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众人都呆呆地看着她,茫然状。
宗辰予是最先明白过来的,他脑中意念一动,季烯心最先感觉到了他所想,瞬间就一个意念掐断了他所想。
“千万,千万!不要做非分之想,否则食梦若做不到,你们就再也别想走出去,这个梦也就做不完了!”季烯心几乎是恶狠狠地说。
宗辰予这才清醒他刚才想要做什么,不得不说现在即便是想一想也是不可能的了,他苦笑,“我真希望食梦侯将这湖上的莲花送我一朵。”
宗辰予的手上立刻感觉到一股湿意,一朵莲花出现在他手上,他笑了笑消失了。
季烯心望着邬永:“你也别挣扎,绝世武功金银珠宝快点要一样!”
邬永想了想:“我可否要几张引水咒。”季烯心松了口气,“只能要一张。”邬永笑了笑也不见了。
季烯心转向邬畅:“你呢?也要张引水咒?”
“我,我——要引水咒吧。”邬畅被她逼视得低下头,其实我很想叫你别去跳那悬崖。
顿时邬畅也消失。
“我便要样绝世武功便好!”伊齐痛快的不见了。
季烯心望了望茫然的高云意,“那么,你呢?”
“我?我想要?”高云意似乎神思飘渺,有个声音在他的心底钻来钻去,细小的声音他怎么也听不清。
沙漏眼看就要完了,季烯心一急,“快,别在你心里找,要点别的吧,快要点别的吧,你会死的,食梦不是开玩笑!”她一把上前扯住了高云意的袖子,急切地望着他。
高云意低下头仔细看眼前的人急得像只蚂蚁,他扯开个笑容,心中那个声音突然就响亮起来了,他找到了自己血液奔流的方向。
季烯心长大了嘴,眼看着高云意手中多出个什么东西,而从自己的梦里消失的却是自己。
“少宫主。”食梦侯唤着季烯心。
“为什么我还是没醒?”
“呵呵,因为少宫主虽叫那些公子都平安了,但少宫主也该问我要件东西才对啊。”
“哦,如果这样,”季烯心想也不想:“从认识你就没见给做过好梦,你便给我一个美梦吧,一个最最醉人的美梦!”
食梦侯忍不住咧嘴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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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烯心终于从枉然居里‘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整整过去了十日有余,在食梦侯掩着嘴挥着手的欢送中,摇摇晃晃地转着圈圈一路走, 边走边双手扑棱着,突然一脚踏空,司碧佳伸手一捞抓住她衣领,季烯心就吊在了九曲桥栏杆下,依旧像陀螺一般左右转着圈圈。
转圈圈,真是要命!
季烯心捧着纸笔原地走了一圈才想起已经不晕了,恨得直咬牙,原来所谓的最最醉人不过就是泡在无边无际的酒海中大口大口地喝酒,而所谓美梦的美,就是醉得傻了看着自己的倒影喊着:美啊,真是太美了!
果然是最醉人,果然是美!
季烯心脸一黑,手里的纸哗啦一声裂成两半。
再看看书案前就只剩下了宗辰予一人,高云意竟然在梦中选了迷梦之门,食梦侯将他收入了门下,邬畅也被历孤风收去学咒门,伊齐跟了由邢克学遗天宫的那些高深功夫,邬永跟了花木总司殷秀学习花草药术。
宗辰予看着她笑了笑,挥手道:“只我一人陪伴你太冷清,我的侍从也算有些文采,以后由他服侍少宫主笔墨。”
“羽倾,”宗辰予的声音一如往昔的带了丝慵懒,低低的很有磁性:“来,见过少宫主。”
季烯心一眼看见那恭敬走来缓缓抬头的小厮,一张朝阳雾雨般的清俊出尘的脸,惊得她手一颤笔也掉在地上。
宗辰予低低的笑出了声:“少宫主,羽倾研墨极好呢。”
一房五院镇四方
季烯心不敢相信,就这样一觉醒来,她的‘五房’已被正式记录在遗天宫宫史上。
宗辰予潇洒自在地修习他曾经身为季烯洁未婚夫时学过的那些秘术,也无人去管他,他落得自在地在书库兵器库里徜徉,时不时透过那投射下的缕缕阳光想着什么。
伊齐对巫术淡淡又得了件魔器,便跟着由邢克修习历代积累下来那些宫中的高深武功,渐渐沉浸其中不得自拔。
邬畅被历孤风弄去跟他学那幻境术,更拿了信冢等古怪东西给他练习,据说也是从悲惨无比到渐有所悟。
邬永倒是个一切好说的人,性子沉静能忍耐对了花木总司殷秀的性子,也跟了殷秀学宫中的药术,养花种草也忙个不停。
高云意本是侯门之后,却被食梦侯一个梦激发出了他心底里对巫术的那股热血,谁也没有想到高云意竟会是这几人中对遗天宫巫术最痴迷的人,那天从梦中要了迷梦之门后竟郑重其事地拜在了食梦侯门下。
据说食梦侯看着他一手捧着迷梦之门跪在自己身前,满脸赞许说到:“这才是流着我遗天血脉的人将来定有大成。我看将来少宫主必定满意无疑。”
然后满脸狰狞地道:“由邢克那混蛋能教出什么好货,将来不过跟他一般要被女人赶出房!”
就这样,伊齐跟着由邢克,邬畅被历孤风扣下,邬永随着殷秀,高云意紧随着食梦侯,四人各自与其师尊占据了山庄四个角,唯有宗辰予游弋在山庄里,自在随心。
而宗辰予的小厮况羽倾,温柔地服侍着季烯心的笔墨,偶然一个微笑看得季烯心头晕脑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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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之间,季烯心便像找到了方向的狼,开始认认真真地练字修习,宗辰予偶尔来看她总是对着那况羽倾笑笑,然后便是静静看季烯心两眼便离开。
一年来,伊齐四人进步神速,据说他们身后各自的师尊开始暗自较劲,比较各自徒弟的天资,比较徒弟的悟性,比较徒弟的进步,渐渐连徒弟身姿气势容貌举止都不放过,最终还是停留到将来他们谁才会被季烯心选中掌权上。
可以说,四人已经各有势力支持。
由邢克对伊齐说,食梦那个变态阿婆最见不得人家夫妻好,她教出的徒弟定是个跟她一般的独人,哪里能做宫主夫婿,你定要比那高云意强。
食梦侯对高云意道,由邢克一粗汉能教导什么好样子,但凡女子定喜善解人意的男儿,将来你若不如他的徒弟,我定要自己淹死在这湖里。
殷秀却看着邬永道,我看论心性那几人统共也不如你,做宫主夫婿应内敛宽厚,纵有天大本事也不该在宫人面前多显。由邢克太躁,食梦侯太狂,他们的徒弟难当大任。
可是论及历孤风,由邢克等人却一致怒道:
阿齐可不能叫我在那家伙面前丢脸。
意儿绝不能在他师徒面前失了锐气。可恨宫人不得互伤,否则…食梦扭头盯住那湖面,我必叫他来填这湖底!
哼,此人傲慢由来已久,但也绝不能轻心。
历孤风却对邬畅笑笑,将来的大尊使与左右尊使将在我们四人中选出,只是我历来压了他们一头自然是众矢之的,身为我的弟子你又怎能置身事外?
邬畅听得手心一颤,历孤风却笑:“别怕呢,将来你何尝不压他们一头。”
他扇黑了那盏孤灯,“邬畅,你努力得还不够!今日就别睡了。”一月内邬畅第十七次听见这句话,他在黑暗中使劲抖了抖心中流泪。
………………
温宗看完历孤风四人对新收弟子修习的报告含笑点头,一纸令下从此四人凡有进益需亲自教授给少宫主,少宫主若学不会则不许再进一步学他法。
于是,历孤风,由邢克,食梦侯与殷秀的暗地较劲又成了如何想法子叫徒弟最快的教会季烯心。
季烯心的好日子终于来到了!
每天一大早被高云意一个噩梦从梦中唤醒,渐渐地由跌下床到能抵挡一阵子才起床。
早餐时拼尽全力跟邬永操纵的藤蔓牙花抢食糕点,从被泼了一身稀粥到渐渐能抢到几口食。
再跌跌撞撞地在邬畅造出的幻境中摸索出路,从迷路一整天饿得啃得一路花草遭殃到终于能找到出口冲进海斗文阁找她早先藏下的糕点,就着况羽倾准备磨墨的泉水一阵狂吃猛喝。
夜晚要入睡还得忍受跟伊齐打上一架,若不能赢上一招半式便休想睡觉。从趴在地上搂着伊齐的腿强行睡上一刻两刻到也能在伊齐手软下能睡个半夜。
这几乎形成了个怪圈,伊齐若将季烯心训得久了,她一觉睡死高云意也就毫无办法,但高云意可叫季烯心起不来床,邬永也就毫无办法地等,邬永若叫季烯心一口食也吃不到,那她一进邬畅的幻境便头也不抬的猛找能吃的花草浆果,根本不去找出路,然后邬畅更是不放她出来,伊齐为打那一架就得等上半夜。
渐渐地,四人相互牵制相互影响,终于学会了控制程度牵制对方,既叫季烯心能尽快完成修习以便自己的师傅们能教更高深的秘术,也为太过了遭到一方反制而四败俱伤。
打打闹闹中,伊齐发觉季烯心其实天资极好,招式一学就会,打架怪招频出,渐渐喜欢上与她过招。高云意发觉季烯心做梦都想写出一手好字,时不时便发发善心在梦里教授她,渐渐也发觉她的梦与他的做在一块,是个极有默契的好学生。
邬永发觉一开始季烯心只是吃不到,到后来即便她能也绝不会太快抢到,叫邬永被殷秀责罚,突然就觉得想要学更多然后来教她。
邬畅远远看着季烯心迷迷糊糊地乱闯乱撞,有时候也掐上朵花戴头上爬在他幻境的湖面上仔细照,身形一晃就要掉下去,邬畅想也不想就冲了进去拉住了她。季烯心反而牵了他的衣袖要他陪她找出口。
以后被她缠得烦了总是暗示她出口在哪里,但等有一天季烯心不再缠他就能出去时,邬畅却不习惯得想哭了。于是连历孤风都称赞他进步神速,一次次将幻境术提高困得季烯心焦头烂额,而邬畅就等在季烯心的边上,等她胡闹着来缠他,他们走过很长的路后,他会暗示那出口的方向。
………………………
初冬某天,季烯心将要迎来十五岁生辰。
高云意奉食梦侯之命给她送来礼物,季烯心一扭头拿了本书看起来,不理,高云意也不恼怒地坐在一旁看她一页一页的翻着书渐渐却真的看了起来。
高云意笑了,不知不觉季烯心已经颇有学识,竟然也将书看得津津有味。一个念头跳出来,一样也爱书本的她将来也许会跟自己缘分不浅吧。想到这他才惊觉季烯心已经长大了,眉眼渐开,雪肤黛眉隐隐风情,他的心咯噔一跳,热得不停喝水。
邬永也带着殷秀送来的花蜜酿静静等在一旁,季烯心舔舔干燥的嘴唇,突然眼前就多出两只杯子。
高云意手中的茶杯,邬永手中的一杯花蜜酿。两人都尴尬,高云意先轻轻将杯子放下,邬永也跟着放下。
季烯心盯着面前的两只杯子,抬头看看眼前的两人,只觉得房间里诡异地安静,她丢了书,两手一伸两杯喝下肚。高云意笑了笑与邬永先后离去,季烯心顿觉那书本已经全无滋味,这两人真是奇怪得多很,难道怕自己秋后算账先来示好?
正想着,伊齐进来了,丢下件东西道:“贺你生辰的。”说完头一低飞快地走了。
季烯心打开那食盒一看,竟然是满满一盒湖底珠,那是生长在山庄另一处内湖底下的一种美味果实,十年一结果。
季烯心跟他在水上过招时掉了进去半天都不上来那日,伊齐急得跳进去拼命地找,就在那湖底,季烯心正贪婪地看着那刚刚结果的湖底珠,伊齐简直是将她扭着拖出了水面,大喝道若是再敢去看便将那果子全毁掉叫她再等上十年。
到今天,她忘记了,他却没忘。伊齐其实是讨厌水的,这么满满一盒,花了很多时间吧?
看着邬畅在她未起时送来的幻境瓶中那支虚幻的玉莲,使劲一嗅还真像闻到了夏日的味道。
宗辰予与况羽倾送来的一副祝寿图高高挂在房内,满眼的喜庆欢意。
季烯心打开了高云意送来的盒子,氤氲扑面,夹杂着迷梦之门的味道,她大喊一声:“食梦大方了!”便笑着倒在床上,节楼楼笑着放下了帐子,在季烯心十五岁的前一日,她必将做一个真正的好梦。
司碧佳抬头看天,从此这山庄四方之势已成,不,还有那宗辰予,她掐去了菊花的花冠,再一年,季烯心就要十六岁了,掩在菊花后的嘴角淡淡笑了起来。
季烯心就要十六岁了,明乐与金欢都默默的数,还要一整年,她就要正式登位了。
大尊使温宗在想,左右尊使在想,历孤风停笔在想,食梦侯皱眉在想,由邢克与殷秀在想——十六岁,季烯心就要成亲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卷完!敬请收看下一卷!
第三卷:蝶飞记
新货
“圃露庭霜何寂寞;鸿归蛩病可相思?”
季烯心看到这一句突然身上一松。
“他们…”她想问,却再也问不下去,多少日她这里都没人来了。
“啊,这个啊,公子们莫非都忘记了?”金欢讪笑着,季烯心一下脸色不善:“哼,忘记?”她将那本诗词一扔,“该是学了好东西却不想教我吧!”
明乐见她没好气忙扯扯节楼楼的衣角,节楼楼笑道:“哪里的话,早先时候少宫主就将公子们学那些收纳了,如今公子们再不多费心学些好的,恐怕就要遭少宫主笑话了。”
这话说得半真半假,季烯心进益不小确然是真,但公子们那边如何想节楼楼哪里知晓。
本来几人轮流来教授少宫主,渐渐也都师生相处合意,少宫主脸上淡淡却也跟着认真学,未料到这十日来公子们竟跟约好一般都不再来,节楼楼等人成日只跟着少宫主连院门都不迈又怎知出了什么变化。
午间,季烯心服用了后庄进贡来的花露和内宫中悬崖下采摘来的离风的果实,又吃了些玫瑰水晶肉脯,司碧佳进上盅灵芝炖乳燕汤。
季烯心喝上一口只觉得味鲜美且心肺舒畅,“这冬至才过怎么就有乳燕?”
司碧佳笑道:“厨房里不知哪里来的一只嫩鸟儿,刚会飞苯得很,我便捉了来给少宫主进补。”
季烯心心中更是疑惑,但那汤鲜美也忍不住多喝了两口,又一勺子下去一只瘦小的腿躺在勺子里,上面赫然套着一个铜环。季烯心一下就扔了勺子,她认出来了,那就是伊齐采到的崖燕在冬日逆生的小燕子,好容易才从暖房中孵出来,那铜环上刻着齐天之宠四个小字,自己也曾鄙夷得不行。
伊齐已经在学驯兽了,孵出这只小燕他欣喜万分,虽说驱兽是认为自己在这驯兽一事上还是大有可为,如今可真是化汤水了。
就在这时,外边竟然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打在窗沿屋顶交织出一片,天也阴阴的。不知道那里的院子又传来一阵阵和雨之箫,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