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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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落-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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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否错觉,在这无止境的坠落中,松弛的心没来由地纠结了一下,身体很轻的样子,能穿越吗?我希望穿越到唐朝之前的任何一个朝代。  随意吟诵上几首唐诗宋词,也会有一堆堆的文人墨客追随、敬佩我才高八斗。

    一直到模糊了视线才明白,我真是个倒霉透顶地人。

    ————————————————

    啊……打个长长的哈欠,迷糊着顺势将右手往左边一挥:娘的,闹钟又坏了!

    “啪!”一记脆响,像是瓷器破碎的声音。

    幻听,再眯会儿。

    忽然陷入温暖的怀抱,使劲蹭蹭。  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觉……我,应该是早就死了的,现在不过在阎王殿前等待来世的宣判,预备快快投个好娘胎。

    想睁眼,可是眼皮重重地。  脑袋昏沉沉的,分了半天劲也无济于事;身子这么遭罪,阎王爷我没得罪你吧?等会儿到了冥殿还想当着众多鬼衙鬼差给你磕九个响头的,就等一小会儿来报到不行么?

    “诶……水,水!”翻个身,好渴,双手习惯性的地乱挥一气,这次出乎意料的被什么束缚,握住。

    “别动!”

    “呜……!”意识只是浅浅的恢复,勉强睁开眼怔怔地望向怀抱地主人。  入目却是写满关切的黑眸。  薄薄的唇微张,嘴角扬起。  与唇边的酒窝勾勒出一个近乎完美的弧度,竟和我一样,是右边的酒窝。  最重要的,挺直如古希腊雕塑的鼻,是我活着的时候最大的追求,羡煞人也!

    如此僵化地局面持续了半分钟,直到他地眉头快要皱成一条直线,才注意收敛了自己恶毒的目光,低头。  细细打量身上地穿着……月白色中衣。

    真穿越了,归类:借尸还魂。

    “弟弟,你好好休息。  小柔!进来给公子更衣。  ”任他将我放下,安置在酥软的床上,遂告辞。

    弟弟?

    应声推门而入的是个小丫头,发髻后边的金色小铃铛随着她的小跑摇晃着。

    莫非真的穿越成男儿身?我心理叨咕一阵,右手犹豫着伸向裤裆……

    床边准备侍奉更衣的小柔红着脸‘噌’地一下躲开,离我远远的。

    偏过头伸手取来床侧檀木架上的衣服。  小柔则拄在一旁傻傻看着,任我将那件鹅黄色的直鞠翻来翻去,终究忍不住笑了,挪近床边,拿起衣服细心的帮我穿好。

    “小少爷。  ”双手环过我的腋下系高了宽宽的腰带。

    嗯?

    “您哪儿不舒服?”似乎问的很小心。

    “那个,”在千世日本动漫看多了,开场白简单地只有这么两字,“那个小柔,我到底病了多久?”

    她不吭声,低头找来宝蓝色高靴给我穿上。  瞥了一眼。  脚还算不大,呵呵。

    老这么干坐着觉得很无聊,于是蹬着鞋子从床上站起来。

    呃,很疼……

    下面传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令我有忍不住高呼救命地冲动。  再次偏头望,小柔两行泪就毫无防备地颤然落下。  该死!怒问道:“我是不是……是不是被别人强上了?”

    操起一个花瓶干脆往她面前砸去,火大,白白死了一次穿越失误。  还以为会艳遇帅男,现在自己倒成男人了。

    而她只怯怯跪着。  仍是不答,看着碎片点点飞溅。

    强压下心头怒火,见她瑟瑟发抖的样子,只好作罢。  被我穿越附着的身体主人啊,你,你怎么不为我积德呢?深呼吸,深呼吸……

    虽然不习惯自己略带男生们磁性的嗓音。  仍是坚持讲的委屈感人一些,至少要感动眼前这尊楞佛;“如今我什么也记不起来,包括刚刚来探望的那个人,这般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们就不用白费力气了……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

    “少爷!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摇晃着我微显瘦弱地胳膊,仿佛要确信这不是真的。

    点头……偷笑。

    连同我地左右突击,夹杂一系列的威逼利诱,小柔还是把知道的豆子全数抖了出来。

    猜想没错:的确被一个王公贵族虐了。  到底是谁她不知道,问下去除了毫无结果就只剩下气愤和委屈。

    救我回家的是哥哥公孙焕,16岁,正准备玄武朝第十三届科举秋试;

    家父公孙晋杰,官拜户部四品尚书,隐居。

    生母姚氏已经于五年前过世。  继母荣韵秉性贤淑,虽然家世不如其他贵妇人,亦无所出,却深得公孙晋杰信任,待水落与公孙焕亦是极好的;因主管着家中一切用度,府中丫头家仆都怕极了她;

    最吐槽的是我地身份:公孙水落,15岁,品貌与当下皇宫里最得宠的鸾妃不相上下,是举国第二美少年。

    忽而感慨道:后台好硬。

    过了好些日子,还是不敢对镜端详自己。  连我在千世见惯男色的双眼也经受不住镜中人因为感伤的灰眸而失神的模样。  整一个‘绿颜祸水’么!

    这段时间苏浅语的一句话日记只有反复一行字:我穿越了,名字叫公孙水落;穿错了。  成了被同志虐过的美男。

    时间:天合十二年

    地点:腾龙大陆东南面,易国,平西战线

    苍凉、悲壮日夜不知疲倦,环绕疆场,倘若视之为英雄狗熊的纠集地,弃甲曳兵,马革裹尸,倒也像极了成王败寇地架势。  ——————————————导语

    易国,纵横疆域九百九十九万里,东西走向的山川无数,其中锁龙山脉为著名,此脉白山绿水,密林飞鸟,鬼斧神工,连绵百里,尤以落峰、黎峰最为险峻。  **各三千余丈,山下有影江、易江自南北汇集,于山阴处交汇一个小小的湛蓝湖泊,名曰:洗剑湖。

    传说无数,只知十多年前这里曾有过惊天地泣鬼神的血战。  倘若问及此二峰的由来,国中百姓断然不敢相告,因皇帝下命禁止耳语私传,故久之,那段血色染过的历史被淡忘了;偶尔人闲多事,提起只字片语,亦将被暗藏于各地地天子禁卫兵追捕,更有甚者不再开口说话,倒不是没了舌头,而是服了一味叫‘笑忘散’的药,谅你再高本事也道不出一二字。

    国有五族:公孙氏族向来以皇族自称,史上出过五个公孙姓氏的皇帝,自萧天子建国易,才有了改观;鬼门氏族近似邪魔歪道,几代皇帝皆欲剿杀该族,无果,至今仍有余党遍布天下为祸苍生;树精氏族则是最悲惨的,三十年前遭灭族之灾,当时的皇帝公孙定陶更是御驾亲征,所以这一族苟且活下的只有寥寥数人;再说到修仙练道的玄月氏族,意指玄月四境,它与鬼门氏族的争斗已经持续了三百年之久,下文‘锁龙阵’那段惨痛的故事不过是其中的一战;最后这个氏族即是平凡地百姓,安于世道,闲看庭前云卷云舒,暂且叫它百族。

    稍有不慎,本文恐怕就要从头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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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九章 爱无痕

    第六十九章  爱无痕

    黑暗的深渊,在无止尽的坠落中,苏浅语挣扎着却找不到一丝可以握住的生机。

    耳边早就没有了声音,可是却有一点一点的温热贴在自己的耳边,仿佛撕咬一般痛的自己几乎要崩溃了。

    “鬼医,还是没有办法么?”玄武步履沉重,他缓缓转过身,背对着倚天院的各位弟子竟然声音哽咽。

    一身红衣,手执糖葫芦的红绫窜到鬼医前边,颇有一马当先的风范。

    水若园在天子皇城脚下,气势磅礴,亭台楼阁,飞檐高挑,山水环绕,在玄武朝是富贵仅次于皇宫的园林;园内有三湖四溪五潭,阁楼无数。

    晨起还有早鸽的盛会,那是王奕王管家的信鸽。  这一切,倒让我想起千世的故宫了,虽不及故宫一半华丽,却也别具风味,清新典雅,仿若室外仙源。

    以“流香”为中心,水若园分“释阁”、“长瑶”、“空楼”、“东南西北阁”五座主楼,“流香”是我x常起居常住的寝居;偶尔也到“释阁”看书睡觉;“空楼”并不空,1897件奇珍异宝大多是曾经示好的王族所赠,紫珊瑚雕琢的美人榻增添了满楼珠光宝气,却被水落用紫烟罗盖住。

    说到“东南西北阁”,类似现代的宾馆,唯一不同是露在外边的建筑只有简单的一层回型瓦房。  地下两层共66间统一规格的厢房,其中52间门上都挂着精致地檀木名牌。  这些都是‘我’的朋友和每年中秋夜来游玩的王公大臣。  因为每天有家丁打扫整(www。3uww。com)理,所以空缺的14个房间常年整洁。

    66间厢房全部处于关照不足的地下,回廊上点着普通的红烛,室内光线暗淡,朋友的房间则是摆放荔枝大小地水玉作照明用。

    几乎每日都要这样出来巡游,可是站在回廊朝深处看去,却依然有目眩的感觉。

    ‘东南西北阁’有一个奇 怪{炫;书;网地规矩:近身伺候的一概人等皆不得入内。  故小柔没有一道跟来

    下到地下二层。  透出光线的房间多在东南方向,共5间。  我一个个翻阅名牌:公孙焕、林倚天、萧梧、流香,念及第四个名字,突然想起自己所住的“流香”,大概彼“流香”是拜此流香所赐吧。  默默念叨了几遍,像是已经把这些人名字全记下了,不管他们是何方神圣,以后自有方便用处。

    继续向前走。

    最后一个透着光线的房间门牌只有一半。  上书一个大大的“墨”字。  该字雄浑的气势仿佛汹涌而出,比我那螃蟹毛笔字强悍百倍;左右翻看,较之与前面地名牌字体有明显不同,大概不是出自一人之手;木牌断裂处平整,我猜想是被刀剑之类的利器削去了另一半。

    房间的摆设和其他几间屋子无异,空无一物的画桌、幔帐环绕的床榻、不染纤尘的四弦琴有序地摆放着,安静无梦的样子。  挽起床边珠帘,床上锦被整齐地叠在一边。  正中摆放了一套水墨绘过嫩竹的大罩衫,纯白地一身颜色。  我拿了一角摸摸,丝绸面料,许是贵族人家的行装。

    在画桌前徘徊,无意间偏头望见墙面有一处凹陷,右手不自觉附上那里。

    冰冷的墙面。  苍白如死人的脸色,此刻我的灰眸已经模糊,焦距渐远。  那处凹陷似乎有种魔力,右手竟然忘记从墙上收回,一遍一遍抚摸……

    在数百次的触摸中,原本温暖地水玉光芒照在那里分外诡异。

    右掌平摊于上,左右按压试图扭转墙面,几次反复,墙内突然发出‘嘭’的声响,接着‘喀喀喀……’地在我所立处左边竟然开启了一个地洞。  洞口长宽约三尺。  正方形。  往下有石阶,不知道通向哪里。

    携带几块稍大的水玉。  沿着暗道的石阶向下摸索,每深入一步,越觉阴森可怖。  回头已经看不见来时的进口。  暗道有些干燥,不像未通风的洞穴。

    将近一刻钟的时间,我都在直线前进,暗道出奇地死寂。

    方才看见一个通风口,铁架覆盖其上,锁链有些生锈,大概很久没人来开过了。  风从地下卷上来,穿过昏暗的口子,带来地面上才有的氤氲气息,像是某个世界中有了醉生梦死的味道。

    我在风口打了个寒颤,猛吸了口新鲜空气,继续往前走。  空气渐渐浑浊不清,间或些许血腥味……就这般失神地迈动,嗅着血腥踟蹰挪动着,竟然忘记了脚下地路,不知什么时候路面变得崎岖不平,险些绊倒。

    没有岔路,一直走直线。

    穿越后我从未离开过水若园,也不晓得暗道通向何方。  “东南西北阁”在“流香”东侧,相距数百米,坐肩碾也要一刻钟时间。  这是我第一次来地下二层,第六间房内居然有暗道,门上被削去一半地木牌上书“墨”,到底是指谁?前面到底还有多大空间?抱膝,靠墙,问题一个个从脑海里过滤……

    有风吹来。

    孤寂的味道离这边越来越近,于是将头深深埋进双膝,发抖,一半是恐惧,一半是寒冷。

    迅速转身回走,放弃了前行。

    疾走,继而小跑……

    风冷冷地刮过,生疼同锋利地刀子。

    “水落,你怎么有空来了?”远远飘来一个男人诡异的声音,充斥着狭小的暗道,异常空灵。

    “你是……啊!”玉光根本映照不到十米外的范围,未待我回头说出“谁”字,一个黑影扑就上来遮蔽了我慌乱的视线。  来不及看清来人地轮廓,右颈吃痛,瘫软不省人事的前一刻我暗暗咒骂道:见鬼了。

    “才一月不见,落落好像又变虚弱了呢!”话音刚落,暗道内不见一物踪影。

    然而就是本该安静无声的昏暗,此时竟从耳边传来阵阵呻吟、哀号与怒吼……

    又是什么遭罪的事么?一面嗔怪墨黎混蛋不声不响,竟将我从庐山的幻镜中扯了出来。  半点念想也不留;一面与眼皮挣扎,我倒是要看看耳边的动静还有什么玄机。

    死撑活撑仍是无济于事的。  索性耍个性子暂时不动。  忽然一记惊天动地地雷鸣,我生生被震慑住了;良久又响起稀稀落落的闪电,没有方才雷声厚重,大概是个狂风暴雨地天气。  本没有打算睁开眼查探四周的,不料眼皮子却像被异物上下撕扯着,硬是扩开了一道缝隙,入目的黄昏色调越聚越多。

    缓缓张开双眸。  眼前却是朦胧一片,只看到黑暗中远处有几簇忽隐忽现的香火红光,我想确认这是十八层地狱中的哪一层,胸腔之中似乎仍有一把烈焰灼痛着喘息。

    丫的!哪个坏胚故意整我,墨黎别说是你哈。

    愣愣然定了定神,从黑暗一下子转到光亮的空间到底还是不太适应,约摸五秒中地缓冲时间,我再次将墨黎骂得狗血喷头:靠死你!居然不变个好一点的场景让我瞧瞧水落的过去。  想必没什么好事。

    呻吟微弱,怒吼声却更加刺耳。

    极不情愿地扭头,望见的应该是间破旧的柴房,西边的角落两个人影交叠颤动,那不堪的呻吟即是那里发出的。  双手握紧了让指甲扣入手心,墨黎这厮果然要我看笑话地;口口声声咒骂着不知廉耻的狗男女。  直到瞥见甩在草垛上的一柄长剑,我的惊天一骂戛然而止:倒像是九酒背上的那把。

    这才警觉地打量起苟合的二人,皆是衣不解带地。  窝在墙角的人看不清相貌,由于距离的缘故,背对着我的那人显得却有些矮小。  耳边冷冷刮过一阵寒风,心底没来由地浮起不详的预感。

    呃……

    忽然,墙角窝着的人却不动了。  昏死过去了?

    另一个癫狂的人猛然耸动着身子,片刻后翻身离开,却没有面向我;这时心里有些颇不宁静的,只是拼命猜测着眼前的拼命三郎是什么身份。  待他整装罢拾起草垛上的长剑。

    继续缩头。  鹌鹑,背过身。  我偷偷自问一句:后悔么?

    “水……水……”身后艰难发声,我脚下一点一点自觉挪动着,心里莫名地不是滋味:不因为自己失脚踢伤了九酒,而是一个眼神。  背对着他们,我曾偷偷侧身瞥见静卧地九酒望向我地眼神,不是看着水落的身躯,而是直直望穿我地灰眸——深深忏悔,夹杂一半无助、一半无神,在我的灰眸里幻化,萦绕狭窄的心扉,成了一种嘶吼着要摧毁我意志的魔咒。

    无名的忏悔。

    ‘嘭!’被打碎的茶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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