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办这件事夜澜止并非只是为帝阙的花费问题的,更大的一个原因是暗中听到言子说过她们舍房有些宫娥在宫里无所事事,不仅工薪少还想家想得紧,很早就想离去回家嫁人却苦于舍不由己,她才想到要向涅寒帝提出这事儿的。
在场很是混乱,场面差点还失控起来,李清基本来想出动侍卫的但是却被夜澜止阻止,在年末少一事总比多一事要好,她宁愿息事宁人,但是有些宫娥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却看得夜澜止拧起了眉。
“我不要,真的饱了?”夜澜止可怜兮兮的摇首。
原来关于上官倾雪被遣送回去的事儿是这样的,其实这事儿策划的很完美,几乎没有出现一点岔子。那个宫娥是上官倾雪的亲信没错,除此之外涅寒帝也安排了好几人在上官倾雪身边,一直受李清基管辖。
检查了澜妃的衣物,却发现了一种粉状的粉末,御医将此鉴定了,澜妃就是中了这毒?
这件事夜澜止一直以为什么事都有商有量,谁愿意离去就离去,不到契约的時间也无所谓,但是显然有人不是如此想的,所以免不了有争执发生。
涅寒帝以前素来不怎么理会后宫事儿,宫妃恃宠而骄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只要她们不闹到他那,对他没影响她们死活他都不会管一下的。所以,即使有宫妃恃宠而骄,宫妃殿里的宫人横行霸道,挑拨是非,弄得后宫一团糟他也不会管。
李清基当時什么准备都没有就被人揍了一顿被路过的御医好生上了药,才得以慢吞吞的爬到诏阙殿去,却不料涅寒帝被他吓了一跳。
但是她的话却让成精了的李清基嗅到了不寻常的味儿,不着痕迹的在场扫了一圈,却刚巧见到原本排着对儿的一个宫娥在宫廊中鬼鬼祟祟的脱队出去了,李清基想到了什么,蹙眉,和夜澜止说一声要方便去,让言子她们代劳一下就小心的跟踪着那个宫娥走了。
“在想什么呢?还不快用膳?”涅寒帝用手指弹了一下她的额头。
无论如何这件事儿都是好的,有谁会不想回家的?而其中有个宫娥好不容易轮到她了,看着跟前的卖身契松了一口气,拍着莫名其妙的道:“原来是这样啊,奴婢就说嘛澜妃娘娘怎会如此狠心呢,原来是为小的好,真不该听信她们的胡言乱语?”话罢,感激的在纸上画了押,递过卖身契撕了,领了工薪离去了。
惊吓过后涅寒帝当下就冷了一张脸,询问事情的经过,李清基不打算藏着掖着,更没打算隐瞒什么,理直气壮的将事儿的经过说了出来。
不清楚规则的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那宫人不列入被遣送的范围?
幸亏李清基脾气好,处理事儿也圆滑,现在又是太监总管,颇有些威严才不至于让事儿愈演愈烈,经过调解和沟通算是过去了,到最后那些宫娥还是遵守的排场了一队,一个个轮着排对。
李清基闻言眸光幽深了些许,以闲聊的姿态道:“哪里是什么红人……”罢了,再道:“对了,之前你是哪一宫的,入宫多长時间了?”
翌日。诏阙殿
此事儿在当時传的颇广,整个后宫都知道了王上身边的李公公是圣上红人,得罪不得。后来她们做事也就机灵了,再没有人敢在李清基面前撒野。所以,无论是哪一个宫人,没有人是不知道李清基的。
但是,这些事情都是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在排队的过程中无论如何也不能掉队或随意走动,而显然的,有人并不清楚这规矩。
夜澜止也想点头的,不知为何她以前虽不想吃但是还能忍受,但是现在看到这些东西她不但完全没有胃口心里还会有种想反胃的感觉。
涅寒帝办事素来就求速度,很快就查到了那个宫娥是哪一宫的,立刻将之带来了审问。
李公公恭谨严明,弯腰就答:“娘娘可能不记得了,除去歆妃和贤妃二人的宫人,在半年多前宫里娘娘人数不少,好像逾百的,后来王上将之赠给有功之臣而旗下的宫人王上国事忙就忘了遣散,积累着就那么多了。”
事情败露,涅寒帝大怒,当下就将那个宫娥拉下去砍了,但是上官倾雪不服气多次想要面圣说理,但是涅寒帝俱不受理,并在翌日就要人将她遣送回国,此事儿就此落幕了。
推了澜妃娘娘,还存在诸多疑点,所以,事态很严重?所以,当李清基将这事儿报告涅寒帝之后涅寒帝甚怒,当下便要人搜查那宫娥的下落……
澜妃出事的事儿弄得人心惶惶,按照李清基还有言子几人的报告他们在这一天都没发现什么疑点还有不妥的,唯一不对劲儿的就是今儿那场突然其来的争吵推嚷,将澜妃差点推倒的事儿。
但是那宫娥还没追寻到,倒是在当晚王上宠爱的澜妃娘娘竟然长吐不止,要人召来御医看了才知道被人下毒了?
夜澜止虽气闷但是她不是那种爱根根计较之人,哪个帝王不是三宫六院七十二/妃再加上什么才人贵人秀女的算起来起码几百,涅寒帝这一百多个也不算是顶峰。况且,现在事儿都过了那么久了有何计较的,注重现在的可持续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李清基对她的错愕感到满意,淡淡的道:“怎么,咱家还教过你打招呼么?”
夜澜止咬咬唇,脸儿红红的,想到了什么才将脸撇开,喃喃道:“但是她真的很美,你为何动也不动一下就将遣送她回国,可是真的舍得?”
夜澜止也不喊痛,一边咬着肉一边颔首,见他已经用完膳了心里松了一口气,咽下嘴巴了的肉块就放碗了,“嗯,总算吃饱了?”
好吧,总结一句来说,这个宫娥有两个问题,一是她不认识李清基,而是她不是遣送宫人对象,却还混在脸面,当時还推了一把澜妃娘娘?
宫娥脸有些僵硬,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倒是道:“我命儿就要被遣送回去了,认不认识都无所谓了。”话罢,旋身,越过李清基身旁,离去了。
宫人之中涅寒帝只信任李清基,生活中很多事儿都是由他经手包办的,但是当天李清基却迟来了诏阙殿办事,气坏了涅寒帝。
李清基看着她的背影,笑得迷人,随意挥挥手,就转身离去了,但是他唇角那抹颇具深意的笑意却一直没有褪去……
李清基一愣,触及夜澜止疑问的眼神才回过神,眼眶红红的弯着腰就下去了。
以死谢罪?李清基冠玉似的俊脸浅笑一阵,向前横跨一步截取了宫娥的去路,漫步经心的道:“你为何要自称小的呢,咱家也不过是个阉人罢了。”
但是不知为何那几个宫娥却先后倒向了上官倾雪那边,让李清基新生提防,于是决定想一个法子遣送她回东晋去。但是上官倾雪极其聪明,她不喜出风头,甚少在宫里走动,行事非常隐秘,不动声色。
宫娥认真的睨着他,眼儿滴溜溜的转着,却没说什么,挥挥手就道:“那可是有主子的,咱们能走……还是我好啊。”
所幸的是,御医发现及時,很快就送来了这药的解药,澜妃才得以平安无事。
涅寒帝睨一眼她的不带一点肉屑的碗,夹了一块味儿好的熊掌还有一块较淡的清蒸鱼给她才道:“这事儿多亏李清基,在龙泉庄時他提醒了本王,那个上官倾雪可不简单,将她长期留在宫中不妥,我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将她遣送回东晋了。”
那宫娥扭捏着宫装的裙摆,脸儿垂得低低的,一副羞涩的样儿,好半饷才福福身子,“奴婢不敢,奴婢见过公公。”
李清基是宫中宫人总管,虽然年轻,但是他是涅寒帝的亲信,平日里不徇私,也懂得心疼人,在这些小的面前也颇有地位和威严。
最严重的是还有好几个宫娥在推推嚷嚷中将再夜澜止跟前掩护着的言子她们都推到了,还差点将坐着的夜澜止给推下椅子去,幸亏言子她们手脚快,夜澜止才不至于被推到。
这么多年以来涅寒帝也有一两个称得上是宠爱的宫妃,虽然和现在的澜妃想必完全搬不上台面来讲却也比那些从未被宠幸过或者只有一夜清露的要好得多,便恃宠而骄起来了。
涅寒帝眉宇紧蹙,端起她的碗,拿起银箸夹了一块给她,哄道:“乖,吃一点就行了,你这两天饭量也用少了。”她身子才恢复了那么一点,怎能前功尽弃?
寻根问底,涅寒帝一听有此事便要人追寻下去了,再加上今儿李清基的话儿,让涅寒帝想起了那个诸多疑点的宫娥。那宫娥到底是哪个宫的还真说不清楚,但是按照李清基的推断她是没有取回卖身契的。
原来事儿是这样的,上官倾雪早已有害澜妃的心,澜妃没有她一半的美貌,但是却得到了涅寒帝的全部宠爱让她眼红不已。新仇加旧恨,她来西阙也快半年了,但是涅寒帝却一次也没宠幸过她,让她成了笑柄,所以她咽不下这口气决定要给涅寒帝一点颜色看看,就策划了此次堪称完美的下毒计划。
他这一筷子可是没有留情,夜澜止猛地吃了个痛,不禁皱着脸儿伸手揉了揉,“既然如此,为何一开始你没有将她送走?”
“这是要看情况而作定论的。”涅寒帝吃的差不多了,便放下银箸,看着她皱着脸儿受刑似的吞着肉,心情颇好,俊眸都带上了浅浅笑意,语音却淡淡的道:“当時收下她是迫于无奈,也不能说一收了人就遣送回去而且我也想看看她有何能耐和目的。观察了半年那么久她有何目的也明了了,遣送回去了也就适合了。”
这毒无色无味,是很细很小的粉状物体,毒姓一般情况下不会当场发作,而是在事后的三到四个時辰后才发作,此毒剧烈,不发则已一发惊人,澜妃身子弱,吐了几次当下就晕倒了,急坏了涅寒帝。
宫娥闻言顿住了泪眼,抬首睨了一眼李清基,笑了,“不敢当,小的的身份又怎能和公公相提并论呢,公公可是澜妃娘娘身边的红人啊。”
没取回卖身契的也就那么几个宫的,除了澜昕殿也就两三个,所以查起来就简单多了。
涅寒帝闻言觉得好笑,伸出筷子敲了敲她乱想的脑袋,骂道:“都在这想些什么呢,还真的当我是色/鬼昏君啊。”
李清基出去跟着那个宫娥,当然他可没那么多的時间在对方回到厢房后才行动解惑,一出来那个宫殿的范围他便拦住了那个宫娥,面无表情的道:“留步,和咱家聊聊怎么着?”
所以,她琢磨着,自己什么時候能够去海边走走呢,看看情况,制盐也不错啊。
夜澜止闻言却叹了一口气,诶,现在虽说不上是多事之秋却也在明争暗斗了,到時候会如何愈演愈烈呢?
但是宫人是由李清基管的,各宫里的宫人都是由他亲自分配的,除了主子的话儿宫人还得听他的,所以当他看到有宫人在外肆无忌惮的欺压人他自然出手相教,却不料那些宫人不知脑袋被门夹了还是揠苗助长似的被抽了脑袋,竟然对他不愤起来,出手教训他,把他弄得一身伤?
涅寒帝扫她一眼,曲着手指敲了敲桌面,淡淡的道:“将肉吃完。”
涅寒帝不让她吃白饭,桌上的肉都夹了一块给她,挑眉道:“但是什么?”
而夜澜止根本没有中毒,也没有吐,为了事儿的/逼真姓涅寒帝在让她装病的半个時辰才告诉她的,让她在内殿装作吐几下就完事了。
想到这夜澜止脸色才恢复了,看看天色,外面正飘着鹅毛大雪,那些宫人一个个穿的也不厚还挺单薄的便心下一拧,回到随意选择的殿内坐下,挥开言子递过的清茶就对李清基道:“李公公,让那些宫娥到宫廊站着吧,这么大的雪下落来弄湿衣袍可要着凉了。”
而明显的,这一个宫娥有一个问题——她不认识李清基?
也许是她吩咐李公公的時候什么地方出了岔子还是说得不够明朗,让少数人产生误解了,有好几个宫娥在李清基问话時恶言相向。她们的话儿可不小声,闹得全场都知道了,心里也就忐忑起来,让她们虽然报了名想回去却又不敢在上前画押撕卖身契。
不过说回那段往事她的脸色不是那么好看就是了,逾百人是么,他还真是当自己是种马呢?哼?
涅寒帝宠爱澜妃,澜妃出事儿他可不能袖手旁观更不会就此罢休,出动了很多人马,誓要找出想要毒杀澜妃的那人。
一开始那些人还好,很多宫娥都愿意离去,毕竟没有多少人愿意在这浪费青春。所以不出涅寒帝所料的,甚多宫娥领了工薪撕了卖身契就拎着包袱走了,而很多太监却留了下来。
结果可想而知,涅寒帝暴怒。他乃西阙之王,由于小時候的事儿让他将看帝威看得甚重,李清基是他的人,对方不将他看在眼内自然是不把他涅寒帝看进眼去,当下就将那几个宫人和所谓的宠妃砍了,并以此告诫整个后宫。
她脸色变了李清基也看着眼里,心里当下一嗝噔,懊恼着自己怎么就那么爱嚼舌根,王上和澜妃娘娘现在如胶似漆的,自己不是扰乱一锅粥嘛?
诱哄了那么久没效果涅寒帝心很急,脸色也不好起来了,他继续换了一块,“你不喜欢熊掌,那吃猪肉吧。”
夜澜止不喜欢吃肥猪肉涅寒帝是知道的,而且肥的东西也不会出现在诏阙殿里,他夹着的那块猪肉是完全瘦的。但是夜澜止却一闻到那股猪肉的油味,再看着那样子就更反胃了,一个没忍住,胃部剧烈翻滚,“恶——”
第九章 喜事来临(2)
“澜儿?”涅寒帝一惊,慌忙拍着她已经背对他的背景,满脸担忧。
“呼……”没有吐出来,夜澜止挥挥手表示没事,回过身来道:“没事,吐不出来。”
涅寒帝蹙眉,边扶着她有些苍白的脸儿边抬首向李清基吩咐道:“李清基,宣御医来?”
在王家马场上夜澜止已经领教过他的俊毅和刚强,现在的他何尝不是如此。此時的他无疑也是最伟岸,最强势的,仅仅一个背影就让人只是心生膜拜来。
御医跪得久,老脸都涨红了,但在李清基目光的暗示下才尽职的道:“王上,臣想说一下娘娘在身孕期间需要留心的事儿。”
“怎么了?”涅寒帝不解。
涅寒帝搂着她的腰肢,深感奇异的道:“宝贝儿,为何上一次你没有这种害喜状况,而这次却如此早便来了?”这身孕也不过一个半月罢了。
在龙泉庄的马场只有一个驯马师,是一个俊秀清朗的年轻青年,他是奴隶出身,但是由于驯马技术很有一套受人推荐过来,涅寒帝也就收了。
什么科学,什么发达,这些词涅寒帝根本没听过,而且南口那里的地势还有位置他有哪里没听过的,再说了他连她家在哪里都能在地图上指出来呢。
涅寒帝愣了半饷,倒是夜澜止不忍御医跪得腿都软了才轻咳一声,他才回过神来让那可怜的御医平身了。
夜澜止听闻消息也喜不自禁,一双眼儿笑成了月牙湾。
涅寒帝还没开口做出什么话,那个不懂得看人脸色的驯马师为此一脸为难,挠挠脑袋,跪了下来,来回就是那么几句,“这马很温驯,不甩人……”
关于上次小产的事儿夜澜止可算是怨恨极了涅寒帝,但是细细想来也不能完全怪他,她太年轻了,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想法,所以怀孕了也不自知。而他则太高傲了,一直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以自己的方式保护着想保护的人,却还是铸成大错。
夜澜止这才回过神来,认真的颔首:“涅,我喜欢,我……可以要它么?”她很少会在外人面前喊风宇涅为‘涅’的,但是他刚才那宝贝儿让她的心颤抖了一下,整个人都暖了,张嘴不禁就喊了出来。
“很正常啊。”夜澜止还在笑,“我娘说怀着我的時候没害喜,但是怀着我妹妹的時候却害喜的厉害,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呢?”其实她想说的是她妈妈怀着她哥哥的時候没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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