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长忽然鄙夷地看了一眼面前的男子,心里暗想:都说卖盐的多金,原来都是靠着进献宝物博得圣上欢心。从墨黎这里打听到了这一点,侍卫长脸色不善,随即冷哼一声离开茶馆。
“这一次,所有人都会吃惊不小吧……”墨黎一口一口慢慢抿着杯中茶,望着态度骤变的侍卫长转身而去。他倚在窗前,隔着一段不小的距离望着威严高耸的南城门,忍不住猜想着古影将会如何把此事告知萧梧。并非不想那个不辞而别的落儿,只是,找到当年的故友更要紧些。
虽然隔着帷帽,但是刚刚侍卫长眼中的不屑,墨黎全都看在眼里。他哪里知道,有时候一个人就是一件无价之宝。若是墨黎告诉他,此次带来的宝物就是当年威慑天下的斩魂军统领,真不知道,他该是个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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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七章 俱老矣
第一百五十七章 俱老矣
像是等待了千两之久。
墨黎懒懒地斜靠在长榻上。半眯着眼,却时刻留意着远处正南门前的一举一动。侍卫长够意思,专门为他挑了一个靠窗临近南门的位置,还是个正宗的雅间。茶,是一般般的,然而因为等着某些人的答案,心绪难免紧张,忽然品一口香茗就似乎两掖生风,顿时神清气爽起来。
“客官,还要续上一杯茶么?”手执精致紫砂茶壶的侍女拉开落地的两扇素色门扉,探入身子,视线落在墨黎空空如也的茶盏上,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她沏的茶在这座馆子里一向卖得最好。
方才侍卫长进门时特意叮嘱了店老板,要好好侍候着,于是都不敢怠慢。侍女目不转睛地看着长塌上慵懒的男子,突然心有小鹿一下下撞着,扑通扑通乱跳……
“给我半杯水,不要茶了。”墨黎收回远眺的视线,别过头扫了一眼侍女苍白的手,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侍女也感觉到男子灼热的目光正徘徊在自己两手之间。低头瞥见满手的水泡,虽然已经做了简单包扎,但是小小的水泡依旧很多遮掩不住。侍女忙将手缩回袖子里藏好,忙应了一声退出去端进一壶烧开的水。
“公子是在等什么人?”侍女经不住好奇问,她当然知道茶馆的规矩,绝对不可以问客人之事,不过眼见仰躺着的男子仿佛痴迷了一般,一直望着窗外那座威严的红色城墙……
莫非要等的人是困在皇宫终老的女子?女子狐疑地心思渐渐沉了下去,转身走开关好素色门扉。
宽阔的街道中,可并行十六辆马车,因为是通往天合殿的正南门,所以又比其他三个方向的门宽敞了许多。自然,这一带的规矩也最多,寻常百姓绝对禁止靠近正南百丈之内,那一条刻在青碧砖石面上的墨线,左右延伸开来几百丈,自从天和帝国建立以来这条线都是代表禁忌界限,跨过去的,绝非平庸之辈。
“你就这样将自己和红绫关在里边,十多年了,一直不变。”墨黎抬起头,想起那道红色城墙后的两张面孔,即使掌握着高高在上的威严,仍旧掩盖不住面上倦容。
红绫,坊间传言,十数年未有所出,莫说皇子就连公主也从未生过一个。这个皇后的宝座应该守得很辛苦吧……又传说公孙水落服毒自杀的那一年,因为斩魂军群龙无首,外敌纷纷巨兵入侵,导致社稷一度动乱,萧梧不得不启用倪忠梁这一员文官帮助稳定朝纲,自己也不得不御驾亲征……社稷稳定后,倪忠梁顺理成章地成为当朝正一品丞相,他膝下独女也进宫分了婉贵妃。
茶馆里也能听到一些新奇的事儿,比方哪位皇子最近立了功深得皇帝信任,又有谁家的掌上明珠进宫封了妃子、贵人之类的,甚至还听说,萧梧的长公主近日要下嫁一个落魄书生……
墨黎摇了摇头,涣散的眼神继续有了焦点,他忽然想起古影那成竹在胸的微笑,苦苦思索着这时候古影总该出来了。
自己给自己的茶碗里添了一些白水,这时,皇宫正南门豁然打开……
“呵,才出来么?我还想再坐一会儿……”墨黎并不如原先那般焦急,这下倒是镇定地一口一口抿着没有味道的水。
楼下几声动静后,传来许多人上楼的脚步声,步调各个不同。墨黎眉头一蹙。果然下一刻两扇门扉被人全部拉开,那个人,正是刚刚的侍卫长。
人还是那个人,不过侍卫长现在已经是一脸的震惊神色,他奉命来请茶馆里的男子进宫面圣,却意外地看清楚了十多年前那张脸。
“墨……墨公子?我……末将特来……”他霎时惊讶的怔在原地,竟连声音也一并颤抖着,说不出的震撼感受。
墨黎落座品茶的时候,早就已经摘了厚重的帷帽露出本来的面貌……
修长如玉琢的中指蓦地画过他自己唇上,墨黎眼角低垂下来。
侍卫长难以置信的神色引起身后随从侍卫的疑惑,他迅速反应过来,躬身做了一个请势,恭恭敬敬道:“公子,请!”
若是这点颜色都没有,岂不是白做了公孙将军多年的马前卒?如今做了侍卫长,更懂得哪些事情不该听、不该问、不该说,刚刚墨黎的那一个细微的动作,分明是告诉自己不许声张,身后年轻的侍卫从未见过这个人,若不及时加以掩护恐怕会有一阵骚动。
墨黎再没有任何言语,他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玄色长袍,感觉腰间的钱袋已经空空如也,于是苦笑一声戴上帷帽,随侍卫长走出了茶馆。
半柱香的功夫后,侍卫长成功支开了其他侍卫,带着墨黎来到萧天子上朝前处理国事的偏殿,即永安殿。
“墨公子,属下有一不情之请……”偏殿门前,侍卫长止住了脚步。
墨黎心理明白了。这个人一定也在为自己死而复生的事情有所怀疑,本来人死就不能复生,现在他这个活生生的人站在天合帝国的地盘上,头顶骄阳,容颜依旧正如当年死之前的模样,怎能不让人心生疑惑?
“但说无妨。”
“不知……公孙将军……尚在人间否?”这一句他说得极为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墨黎似的压低了声音。
墨黎早就预备了答案,他保证:“不久,我一定带着公孙将军策马踏入正南门!”
天子脚下,敢问谁能策马进入羲皇城皇宫正南门,唯有名震天下的斩魂军统领,公孙水落。那一幕幕马蹄翻飞的峥嵘岁月,深深刻在脑海中,形成一幅幅剪不断的历史画卷,可惜英雄的传说终究陨落……从此,再无第二个人敢说自己可以策马从正南门自由进出。
既是承诺,就不容置疑。这一句,立时让侍卫长吃了一颗定心丸,当年公孙水落有恩与他们全家上下十三口人,没想到最后还是无缘相见……不对!
“可是,将军和你都已经死了!”侍卫长浑身打了一个冷颤,他过于激动,怎么忽略知名的错误。醉落湖畔。两人合葬的墓穴……葬礼上亲眼看着公孙水落的尸骨被放入千年冰棺……这……这是已成的事实。
墨黎勾唇一笑:“天意。”
侍卫长目光凝住,上上下下打量着面前这个人,本该早就死了十多年现在却若无其事站在这里,确实有隐藏的秘密,但是不该他来打听。
偏殿内,古影若古弦般悦耳舒心的笑声传出……
天合帝国疆域辽阔,纵横九百九十九万里,它南邻‘龙崎帝国’,西有大肆贩毒的‘西壤’乱民,北面有海上霸主‘努斯天城’,剩下的东面毗邻浩瀚无边的大海。若不是自身实力雄厚。天合帝国恐怕在这四面劲敌的包围下早就灭亡了。相反,在短短的九年里,天合帝国的领土逐渐向外扩张,吞并了西壤边界数百个城镇,生生将西壤的版图削去了三分之一;削弱西壤后,庞大的扩张力量转而攻向南北的‘龙崎帝国’和‘努斯天城’,又瓜分了不少肥美的土地……大有席卷天下的势头。
天合帝国建国九年来,大小战役不下千次,无一败仗。
然而谁曾料想,这样一个叱咤天下的帝国,当初,是三个少年在短短四年里就建立起来的?况且它的前身是以蛮横闻名于天下的玄虚帝国,踩着玄虚帝国的血路建立起来的天合帝国,屹立于腾龙大陆东南之巅,傲视群雄。这一段两朝更替、血溅锋芒的历史,也正是这三个少年书写的传奇。
天合帝国一共有五族:公孙氏族向来以皇族自称,史上出过五个公孙姓氏的皇帝;鬼门氏族近似邪魔歪道,各路江湖正道人士纷纷联起手来,妄想在短短数月内就消灭该族,但鬼门弟子也不是人人吃素的,至今仍有苟活下来的鬼门余党,整日为祸苍生;树精氏族则是最悲惨的,三十五年前(定陶十九年),当时的皇帝公孙定陶御驾亲征,踏平了这个氏族的全部疆土,所以整个树精氏族活下来的只有寥寥数人;再说到修仙练道的玄月氏族,是指玄月四境,它与鬼门氏族的争斗已经持续了三百年之久,下文‘锁龙阵’那场激烈的战斗不过是其中的一个片段;最后这个氏族即是平凡的百姓,暂且叫它无名族。
天合帝国南北走向的山川无数,而东西走向的只有一脉——锁龙,仅这一脉,在整个天合帝国的军事地位却是最为重要的,恰好抑制了南北混战割据的动荡局面。锁龙山脉层峦耸翠,鬼斧神工,连绵千里,山脉中最神秘的黎峰。因其险峻闻名天下。黎峰位于南方耀月镇的西北角,它高余三千丈,山下有颜江、赤水从南北汇集到一起,在山阳处交汇成一个月牙形的湛蓝湖泊,名曰:醉落湖。
关于醉落湖的传说种种,谁也不能妄断哪一个传说是真的。唯一的线索就是十二年前的正邪大战,三位少年与玄月氏族对阵鬼门氏族,可惜当年参与血战的人大多数都见过阎王。而三个少年从此以后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都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是不是也去见了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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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一百五十八章 毒牙
第一百五十八章 毒牙
婉贵妃一挑眉峰:“竟敢顶撞本宫!来人,给我拖下去杖责三十,不见血绝不停手!”她的声音带着凛冽威势,分**寒。
墨黎打了个寒战,皱眉看了看另一端满脸嬉笑的古影,嫌恶转过身,回答:“在下多有冒犯,还请贵妃娘娘多多包涵。”
婉贵妃尖酸的话语戛然而止,她死死盯着转墨黎,突然目光森然,忍不住攥住了手绢子,娇声道:“皇上……”
顺昌五年正月,帝都希皇城一如往年那般寒冷,除了断断续续的下过几场大雪,其他倒也没有什么值得看的景儿了。
皇宫之内,所有的建筑似乎都在一片死寂中换上了苍茫的银装。大雪还未消融,日头爬上中天的时候,依然是给人冷冷的感觉。
碎香放下水桶,长长的嘘了一口气,忽然听见头顶传来一声凄厉的鸟鸣,她匆匆仰头扫了头顶的树枝一眼。
寒鸦!
“姐姐!我可找着你了,快些……快跟我过来!”身后传来一个女子细声的呼唤。
碎香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手腕就被一股大力向后拉了过去,她提过水桶的手被人用力一握,痛得险些叫出声来。
“大白天的,嚷嚷什么!就不怕姑姑缝了你的嘴……”碎香对着自己吃痛的手腕呵了两口气,转身便是一通犀利的数落。
眼前这个瘦削的紫衣小人儿嘴唇冻得有些发紫,她银牙一咬,愣是不敢说一个字。
碎香定睛一看,原来是在尚香宫伺候良妃膳食的飞琼。
从早晨开始,碎香就一直低头来回奔走于膳房和井园之间,她不曾想过飞琼能抽空来井园。
见飞琼神色慌张的样子,碎香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她暂且搁下了手里的活儿,漫不经心道:“是不是兰心姑姑又要罚你们了?”
飞琼拢了拢身上紫色的宫服,再次攥紧了碎香的手腕,急道:“你再不去,兰心姑姑真的要动针刑了!好姐姐……你去求求安然姑姑吧,只有安然姑姑能救得了小画了!”
碎香猛然间地记起,自己今早刚进井园的时候,看到小画被尚香宫管事的兰心揪着耳朵拉出去的情景。当时碎香以为小画偷懒被罚,便没多想。
听着飞琼恨恨的话语,碎香一时没了主见:“小画又偷偷学舞去了?我告诉过她的,这事儿千万做不得……被兰心姑姑抓到了可是要挨针的!”
飞琼忽然贴近碎香,附在耳边轻声道:“这回事儿大了!她把皇上赐给良妃娘娘的琉璃簪子摔成了两段……”
“这种事情,恐怕安然姑姑也做不了主吧?”碎香怔了怔,没想到小画犯了这等大错还敢躲进井园。
飞琼好似看出了她所想,眉间生怒:“快点去找安然姑姑!”
可是眼下到哪里去找?膳房的管事安然,今早已经奉旨出宫采购食材,回来也要再等上两三个时辰。
碎香犹豫着。
远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聚集了一群玩闹的小宫女和小太监,正慢慢朝井园走来。
两人静默了片刻,飞琼翻然醒悟道:“我想起来了!安然姑姑每次出宫都会去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叫做,叫做……如意当铺,对,就是如意当铺!”
“姑姑和我提过,那是希皇城最大的当铺。”
飞琼不置可否的点头应声道:“安然姑姑的娘家人好像就是如意当铺的掌柜。不说了,我现在就去找安然姑姑!”说罢就要离开井园
碎香拉住飞琼,她目光锐利的看着飞琼身后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宫女和小太监,吓得他们忙躲了开去。
“你出的去么?”
碎香眸色一深,收敛了眉间的狠色,转身继续对飞琼道:“安然姑姑有令牌,自然是进出无阻;可是你呢?”
“出宫……令牌……”
飞琼没有反驳,她惆怅的望着井园上空,唇角一动,无奈的笑了几声。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飞琼的笑意顿时僵在脸上,忽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她只是紧紧地攥住碎香,紧紧地。
碎香打了一个寒颤,险恶的皱了皱眉头,退后一步说道:“只是要去拜托一个人……”
“谁?”飞琼的声音带着一半恐惧一半欣喜,她似乎恨不得飞出宫去。
“花,花公公……”碎香又退后一步,再也不敢去看飞琼渐渐放大的瞳孔。直到飞琼也同样向后倒退了几步,一个踉跄之后,碎香及时扶住了她:“你没事吧?!”
花公公纠缠飞琼的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飞琼自然不依;上回当着良妃的面驳了他对食的请求,都不知道花公公有多记恨。眼下让飞琼拜托花公公去找安然,岂不是要羊入虎口?
飞琼狠狠的剜了眼碎香,暗骂道:死丫头,你这是要我送死!
碎香虽然为人大度,不过对人家的白眼还是有几分在意,她尴尬的咳嗽一声,嗫嚅道:“我知道,这件事由你出面……是不公”
“我去!”
碎香还未吐出的‘平’字生生咽了回去。
飞琼几欲夺门而去,碎香挥手止住了她,吩咐道:“你和花公公好生周旋着,我随后就来!”然而心下却是担心飞琼受人刁难。
“姐姐,你快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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