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夫呈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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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夫呈祥- 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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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冰冷,充满了嗜血的杀意,看得卫嫤心头一阵狂跳,待摸着了腰间的长剑才安心不少。

“放心,他没看见我们。”

“我知道,可就是觉得……怪怪的。”

卫嫤抹了一把汗,上起来被夜风一吹,即又打了个冷颤。两人看花赏月的心情没有了,满脑子便只想着要怎么将谢征弄出来。可是直到陈公公一行人消失在长街的尽头,她仍旧没有想到任何办法。

“要不,和他硬碰硬试试?”现在有完完约拖着,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了几分胜算。

“只能如此。”箫琰犹豫着点点头。

“你要小心。”卫嫤不放心地吩咐。

“嗯。”箫琰微微一笑,与她又靠近了一点,两人同时提气,飘身下城楼,忽听守城门的士兵大喝出声。

“是谁?谁在那儿!”这一声叫得突兀。卫嫤被他吓了一跳,本能要藏身躲起来,却箫琰拉住。

“嫤儿,快看那是谁!”箫琰的语气里有抑止不住的欣喜,引得卫嫤循声望去。然后,她看见了一位很久未见的熟人。司徒剑。

没错,来人正是司徒剑,他还是穿得那样脏,那样不修边幅,笑起来还是见牙不见眼的样子。站在卫嫤面前也还是个穷困潦倒的小老头儿。他望着卫嫤笑嘻嘻地开口了:“女徒弟,难为那傻小子为你倾尽所有,你却非要跟着这个不男不女的东西。他既不然做饭又不会洗碗,更不会缝衣服,他,他他他……究竟哪里好啊?你的眼光怎么和我一样差呢?真是师门不幸。”

在司徒剑的心目中,好徒儿等于会做饭做菜洗碗洗衣叠床铺被缝缝补补。等于好相公,等于卫嫤不选予聆就是瞎了狗眼,就是心门上糊了糯米馅……但对于卫嫤来说,她更想知道的是,这老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

“卫小姐,这位是……”那守城门的士兵都认识卫嫤。应该说,全城上下没谁不认得她的,卫小姐与这位箫姓公子感情甚笃。也是勿需多言的,在他们心目中与卫嫤交好的最差也要像王公子那样气宇轩昂,所以他们很怀疑这又老又丑的小老头儿的来历。

“我岳父!”卫嫤胡说八道。

“她师父!”司徒剑心急纠正。

“女儿家哪来的岳父?”两名士兵如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

卫嫤急急地扯了司徒剑一把,道:“我管你是什么,帮我做件事!”她不由分说地推着司徒剑往知州府里走。箫琰赶紧跟上,司徒剑便一路上骂骂咧咧不得消停。

“让你叫一声师父有那么难?上次说我是姓乐那小子的岳父。现在却成了你自个儿的岳父,我连个婆娘都没有,哪有种生那么多小兔崽子,喂,你推着我去做什么?如果是去救我乖乖徒儿的绿帽子,那可就免了。”司徒剑一边说一边将眼睛往箫琰那些瞟,那眼神十年如一日地含着恨意。在他心目中,箫琰就是最大一顶绿帽,压得他的好徒儿永世不得翻身。

“不是绿帽子!要那傻小子想变绿毛怪,我就一剑结果了他!”卫嫤拔剑指天发誓。

“这还差不多!”司徒剑瞪完了箫琰,收回发酸的眼睛,勉强咧嘴一笑。

三人就这样风风火火地冲进了知州府。

佟知州正在和陈公公喝茶,完完约端着个杯子,满腹心事就围着谢征打转转,谢征扭得没力气了,这时就像棵蔫掉的豆芽,贴着墙,垂头站着。婢女的莲步带起裙风,幽香沁鼻。

完完约看着那门边守着谢征的面具人,正思忖着要怎么将人赖回来,却不想在抬头的瞬间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当然,她身后还跟着个面如冠玉的娘娘腔,以及,一个全身脏兮兮的老头子。

“嫤儿你怎么来了?”他扫了谢征一眼,谢征显然因为看见卫嫤,又使劲扭摆起来。满屋寻不着话题的人就齐刷刷将视线锁定了卫嫤。

卫嫤打了个哈哈,指着谢征道:“这孩子的爹来了,我带他来要人。”说着她便让出一步,露出了司徒剑乱蓬蓬的脑袋。

“死丫头,看我回去不打扁了你!少给我乱认亲戚!”司徒剑暴跳如雷,可是周围的人看他,却好似着着一堆垃圾,一个笑话。

那个戴面具的人在门柱旁岿然而立,根本没有拿正眼瞧司徒剑一眼。二人分属同门,此时却给人以对面不相识的错觉。卫嫤察觉到这一点,也有些回不过神来。

PS:

楼下死了个人,摆了座灵堂,有人深情地唱:“三百六十五里路呀……”【我觉得忘川河,黄泉路真的好长好长好长,得从春夏走到秋冬……这是诅咒别人不要去投胎么?】

第210章 见血

那个面具人不认识司徒剑,可陈公公却对卫嫤很有印象,特别是卫嫤被箫琰打扮起来之后,那样触动人心的惊艳不可谓不打眼,她跟箫琰站在司徒剑身后,宛如一对璧人,两相辉映,更衬着司徒剑黯淡无光。

陈公公一想起上头要的东西在卫大小姐身上,而卫大小姐时下近在咫尺,便忍不住心头一阵狂喜。

这可不正是一个立功的大好机会?

他脸上堆着笑,抢在众人之前迎上前去,道:“原来卫小姐也来了,幸会幸会?”

他礼数未废,卫嫤却两眼望天,她挽着箫琰的手,另一只手伸出来摸了摸下巴:“你是谁?”

卫嫤没进过几次宫,对公公这种动物也不感兴趣,陈公公是内廷的侍臣,她当然不认识。可是她翻着白眼一脸倨傲的模样着实令人很不舒服。陈公公当面就硬了个灰头土脸,在几个同党面前抬不起头来。那个面具人不语,他对卫嫤没什么兴趣,反倒是盯着同样穿着讲究的箫琰上上下下的扫个不停。

箫琰被他看得极不舒服,而被视线隔空跳过的司徒剑心里就更不畅快了。

完完约没料到卫嫤会这样贸然跑来,瞧着这架势,横竖都像是个来找人找架的,他面沉如水,只有眼睛还浮动着两点寒星。他突然站起来,冷冰冰地道:“你来做什么?我和陈公公有要事相谈,你来凑什么热闹?”

他那样大丈夫的语气,活像是当着外人的面训斥自己的妻子,卫嫤听着没什么,司徒剑却不乐意。

“小黑蛋,我好徒儿的事哪容得你来管?天子脚下她都能直来直往,这宁川府衙却为什么不行?我们来做什么也不用你操心!乖乖好徒儿。你说过不是来抢绿帽的,可是我瞧来瞧去,这里便只有绿帽咧。”司徒老儿看看箫琰,看看完完约,再看看那激动得无以复加的谢征,狐疑不已,“小黑蛋和这小毛孩都不好,予聆那臭小子不会喜欢的,我们还是走吧!”

谢征大急,在陈公公身后张爪舞牙。陈公公的三名部下冲上去将他按住,他却不肯就范,撅起屁股往外拱。看得卫嫤和箫琰头痛不已。

陈公公上前一步,拦在了完完约身前,依旧是笑得恭敬无比:“老奴乃是圣上御驾跟前的长随太监,敝姓陈,当初宫中一聚。小姐应该是见过的。”

“哦。”卫嫤见他行礼,既不虚扶也不客套,只扬了扬眉毛,表示自己知道了。陈公公想着卫嫤御前失仪的旧事,又看看她现在目无尊长的模样,心中虽有憋屈。却不得不好好忍着。卫嫤扬眉的时候,他也不动声色地挑起了眉间,却是看向那面具人。

“呵呵。多日不见,圣上甚为挂念,却不知小姐早已出门散心,不曾归来,如今能在此地得见小姐芳仪。实乃三生有幸。”陈公公拣了几句话来说,言下之意却明白得很。她走后,皇帝来找过她,至于找她做什么,她以前可能想不到,现在却比谁来清楚。皇帝哥哥那是有多矛盾啊,巴巴地来看自己的妹妹,还想把妹妹弄进宫里去折磨,到底是为了“凤点头”还是为了给个下马威给卫梦言,竟已不得而知。

“哦,那劳烦你回去告诉皇上,就说卫嫤已经有相公了,不劳他牵挂。”卫嫤提防的是那个面具人,所以这回答恣意又任性,明摆了是连皇帝的面子也不肯给,陈公公的脸色一变再变,却不好发作。

“丫头,以前也没见你这样嘴碎过,啰嗦个没完,到底是不是要来打架的?不打架的都死一边去!”司徒剑在江湖排行榜上稳居第一,怎么说也是个名人,只可恨是他打一进门开始就饱受忽视,实在无可忍受。他打断了卫嫤的话,大声嚷嚷起来。也只有这一嚷,才引起了余人的重视。

“敢问阁下与予聆公子是何渊源?他人现在何处?”那面具人突然出声。

“我同他是什么渊源,管你几文钱事?你边上那个扭得腰都快断了,还不叫人放开?”好不容易有人搭理,人家劈头盖脸就问他的宝贝徒弟,老家伙的脸越发没处搁了。谢征听见有人为自己说情,眼泪汪汪地望向这边,那可怜巴巴地模样,看得箫琰和卫嫤冒了一头冷汗。即使是箫琰这样天天竖兰花指的,也没有试过这种闺怨似的哭法,谢征这二百五还真是适合在那勾栏里呆。

“你让我放人,这么说你同他是一伙的?”那面具人声音厉辣,爆发而出的威压将陈公公压得几乎抬不起头来,完完约在心底闪过一丝阴骘,陪坐一旁佟知州却猛地跳起来,指着那面具人叫。

“混账东西,居然敢在公公面前撒野,不想活了?”

“狗官,我看不想活的分明是你!”那人突然出手,一掌当胸而至,竟用了十分力。

佟知州没料到他会说杀就杀,当即腿就发软了,幸而司徒剑闪身而至,挥掌格住了那面具人,两掌相触,发出“砰”地一声闷响,强大的气旋卷着案上杯碟落了一地,完完约和钱掌柜等人都不约而同后一步。而行动不便的谢征就倒霉了些,正面跌了个狗吃屎,顿时鼻血长流,号呼不已。

“你究竟是谁?”那面具人没想到这个怪老头轻易便接下了自己的掌力,一时震惊不已。

“箫琰,抢人!”卫嫤催着箫琰去救谢征,自己干净利落地抛下司徒剑,一步三蹿地跳出了门口。

司徒剑看卫嫤拔腿跑路,气得直跺脚,顾不上那面具人的纠缠,跳出战圈便往外跑,那面具人哪肯罢休,竟丢下了谢征,跟在他身后紧追不舍。箫琰错身闪过迎面扑来的两名大汉,软剑刺出,削向第三人的下盘,那人噌地一跳,箫琰已越过众人探手将谢征抓在了手里。

“你不能带他走!”完完约从来没见看箫琰的真正本事。见惯了他妖娆无双的模样,便忍不住将其定格在华而不实的花架子一类里,却不料他话未落音,箫琰便已常人不可思议的速度绕过了他的阻挠。而被他甩在肩上的谢征只来得一声惊呼。

谢征是冯喜才逮住的人,他身上必然有当今皇上最想要的线索,但这些与卫嫤又有什么关系?这姓谢的少年究竟是何来历?冯喜才为什么要抓他?卫嫤……为什么要救他?

他带着人追了去,唯见天地渺渺,一个人影也没有。佟知州跟着他出来一看,怔怔地打了一个寒颤,再看陈公公时。眼色已然有了些许不同。

“没想到卫小姐居然好这一口,嘿嘿。”冯喜才开的是勾栏妓馆,手下的人多多少少沾了些市井的痞气。陈公公吃了个扁,心里正感不快,便将所有难听的词都往卫嫤身上套,“幸好圣上明鉴,没有打算纳她为妃。否则,这后宫还不变成修罗场?想男人想到这种地步,真是没见过……”

完完约脚下一顿,生生地刹住步子,蓦然回头,两道目光似利箭射向了陈公公。他幽幽地道:“陈公公,说这些话你知道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他指节收紧,发出咔咔地脆响。佟知州的脸色立即变得相当难看。

“王公子,你……你不能乱来!陈公公可是皇上身边的人!”他本就是个甘居一隅的小官,没什么大志向,却不料这太监的一次深夜到访,轻易便打消了宁川城数十年来的平静。他不是看不懂完完约对卫嫤的非份之想。却没想到事情会严重到这个地步。王沛臣,记忆里是个安稳淳厚的人。没想到他家公子竟是个这样的冷面煞星。如今府中只剩下他,陈公公,完完约,以及梅家的老掌柜,完完约发怒,似已没有人能阻止。

“王公子,莫非你……你也对她……”陈公公的喉头发苦,卫嫤是漂亮,但她这漂亮来得太直接,太凌厉,并不给人半点喘息的机会,根本不是男人们看一眼就敢喜欢的类型,她粗鲁,冒失,惹得圣上轻视,原来都是作假,她比他们想象中要聪明,至少,没有人给将她扣在掌中,牢牢握住。

相反,是有更多的人被她握住了。

卫嫤身上有“凤点头”,所以皇帝拿她回去,可是她却早早地逃出去了,显然是收到了风声。

她既然逃了,为什么又还要回来?给她通风报信的是谁?是面前这个冷面公子?还是方才那不知名的少年?

少年人与浮屠宫有关,那卫嫤是不是也与浮屠宫脱不了干系?

她身上有太多的迷团,可是陈公公却永远不会再有知道答案的那一天。

“不错,我是很喜欢她?”完完约欺身上前,伸手掐向了陈公公的脖颈,跨前那一步,堪堪亮出了他袍底掩住的刀鞘。长刀锵然而出,陈公公勉强与完完约硬拼了几招,也就是这几招,令他灰如死灰。

“你是……你难道是?”那刀法直来直去粗犷得很,如果说夏侯罡的刀法是大开大阖,那这趟刀法就是完全放开的路数,只攻不守,这并不符合中原人的细致大胆,也不符合南禹贼众的狡狯诡奇……他临死的才想起,中原人极少有这样近乎铜黑的肤色。完完约的眼睛很亮,一如这刀光。

“对,我是。可是你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你已经死了。”完完约看着灼热的鲜血漫过虎口,斯条慢理地收回了刀,陈公公软倒下去,像一堆烂泥,倒在了血泊中。

“怎么会这样?王公子,他是皇上身边的人,是朝廷命臣啊,你怎么能这样?这是谋逆之罪,是要杀头的!”佟知州吓得面无人色,半天还爬不起来。

第211章 聚首

卫嫤身后跟着司徒剑,司徒剑身后是个那黑衣黑袍的面具人,箫琰带着谢征追赶卫嫤,其余三名黑衣人追了不到一条街就被他甩得影子也不见了。等他们跑出城门,陈公公的尸体已经凉了。钱掌柜面无表情地召人来,替佟知州清理了花厅,完完约心知赶不上那几位的身法,只能坐回座中喝茶。

茶已经凉了,他喝得寡淡无味,脸色阴沉得不见半点暖意,佟知州看着这张阴沉的脸,不由地擦了擦汗。

司徒剑与卫嫤一前一后蹿上城门,不等守城的士兵喝止,便又一前一后地跃身下去,两人在荒野之中疾走,竟是如履平地。司徒剑瞧出些门道,忍不住大赞:“臭丫头,许久不见,功夫倒是长进了不少。”

卫嫤道:“那当然,你以为个个像你,那样好吃懒做?我忘了说了,予聆现在也是我相公,以后他只会给我洗衣服做饭,不会再管你了,你就好好呆在我爹那儿享清福吧。”

“臭丫头你什么?!”

她刹住身影,司徒剑也跟着停下。

那追上的面具人看他们突然不跑了,一时也忘了自己为什么要追出来,他狐疑地望了两人数眼,小心地与他们拉开距离,半晌,才幽幽地道:“两位所用的武功路数,似曾相识。”

司徒剑抱臂回望着他,叹了口气:“四师兄,你是真的没看出来,还是不想承认?我是司徒剑,如假包换的司徒剑。”他走近了一点,似要看穿那面具下的脸,可是对方才猛地退后几步,难地置信地摇起了头。

“不,不对!司徒师弟丰神如玉。皎皎似月,决不会是你这个样子,少胡说八道!你说,你究竟是谁?”

那面具人居然没有扑上来,他的目光在卫嫤和司徒剑脸上睃巡,眼睛里多了出一丝震惊,一丝慌乱。

卫嫤比他还震惊。

丰神如玉,皎皎如月?这真的是用来形容这个又脏又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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