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违的亲切感。
“我说的‘死’,是让他假死。这样捱下去,不死也耗去半条命,倒不如将他们的五感封住,让他们做一段时间的‘死人’。”她穿过人群,走到予聆身边,将他拉到一边,避过了众人的目光,她才皱起了眉头,“他们是怎么中毒的?老美男有没有说?”
“问过了,他们都是在执行任务的途中毒发,没有特定的规律可遁,接触的物品也都天差地别。我怀疑根本就是浮屠宫的同门做的。”予聆将搜集的任务行程拿出来,叹了口气,“这些任务都是皇旁亲派,难度都不大,如果换作你我搭档,全部完成也就是十天左右的光景。十多天,也就是说,在我们进入地宫之后,朝廷便开始对将军府下手了,我现在唯一担心的……是义父。”
卫嫤接过那任务行程仔细翻看,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幽幽一叹:“是我疏忽,不应该将苏子放关进机关兽就算了,时间上这样凑巧,说不定就是因为他被我坑了这一回,执意报复。”苏子放针对卫嫤倒没什么,最糟糕的是让他看见了予聆现身,卫嫤带着“凤点头”向西逃遁。更帮着南禹遗民对抗朝廷,予聆公子身为大梁北军统领却与她沆瀣一气,委实有点失策。
予聆却想到了另一件事:“不对,那机关兽的锁心如此精巧,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出来?”予聆不是没想过杀人灭口,但看卫嫤这样处置,也同灭口没什么区别,机关兽的兽甲刀枪难入,苏子放便是有心脱身也没办法从内里突破,除非有人在大部分离开不久。便从外面撬开了那把机关锁。
要撬开那把机关锁,最起码得有两个条件:一是有救人之心,二是有一把神兵利器。至少像箫琰随身携着的那把软剑是怎么也不可能劈开机关锁的。而且……从这些人下毒的手法上来看,其目的好似并非为了报复,而是有志于削弱将军府隐卫的实力……如果真是因为苏子放,他们至少得杀几个人示威吧?
“嫤儿,你再仔细想想。那面金色令牌究竟落在哪儿了?”他觉得这并不像是冯喜才那帮人的行事作风,这里边的疑问实在太多了,根本来不及怀疑,他们就又被推进了下一个疑团,现在落在最初的思虑,他的心竟里些透凉。那面金色令牌是冯喜才那帮人所持有的特令。但从铸造的结构和外观来看,与将军府调动隐卫的“灼华令”有五成相似,他最初拿给卫嫤。不过是怕她武功未复,又被冯喜才盯上,指望着这令牌能在关键时候救她一命,可是却不料卫嫤吃了过命金丹之后虚不受补,一时迷迷糊糊地将令牌弄丢了。
卫嫤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房里来来往往有很多人,那东西究竟是落在了谁手里?乐青?花重泪?还是……王佐。不,这个时候,应该不能称他为王佐了,他姓完完,是漠北王世子,更是为常州民众所崇拜的应世明王。能用谶言御人,那是帝王心术,他这样装神弄鬼的,肯定不会是为了好玩。
“令牌?我问过身边的人很多次了,没有,左相府里不缺钱,家仆的一粒颗子都比那面小小令牌来得金贵,他们说没有,十之八九便是没有。如果那东西不是掉在了府外,那肯定是被外人捡走了。”
什么是外人 ?'…3uww'她收留了那么多山贼是外人,梅山和梅山的一众妾室也是外人,王佐是外人……
花重泪远未及斗争的中心,他虽是江湖武人,却比寻常世家弟子更有分寸,如果东西在他或者他的部众手里,一定会想办法物归原主;至于梅山,他一心对“表妹”讨好顺从,更不像是会藏私的那种人,至于他那些妾室,打卫嫤回府,就一直没有露过脸……剩下的人,便只有完完约。
但是完完约拿了令牌,却为什么会顺从皇帝的意思,转而对付将军府?他不该是从里发力,花更多时间去对付这支强大神秘力量的主心骨?这样想来,又不像是他了。
应世明王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可惜他们离开得太匆忙,没来得及带走敏走,现在关于那尊神像的消息,都仿佛变成了一个奇怪的笑话。
两人交换了意见,将对完完约的怀疑全数存在了心里,完完约没有受过专门的训练,定力与忍耐力未必强得过这里的任何一人,他能在皇帝身边潜伏下去,不但要求胆大心细,更得装出一副武林高手的模样,光指这一点,任何人都够戗。除非他在朝中还有靠山。
这一条线再往下想,只会越来越复杂,卫嫤决定不想了。
兀言昊没有反对她“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办法,虽然有些风险,但好过于让人活受罪,这些隐卫虽然是他的弟子,却也是地下城的城民,他不能坐视不理。但是齐思南要配置出蛊物压制这些受伤隐卫体内的寒毒,还需要一点时间。
卫嫤不放心箫琰,阴阳怪气地打量了兀言昊一阵之后,便又自动自觉地躲进了那间屋子里守着大相公去了。予聆看着她忙不迭地离去,心里挺不是滋味。兀言昊这一回却是破天荒地没有嘲笑他,而是带着几许感同身受的慨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予聆像吃了个活生生地耗子似的,心里七上八下。虽然他竭力说服自己相信师伯是喜欢女人的,可看见着他那张比女人还阴柔的脸时,却还是忍不住将小心肝颤了一颤。兀言昊的脸僵住了,予聆的脖子也有些发直。
“想不想听个故事?”兀言昊的故事在卫嫤那儿没说完,这时实在忍不住,想继续说给予聆听,可是后者却跳起来,急急地转身,冲着卫嫤消失的方向追了过去。
“改天吧,我的媳妇儿被别人勾跑了,心情不大好,嗯,下次,下次一定听师伯说完。”
兀言昊窝在地底下,十余年没有过与人话痨的冲动,好不容易有了点说话的欲望,却生生被人斩成了七八断,他看着予聆的背影重重地哼了一声,没好气地道:“没出息的东西!”
箫琰还那样安静地躺着,不过脸上的红晕已经退了,脸色虽白,但看起来却不惨,只是两颊瘦得厉害,颧骨都突起来了。卫嫤看过了隐卫们的伤势,便又守在箫琰身边不再离开。箫琰的手好像比初来地下城的时候暖了一些,摸在手里也不再那样瘦骨嶙峋。
她深深地望着他,望得久了,竟鬼使神使地探出了手,伸向了他腰间的系带。她一边扯着那根系带,一边小心地,轻轻地,将他推翻到侧立的位置,然后,她扒下了他的裤子。她的心嘭嘭地乱跳,一时紧张得要命,色着裤带的时候,她几乎忘记了呼吸,等到裤子扒下半寸,她的脸已经被自己憋成了小龙虾。
听说,被男人那个的地方,会有些改变,第一次也会跟女人一样流血,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她暗暗地想着,转眼就将完完约的事丢去了九宵云外。箫琰衣下的肌肤就像白瓷一般,轻触之下,温热有弹性,被珠光染着如同透明,她原本是想着要看伤势,可不知为什么却又想起了那水里的缠绵与旖旎,就像做梦一般。
箫琰被她的手指轻按,长长的睫毛忍不住微微颤抖,害得她的手也跟着拿不稳。
予聆想了一千种办法,试图让自己的出现大气又自然,霸道而又不失风度,结果,他花了近一盏茶的时间,画了一张不怎么样的地图,他就带着这张地图,大大咧咧地走进了卫嫤与箫琰单独相处的地方,他自认为自己已经做到了足够的大方,却不想看到此时的卫嫤还是忍不住大跌眼镜。
“嫤儿!”他看见卫嫤努力地扒着箫琰的裤子,一时丢掉了所有的矜持,一甩手就将怀里的地图丢了满地,他奔过来,拉住了卫嫤的手,“他人还没醒你就要……”他还有下一句,但鉴于太无耻,他没有立即说出来。卫嫤的手指一震,没有稳住,箫琰被她推得翻了个身,“嘭咚”一声磕在了床板上,跟着呻吟了一声,居然醒了。
卫嫤和予聆都手慌脚乱,卫嫤收手不及,予聆又紧张过度,两人一拉,竟齐齐扯断了箫琰可怜的裤带,“嘶”地一声,那是布料碎裂的轻响,听着两人都红了脸庞。卫嫤差点落荒而逃,但本着要对两位相公负责的初心,她硬是捱着没动。
箫琰朦朦胧胧地看见她的影子,惊喜地叫道:“嫤儿。”又看见予聆也在场,他先是一愣,接着红了脸。
卫嫤硬着头皮扑过来,予聆也跟着她凑头上来,三个人便挤在一处,予聆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兴许只是单纯地不愿意卫嫤与箫琰单独相处。箫琰看了他一下,眼神怪异。
卫嫤先发话了:“箫琰,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她指的“哪里”,自然是那里,但予聆听得明白,箫琰却不一定明白,他有些迷迷糊糊地,想了想,扶住了发晕的额头。
PS:
吃了药,没见好,唉。
第187章 福妻
“有点……晕。”箫琰没吃多少东西,被热水一蒸,加上体力透支,这时候再来个美人晕,予聆傻眼。
“只是有点晕?”卫嫤偷偷将箫琰断掉的裤带丢掉,还此地无银三百两地往身上搓了搓,予聆继续傻眼。
“还有点……痛。”箫琰看着卫嫤关切的神情,心里感动,但看予聆也这样,就有点别扭了。
“痛?哪里痛?”予聆心里一沉,目光一溜溜往下扫,箫琰更是一头雾水。
“喉咙痛。”箫琰直想翻过身躲开予聆那诡异的眼神,那神色太讨厌,好奇且同情,这又是为哪般?
“就只是喉咙痛?”卫嫤还没开口,予聆抢着问了,卫嫤赶紧点头,追着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地方?”
箫琰红了脸不吭声,握着卫嫤的手不肯放,予聆站在床前感到尴尬,看着两人十指交握的亲切,他更感眼热,便赶紧寻了个借口退出去了,临出门时,他狠狠盯了箫琰好几回。箫琰受不得他那双太热情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翻了个身,面朝里躺了。予聆这才悻悻地去了门外罚站。
卫嫤心里有点乱,她清了清嗓子,半天没想出怎么去安慰他,她明显感到他握住她的手在发抖,于是她的心也跟着颤起来,她努力想了好久,才挤出点东西:“炎哥哥生得这样英俊不凡,其实被许多人喜欢也是很正常的,你大可不必……介怀。”她想说“被一个两个男人看上也很正常”,但憋着硬是说不出。
箫琰的手又紧了几分,似乎更激动了,而卫嫤任他握着,好整个爪子都被包络在火堆里,有些发烧地烫。她干咳了几声。犹犹豫豫地问下去:“炎哥哥,你……到底还有哪里不舒服?这里没有别人,你……可以说给我听。”
箫琰听到她这样的话,猛然一翻身,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待脸上的晕红褪去,那脸上便换成了几许认真的深情,他拖着她的手指,慢慢地往下移,深蓝的眼睛像一处深邃的漩涡。几乎要将她吸进去,她的呼吸停了一下,脑子里好像更乱了。
“下面还有些……胀。”他说得很认真。可是她蓦然听到这样的话,脸却红得要滴出血来,她的手不知什么时候被移上了那处小帐蓬,他的手心压着她的手背,紧紧的。她想将手指收回来。可是他却又用力了一点,她有些倔强地往后仰,可是他却执意地加重了手上的份量。他明明是饿得发晕了,明明累得一点余力也没有了,这时却像是被大力金刚附身一般,那样刚劲有力。
她挣扎着。竟慢慢地用了三分力,可是他按着她的手,却纹丝不动。
“你……箫琰。你的功力!这怎么回事?”她突然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腕间一卸力就整个儿扑上去,压在了他的胸前,他的笑声从耳边响起,震动的胸腔。将那份喜气传递至她心底,她翻身坐上去。一伸手就将他搂了个结实,“你的功力是怎么恢复的?是兀言昊?他有没有对你那啥……”
她的脸又红几分,眼睛却亮得像是可以发光。
箫琰温和地笑着,轻轻摸着她的头发,嗔道:“没我守着你就像只小土猫似的,看看,这才多久,便又是一身的泥。”他将她头上的树叶拿掉,又替她理好衣襟,却没有立即坐起来,卫嫤这一压来得太猛,恰恰堵上了他的气门,他现在除了腰下三寸还是活的,别的地方都已经麻痹。“你觉得那个人会对我做什么?”他心里暗叹了口气,似已对她的思维方式感到绝望了。
卫嫤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将脸贴在他胸口,又爬上去啃了他一口,摇头道:“没什么,我以为他会揍你一顿,哈哈,哈哈哈……”她掩饰着自己的尴尬,笑得更大声,“你没有哪里不舒服就好,我就放心了!”
箫琰眸色一沉,皱眉道:“其实还是有些不舒服的。”他指了指下面,看着她那张关公脸,收敛起笑容。
卫嫤被他吓了一跳,连连摆手道:“这不行,你很累了,我也很累了,再说这地方不是我的,也不太适合,我们不如改天……咳咳,咳……”她手慌脚乱地撑着他胸口爬下来,却又不忍心挣开他的手,她不敢去看他,像所有怀春的少女一样,她站在冰冷的地上,脸红脖子粗。
空气里漫着一丝淡淡的兰花香,这种花有点甜,闻着竟有些食欲。两人的肚子同时“咕”地叫了一声。
箫琰却是“噗哧”地一下,笑了。
“笨丫头,从我醒来到现在,你那颗脑袋里就没有正常过,都想着什么呢?”他坐起来,将她拉进怀里,报复似地在她粉脸上啃了一口,才恋恋不舍地放手,“你啊,将我从水里捞出来的时候,肯定忘记了一件顶顶重要的东西。”他将衣带束好了,托着下巴看向她,用力眨了眨眼睛。
卫嫤迷惑地问:“什么?”他刚刚说自己不舒服,这会又愿意起来了?耍着她玩么?她也眨了眨眼。
箫琰背过身子,没告诉她什么就整理起衣带来,等到她好奇地探头过去,他已经整理妥当,光着鞋踩在了地上,卫嫤看着他雪白的脚趾,一时恍然,大声道:“我去给你拿鞋子,你等我。”她一转身,飞也似地跑了。箫琰却是含笑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抬了抬腿,露出了衣襟侧缝下难掩的春光,丫头从水里抱着他出来的时候何止是没有顾着他的鞋子,便是连他的裤子也没顾上,他一柱擎天那么久,笨丫头却一直没往这方面去想,咳,真是冷死下面的小兄弟了。
予聆一直没走远,仗着听力好,便竖起了耳朵听两人打情骂俏,直到看见卫嫤出来,他才重重地吁了口气。
转入小屋里,那悬在床头的夜明珠已经到了箫琰的指间。他坐在床边,正眼看着予聆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多了一叠宣纸,上面绘着些简单的图样。
“予聆公子还真是盯得紧,一点机会也不给我。”箫琰的眼睛里有促狭,可是予聆却当作没看见。
“别以为你让了我一次,我就会让回来,该我得到的,我是当仁不让。”予聆耸了耸肩膀,“你在南禹学得挺好啊。居然敢让妻主大人给你提鞋,换个人不行么?”他看见那些地图,神情一滞。
“你为什么不教她双修之术?在地下城里。你分明的很多时间可以教她,为什么你会选择让她铤而走险?”利用地鼠破坏地下城的迷宫并不是最保险的方法,这一次是侥幸做到,也是赌上了兀言昊的胸怀,如果换了别人。这两个人未必能有这样走运。予聆也受了伤,不过内伤外伤加起来那几处都只是令人看起来狼狈些,可见兀言昊当初并不想下杀手。
“我跟你不一样,上一次我护不住她,并不是我自己没本事,而是我对她保护过度。令她掉以轻心,现在这样很好,她可以用自己的方法解决任何问题。比我像以前那样张开了羽翼不要命地护着要好得多。”予聆走过来,将手里的“灼华令”翻过一面,露出背面的花纹给箫琰看。
“这个令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