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齐元晖长袖遮着嘴,肩膀不断地耸动,很显然是笑的:“没想到,南宫公子的狗都这么傲气!”声线里都掺杂着笑意。
皓宇不悦的白了他一眼,拉开车帘在阿四耳边轻声耳语了几句,阿四的脸立刻耷拉下去,识趣的跳下马车,然后扶着皓宇下了车。
脚一碰到地面,皓宇就见到元离迈着方正步朝自己走来,在如此嘈杂的城门口,脚步生风,袍边丝毫不带尘土,可见元离的功夫非凡、不是常人所及。
“这位官爷,在下家里的小厮刚刚无理,还望将军海涵!”皓宇双手抱拳,朝元离深深一揖。
元离已经走到皓宇跟前,炯炯目光扫视马车一圈:“无妨,公子可否请马车里的人出来让侍卫们查查,以减公子嫌疑!”
皱了皱眉,皓宇脸上现出一股为难之色:“将军,不是在下不想让马车里的人出来,实在是在下有所隐情。马车里坐的乃是我的双亲和照顾他们的一个小丫鬟,父亲大人和母亲大人都年事已高,腿脚不便,要不是父母想念在乡下的妹妹,在下定不会允许他们坐马车这样奔波。在家时,上马车已经费了好大一番力气,现在实是不敢麻烦军爷们,如果军爷们实在想查,在下可以把马车的车帘撩起让军爷们看一眼如何?”
马车里季笑嫣面具下的眉眼弯弯,没想到皓宇的演技也不是盖的,放到现在连电影学院都不用上了,直接拉去拍就行,现成的!
元离听皓宇说的有些动情,警惕之色也减了不少,脑中不禁想起,远在他乡的妹妹来,当即多了一层对皓宇好感,而且面前的年轻人长相普通中透着和气,实在让人无法拒绝。无意中元离冰寒的目光中多出了一丝同病相怜,略点了点头:“林副统领,去查探一下马车!”
皓宇又朝元离深深一揖,感动到:“多谢将军体谅!”转过身皓宇就掀开帘子让走过来的林副统领看了一眼。季笑嫣他们这样的周详而又高超的易容术哪是别人看看就能看出来的,林副统领也的确是看到皓宇描述的三人,所以很顺利的他们一行蒙混过关。
马车载着四人就这样悠悠哉哉再一次在萧然泽的眼皮底下走过!回眸,看了一下仍在密密检查的侍卫们,季笑嫣心里也并不是完全喜悦的,反而是有种淡淡的伤感,她终是离萧然泽又远一步了!
咕噜咕噜的车轮声带起了官道上的两道灰尘,马车渐渐驶离临安城。
齐元晖揭下脸上的面具,那股妖邪般的气质又流露出来,懒洋洋的瞟了一眼还在沉思的皓宇:“南宫少爷,该履行你的承诺了吧!若儿可要跟我走了,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我建议你先把你们家那偌大的产业管好,说不定有一天我还要问你借银子呢!”
皓宇抬起头,季笑嫣看不清在面具下遮掩的皓宇的表情,但是从他那双盈盈深邃的眸子里,她看出了皓宇的担忧和愧疚,“若儿,我我对不起你!”
季笑嫣心里也难受,毕竟自从和他相识以来,他都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他是她在这个世界的知己,虽然他一直没有与她提起过他的真正身份,但是自己知道后却是一点怪他的意思都没有,定定的注视着皓宇的眼眸:“皓宇,天下无不散之筵席,离别就是相聚的开始,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毕竟你也不能照顾我一辈子,是不是?”
安慰的话却起到了相反的效果,皓宇的心像玻璃被这句照顾我一辈子敲得粉碎,他也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何会有这种感觉,自己不是只拿若儿当知己吗!
“若儿,你也不必安慰我,我是个生意人,很明白信任的重要性,此番齐元晖要带走你我也不会阻拦,但请你把这个收好,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拿着它去任意一家玄字号铺子,我必会出现帮你!”皓宇白皙的手掌上躺着一块小巧的翡翠玉牌,玉牌上用金字雕刻着一个篆书的玄字,周围繁复的花纹。伸出另外一只大掌拉过季笑嫣纤巧的小手,把那块还带着暖暖温度的玉牌塞到季笑嫣的手心。
“皓宇!”季笑嫣感动的叫了一声,不是皓宇欠她太多,而是她欠皓宇的永远还不清了!
没有推辞,季笑嫣知道这是皓宇的一片心意,他不想让皓宇为了她再多出一分不安来。
十字路口,依依不舍的匆匆告别,季笑嫣和兰儿就上了齐元晖早已准备好的另外一辆马车,皓宇孤独的站在路边目视着马车消失在视线里,心里多出的不仅是牵挂那么简单了······
朝堂上,萧然清、萧然泽和各位大臣们都在商讨着天元形式,忽然侍卫进来禀报,有八百里加急的军事情报送到,要求皇上速览。
萧然清从侍卫手中接过红色封皮的信件,顿时脸色铁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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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遨游天元 第八十八章 意外之变
萧然清从侍卫手中接过红色封皮的信件,顿时脸色铁青。
刚刚还议论的异常激愤的朝臣们看到萧然清脸色巨大的变化都吓得低下了头,不敢再发出一丝一毫的声音,这些人一个个还真是老狐狸,只会明哲保身。站在右首的萧然泽深邃眼眸眯起,等着接受萧然清那滔天般的怒火,他总觉得这事儿不会那么简单。
“沧州八百里加急来报,运往沧州的军粮半路被劫!”萧然清可以冻死人的声音在朝堂上响起。锐利的眼眸注视着堂上每一位官员,最后把目光落在了萧然泽身上。
什么,军粮被盗,这还了得,这可是经沧州送往岳影都前线的粮食啊!足足二十万大军的两个月的伙食!怎可朝夕之间被掳夺!大臣们听到这个震撼的消息后再也宁静不下来了,个个露出忧虑之色,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萧然泽感受到龙椅上射来的灼灼目光,心中划过一丝厉色。岳影都二十万大军军粮的路线可是他定的,也是他选取的信任之人押粮去的沧州,怎会发生这样的事儿!略一沉思,难道这是她的皇兄给他的第一波冲击?
很快一位已经花白胡子的大臣从群臣中迈出一步,朝萧然清一揖:“皇上,军粮被劫,事关重大,它可是系着岳影都二十万大军的性命。月影乃我安南门面,如若岳影失守,攻我安南可谓易如反掌。所以,微臣觉得这军粮失窃之事定是我安南中人勾结齐越所为,要慎重查处。”
“依刘尚书所言,朕该采取何种措施?”萧然清放下了手中的急件,双手搭在龙椅金色的雕龙扶手上毫无感情的说。
“敢问皇上,这军粮的运输之事何人负责?”原来站出来的是尚书刘和玉。
萧然泽转过身看着身后侧的刘和玉:“是本王负责的军粮运输!”声音不卑不亢甚至带着一股霸气。
刘和玉显然一愣,他感觉被强大的气流压得他有那么点喘不过气,但是他没有退缩:“皇上,王爷,恕微臣直言,军粮被劫一事与这运粮之人可是有莫大的关系,微臣也听说,这押送粮食的官员是王爷您亲自选取,斗胆在这朝堂上问王爷一句,这是王爷所为吗?”
“放肆,刘尚书你竟敢在朝堂上对王爷如此无礼,此事还未查清,王爷又是安南国人人敬仰的战神,又怎会做出如此不堪之事!”萧然清愤然从龙椅上站起,怒道。
萧然泽却是面无表情,只留嘴角那抹冷笑。
刘尚书一脸担忧:“皇上,可是可是——”
“别说了,既然你们如此怀疑王爷,就让王爷亲自去查此事以证清白,如何?”萧然清打断刘和玉的话说。
“臣弟遵旨!”萧然泽一拱手朝萧然清一拜。
萧然清这样一吩咐,刘和玉也不好在说什么,只好又退回了朝臣的队伍中。不一会儿,就散朝了。大臣们一起走在皇宫的御花园的小道上,纷纷讨论军粮被劫一事。有的人觉得这事儿不简单,认为朝堂上刘和玉不应该这么污蔑南德王,有的人觉得南德王现在德高望重,声威已经压过皇上,什么事儿不敢做,说不定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呢!总之,猜想万万千,自然而然,这事儿就传到了萧影儿、太后的耳中了。
谁说后宫女子不干政,只是表面不干而已,这不,太后母女俩对着军粮被劫一事可是关心的紧,当然这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萧然泽。
才下朝,萧然泽就被太后宫里来的小太监给领到了太后殿,一踏进太后寝殿就看见太后和萧影儿一脸的忧心忡忡,给太后请了安,萧然泽就被太后拉到了软榻边上坐下。
太后脸上一本正经,她再怎么埋怨萧然泽没有娶李溪萍,她也会担心他的安危,毕竟,这个他最心疼的小儿子也只是个王爷,上面还有他的那个大哥,他立了不少的功,但也只会使他更加处于危险之地而已。“唉···”太后叹了一口气“母后还希望这一天永远不会来呢!看来是母后太痴心妄想了,该来的还是回来,只是母后没想到会来的这么突然!”
萧然泽当然知道他的母后指的是他会与萧然清反目的事儿,自古帝王家不都是争斗不休嘛!他们又怎么可能免俗,现在已经不是他愿不愿意的问题了,是背后有人逼着他不得不这样做。
“母后,别太担忧,泽儿会化险为夷的,这事儿不一定是皇兄安排的呢!”萧然泽抚着太后的手安慰。
“二皇兄,你说着安南国还有谁有这能耐把二十万大军的粮食劫走不被人发现,又没有留下蛛丝马迹的,难道二皇兄你要坐以待毙吗?”萧影儿很想再在后面添上一句‘为了若儿你也不应该这样’。但是太后还在,她可不想惹母后生气。
“影儿放心吧,二皇兄自有办法!”萧然泽眼里流出些许感动,至始至终他的皇妹和母后一直都关心着他。要是若儿此刻也在他的身边该多好!
在太后寝宫与太后和萧影儿用完了午膳,萧然泽就快马加鞭回到了南德王府,他要把这一切在最短的时间内弄清楚。
丞相府的花园,一处凉亭内,刘和玉和李丞相面对而坐,石桌上放的是一盘围棋,边上摆着上好的春风酿和时下新鲜的水果。
丞相抚须,手执一黑子落在棋盘上,“刘大人这一步妙啊!没想到刘大人会想出如此妙计!放心,刘大人的家眷安然无恙,我会按照当初所说,一样不少的给你!”
“多谢李丞相,刘某只要家人安康就好,其他别无所求!”刘和玉皱了皱眉,拿起一白子想了想放上了棋盘。
“呵呵,刘大人又输了,看来刘大人的棋艺是退步了!”李丞相高兴地看着刚刚结束的这盘棋。
“哪里,丞相的棋艺进步才是啊!”
他刘和玉能不输吗!他一家人的命还握在李丞相的手里呢!他这棋输的比不输更累,别人是想方设法的赢,他是想方设法的输,还要输的不知不觉,难呐!
刘和玉起身朝丞相一拜,“如果丞相今日无事,那下官就告辞了!”
李丞相点了点头,两手背在身后:“刘大人别忘了后面的事儿,否则就前功尽弃了!本官相信刘大人是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的!”
······
第二卷 遨游天元 第八十九章 脱掉,脱掉!
无涯居里,萧然泽从怀中拿出了那枚碧玉簪,细细的看着簪上雕刻的那排小小的字“人生若只如初见若·泽”,俊美如天神般的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相思,修长的手指触上滑腻的碧玉簪,仿佛上面还残留着他的若儿的温度。窗外带着酷热的夏风飘进,无涯居里用来解暑的冰块早已融化,木盆里只剩下小半清水,寂寥不已。酷热的环境与萧然泽那颗冰凉寒冷的心碰撞也寒气四起。
元离一进无涯居就看见萧然泽对着一碧玉簪发呆,摇了摇头,随着这姿势,那汗珠就顺着元离额前的长发滴落下来,无涯居外的蝉好像也因为元离的到来聒噪起来了,叫的更加响亮,仿若放过这个机会,它们就会陨灭一样。
“王爷,属下在外城城门亲自监督两日,仍没有若儿姑娘的行踪,不过,属下却查到了此七彩湖畔边上私宅的主人是谁?”元离如实汇报。
萧然泽将那碧玉簪又收回怀中,幽深黑亮的眼眸里带出丝丝忧伤与讽刺来,语气仍淡若浮云:“是谁?”
“回王爷,此人乃天元大陆首富,南宫皓宇,南宫家的玄字号铺子遍布天元大陆,生意上涉猎广泛,齐越国每个城池甚至都有玄字号一条街。属下还查到,南宫皓宇就是此前临安城内流传甚广的玉扇公子之一皓宇,南宫皓宇才接管家族生意不久,此人行事低调,所以甚少有人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元离垂首道。
萧然泽靠到宽大的椅背上,右手拿起摆在桌边的折扇,没有打开,却是紧紧攥在手中,因为萧然泽这姿势,本松松套在身上的宽袍紧贴在身侧,勾露出他修长的身形,没有因为天气的炎热像元离一样汗湿头发,萧然泽的长及腰间的青丝垂落在檀木椅的扶手上,徒增一丝清凉。眼睛微微眯起,遮住眸里神光,这个习惯性的动作好像是从季笑嫣离开时养成的。
没有接着元离的话,反而话锋一转:“元离,计划提前吧!”
元离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诧异,不过他没有问原因,王爷的想法他是参不透的,王爷说他便听,不说他便照着王爷交代的做。“是,王爷,属下明白!”
“还有,明日本王要亲自去沧州一趟,府里事务你安排人处理!”萧然泽想去沧州有两个原因,一就是去调查军粮被劫一事,再就是他要亲自寻找若儿的下落。不找到他的若儿他不甘心,他缺谁都行,就是不能缺他的若儿。
第二日,萧然泽带着清风阁里的两队人马就出发去了沧州。
上了齐元晖的马车,季笑嫣说什么也不愿再顶着这一身婆婆装,她穿着女儿装时候是个绝世美人儿,换上男子袍衫时又是个翩翩佳公子,哪还愿意这样未老先衰。气愤的除掉了身上易容的面具和衣物,边嘟囔着:“齐大太子,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
齐元晖从一开始就注意着季笑嫣的动作,现在的若儿可比以前那个没失意的若儿可爱多了,扬了扬邪魅的嘴角:“沧州!”
季笑嫣只觉得原本挺帅挺勾人的这笑容配上他那一身还未除去的老公公装和白发分外的不搭,撅起嘴,很不爽:“你还穿这身穿来劲了,你不觉得碍眼,我还看着不舒服呢!脱掉,脱掉!”
“哦?是不是若儿认为我这张脸太帅,配这身衣服可惜了,好好!满足若儿的要求!”于是,齐元晖开始慢条斯理的脱起衣服来,不时的用那双丹凤眼瞄一瞄季笑嫣。
季笑嫣倒是脸不红心不跳的盯着面前的美男更衣,怎么说在现代她连光的都看过,还在乎这儿,有的看不看岂不是可惜!这样一想,季笑嫣有些大吃一惊,原来在她的内心深处自己还是一腐女,哦,卖糕的!这样的事实怎么当初萧然泽逼迫她的时候没发现,倒在这个妖孽美男更衣的时候发现了。
兰儿可是苦了,她一古代小姑娘不得不在这狭小的马车里听着她家小姐和齐越太子说这些让人脸红心跳的话,他们俩的对话里,她就没找到一正儿八经的词儿!她家小姐从树上摔下来后,她跟着也有几个月了,没发现她家小姐这么无赖的。对面的齐越太子还当着她们主仆的面换衣服,他这身打扮可不像她们只是套了件外衣,他可是从里到外都要换呐!兰儿羞愤的埋下头,小脸通红,一言都不敢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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