气。
翌日一大早,天色还带着一丝蒙蒙亮的晨光,琉傲带着百官送这那一队军队浩浩荡荡的走出了京都门外。
“朕在京都等着皇兄凯旋。”
水穆容浅浅一笑,他高举着寒剑,一脸威严的环顾着军队里的每一个人,今日他早早就从穆王府离开了,因为他害怕和那个小人儿分别。
“穆王爷千岁。”
“穆王爷千岁。”
“穆王爷千岁。”
士兵举着新到的兵器奋力符合着。
水穆容走到城门外,回头看着那个越来越眷恋的都城转身离去了。
军队浩浩荡荡的离去,或许他不会注意到城门上那抹粉色身影,一直注视着他离去。
第一百零五章 大结局
“爹爹——”她捂着胸口,远远看着那人的离去,挥着手臂,转身离去。睍莼璩晓
等待的日子里或许是难熬的,对于水辰舞而言,一日一时都是锥心的,她不断鼓励自己,只要能煅造出更多兵器,这对于远在沙场的他会是更大的鼓舞。
她日日在工部,和几个工匠讨论着自己见解与认识,却每一次都能让工部的朝臣对这个表面纤弱的女子竖起大拇指。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在水穆容走后第一批兵器和着粮草,稳稳的驶出京都,水辰舞站在城门上看着马车驶出她的视线后嫣然一笑。
回到王府,小沫看着正进门的水辰舞无奈摇摇头,道:“阿弥陀佛,我家郡主终于可以休息了。”
对于水辰舞这拼命的劲头她已经不能用三言两语概况了,看着她一脸疲惫的伸了个懒腰,小沫只能放下手里的活,扶着她缓步走回厢房。
一躺在床榻上,水辰舞就已经困意更重了。
“哎呀郡主,你这样睡的话,晚膳不吃了啊?”
摆摆手,水辰舞无力的回道:“再说吧,我要睡会。”
这些日子她起早贪黑,也难怪她会这么困,小沫摇摇头,将她已经乌漆墨黑的外袍脱下,扶着她小心的躺在床榻上,关上门,转身离去。
夕阳,带着那片寂静缓缓降临在穆王府的每一个角落。
“吱——”一枝竹管从窗缝中伸了进来,睡梦中的人儿微微蹙着眉,她脑中豁然闪过一丝清醒,她睁开一点点眼眸,努力想看清窗外一丝略隐略现的人影,却也终于倒在了床榻上。
“哼,还想死撑?”一袭白色的长裙从窗外跃了进来,她看着床榻上的人儿,心中的愤怒更重一层。
“夏小姐别忘了,少主人的意思是让我们把公主带回去,你这样若是让少主人知道了,恐怕——”
不好气的瞪了眼身侧黄衣女子,夏玲珑冷哼一声,她转过身快速从窗外跃出。
染霜浅浅一笑,她看着床榻上的女子,眼眸中只留下一抹狡黠。
也就同一时辰,皇宫内收到了急报,穆王爷在一次战役中,被敌军施暗计困在了荒山中。
“混蛋,不是前两天说还好好的吗,怎么今天——”
金銮殿内,福安看着高座上满身怒气的琉傲,怯怯的回道:“经过查实,是一个副将执意不听穆王爷的帅令,困陷敌军之中,而穆王爷为了搭救他——才”
“叫什么名字?”
福安瞟了眼琉傲,道:“听闻是夏觅以前的旧臣。”
琉傲眯着双眸,一副疑惑的模样。
“报——皇上,天牢来报,刚刚来了一伙人将夏觅劫走了。”
“什么?!”顿时觉察出事态不对的琉傲,瞪大双眸怔怔的看着从殿外跑进来的内侍。
“报——皇上,穆王府来报,郡主,郡主也不见了啊。”
琉傲“嘭”的一声坐在高座上,一日之内出了三件事,恐怕这敌军意图再过明显了,他剑眉一横,喝令道:“速速传令让李墨希带兵火速赶回京都,吩咐京都内外,调度一切士兵,传朕旨意——四面戒备。”
“是。”
“是。”
“是。”
没有想到夏觅这个老狐狸还有这一手,琉傲看着远方心中怒气悠然而生。
那一天,京都停止了一切街市,坊间都不明白新皇这是怎么了,却也只能听从号令早早紧锁大门歇息了。
京都所有将士都被琉傲派遣战守在各个城门口,就连守卫皇宫的侍卫此时也包括在内。
而此时一个琉傲觉察没想到的地方,早已经聚满了人。
“这是哪?”昏睡一夜的小人儿缓缓睁开双眸,她撑着有些疼痛的头,满是疑惑的环顾着周围的一切。
“你醒了?”点起一点烛光,黑暗中男子邪魅一笑,有趣的看着她。
“云离落?这是哪?”
看清楚眼前的人,水辰舞眼眸中的满是惊诧,她所在床榻上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