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秋娘觉得有必要跟这位矛盾的才子论述一番,让他心情平复,便整了整衣衫走了出来,笑着说:“陈公子,真巧,你居然有空出来逛街。”
“原来是陈姑娘,真巧,你也在这里逛街。”陈文正拱手道。
陈秋娘也不藏着掖着,笑着说:“这条锦绣街是*镇最繁华的街,来来往往的人最多。我自然来这里看看若是我们的新型饭店开张,这里到底可能有多少客户。”
“多少?”陈文正急切地问。
“呵呵,陈公子读书比我多,这算术的事,肯定比我懂。我只是大略估计,应该是十有七八吧。”陈秋娘给出了这个数据。其实,如果真的推广成功,秉承薄利多销的原则,成本各方面压缩,可以让更多人更体面地在干净的饭店里吃上肉菜。她甚至可以预见这一路走来走去的都是将来的客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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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遇见了一些事,所以更新不稳定,且不规律。但我会一直坚持更新的。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065章 帝国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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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文正被陈秋娘给的数据吓了一跳,站在街边被人撞了,他亦不自觉,只喃喃一句:“我以为是我算错了。”
“如果我们经营得当,这里所有人都可以是我们的客人。”陈秋娘又下了一剂猛药。
“这——,这可能么?”陈文正有些怀疑地问。
“绝对可能。”陈秋娘很笃定地回答,神色里全是得意,继而又说,“不仅这里,若是我们做好了,眉州府、成都府、嘉州等地,甚至巴蜀之外,中原大地、吴越之所、草原寒窑,只要我们脚步能遍及的地方,都会客似云来。那时,才真正的不辜负你先辈为这客栈取的名字。”
陈秋娘用清朗的语气在熙熙攘攘的街边为这个心怀天下的读书人展示了一幅宏伟的饮食帝国蓝图。陈文正呆呆的没有说话,像是陷入深沉的思考。
陈秋娘暗想这陈文正必定是对这宏伟蓝图感兴趣,内心被动荡了,可他读书人的身份,兼济天下的思想又让他内心无比纠结。因为在他看来一旦从商,就要与兼济天下的梦想背道而驰。
看来真的很有必要为他纠正一下看法,疏通一下思想。从而让他心无杂念地在这条道上狂奔。凭这几次的接触,陈秋娘相信这绝对是个惊天的商业奇才。
“陈公子似乎有不同看法,不妨说出来,秋娘听一听。”陈秋娘负手而立,轻柔地问。
陈文正这才回过神来,轻叹一声,说:“没有,我只是在想以后的路。”
“这是一条光明之路,陈公子又却一脸愁容,不知道为何对将来的宏伟饮食帝国没有一点的欢喜。”陈秋娘假装不知道他内心想法。只丢了话引他攀谈。
一旁的盼清却是嘴快,说:“我公子是读书人,心怀天下,这从商乃低贱之事。”
陈秋娘立刻打断盼清的话。说:“盼清小哥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从商又为何是低贱之事?孔圣人可没教过他的弟子看不起任何一种职业。何况‘民以食为天’,我们做的是带给百姓以乐的事情。这几文钱吃肉菜,过去有民众敢想么?”
“可是,这到底不体面。”盼清又争论。
“体面与否,看的是你怎么想,而不在于别人怎么看。经营一个饭店、客栈难道是小事?是人人可做的?我说句不客气的话,盼清小哥来做,与陈公子来做,这相差就是十万八千里。你们虽一同长大。”陈秋娘反问。
盼清被她咄咄逼人的样逼迫得后退一步。清清嗓子说:“我家公子奇才,盼清自然比不了。”
陈秋娘笑了笑,说:“你们可别看不起这经商。昔年,我家还算殷实时,我每日里看账房进出。觉得甚为复杂,需要多反面的运筹幄才能经营得善。这经营一个饭店、客栈,若想要有所作为,真亦等同于带领一支军队,或者当一方州长。期间取舍运筹,管理竞争,都大有学问。非常人可做。比指挥一场战争更甚。陈公子既然心怀天下,可如今乱世,不得施展。何以这方寸饭店为演算棋盘,当作心中天地,来来实实在在看看自己的才学呢。何况为国为民,就要深入民众。而非为肉食者居于高处,看不见芸芸众生,做不切实际之事。待来日,天下大定,公子才学与实践皆有。更能施展才华,实现抱负了。这个道理,公子却说是与不是?”
陈秋娘一席话有理有据,陈文正听得直点头,赞叹地说:“枉我读书多年,却不及秋娘有见识,实在惭愧。如今听你这么一说,我是豁然开朗了。”
“陈公子只是身在其中,所以反而看不清。我是旁观者清罢了。”陈秋娘谦虚地回答,心里知道这洗脑已然成功。
“不能俯瞰大局,终究是欠缺火候。”陈文正不住地摇头。
“公子谦虚了,公子惊才,只因这时机不对。如今,卧龙以待。传说三国诸葛孔明未曾出世之前,亦躬耕于南阳。公子如今经营饭店,实则亦可看作孔明躬耕了。”陈秋娘又来了一服猛药,暗想:我都把你比作诸葛孔明了,你丫的还不好好耕种你手中的一亩三分地么。
陈文正一听,神色惊讶,说:“秋娘此话,我愧不敢当。诸葛孔明惊天才学,我自愧不如。不过,秋娘却也读书不少,难怪颇有见识。”
陈秋娘抿唇一笑,说:“陈公子就不要谦虚了。须知殊途同归。若是心中梦想不灭,即便今日是走另一条路,最终依旧会成就自己的抱负,公子如今安心做好饭店这事业才是主要的。”
陈文正连连点头说听陈秋娘这一席话,简直茅塞顿开,心清神明。尔后又感叹:“秋娘若是男儿,怕就是今日之才学,必定能定国安邦。”
“公子,焉知女子就不能定国安邦了。”陈秋娘呵呵笑。
陈文正亦是笑了,旁边的盼清倒是看了看两人,不住地点头说:“秋娘,你有两下子啊。自从公子决定经营客栈之后,就一直愁眉不展。如今,你竟让公子想通了,还展颜笑了。一会儿夫人知道了肯定高兴。”
陈秋娘亦只是谦虚地笑了笑,不曾说客套的话与盼清多言。陈文正在最初疏通心结后,却又叹息,说:“这事业是要做。只是这几年家道中落。实不相瞒,若不是那刘掌柜诸多刁难,又来做挖走厨师这种不地道的事,我怕早就结束这营生了。”
“有好的点子,还怕没人来入股么?陈公子是多虑了。”陈秋娘顺势就进入这个话题,这也是她今日要找陈文正的目的。
“哪里那么容易?说服人入伙,总是要有能打动人的地方吧。而我们的计划太新颖,我怕说出去,人家不入伙,直接就自家扯起大旗干起来,这天下第二可是没什么意思的。”陈文正说。
不愿做第二!这足以见此人野心不在她之下。陈秋娘直觉自己这是找对人了,必须要这样的合作伙伴方能成大事。此刻,她亦觉得与陈文正一起经营饭店这件事十有*能成。心下抑制不住的雀跃。
“陈公子,说服人入伙这事不难。一则找对人,二则说对方法。这找对人就要看对方的财力、人品,还有在商贾中的影响力。第二。找准方法。我认为我们可以找几个举足轻重、有财力的人谈谈。”陈秋娘想着这会儿在这大街上粗略地说一说,便不再专门去找陈文正谈了。
“秋娘,我不是没找过,人家根本不相信,一直叫我拿出方案,否则怎么可能投钱。”陈文正愁眉不展。
陈秋娘却是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陈公子,谁让你要他们投钱了?你只管找了这几个人,递个请帖,说你要开个饭店。过几日就开张,希望这几人届时前来品前宫中御厨的手艺。然后再与他们攀谈,请这些老前辈指点一二。就说你准备尝试一下,把这新店铺里的经营权分成很多份儿。到了年底,以所占份额多少来对持有份额者进行分红。这股权的出售会在店铺开张当天开始。两日后结束。你只让他们知道这件事,而不要去管他们是否入股。”
“这——,可是我们当前的事,还是解决不了。”陈文正神色犹豫。
陈秋娘知晓他是没想明白,便略略提示说:“我们手里有钱,只是不够而已。我们可以与匠人谈,工钱折算成饭店份额。开张一周,若他们不想要这份额,我们自会退钱于他们,若是要这份额,就等年底分红。”
陈文正一听,连连点头说妙。随后又担心他处理不好这档事,想陈秋娘前来负责,日后这饭店份额,除了卖出去的散股,一人一半。
“公子。”盼清一听这一人一半。立刻就喊了一声。
陈文正摆手示意他不要插嘴,才又说:“秋娘,意下如何?”
陈秋娘见陈文正如此承诺,神色语气都很诚挚,心中已明了,这一切正按着她的计划在前行,而眼前的男子此刻多多少少与她一样,怀有同样的梦想。
“陈公子豪爽大气,秋娘定然全力以赴,让云来客栈遍及南方北地。”陈秋娘看着陈文正一字一句地承诺,神色语气全是自信。
“有秋娘与我并肩携手,太好了。”陈文正神色惊喜,完全失了读书人的内敛。
陈秋娘觉得这形象不太符合陈文正,于是就用了一个“但是”来转折了一下,对陈文正说:“我爹昨晚摔断了腿,我得安排一下家里的事,说实话,我今天来这镇上就是要买些东西回去给我爹补一补。”
陈文正狂热的情绪被陈秋娘这话降了温,神色黯淡了些,却又急切询问:“那秋娘什么时候可以来?”
“就这几日我就会来。”陈秋娘回答,然后又在告辞之前,让陈文正与盼清物色一下匠师人选。到时候,他们亲自去拜访这些匠师。在说到匠师那一刻,她有一个构想:要打造一系列与云来饭店有关的周边品牌,让云来饭店成为一个行业地标。
陈文正拱手点头,说立刻就去着手调查,说完,就风风火火地拖着盼清往六安街方向去了。
看着那主仆俩远去的背影,陈秋娘仿到一辆饮食帝国的战车正隆隆开动。她顿时觉得眼前一片光明,未来正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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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 有个奇遇
陈秋娘目送陈文正主仆远去,只是想一想可能的未来,她内心仍是止不住的澎湃。
前世,她遭遇戴元庆一事,心灰意冷,携外婆远走异国。虽也在异国开了大型中餐馆,但她更多的时候是将餐馆留给外婆和在瑞士认识的一个华人女子打理,自己则长时间都行走在路上。她那时一路行走,为数家美食与旅游杂志供稿,研究各地美食,找寻美味。所以,她并没有多么重视那家中餐馆,也并没有刻意去构建属于她自己的饮食王朝。
那时的她是一种避世的态度,对一切都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而她之后所获得的名誉,也不过是她一直行走,并且有一手好厨艺,被国外各种活动邀请,推崇,最终成为了在海外颇有名气的中华美食家。同时,也得到了国内很多美食家的认可。
那一世,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一个建筑系的天才少女成了海外知名的美食家。
可是,如今在这落后的时空,在这乱世的年代,她重活一世,承载了陈秋娘多灾多难的记忆之后,她忽然切身体会到她江云的人生真的不是最惨的。她亦在昏昏欲睡那几日,惶惶然又像是看到前世的她,一直看不穿的事情,太在意的伤痕,忽然之间就都看得清清楚楚。她心里的那一堵因为命运作弄的孽情而自我筑起的心墙轰然倒塌。
她再度醒来,作为陈秋娘时,她亦觉得这是一次新生,浑身充满了力量,尽管这一世一开始的条件比上一世更加苦逼。但她内心充满生机活力,再也没有人可以让她颓废,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止她光华璀璨。
“姑娘真是好见识。”陈秋娘正沉浸在饮食帝国的狂想里,却听得旁边有人低声细语,是成年男子的低语。嗓音沉静和煦,煞是好听。
陈秋娘不不由得转身,就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从旁边的面摊走过来。一袭的青灰色袍子随着轻盈的步伐卷起一种飘逸的风神韵致。男子身背宝剑,在她面前站定。
陈秋娘听他刚才那一句。已明了他是听见了方才她与陈文正的对话。隔着那么一段距离,在这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想要听清楚她与陈文正刻意压低声音的对话,这人听力非凡,或者在这个年代真是有武功这种东西存在的。
陈秋娘思绪起伏,脑子里把眼前的情况理了理,面上却并不作声,只是仰头看着这个高大的男子。
“小姑娘几岁了?”男子轻声问。
“九岁。”陈秋娘回答。
“不知师承何人?”男子又问。
“乡野丫头,未曾有师承。”陈秋娘略一欠身施礼。
男子“咦”了一声,那边面摊又走来了一个白衣妇人。说不上倾城之貌,但整体看起来是个美人,慈眉善目的,一头的乌发简单地挽髻,以一柄鱼头银簪束发。干净清爽。妇人身形微胖,整个人显得温和华贵。她在男子身边站定,轻声问:“云哥,怎么了?”
“这丫头竟是没有师承,但这份儿见识气度——,啧啧,许多人也及不上的。”男子与那妇人谈话。
妇人轻叹。问:“你又想起瑞君了么?”
男子轻轻点头,叹息一声说:“我这一生,也只得瑞君这么一个资质聪颖的孩子。”
“其实安宁也不错,只是少年心性。”妇人又说。
男子脸上不悦,语气神色都变,有些恨恨说:“别跟我提他。烧了我的药房,私自下山。这次我抓到他,非得拔掉他的皮不可。也就是你宠坏的,慈母多败儿。”
妇人不怒反笑,摇着头说:“你呀。也就这么说说,哪一次不是雷声大,雨点小。要不是这一次慕言修书与你,你还会来找安宁?”
男子扫了她一眼,说:“你等着看,我这次不扒了他的皮才怪。”
陈秋娘看出这是一对恩爱夫妻在自己面前秀恩爱,此刻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而这男子刚才偏偏又是来找她说话的。
陈秋娘真想逞口舌之快,做一回神经病模样的女子,对他们说一句“秀恩爱,分得快”,然后跑路。不过这种五行属二的做法,她只是想了想,还是耐着性子看着眼前这两位年纪不小的美男美女秀恩爱,等着他们秀完恩爱,来告诉她到底有什么事。
“呵呵。”妇人不相信自己的夫君,只“呵呵”两声。
男子亦不再继续说要扒拉谁的皮的问题,而是转过来仔细瞧着陈秋娘,亦不说话。陈秋娘亦不示弱,与他对视,一双眼睛简直是调整到秋水长天,波平如镜的状态。
“灵台清明,骨骼清奇,见识卓著,霞妹,你看这孩子这面相,是不是奇贵之相?”男子看了好一会儿,就这样自语一通,又拉上妇人为陈秋娘看相。
那妇人这才仔细端详陈秋娘,眉头微蹙,咬了咬唇,有些不确定地说:“哦,这面相贵气,只是有些奇怪,明明是贵气异常,却又凶险得没有转机,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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