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画图,再也不用亲手缝衣,乐的做一个甩手掌柜,只是银票大把大把的进来,望着慢慢堆积起来的银票,苏若心在考虑开设几个染织坊和绸缎庄之外,要不要再开几个钱庄出来。毕竟大把的真金白银握在手里才最实在。
苏若心的财富迅速堆积,只等待时机成熟逃出这里,逍遥自在的过日子去。
又听说玉珠有喜了,找了机会溜进北丞府去塞了大把的银子。三夫人跟玉珠完全角色互换,硬是将她留在府中照顾,只等待顺利生产那一天。苏若心见三夫人忙前忙后,不觉得辛苦反而十分乐和,就由她去了。
这其中最为忐忑的要数月锦了,迟迟不见皇上下旨册立太子,太子选妃的事情也自然耽搁着。苏若心好生宽慰她,时常派人送去一些最新款式的衣服。
家中有屋又有田,生活乐无边。
这一日苏若心接到三夫人的订单,订单上另附一段文字,大意是说感激大东家一直以来的照顾,希望能当面道谢。
苏若心一看便笑了,感情是娘亲想念自己了。因为最近一次去北丞府的时候,三夫人告诉她朝中局势可能将有大变,各位重臣可能已经受到秘密监视,不方便再由院后的洞口进出。想来也多日不曾与三夫人见面了。
芳菲苑后窗外就是月湖,苏若心以后要出去只管声称让玉扣出去办事,租了船只游到后窗将自己接出去,省了不少麻烦,再也不用过那种从后门偷偷摸摸出去提心吊胆的日子了。
此法甚妙啊。苏若心上了船,一路将月湖收进眼里,每次一离开王府,心情便格外舒畅。
已经乔装成黎之晓的样子,来到织女坊门前,杜玉成正在招呼一位顾客。门庭若市,生意可谓一片火爆。
苏若心走进门去,各位伙计各司其职,但见东家来了只用眼神行了礼,便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这原是苏若心交待过的,以后见了大东家只管做事不用相迎。
杜玉成送走顾客,笑着对苏若心:“大东家可来了,您原先特别吩咐照顾的那位夫人正在后院喝茶呢,已经等了大半个时辰。”
此时的杜玉成已经俨然一副生意人的样子,未语先笑,举手投足一幅恭敬热忱的模样。苏若心满意的点点头,让玉扣留在店里帮衬,自己掀开帘子朝后院去。
三夫人在后院喝茶,一见苏若心慈祥的笑意便浮现在脸上。苏若心粗着嗓子让在一旁招呼的小伙计下去做事,房内再无他人了,才一下扑到三夫人面前,甜甜叫了声娘。
三夫人应一声,将苏若心好好打量一圈,眼眶有些湿润。
苏若心急道:“娘,你这是怎么了,可是遇到难事了?”
三夫人笑着摇摇头:“可不是想我的心儿了,十多天看不见你,都要想出病来了!如今咱们娘两个要见上一面,竟要费这些周章。”
苏若心扑哧一笑,将三夫人扶回座位坐好:“娘,你看你,原本洒脱脱自得常乐的一个人,现在也多愁善感起来了。咱们这不就见着了?等朝中局势稳定了,我还天天从墙洞子爬进去看您。”
三夫人一笑,又叹口气:“只怕以后要见一面更加不易了。”
苏若心惊奇:“娘怎么这么说?”
三夫人:“心儿,难道你不知道齐塬王北伐大捷,不日就要班师回朝了?”
苏若心依着三夫人坐下:“我倒是听说这事,这两日就该到了。”
三夫人:“想这齐塬王立了军功,势力更胜从前。最近宫里加强警戒,连左右二丞都受到监视,只怕朝中要有大事了。”
苏若心见三夫人面色凝重,故作轻松笑道:“娘,朝中大事跟咱们有什么关系,您不要太担忧了。”
三夫人摇头:“心儿,娘有预感,皇上就要宣立太子了。”
苏若心想到月锦曾说过皇上早有确立慕容风之心,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四个月过去了都没有下旨。三夫人是自己最亲近信赖,而且极有见识分寸的人,便开口道:“娘,你说皇上是不是要立清致王?”
三夫人听此并不惊讶,只是脸色沉了一下:“看现在情形,恐怕是的。”
苏若心:“那皇上为何早不立晚不立,偏偏要在齐塬王大胜回朝的时候?皇上就不怕此时的齐塬王真的会举兵造反么?”
三夫人急忙捂住苏若心的口:“心儿,这些话可不能轻易出口。想皇上应该早就有确立清致王的心思,只是现在连我们都能猜得到,恐怕皇上也是故意放出的风声。”
这是为何呢?苏若心心一沉,思忖片刻,恍然大悟道:“这么说,皇上趁齐塬王不在京都故意放出要立清致王的风声,无非要看齐塬王的反应。齐塬王听闻消息,如果起兵造反,同时面临边疆大敌,势必分身分心,只能自损,甚至伤及性命,而朝廷更有理由出兵讨伐他,毕竟皇上没有真正下过旨意。就算此刻凯旋而归,也没有正当理由起兵,否则只能使自己人心倒戈,大失民心。万一他回到了京都,自然要上交兵权,皇上到时会给他大大的好处安抚一下,他自己等于受困皇城,皇上再宣立太子,他也只能忍气吞声了。”
三夫人听完苏若心这番见解:“心儿果是极聪慧的。”
苏若心心里叹气,这皇上对自己的七儿子也太狠了点。皇上久放出传言册立慕容风,三四个月已过,朝众人心自然朝慕容风靠拢。如果慕容越真能够理智忍下这份气,必定更加动摇跟随他的人心。然而以慕容越的精明,应该能够料到皇上这番心思,当初为何要请命出征呢?岂不自钻圈套?
除非,慕容越心中已经做好万全准备,有更周密的计划。苏若心大脑飞速的运转,慕容越不会轻易做一件事,只怕他也是步步为营,一步步假装走进圈套,让皇上顺利册立慕容风,放轻对他的警备。而他自己一定暗中筹谋,等待时机,不动则已,一招制胜。
他又会怎么做让皇上对他放心呢?
皇上在慕容越出征仅半月就秘密告之要册立慕容风,却是授意将消息隐秘的传出去,所以月锦才能轻易知道。这一番也是皇上对慕容越的试探,看他敢不敢造反。如果敢,慕容越自己只有死路一条,如果不敢,朝重太子册立已成定局,谁又能不为自己打算,继续支持他呢?哪一种形式都对慕容越不利,皇上已经出招了,而且是下的死招啊。
至于皇上寻求的利益均衡,就要看到时候会给慕容越多少好处。
只是这种均衡又能够持续多久呢?
三夫人见苏若心陷入沉思,轻轻换了声:“心儿。”
“啊?”苏若心抬起头,冲三夫人笑了笑。
“心儿,”三夫人牵起苏若心的手:“娘问你,齐塬王到底对你怎么样?”
“娘,他还能对我怎么样?成亲的第二天就出征去了。”
三夫人思量着:“不管当初他纳你为妃是出于什么原因,总归因着你身上的蛊毒,他是不想让你死的。再说从来是正红偏绿,你作为侧妃出嫁,他却送你粉色衣衫,足见对你还是用心的。不管将来政局怎样,也不管你爹那个老东西站在谁那边,只要齐塬王对你好,娘的心是向着他的。”
苏若心惊讶:“正红偏绿?”
三夫人轻笑:“傻孩子,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女子出嫁,如果是正婚,必穿大红嫁衣,贴红囍字。如果是纳妾,千万不能用红,必须穿绿色衣服,也不能帖囍字,否则便是冲撞了正配夫人的尊贵。”
这个苏若心也是听说过的,只是自己出嫁时是王妃身份,以为是跟平常百姓不同,便没有多想。
三夫人见苏若心神色:“心儿,娘听说你进门的时候是正妃的礼仪迎亲的对不对?”
苏若心点点头。
三夫人:“那新房可用了红烛囍字?”
想到的确是的,苏若心有点点头。三夫人总算放心了:“难得王爷对你有心。心儿,你能这样,娘也算放心了。”
慕容越对自己怎样,苏若心自己比谁都清楚。如果出嫁时慕容越故意表现出的重视,除了苦千穷曾对他有恩,那么只能说明他在意苏之尚。这次出征回来,为了不失苏之尚的心,只怕自己今后是受不到冷落的了。
母女二人相聚时间不长,三夫人就要走了。待的太久会让人疑心,不舍得也没有办法,送了一些给玉珠的东西。又见因为玉珠身子不方便,三夫人身边跟了个新的小丫鬟,便偷偷给了她银子,也好照顾三夫人十时多尽些心思。
正文二 第二章 第二节 夺命青枫山
送别了三夫人心情有些莫名的沉重。
“东家你看,近来接了不少订单,有的甚至开出天价。在下不敢私自拿到制衣坊去。”
苏若心接过订单也确实惊讶,左丞府的秦怡青,右丞府的苏月琴,李大人府上的李碧圆等等,这些大家千金都出了极高的价格做衣服,可谓倾巢出动。只是没有看见月锦的订单。
想是这个二姐囊中羞涩,又得了不少苏若心的衣服,不好再来求她。苏若心心笑,也总该替她打算的。
于是吩咐下去:“这些订单衣服图样我亲自绘制,只管拿去制衣坊。”
苏若心有些疲劳了,想着离开。
杜玉成忽然道:“东家留步。”
诧异的转过头去,见杜玉成脸色,似是有不方便说的话,难道……。
二人转到后院,杜玉成拿出仔细收藏的订单:“东家请看,这个恐怕是宫里的。”说罢拿出两锭黄澄澄的金子。
苏若心眉头一皱:“这是订金?”
杜玉成点点头,苏若心仔细看那订单,写明了衣服的尺码,特别了要用到一种图案:凤。
杜玉成:“东家,要不咱们将订金退了,只当是我们的孝心?”
想这杜玉成已经了然订单人的身份,想把订金退回去,不是谁都敢挣的。
苏若心心里盘算一盘,摆摆手:“不必了,我们只管开门做生意,我在这衣服上多下些功夫便是。只是,衣服什么时候来取?”
杜玉成:“四月二十二,也就是三天以后。”
苏若心心中一紧:“太急了。”便将订单收了,心事满怀的离开了织女坊。
皇后的订单,各府千金的订单,看来闻到风声的确实不少,大家都在为太子册立和太子选妃的事情做着积极的准备。皇后是肯定知道确切日期的人,看来这些衣服都要加紧赶制了。
苏若心按照订单的要求,连夜绘制了草图,样式上不能差别太多,只是各有特殊之处,又凭借自己对这些小姐们性情的了解选了不同的料子,绘制不同的花样。
对月锦的衣服自然是多费了一些心思,力求她能出众。吩咐玉扣下去,委托可靠的人以月锦的身份到织女坊下了订单,又付了不菲的订金。
最后便是皇后的衣服了,如果是为了太子册立,应该作成隆重正式的朝服,苏若心虽然知道一些各朝各代衣服款式,毕竟给皇后做衣服,是要有很多的讲究,又查阅了大量书籍,发现这个时空对皇后衣服的讲究与自己那个朝代的所差无几,这才放心的做了草图,差人送去织女坊。
慕容越不日班师回朝,齐塬王府已经得了确切的信,开始打理府苑,纷纷忙碌起来。
慕容越带领三千重甲将兵已经行至文城一带,再往前走一天的路程,就到了皇城外城。按照律法,重甲兵不能驻进京城,慕容越便在文城整顿一番,三千兵马自行分成几队,只管先行留驻文城兵营,不能再往前了。
此时慕容越身边只剩下一百多人,皆是自己的近兵亲信。天色暗了,贴身侍卫梁锐的神情紧张起来,这剩下的一夜路程未必好走,如果万一遇到精锐埋伏,后果不堪设想。
慕容越自然深知其中利害,此时在皇城外多停留一分便多一份的危险,于是下令连夜赶路。如果真遇到埋伏,晚上的目标总不至于像白天那么容易暴露。一百多人分成几列几纵,将慕容越保护在中间。纷纷策马而行,加大了行进的速度。
自己刚离开京都半月,朝中安插的眼线已经告知皇上册立慕容风之心,果然不出所料。便只管稳定军心,领兵杀敌,一切待到回京都后再做分晓。但是此举虽然能让皇上暂时放轻警惕之心,却不能保证会有人趁这个时机暗下杀手,以绝后患。
四月的夜晚月朗星稀,微风徐徐透着些清凉之意,军队在万籁俱静的深夜行进,道路并不平坦,四周茂树深草,黑夜里如同招摇的鬼魅。已至深夜,但这支军队人人目光炯炯,个个都是精锐,身手不凡,他们心中唯一的信念就是保护自己的主子顺利进入皇城。
这样的夜晚太舒宜,慕容越心中已经是狂风呼啸,他的豪心壮志和愤怒已是这四月的夜晚无法承载的下的。
“停!”
慕容越忽然下令,队伍嘎然停下来。
梁锐策马跟随在慕容越身边,道了声:“王爷。”
慕容越:“前面就是青枫山,再走两个时辰就到了皇城外城。”他的目光如炬,青枫山山势陡峭险峻,壁立千仞,易守难攻,要进入皇城,只有一条路可走。而那条路十分狭隘,两旁都是山崖,抬头望去,天空只见一线。如果进入了那条路,无异于让人瓮中捉鳖,只有等死的份了。但是现在夜色深沉,正是走过那条路的最好时机。
慕容越眉头深锁,梁锐更是忧虑:“王爷,让属下先去探一下路子。如果真有埋伏,王爷也好确定对方埋伏地点,等待最佳时机。”
这一百多人都是慕容越亲信,人人都是无父无母的孤儿,身后无可牵挂。跟随慕容越后个个忠心耿耿,保护主子就是他们唯一的信念。听到梁锐请命,纷纷表示自己愿意前往。
他们都想以身涉险,用自己的牺牲给主子换来生存的时机。
他们也都是慕容越的中坚力量,是最忠诚善战的人。如果失去这些人,慕容越也算折了左膀右臂,于是他思忖片刻,低沉着嗓音:“两人共承一骑,余出一半马匹在前面开道。”
众人领命纷纷跳下马背,有一半人脱下自己的战甲,极快的速度割下大片深草,做成了五十个草人塞进战甲中。再用绳索固定在马背上,乍一看去,深夜里这些穿着战甲的草人真跟策马而行的骑兵一样。
将这些载着草人的马匹驱赶到队伍最前面,其余人等紧紧列在后面。这些马都是精良的战马,识得自己的主人,所以一下口令便踏蹄而行,竟然丝毫不乱秩序。
青枫山路口近在眼前,深夜里的窄道连月光都没有光顾,黑森森的像等待将人吞噬的巨兽。
众人已经将兵器紧紧握在手中,竖起耳朵静听四周的动静。慕容越打起手式,众人会意,分成两排跳下马来贴着两侧的山壁。用力抽下马鞭,马群加大速度齐齐奔向峡道之中。铮铮的马蹄声格外真切刺耳,也深深敲打进众人心里。
果然,马群奔到峡道中间,四周山峰上扔下篝火,箭雨纷纷铺天盖地。只听见马儿的嘶鸣和四蹄狂乱的奔跑。
依这种箭势看,对方真是策划周密,不知道埋伏多少人在这里。第一轮箭阵过了,几十匹马已经无可幸免,全数射死在峡道中。慕容越一行人屏住呼吸,对方必然还要发动第二轮攻击,此时只有等待,但是天色有些变亮的趋势,时间分秒必争。
过了一会,再一轮箭阵发起攻击,到处是冷箭打在山石上的摩擦撞击之声。
等这轮箭阵过去,慕容越紧抿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