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色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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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色生香- 第1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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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适才已经沐浴,如今焚香祷告,你且要干净的银盆与我净手,我要亲自将还了这个女人的本来面目。”陈秋娘斜睨了那绿歌一眼。如果说刚才在正厅,出于对江帆的疼惜,没有仔细看这个女子,还对这女子抱了一丝丝做人替身的同情的话,此时此刻她对于这个女人只有厌恶。

    处心积虑来到江帆的身边,必然是对江帆十分熟识之人,而且必然知道江帆在蜀中与陈秋娘的那一段往事。虽然那一段往事不是什么秘密,但能知道那些细节,并且加以利用,此人肯定心怀叵测。而今,江帆被派来驻守这沧州府,无论是谁派他来的,都是别有用心。

    就陈秋娘所知,江帆号称剑圣,剑术超群,武功自然了得。至于兵法方面,他不在父母身边长大,无论如何兵法运用也不可能超越江航、张赐。另外,他的性格闲云野鹤,嫉恶如仇,可以是一代侠客,如同杨过之流,至于像郭靖死守襄阳城那种,江帆做不到的。

    这样的人,被派到边境领兵。本来就有陷害他的嫌疑。难怪江家要用这么多掩人耳目的厉害婢女在他身边守护。而这个绿歌却卑鄙地利用她陈秋娘来对付江帆。今日,非得要将她的画皮撕下来不可。

    “是。”那些绿衣小婢齐齐应声,便有两个小婢准备银盆去了。

    另外几个小婢显出了大家族培训的素养,立刻又将绿歌绑得更紧,而且还做了预防绿歌自尽的措施。陈秋娘假意在一旁焚香祷告,尔后等绿衣婢女拿了银盆过来洗了手,拿着那把薄如蝉翼的刀在绿歌面前,冷了一张脸。说:“这种小伎俩也想骗我?我将你的面目恢复如前,让江公子瞧瞧你那张脸。然后,本姑娘有得是方法找出你的主子来。”

    绿歌还是一脸泪痕,因为嘴被堵住说不出话,眼里全是委屈的模样。陈秋娘看着这张脸,暗暗想花蕊夫人果然名不虚传,这一张脸配上这我见犹怜、泪痕满脸的样子,怕是没有男人可以抵挡了。

    “你这副样子,对我没用。”陈秋娘冷笑,拿了那把刀。又说,“若是你自己坦白。我可以保留你这张脸,你可以继续留在梅园。”

    “苏姑娘!”念秋不满地喊道,大约是说这种人绝对不能放过。

    陈秋娘扫了念秋一眼,说:“你们对付绿歌的目的是什么?”

    “她是奸细,要谋害公子。”念秋回答,另外几个婢女也是点点头。

    “你们不过是为了保护你们家公子,若是绿歌能配合你们,知己知彼,岂不是更容易保护你们家公子?”陈秋娘反问。

    几个婢女觉得陈秋娘说得有道理,但想到要放过让人愤恨的绿歌,她们又不甘心,便低头不作声。

    “念秋。”陈秋娘朗声喊道。

    “婢子在。”念秋回答。

    “你们对付绿歌,不过是因为她是奸细,要谋害公子,对不?”陈秋娘问。

    “是。”念秋回答,眼神凌厉地扫了那绿歌一眼。

    “念秋,须知,这还原本来的面目是极其痛苦的过程,而且还原之后,因为腐肉不相,只会保持短暂的一段时间原来的容颜,整张脸就会腐烂掉,而且我会使用一种短暂的驻颜药水,这种药水效果只有一月,之后就是溃烂,整张脸,脖颈,直到——”陈秋娘说到这里,做了个全身的动作,才说:“全身。”

    她的声音极富感染力,周遭的都是妹子们都吓得打了个冷颤。陈秋娘却继续说:“到最后,全身奇痒,忍不住就要动手去抓,身上没有一块好皮,一抓就全是脓血,内里各种感染,会极其痛苦,极其可怖地死去。”

    “苏姑娘,你说的,说的不是真的吧?”念秋怯生生地问。

    陈秋娘笑了笑,说:“让你们失望了。你们从来以为这世间易容术是神仙之术,那恰恰是恶鬼之法。削骨去肉就是逆天改命,哪一个神仙能容忍?而且,你们没有听过一句话么?要想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相应地失去一样东西,有得必有失。你们想要绝美容颜,那就要失去健康。”

    一群女子不应声,陈秋娘却是看向绿歌说:“给你削骨去肉的人没有告诉你,他用的药水极其可怖么?”她问出这一句时,绿歌的眼里全是惊恐。陈秋娘垂了眸,叹息一声,说:“我师父说了,除非一个人的面相极其凶险,极差,否则不能轻易为人削骨去肉,逆天改命。而且,新的容颜本来就是偷来的时光,偷来的幸福与虚幻的人生,因此,极其短暂。”

    绿歌惊恐的眼里滚落大滴大滴的泪珠,陈秋娘则是将刀片收起来,说:“我给你时间考虑,若是你答应配合我们,我可以使用我师父的独门秘方,让你保留这张脸,将那药水的毒性去除。”

    “苏姑娘,这万万使不得。”念秋看陈秋娘收起了刀片,整个人着急起来了。

    陈秋娘轻笑,说:“你放心,即便你家公子回来了,我亦有十足的把握说服他的。因为实不相瞒,我与你家公子的故人原是旧识。”

    “呀,你认识那位叫秋娘的姑娘?”念秋很惊讶地问。

    陈秋娘点点头,说:“曾有过几次长谈,好了,天寒地冻的。你们派个人给红梅姑娘说一声,放心把公子带回来,一切我自由安排。”

    念秋听到陈秋娘这话,尴尬地说:“苏姑娘何出此言呢。”

    “呵,你们还真以为我是我师父温室里养出的花朵啊?你们那点小伎俩,难道我还不懂么?红梅说是去找你家公子,怕是知道你家公子的软肋,是要将他留在庄子上。若是我没猜错啊,那庄子还是根据公子的故人的家打造的吧。”陈秋娘将这些心机婢子们的伎俩戳穿。

    念秋却也不扭捏,反而落落大方地说:“苏姑娘聪慧,婢子们佩服得很。如今公子执迷,步步危险,家中别的奸细都已去除,只是这绿歌。公子处处护之,我们实在没办法。今还望苏姑娘出手相救。”

    “你们放心,我既然接下这事,就有十足的把握。如今天寒地冻,大雪将至,你家公子好歹是领军将领,如此任性。这又是边境之地,呆在农庄总是危险的。你们速速接了他回来。”陈秋娘径直说了自己的推测,再一看念秋那神情,立马就知道自己的推测是正确的。

    念秋得了陈秋娘的说法,便派了人将绿歌仔细看守起来,尔后又安排了一队顶级高手去通知红梅与江帆。

    陈秋娘则是斜倚在案几边,仔细想到底是谁要谋害江帆,这事张赐是否知道呢。而且这天气似乎对自己找寻柴瑜有一定的难度。另外,她不仅仅要找寻柴瑜,还要找寻另一个素未谋面的人。

    那个素未谋面的人,从陈秋娘所知的历史上来看,如今应该有二十来岁,也或者三十来岁。她记不清,但是辽景宗还活着,萧燕燕还没有掌控辽国实权,那个叫韩德让的人还没有登上辽国的历史舞台。陈秋娘虽然历史学得不够好,但辽国兴盛的那几十年,能与宋对抗,与其说是萧燕燕这个女人太厉害,还不如说是她的情人韩德让太厉害。

    陈秋娘自己也承认她原本只想做这个时空里一个平凡的路人,不引起一点的涟漪,奈何命运弄人,把她推到了风口浪尖,逼迫她有不一样的命运,亦让她爱上了张赐那样的人。她便从历史的旁观者变成了参与者。

    从小的生活环境所致,她本就不是什么和善之人,更不是拯救全世界的玛丽苏。在此时此刻,她想的是“老子要活着”,而且要活得好,活得没有人可以掌控。于是,窥伺了先机的她想既然命运如此安排,那就放手一搏,来一个不一样的宋初。至于千百年以后,她不是高高在云端的神,那些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之内。

    所以,她在岷江之上活过来之后,整个人就开始在仔细回忆那些曾经学过的历史知识,询问小环与云心当今的局势。她要将那些可能影响历史进程的人一一去除。

    虽然,她仰望星空时,也曾想:或者走了这条路,终究会迎来天罚吧。但她却丝毫没有回头的意思。即便是天罚,能与他一起,能给这个时空一个真正的太平盛世,下地狱也无所谓了。

    陈秋娘兀自在案几上思绪翻飞,旁边的炉火正烧得旺,屋外天色已经暗下来,雪花落得纷乱。念秋拿来了食物,陈秋娘也无心品尝。她总觉得这样的天气,有一种说不出的诡异,让人十分不安。(未完待续。。)

第277章 如此深情

    念秋在陈秋娘身边站了许久,终于还是轻喊一声:“苏姑娘,你多少吃些,天寒地冻,食物才是最关键的。”

    陈秋娘才懒懒地换了个姿势,缓缓地转过头,问:“念秋,你自小就生活在沧州么?”

    念秋不明所以,便“嗯”了一声,说:“回苏姑娘的话,我是弃婴,被江家收养,和许多与我一样的女孩子一起长大。我们从小习武、学习兵法、学习侦查,接受刺杀,诸如此类。”

    “我问的是是否生活在沧州。”陈秋娘强调了一下重点。

    念秋点点头,说:“我是属于兑泽分部,这是江家嫡出一个分支所建。这嫡出的分支就在沧州府。所以,我从小就在沧州长大。”

    “哦,没事了。”陈秋娘挥挥手,将心中的疑问又压了回去。她始终觉得如果轻易地问出韩德让的事,那自己这一盘算就完了。

    “是。”念秋福了福身,又跪在那案几旁。

    “你不必忧心,我吃就是了。”陈秋娘站起身走过去跪坐下来,念秋赶忙为她布菜。

    陈秋娘也不推辞,梅园的菜很合胃口,她吃了许多。等吃完了饭,念秋将那些残羹冷炙收拾妥帖之后,她自己泡了一壶茶,端杯还没入嘴,就有婢女急匆匆赶来,说:“回禀苏姑娘,红梅姑娘和公子回来了。”

    “哦?他们如何了?”陈秋娘问。

    “公子睡了,红梅姑娘在伺候。”那婢女回答。

    陈秋娘“呵”一声,说:“带我去见红梅姑娘。”

    “可是。公子先前吩咐你不能离开这个院落。”那婢女说。

    陈秋娘斜睨了她一眼。说:“绿歌的事迫在眉睫。你觉得能耽搁?夜长梦多的。再说了,我要出去,你们真的是拦不住,不要忘记我师承何人。就是我的剑术——”

    他说到此处,“唰”地拿起旁边的一柄扇子一下子就抵在那婢女的脖颈之间,冷声说:“世人只知浮光公子易容术独步天下,却不知他的剑术同样超群。走,带我去。”

    那婢女僵直了身子。说:“苏姑娘,可否容婢子回禀了红梅姑娘?”

    “速去。”陈秋娘折扇一收,衣袖旋转坐在了案几旁的垫子上。不一会儿,那婢女来了,说:“苏姑娘,红梅姑娘说要见你。”

    陈秋娘站起身,将婢女递过来的大氅披上,戴上了帽子,接过婢女递过来的暖手炉子,便出了门。屋外风雪交加。婢女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曳,回廊上的红灯笼亦在风中摇曳得似乎马上就要落下来。

    到了正院落。红梅已经在门口等候,见到陈秋娘便是一福身,说:“苏姑娘,听念秋说了绿歌之事,便想着夜长梦多了。”

    “屋里说吧。”陈秋娘挥挥手,倒像是主人似的走了进去。里面早有婢女帮她脱了大氅,铺好了毯子。陈秋娘却是摆摆手,说:“我要去看看江公子。”

    “我家公子已经睡下了。”红梅连忙说。

    陈秋娘斜睨了他一眼,说:“我必须确认江公子已经回来。”

    红梅想了想,说:“那请苏姑娘与我一起来。”说着便带着陈秋娘一路进入了江帆的卧房。卧房内焚了宁神的香,帷幕低垂,暖笼熏得人有些昏昏欲睡。

    陈秋娘挑起帘子瞧了瞧江帆,偶尔不由得回头冷眼看红梅,说:“你做了什么?”

    “苏姑娘此话何意?”红梅很淡然地问。

    “迷香不是你用的么?”陈秋娘很不客气地问。

    红梅抿了唇,说:“总比公子到处乱跑的好。每一次,他心情不好,想起他那位故人,就要去农庄喝酒,与那不存在的故人对酌。那才伤神得很,若是遇见歹人,公子能全身而退?”

    “你给他下了迷药,他遇见歹人就能全身而退?”陈秋娘冷言反驳。是个正常人的智商都不会相信红梅的话。

    红梅低了头,好一会儿,才说:“请苏姑娘移驾偏厅,听红梅细细说来。”

    陈秋娘亦不说话,只大步往偏厅走。到了偏厅,她亦毫不客气,直接就坐主位上,端了身子,冷了一张脸,说:“你给个解释吧?”

    红梅瞧着坐在主位上的陈秋娘,大约是有点不明白她的举动,愣了愣。

    “这里虽是你全权打理。我到底是你公子的朋友。如今,这是生死存亡之际,我便不才坐了这主位。”陈秋娘四平八稳的一番话已经很委婉地告诉了红梅这里她做主了。

    红梅亦是聪敏之人,立刻就说:“苏姑娘所言极是,红梅定然全力配合苏姑娘。”

    “那你就说一说对你家公子下迷药之事吧。”陈秋娘说。

    红梅跪坐在她面前,便将这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她说江帆的故人便是那蜀国的亡国公主,花蕊夫人的女儿,小小年纪就长得国色天香,十分聪颖。江公子从武当山初次下山入了蜀中,便遇见了这小姑娘,只一眼就执意要娶她为妻。但江公子触犯了汴京的法则,不得不回到汴京接受惩罚,便暂时与他心中所爱分别。

    “这一分别就成了永别。因为那女娃是蜀国亡国公主。别人总是不相信蜀国的财富不多。他们总觉得蜀国有无数的财富,肯定有蜀王宝藏。那些人就对这女娃下手,逼迫她交出宝藏的秘密。最终导致了这女娃身陨岷江。当时,我家公子正在汴京禁足,听闻此事,径直就从一座悬崖直接跳下去,还好有潘家八公子一直在他身边。八公子救了我家公子,他只是伤了腿,养了几个月就不碍事了。只不过,天气骤变之时,公子的腿脚还是会隐疼。”红梅缓缓地说。

    陈秋娘听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她不曾想到江帆对她的情谊竟是到达了生死相随的这个地步。听到红梅的讲述,她这会儿倒有些犹豫了。若是在这里纠缠过多,江帆认出她来,她又不能跟他在一起,这反而是一种更大的痛苦吧。

    “姑娘问我为何对公子下迷药。其实是因为公子自从那陈姑娘去了之后,整个人总是起起落落的。如果忽然之间,他想起了那个姑娘,心里内疚之感一出,便开始喝酒,喝的迷醉,却极端痛苦。便如同那诗里说的‘举杯消愁愁更愁’,此时,公子基本上会自残。”红梅说到此处,不由得叹息一声,说,“他真真是痛苦得很,我作为江家指定给公子的贴身侍婢,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自残?”陈秋娘一惊,之前的端正也坐不住了。

    红梅点点头,很是沮丧地说:“最厉害的一次,直接这样给了自己一刀。”红梅比划了一下,那动作如同切腹自杀。

    “肠子都要流出来了,亏得家族里有能人,才救了过来。”红梅叹息一声,摇摇头,说,“苏姑娘,若有别的办法,我哪能舍得给公子用迷药啊。那迷药到底对身子有些不好的。”

    “你所言当真?”陈秋娘过了许久,才缓缓地问。

    “苏姑娘,红梅岂敢骗你,你是浮光公子的关门弟子。”红梅端端地跪在地上。

    陈秋娘瞧着她的眼神,说:“我不是什么好人,若是谁敢算计我,我定然让她后悔存在于这个人世间。”

    “苏姑娘,红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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