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发梳理完毕,简单做了一个发髻,松松蓬蓬,却是极美的。
肚子也终于觉得饿了,翠翠端了饭菜来,苏若心吃了几口珍粉白玉汤,忽然想起慕容铎来:“听说清王爷病了?”
玉扣翠翠惊讶相看一眼:“娘娘怎么知道?”
苏若心发觉失言了,咧嘴一笑:“睡梦中好像听见有谁在议论,可能是我梦中记错了吧。”
玉扣笑:“可巧呢,清王爷的确是病了,娘娘没有听错。”
苏若心:“噢,那生得什么病,严不严重?”
“听说旧病犯了,高烧咳血,只是不肯用药,现在也不知道情形如何。”
“旧病?”
“是的娘娘,咱们清王爷这病十多年了,自小得下的。只要动怒或者伤风感冒就会犯的,朝中太医也束手无策,每次都说是外感伤寒,体内燥火所致,所以一直吃些伤寒去火的药,只是总不见好。”
都十多年了,怎么可能每次都是伤寒上火,这里的太医都是些什么水平,竟似那些街上招摇撞骗的江湖郎中。不过听着这病症,苏若心沉吟了一下,又让玉扣和翠翠多说了点。慢慢心中清晰明了起来,慕容铎的病症跟自己小时候得的慢性肺炎倒是极像的。又听说这慕容铎已经许久不犯病了,肯定是昨晚米凡把他推下水着了凉引发的。这个米凡!苏若心心里骂他一句,想着写下个方子:鱼腥草,。金银,花黄芩,连翘,穿心莲,生石膏,瓜蒌,大黄,杏仁,知母,苍术,赤芍,柴胡,前胡,芦根。这个方子是自己小时候得病用过的,但总归自己不是大夫,想米凡懂医术的,便想着问过米凡再说。
想这古代如果得了肺炎便是不治之症,也难怪那些太医束手无策。如果真是肺炎,自己这方子也算派上用场。
玉扣不解:“娘娘这是?”
“噢。”苏若心出了一下神:“没什么,随便写写的。”
如果今晚米凡能来就好了。
入夜,玉扣叩响房门。
苏若心:“玉扣,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玉扣:“娘娘晚饭时写了一个方子,奴婢想一定是给清王爷用的,当时翠翠也在,怕娘娘有什么不方便说的,便记挂着过来看看。”
真是个冰雪聪明的丫头。
苏若心拿出那个方子:“这的确是给清王爷开的,但是又怕对不上症不敢乱用。我失踪那段时间认识了一个懂药理的人,叫做米凡的,想把方子先给他看过了。”
玉扣:“娘娘真是菩萨的心肠,清王爷那样的性子,怕只有娘娘还真心牵挂吧。”
苏若心想起慕容铎梦中落泪,心中叹息:“怕他那性子也是别有原因的。”
玉扣笑:“娘娘,这件事交给奴婢去办吧,只是不知道这米凡身在何处,是个什么样子的。”
苏若心:“我也这么想,只不过现在夜深了,你明天再去吧。刚从牢里出来,好好休息一晚,明天也不迟。”
玉扣点头应允,苏若心略一思索,画下了米凡的模样,交代玉扣第二天去织女坊寻他。
PS:以上治病药方,是本人开的。慎重!
正文二 第二章 第二十九节 噩耗
早起的虫儿有鸟吃。
苏若心总是习惯早起,昨天睡了大半个白天又加上整个晚上,更加起得早些。精神很足,闲来无事,玉扣又一大早去了织女坊。苏若心便一心坐在沾满露水的花丛中,这样的日子真是无聊啊。打发翠翠去干些别的事,身边更加清静了,想自己回来也已经通知了北丞府,三夫人不必太担心了。只是自己更加不方便出去,只好慢慢找机会去看看娘和玉珠。
无事可干,巴巴的等着早饭。苏若心真觉得有些饿了,毕竟前一天只用了一餐,脑子里飞过许多美食,忍不住技痒,走到芳菲苑的小厨房里,天天等着辰王府的厨子喂饭,不如自己动手。
玉扣在牢里待了整一个月,也该好好补一补。苏若心想着,挽起衣袖忙活起来。虽然这里的厨具不太顺手,毕竟只是些简单的家什,一会便摸熟了,得心应手起来。
蛋,枸杞,糖桂花,冰糖,面粉。
佐料很足,苏若心一切准备完毕,只看着小砂锅咕噜噜的冒热气。
“娘娘!”
“这么快就回来了?找到米凡了么?”
苏若心挽起袖子去掀开:“哎呀,真烫!玉扣,你来得正好,尝尝我煮的酒酿小丸子,适合早晨吃,等晚上我再煲个汤给你好好补一补。”
苏若心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自己下厨做饭,心里有些雀跃的满足感,用汤匙盛了一些转过身:“快尝尝。”
玉扣眼圈有些微红:“杜掌柜说米凡已经搬到清王府去,奴婢便托人去了清王府转交,现在应该已经送到米公子手中了。”
“噢,”苏若心看着玉扣神色有些诧异,这丫头不会是看见主子给她做东西吃就这么感动吧,咧嘴一笑:“这个米凡,准是看中清王府好吃好睡,厚着脸皮硬搬进去的。不过药方送去了就好,唉,玉扣,你怎么了?”
玉扣的眼泪噼噼啪啪似断了线的珠子,似有什么难言的话,哽咽着:“娘娘。”
“你这丫头,”苏若心放下汤匙,为玉扣试下眼泪,温和的笑着:“是不是有谁欺负你了?”
玉扣忽然双膝跪下,流着眼泪将头深深埋下:“娘娘,三夫人……”
“娘?”苏若心蹲下身揽过玉扣的双肩急切道:“我娘怎么了?是不是,生病了,还是?”
“娘娘,”玉扣紧握住苏若心的手,眼泪汩汩而落,又深深拜下去。
“唉,你这丫头,娘她怎么了,是不是出事了?”苏若心的心紧紧揪起来,用力扯过玉扣的胳膊:“你快说,快说啊。”
“三夫人,她,她,仙逝了!”
苏若心顿觉脑子轰的一下懵住了,身子直接倒下去:“呵,玉扣,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这种话可不能胡说。对了,你们这里‘仙逝’是什么意思?”
苏若心直直盯着玉扣,希望玉扣口中的‘仙逝’跟自己那个时空并不一样。玉扣却以为苏若心受了刺激说起胡话来,赶紧爬过来将苏若心揽住:“娘娘,你不要吓我。什么‘你们这里’,娘娘!”
“呵。”苏若心忍不住咧嘴一笑,几行眼泪没有预兆的掉下来:“玉扣,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娘娘!”玉扣狠狠咬住嘴唇,早已是满脸泪痕:“今早奴婢出去见了杜掌柜,织女坊刚刚开门,就看到有人系着麻孝下订单。奴婢好奇问了一句,才知道那个人是北丞府的管家,正是为三夫人定制孝衣的,还说是玉珠的意思。杜掌柜原本不肯接单,娘娘,三夫人她,真的……”
苏若心感觉心里有一块地方顷刻轰塌了,狠狠的摇摇头,扶着灶台站起来:“我不信。玉扣,你听错了,不是给娘的,不是玉珠,你听错了。”
“娘娘!”玉扣埋头痛哭:“三夫人是奴婢的恩人,奴婢也不愿相信,可是,可是……”
苏若心声音忽然转的冰凉:“可是什么!”
“呵,我不信,我现在就去北丞府看一看,娘她不会就这么突然……。”
苏若心紧咬了牙,甩开玉扣的手,擦净眼泪:“我要去看一看,你们都搞错了。”
“娘娘!”
苏若心竟然决绝的跑出去,玉扣赶紧从地上起来,擦净一脸的泪水紧追上去。
“娘娘!”
翠翠迎面跑过来一下挡住苏若心的去路,扑通跪在地上,脸上挂满泪痕,半个脸都红肿了。
苏若心心里哪里还有她,声音清冷的问一句:“你怎么了?”
“娘娘,奴婢办完事就去厨房拿娘娘的早餐,可是路上碰见正妃娘娘的丫鬟五静,她把饭菜打翻了,说是不小心。奴婢气不过跟她理论几句,没想到她竟然动手打人。娘娘,翠翠是跟在娘娘身边的奴婢,还该不着她来教训,娘娘,你要为奴婢做主啊。”
苏若心:“是么?”
玉扣已经跟上来,看翠翠脸上伤痕,不像是老老实实挨上的,倒像是打架弄出来的,不由得皱了眉头:“翠翠,你有没有对五静动手?”
翠翠一直低着头,一边抽泣着低声道:“奴婢要不还手,早就被打死了。”
苏若心冷笑一声甩开她,径直往前走。
翠翠竟然一下抱住苏若心的腿:“娘娘,奴婢是娘娘的人,王爷对您宠爱咱们王府谁不知道,五静她……。”
苏若心早就心乱如麻,双腿却被翠翠紧紧抱住:“五静虽然经常仗势欺人,但从来胆小,一般不敢主动挑事。这一次说不好就是你挑起的,现在还跑来哭哭啼啼告状!”
翠翠一惊,这个主子眼光怎么这么精准,但还是不死心,玉扣喝她一声:“你这个恶奴,没看见娘娘有事,你反倒出去惹这些事情!”
玉扣看着翠翠怒火中烧,伸手一掰,翠翠痛得大叫起来,恶狠狠的看向玉扣:“你也不过是个奴才,你!”
“够了!”
苏若心早就无心纠缠,她的心只牵挂一个地方,北丞府。
这一声凌厉,翠翠也吓得一颤,侧妃今天怎么这么不对劲?难道是害怕了正妃不成,自己到底真跟错了主子。想到这里,不仅对苏若心又几分鄙视,真是个不成器的,不过就是个小妾,以为做王妃就了不起?握着吃痛的手腕,更对玉扣记恨在心里。
正文二 第二章 第三十节 软禁
慕容越已经得到消息,面色冷峻沉吟道:“梁锐,这件事你怎么看?”
“属下以为,事情太过突然,而且十分蹊跷。”
“调查的怎么样了?”
“回王爷,据属下打探,苏夫人是在得知侧妃安然返回后去尘羽寺还愿的路上出的事,随行的有一个叫做园茗的丫鬟和两名随从。尸体是在昨晚发现的,两名随从不知去向,马车已经焚毁,财物被抢劫一空,表面看上去是遇到劫匪。但是苏夫人尸体没有找到,现场只有大片血迹和衣服的碎片,园茗的尸身只剩下一半,应该是被野兽啃食剩下。北丞府得到消息已经派人连夜搜寻,但看两天后举丧,恐怕已经确定确定苏夫人死亡了。”
慕容越冰冷的双眸深眯下去:“这么说,根本没有找到尸体?”
“恐怕是这样。”
“哼,早闻苏之尚对这个三夫人情深意重,怎么会连尸体都没有见到就下定结论,这么匆忙的举丧,也太过轻率了。”
梁锐与慕容越看法一致:“属下还打听到,北丞因为悲伤过度闭门拒客了,又因三夫人不是正妻,所以各方都没有通报,只往咱们辰王府和太子那里送了信。另说因为正妃刚刚过门,不能犯了皇家的忌讳,几个女儿都不必前去服丧。倒是只有北丞府里全部披麻戴孝,以正妻规格为三夫人下葬。”
慕容越捻着指上扳指:“一个臣子的小妾去世,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北丞这么做到在情理之中。”
“王爷,属下不明白的是,侧妃毕竟是三夫人的女儿,理应服丧戴孝,可北丞怎么会只说侧妃不过是个养女,更不必去?”
慕容越冷哼一声:“北丞行事这样低调,他不是怕这几个女儿,怕的是本王的吧。”
梁锐吃了一惊:“这么说?”
慕容越一抬手:“三夫人之死肯定另有蹊跷。苏之尚这般做不过是要先将自己珍爱的人保护起来,看来,宫里马上就要有所动作。哼,只是想不到竟然会这么心急,看来本王这一步走得还是慢了。”
梁锐心也沉下去:“如果宫中会有行动,王爷应该早得到消息了。”
慕容越眼中迸出寒意,慕容风这么心急,只怕关键还是在于苏若心身上。
慕容越:“既然北丞有意如此,本王也不必太为难与他。派下人手看紧芳菲苑,任何人不准出入。”
梁锐:“那侧妃?”
慕容越:“一定把她盯紧。”
梁锐:“是,属下这就去办。”
慕容越:“慢着,子铎那里怎么样了?”
梁锐:“回王爷,那个身份神秘的米凡已经住进清王府,好像懂些医术,在清王府为玉王爷诊治,病情已经稳住了。刚才清王府的人秘密来报,说是侧妃的丫鬟玉扣托人送去一个了药方,已经检验过,无妨。”
慕容越眉毛一挑,显然没有想到苏若心会做这样的事:“你下去吧,那个米凡一定看紧,所开药方先由人试过,若有动作立刻除掉。”
梁锐:“是,属下告退。”
看着梁锐离开,慕容越踱回房中,面色沉竣的看着墙上挂着的长剑,这一场对决,终于要来了。
这样看住苏若心,不许她奔丧也是无奈之举,慕容风突然会有行动肯定别有原因,是意在苏若心么?若真如此,那么,现在的苏若心便是举足轻重,此刻更不能离开王府落到别人手中。
只是两人到底什么关系?
苏若心万没想到玉扣突然之间给自己带来这样一个消息,但她心里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太过突然。娘的身体一向很好,人又豁达,怎么可能突然逝世?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原因,苏若心渐渐冷静下来,不管玉扣怎么说,自己一定要亲自去看一看。也许,只是大家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娘娘留步!”
梁锐突然拦住去路,苏若心已经做好了不惜一切出府的准备,冷声道:“我要出去,闪开。”
梁锐:“属下奉命行事,娘娘请回吧。”
苏若心知道,自己一个侧妃不可以平白无故出府,就算一千个知道,一万个知道,她今天也要出去。因为事发突然,不能提前准备好船只从后窗月湖上走,事到如今只能硬闯了。
梁锐在辰王府地位之高,恐怕自己是个妃子也不能对他命令什么,只得语气软了几分:“梁侍卫,我真的有要事,请你行个方便吧。”
玉扣也跟上来,她更不能对梁锐怎么样,行了礼:“恳求梁侍卫。”
梁锐却将手一抬:“来人,把玉扣绑起来。”
话声刚落,几个大汉不由分说将玉扣五花大绑,押起来往芳菲苑去。
苏若心:“你这是干什么?”
梁锐只一抱拳:“属下得罪了!押走!”
“是!”
梁锐跟着几人押着玉扣转身就走。苏若心大急跟上去:“住手!”
梁锐似乎听不见,一直来到芳菲苑,玉扣一下被摔倒地上跪着,一把剑横在了脖颈上:“娘娘,请不要离开芳菲苑,否则玉扣便是死罪!”
一行几人纷纷在芳菲苑设防,园门站了四人,院内把守四人。
梁锐布置完毕:“属下告退。”
苏若心眼看着一切,不明所以:“你站住,这是慕容越的意思?”
梁锐:“请娘娘对王爷敬称,属下告退。”
“这。”苏若心想追上去,却被门口守卫拦下。几个人面无表情,却丝毫不卑不亢,态度恭敬,却坚决的很。
看来,自己是被软禁了。
苏若心将玉扣绳子解开,对门口守卫:“王爷呢?带我去见他。”
“回娘娘,王爷吩咐不见。”
“你们!”
玉扣连忙劝阻:“娘娘莫急,跟他们说是没用的,咱们再想办法。”
翠翠在房中给自己擦药,听见园内动静,悄悄出来偷看一会,没敢作声,又回屋里去了。难道,这侧妃已经失势了?
正文二 第二章 第三十一节 失身
已经几天了?天色又暗了一次,苏若心一个人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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