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皱了皱眉,显是听懂了她的意思,就飞下树来,跳到叶漩的马背上笑说“小丫头,嘴这么刁,可不好,小心惹上麻烦。”
叶漩很平静地回他一个白眼,拍拍我哥的头。我哥立即会意,抬起前蹄,要将男子甩下马背。
真实的白玉堂
这男子着实难缠,就在要被马儿甩出去的瞬间,一把将叶漩也拉了下去。两人跌在一块。地面硬硬的,还有石子,搁着皮肤很疼。
叶漩皱皱眉,捋起衣袖,露出雪白的手臂,上面擦出几道血丝。
“啊,对不起,你没事吧,疼不疼?”男子见了,很歉意。
“走开。”叶漩爬起身,拍拍衣上灰尘,走去马儿身边。
“诶,在下不是故意的,真的。”男子跟着她走。
叶漩转头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知是喜还是怒。
“你不信?”男子有点着急“让在下看看你的手,万一留疤怎么办,在下带你去找大夫。”
叶漩又看他,再看看远处沐浴在暮色中的城门道“不知不觉,天黑了。”
“你在听吗?”男子很郁闷,自己这么个大活人好像被忽视了。
“你还在?”叶漩淡淡回他一句。
男子的表情很委屈,原来自己真的被忽视了。真伤人啊。
叶漩不再理他,踩着马镫坐上马背。
“在下白玉堂,姑娘是要去陈州么,在下正好也要去,不知可否同行?”
男子跑到马前,抱了抱拳。
“白玉堂啊。”叶漩挲着下巴沉思。锦毛鼠白玉堂,这个世界果然很狗血,让她遇到展昭也罢了,居然连白玉堂也给撞着了。
“正是在下。”
叶漩眯了眯眼,真的好困啊,连续赶了几天的路,腰好酸。手下扯了扯缰绳。马儿踏踏蹄,绕过白玉堂,顺着小路往前走。
咦,这是……白玉堂保持抱拳的动作转身看向一人一马,先是茫然,后是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道,这女子还真有意思。
越过城门,叶漩是真的到了陈州。此时的陈州静谧在黑暗里,没什么生气。她找了客栈暂时住下,打算明日再去见她哥哥庞煜。也正好打听下,庞煜在这边的声誉如何。
栓好马,叶漩要了间上房,并吩咐小二把饭菜送进房间去。
看着桌上疑似丰盛的晚餐,叶漩张了张嘴,又拿筷子在盘里拨弄几下,终是忍不住问“小二,这就是你们店里好吃的菜吗?”
小二面上露出为难之色,又很无奈“小姐,你是外地来的吧,你不知道这些年,灾荒闹得很,有得吃就已经不错了,还有好多人家,活活的饿死。”
“可是……”叶漩极力忍住心中的不安问“京里不是派人来赈灾了吗?”
“赈灾……”小二差点激动得跳起来“他不来还好,一来全城老百姓都跟着遭殃。”
叶漩是无望了,原本睡意浓浓,听完店小二的话后,是睡意全无。庞煜啊庞煜,难道你注定要死在包拯的铡刀下么?可怜爹爹和姐姐还蒙在鼓里。
这一夜,叶漩自穿越以来,第一次失眠。黑暗中,没有灯火,她翻来覆去睡不着。脑子里全是庞煜被推上包大人的公堂,死在龙头铡下的情形。一旁是悲伤加愤怒的爹爹。
戏中,庞太师就是因为这个儿子,才和包拯结下的深仇大恨。
“这就是女主的命啊。”黑暗中,叶漩瞪大眼叹息“徘徊在难以决策的边缘。”
失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站着,走着,坐着都想睡。于是大街上就出现了个骑马睡觉的女孩。虽是白天,街上仍没什么人,只有些衣着褴褛的乞丐。
“我哥……”马背上,叶漩重重点了个头。
旁边发出声嗤笑。
“我哥……”叶漩迷迷糊糊地又叫了声,身体没坐稳,差点掉下马去。
“喂……”旁边一双手虚扶了下。
叶漩朦胧地半睁开眼,望向来人。
一袭白衣,手持长剑,面孔有点熟。
“你是谁啊?”叶漩嘀咕句,闭上眼继续又睡。
“你看清楚了,我是白玉堂,白玉堂。”那白玉堂的忍耐似乎已经到了极限,大力摇晃叶漩。江湖上,还没有人不知道他白玉堂的鼎鼎大名,可恶的丫头,居然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他,实在是可恶。
“醒醒……”
叶漩还在睡。
好吧,他认输。白玉堂垂头叹息,眼睛四处瞟了下,注意到左前方的一家悦来客栈。再低头看叶漩,她上半身已经趴了下去,双手抱在马脖上。
好'炫'舒'书'服'网',温暖的被窝,安静的空气。屋内一点灯火莹然。
叶漩睁开眼,看向床外。
白玉堂斜靠在椅子里,脚搭在矮几上。少年相貌华美,神态高雅,眉宇间隐隐透着派潇洒不羁和狂傲。
静下来的他很美,与先前所见的判若两人,气质完全不同。如果说展昭谦谦君子,温润如玉,不失风骨,巍然自成。那么白玉堂则似正非正,似邪非邪,风流韵味十足。
“看够了吗?”少年嘴角扬起抹坏笑。
叶漩眼里有迷茫闪过。
“你叫什么名字?”白玉堂问。
叶漩眨眨眼,长长翘翘的睫毛一扑一扇“叶漩,庞叶漩,没想到啊,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白玉堂感兴趣地歪头打量她。
“人的本性可以控制自如么?”
“你在说我吗,之前的,确实不是我的本性。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才是。”
“哦。”叶漩轻声应了句。
“不想知道为什么我之前要隐藏本性吗?”白玉堂真的很郁闷,平生第一遇见这么个女子,好像对什么事都漠不关心。
“为什么?”
“因为希望你爱上我。”这句话说得有点认真,有点玩笑“这叫做欲擒故纵。”
叶漩不知听进去几分,提了提被子,盖住半个脸。然后张着眼睛对着床顶发呆。
就在白玉堂以为她不会说话时,她突然冒了句。
“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群太监上青楼。”
白玉堂大大的雷到了,差点从椅子上翻下去。
“小丫头,你到底从哪来的?”他好笑地问。声音很好听,就像山泉流水,清澈无比。
“我从21世纪来的。”叶漩动动身子,将整个头都钻进被窝里。
白玉堂静静凝视她,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片刻后自言自语道“不管你从哪里来的,我都不打算放你走。”
床上传出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白玉堂无奈摇摇头,一只手臂枕到后颈,望着窗外暮色出神。心里暖暖的,很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是和几位兄弟在一起时,所不曾体会过的。
这样的相遇
夜色浓浓,街道各处灯火尽灭,四下里漆黑一片。
黑暗中,一个人影从屋檐蹿下,速度之快,迅如闪电。人影轻移门处,取出匕首,插入门缝,巧妙地拨开门阀。
就这样,门很轻易地打开了。
屋内,叶漩因为白天睡了一整天,所以现在只能睁着眼郁闷。正到想数绵羊助眠时,听到门传来轻微的响动。当下便竖起耳朵倾听,猜测着会是什么,风吹的,还是遇上小偷或采花贼?
根据女主穿越定律来讲,后者可能性比较大。黑暗中,叶漩小心翼翼地从床上爬起,下地。整个动作一气呵成。毕竟是习武之身,动作当真灵活利落。
摸到桌上的火折,擦亮,点燃灯芯。屋内立即亮了起来。
偷摸进屋的人,显是没料到她会来这么一手。当即傻在原地,离床榻几步远的地方。
“欸,你是小偷还是采花贼?”叶漩走向他,对他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仔细瞧了个遍“如果是小偷,我没话说,如果是采花贼,我只能撞墙。”
“……”那人瞪大眼无语。
“你长得也太丑了。”叶漩惋叹。
“你……”那人恼羞成怒,浓密的黑眉毛一抖一抖的,他粗着嗓门喊“你才丑?”
“这样啊”叶漩仰头注视着房梁的某一处,问“我丑吗,那为什么有人夸我貌胜貂蝉呢?”
“……”那人脸变成了猪肝色,心道,这世上还有这么不知羞的人。
“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叶漩保持仰首的动作继续感慨。
“废话少说。”那人扬手就给叶漩的后劲一记手刀。
某女尚未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的情况下,就那么华丽丽地昏倒了。
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另一个地方。这个地方与先前所在的客栈相比,有着天差地别。
真丝棉被,精致粉色纱帐,清香袅绕的青木香,梨木雕花桌椅,整一个富贵形容。
叶漩眼珠转了转,注意到屋里除了她没有外人。后颈处微微泛痛,才乍然想起那个趁夜偷袭相貌丑陋的采花贼。
第一反应就是摸摸身上衣服在没在。
还好,在,这才松了口气。
“侯爷,这边请。”伴着声音传入,门被人推开“侯爷,奴才敢保证,这次您一定满意。这个女子生得是国色天香,清丽脱俗,放眼整个京都也未必找得到。”
叶漩爬起身,头探出帐外,往门口张望。
进门的是两个男人。一个年少俊美,衣着华贵。一个年纪中等,奴仆打扮。
叶漩边看他们进屋,边猜测两人的身份,尤其是那个年少公子。候爷,进门前,那个奴仆打扮的中年人称衣着华贵的少年叫侯爷。难道,他,他就是庞煜。
叶漩猜测他们身份的同时,他们也看见了叶漩。当即表情有点怪怪的。
“庞福,这,这就是你说的女子?”衣着华贵少年手指颤抖地指向叶漩问奴仆。
“侯爷,这……”奴仆结结巴巴,不知怎的应对。
叶漩心中的肯定加深几分,他果真是庞煜。
“混账……”衣着华贵少年,狠狠地煽了奴仆一耳光“滚。”
叶漩看着衣着华贵少年不说话,奴仆庞福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妹妹,你怎么会在这?”衣着华贵少年赶紧上前按住叶漩的双肩“有没有哪里受伤,这群狗奴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回头,哥好好教训他们。”
他果然是我哥庞煜,叶漩闷闷地想,看来他坏事确是干了不少。
虽然被人糊里糊涂地抓来,但她心中对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已有了个大概的了解。
安乐侯庞煜赴陈州名为赈灾,实则到处欺压百姓,广罗美女,供平日享乐。手下们仗主欺人,更是可恶。横行霸道不说,还常常强抢民女,貌美的,送去侯爷府领赏,貌平庸的,要么奸,要么杀。整个陈州被搞得乌烟瘴气,鸡犬不宁。
百姓是有苦说不得,有冤无处伸。只能惶惶度日,家门紧闭。
昨天,叶漩骑马走在街上,正好被庞煜手下的一个管事瞧见。他不认得叶漩,又见她貌美可人,就想着抓来讨好庞煜,以得个丰厚的奖赏或升职之类的。却误打误撞,把庞煜的妹妹给抓了来。
还真是个狗血的桥段。
话说白玉堂一早起来,找不到叶漩,很是焦急。向客栈打听了数遍,都无人知晓。掌柜说从开门始,就没见哪个姑娘出过门,心里不由得更担心了。
忽听有人好心提醒“公子,你也真是的,这陈州现在可是安乐侯的天下,哪能让她一个人随处乱跑。谁不知道这位安乐侯正四处强抢民女……”
那人话还没完,白玉堂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喂,我还没说完呢。”那人在后面直叫。
只见白玉堂脚尖轻点,如仙鹤般飞跃而去。
他武功极高,走在屋檐上,比平常人走在平地上还快,还稳当。只是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找到了安乐侯暂住的府邸。
不愧是侯爷府,奢华程度不亚宫廷。放眼看去,亭台楼阁,水榭假山,曲折盘旋,层波叠影。各处楼阁样式极似,白玉堂一时看花了眼,不知改往何处去。只得一间间摸索。他很急,手心急出了层薄汗,脚下不敢有丝毫怠慢,怕晚了一步,叶漩名节不保。
可是这是什么情况……
当他听到屋内有人声,急急推开时,发现叶漩正往庞煜脸上贴黄瓜。
“咦,是你。”叶漩神色很平静,什么事也没发生过般。
白玉堂脸色很差,由白转黑,再由黑转绿。他猛地冲进屋子,拽住叶漩就往外走。
“诶,你干吗?”叶漩忙问。
“我干吗,你问我干吗,我还想问你呢?”白玉堂觉得自己很好笑,傻傻地跑来救人家,结果人家不仅不领情,还逍遥快活地狠。
“你是谁,想干吗,快放开叶漩。”庞煜见状,顾不得脸上还贴着黄瓜,担心地喊“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叶漩?”白玉堂挑挑眉,俊美的脸此时看上去很吓人“叫得还真亲热,怎么,这么快就被侯爷给收了?”
“哈?”
叶漩嘴角抽了抽,意识到他误会了自己,刚想开口解释。白玉堂又道“他给了你多少好处?”
“给了我……”叶漩认真地想“一碗米饭,一盘鸡腿,一盘红烧鱼……”
“很好。”白玉堂甩开她,胸口气得剧烈起伏“原本以为你和一般女子不同,可没想……”
叶漩揉揉红通的手腕,又呼了呼,才抬起头看他。
清晨的阳光下,白玉堂俊美的侧脸写满悲伤,给人的感觉就是,他的人,整个人要消融在空气中,凄凉得透明。
这一刻,叶漩的心被震撼了。白玉堂关心她,发自内心的关心着她。可这是为什么,他们才认识不到三天。这样一个仙人般存在的男子,竟会关心自己。
不管他关心的理由是什么,叶漩是真正的感动了。
“我叫庞叶漩,庞煜是我哥,没有你说的那回事。”新鲜的空气,传播着叶漩特有的甜美嗓音。她说话时,声音很轻,很美,透着派能穿破一切的魄力。让人置身其中,不想醒来。
展昭,讨好不易
“你哥?”白玉堂瞟瞟庞煜,很是诧异“真是对奇怪的兄妹。”
妹妹善良纯真,哥哥无恶不作。
“庞煜,如果你真疼自己的妹妹,最好少做点孽,积点阴德。”秀气的眉毛上挑,表示他对这个侯爷的所作所为极度不满。
庞煜生气了“你是谁,胆敢当面斥责本候。”
白玉堂轻笑“天下还没有我白玉堂不敢做的事。”
“你……若不是看在叶漩的份上,我立马叫人抓你。”
“抓我,看你手下有没有这个本事?”
庞煜更气了,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嚣张狂妄。刚想发作,只见叶漩拉了拉白玉堂,盯着他脸瞧半天。
白玉堂被她瞧得心里发毛,待想说话,叶漩突然大叫一声。
“天哪,你肤色变黑了,来我给你贴几片黄瓜,美容美容。”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极力忍耐住想杀人的冲动道“不用。”
“诶,原来这世上还真有不爱美的人。”叶漩松开他衣袖,进去屋子,拿起竹篮里的黄瓜开始一根根削片。
黄瓜,美容。白玉堂多瞧她几眼。叶漩削得很认真,每削一片,都要看看大小,厚度合不合适。好像艺术家在欣赏自己的作品。
白玉堂真的搞不懂叶漩的心思。说她散漫,却有时比任何人都要勤快;说她糊涂,却有时脑袋比任何人都要聪明。说她粗心,却有时洞察力比任何人都要深厚。
比如,某一日,百姓实在饥饿得不行,聚集府宅前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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