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稚斜见过王嫂。”伊稚斜见礼。
敦煌定若远,一信动经年 019 绝色风情
南宫公主一听不是自己夫君的声音,忽的睁开眼,瞧见并肩站着的两个人,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一手轻轻地拉了拉有些滑落的衣肩。
“臣妾参加王上。”她面带羞涩地向站在一边面露笑意的军臣单于见礼,一面又望向恭敬站着的伊稚斜,“王弟不必多礼。”
军臣单于快步走至榻前,双手轻轻揽上她的肩头。
伊稚斜俏眼望向她,心中正腹诽她这是玩的哪一出,却不想正碰上她的媚眼如丝。她的眼眸掠过军臣单于的肩头直直地射向伊稚斜,竟看的他有些心慌。
“王上,您都快把臣妾忘啦,整日就知道伊玲、阿维娜她们,若不是臣妾称病,定又见不到您了。”南宫说着手已经抚上军臣单于的胸膛,娇艳如花,眼睛似是有意又像无心地瞟向了伊稚斜,嘴角的笑魅惑众生。
南宫公主本就是个美人,体态丰盈,婀娜多姿,虽然已过三十,但仍旧风韵犹存。只是,嫁到匈奴来,她的心中本就存有怨恨,在离乡背井的日子里,凡事都得仪仗自己,靠不得任何人,虽说她是阏氏,但同样是匈奴人眼中的外族人。如今,於单已经长大,虽被立为太子,但若是自己不努力护着,怕是也会夜长梦多。本来今日出此计策,就是想让大单于过来吹吹枕边风,没想到伊稚斜也一同来了,这倒省了她再费心思,一箭双雕来的正好。
“爱妃哪的话,本王这不是来看你了吗?”
军臣单于整日面对那些匈奴女子也觉得有些腻了,虽然有阵子没来南宫公主这边,但面对一个汉人女子,又如此妩媚多娇,竟觉得体内有股热气在膨胀,情不自禁地将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的双eng间,另一只手搂着她的腰慢慢下滑。
她薄如蝉翼的外衣顺着如雪的肌肤慢慢滑落,香肩半露。
伊稚斜未曾见识过如此妩媚娇柔的汉人女子,平日里的王嫂于他而言是端庄大方,可是现在的王嫂却是风情万种。看的他不禁心旌摇曳,努力吸了两口气平息自己早已波澜壮阔的内心——他得赶紧逃离这里。
“王兄,既然王嫂身体无恙,那臣弟先告退了。”伊稚斜微抬头,军臣单于已经吻在她的脖颈间,南宫的呼吸有些急促,胸膛在轻轻起伏,微闭的眼睛远远地望向他,嘴角浮起一抹勾魂摄魄的笑。
伊稚斜在战场上虽然冷静沉着,但在这种场面下内心还是泛起一丝涟漪。军臣单于现在定是没有理会他的时间,他匆忙收敛了眼神,在南宫火辣辣的注视下,悄悄地退出了帐篷。
“汉人,难道各个都是如此美艳不可方物吗?”走出帐篷的左谷蠡王嘴角泛起一抹若有深意的笑来。现在天色尚早,他还不想回帐内,顿了顿脚步,朝着小河边走去。
一路走来,细细地想着在王帐内的一幕,那种因为国事而与大单于起争执已经不是头一回了,无奈,两人从小性子就不同,军臣单于敦厚和善,若在太平盛世倒是难得的仁君,然,生于当代,倒显得有些畏手畏脚了。
敦煌定若远,一信动经年 020 叔侄之心
想着想着,便有些走神,思绪情不自禁地飘向了方才美艳不可方物的南宫公主身上,如此佳人,王兄怎么舍得弃之不顾?伊稚斜唇角一扬,眸子竟是无限的神往与魅笑。
静静地立于河边,放眼朝着东南方向极目远眺,那个地方,有他一生的梦想,他要将它变成自己的囊中之物。还有她。
“咚……咚……”石子一颗接一颗地落入水中,水面击起层层涟漪,又一圈一圈地扩散开来,最终趋于平静。
伊稚斜朝着涟漪散开的河畔望去,只见一个少年蹲在河边,正抠出泥土里的细碎石子,抬手一扬,石子在空中划出一个美丽的弧度,稳稳地落入河心,又是一阵涟漪……
伊稚斜一笑,抬脚向他走去。
“太子为何独自在这里?”
伊稚斜冷不丁地出声,吓的蹲在河边的於单猛然起身。见来人是自己的王叔,抬了抬手,行了匈奴礼。按说於单是太子,应是伊稚斜向他行礼才是,可是一直以来,於单对这位骁勇的王叔相当敬佩,私下里不仅不会接受他的行礼,自己也会向他行礼以示对他的敬佩。
“王叔。”於单略一颔首,就在垂眼时,匆匆敛了眉间的一抹的轻忧。
“咳。”伊稚斜轻咳了一声,对着於单拱了拱手,微笑道:“这里没有外人,你我不必如此见外。”
“呵呵,王叔怎么会来此地?”对于伊稚斜的突然出现,於单不敢怠慢,他没有急于回答伊稚斜的问话,而是将问题又抛回了给了他。
“闲来无事,四处走走便走到这里了。”伊稚斜轻笑,双手负于身后,抬脚向河边走了走,在靠近河水的地方坐了下来。
他来这里又岂是因为闲来无事,只因为这里是他同烟罗常来的地方,每当觉得疲惫时总会同她来这里走走,坐着聊聊天,今日从阏氏那里出来,心中恍惚,又因同大单于争执了几句,也带着一点困闷,所以才不知不觉走到了这里。
“王叔新婚没多久,怎不多陪陪王妃?”於单眼含笑意,自己的王叔宠爱新婚的妻子是草原上人尽皆知的事情,可现下在这里碰到独自一人的王叔,於单还是大感困惑。
“烟罗在陪她呢,两个女人说话我一个大男人在也不好。”伊稚斜倒是直言不讳,说的也是实情,殊不知他的一个“烟罗”就已经让於单本就烦闷的心情更加不能平复,於单闻言不禁轻叹了一口气。
“太子为何叹气?”伊稚斜侧头看他,突然发现他已经长的很高了,也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他长身而立,竟让伊稚斜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压力。
於单一双失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泛着波光的水面,迈步向前,在伊稚斜的身侧坐下,又轻叹了一口气,才满口无奈地道:“父王已经下令让我娶右贤王的女儿了,不久就要成婚了。”
伊稚斜闻言微微一愣,但很快露出笑容,一只手从膝上抽回轻拍了下於单的肩膀:“这是好事啊,为何这般神伤?”
於单收回目光,微微转眸,对上伊稚斜探究的眸子,凄然一笑:“可我不喜http://www。345wx。com欢她。”
我喜http://www。345wx。com欢烟罗,这一句没有说出来,生生地咽了下去,因为自小同烟罗一起长大的於单,看的出来王叔对她的感情,或许王叔同他是一样的,只是他没法跟伊稚斜一样,娶了别人仍旧乐在其中。
念及此,他撇了撇嘴,又是一颗石子落入河心。
敦煌定若远,一信动经年 021 风云突变(1)
伊稚斜收回放在於单肩上的手,眸子也回转了回来,定定地落在石子落水的地方,意味深长地一笑:“右贤王的女儿也不错,跟你倒也般配。”
於单细细听着,以为还有下文,没想到伊稚斜就此收了话,让於单听不出是赞成还是反对,只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的侧脸。
这次军臣单于似乎是铁了心地让於单娶右贤王的女儿,因为於单无论如何反对,大单于都毫不妥协。其实军臣单于近年来身体每况愈下,他也担心自己的儿子还不够强大,只得靠着联姻,借助右贤王之手让他的单于之位更加的稳固,可是,他这个儿子心地单纯,生性善良,似乎并不理解自己父王的做法。而他对烟罗的一往情深,那些做长辈的自然都看在眼里,包括他的王叔伊稚斜。
烟罗得知於单要同右贤王的女儿成婚的消息后,很是替他开心,因为她觉得她会多个嫂嫂来疼爱自己。但於单却因为她的开心生了许久的闷气,他对烟罗从最初的讨厌演变成感激,再从感激升华成喜http://www。345wx。com欢,他对她已不仅仅是兄妹情,只是这个烟罗似乎有点不解风情,而事到如今,於单似乎也只能心中愤懑。
更让他气愤的是,一向对他百依百顺的母亲这次对他也是诸多安抚,却绝口不提取消婚约的想法,对此烟罗粲然一笑,拍着於单的肩膀贼兮兮地道:“大单于和大阏氏都同意的婚事,准是错不了。”
於单气地一下子拍掉她的手,转身回去毡帐中蒙头大睡,长这么大,他第一次觉得心痛,是因为他知道烟罗的心里是确实没有他的。
一脸平静地等待着成婚那日的到来,於单也只是把自己关在了毡帐内,谁也不见。烟罗也已经数月未见到他,想到他生气的某种可能,烟罗的嘴角忍不住扁了扁,一只手在另一只手的手背上轻轻摩挲,在宽大的袖子中,微微颤抖。
再见於单时,已经是他成婚的那日。
正午,烈阳如怒,黄沙万里。无风。
空气在如丝般的光影中颤动着,间或,几丝沙砾反射的烈日刺人双眼。
整个匈奴空前热闹,从一早开始,整个草原就已是人头攒动,直到晌午,大家才换着轮流休息了下。
烟罗一直在人群中穿来穿去,在单于帐外碰到伊稚斜时,他一把拉住像老鼠一样乱窜的烟罗,沉声叮嘱道:“烟罗听话,今儿个晚上不要乱跑”。
他看着不断呼喝巡逻的单于兵马,嘴角越抿越紧。
烟罗调皮一笑,把这句叮嘱当成了平日里戏耍时的嘱咐。一边嗯嗯嗯地点头如捣蒜,一边挣脱开了伊稚斜的手一溜烟跑了。
夜幕开始降临,匈奴草原在众多篝火的映衬下显得喜气洋洋,众多匈奴歌姬在胡乐中翩翩起舞,匈奴贵族手持大碗相互敬酒,不断高叫酒令。烟罗在人群中穿梭,将伊稚斜的叮嘱完全抛至了脑后。
“烟罗!”
一声呼喝将烟罗迈开的脚定在了原地,刘川之一脸无奈地追上来:“不要乱跑,冲撞了人就不好了。”
“阿爹,您放心吧,我就随便看看。”烟罗双手环上刘川之的右臂,撒娇着摇晃着身子。
“去吧去吧,记住别乱跑。”刘川之轻叹一口气,看着烟罗一边答着“知道了”一边飞速逃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顿了顿脚步,刘川之四下看了看,委身退离人群,朝着略显冷清的毡帐走去,他知道,在那里,有个人正殷切地期待着他的到来……
敦煌定若远,一信动经年 022 风云突变(2)
整个草原上声乐满天,火光四射。而军臣大单于的皇室毡帐内,各个部落的藩王,贵族,已经齐聚一堂,他们是来见证军臣单于的继承人,於单太子的盛大婚礼的。
随着舞姬纷纷退下,於单挽着着半蒙着面的右贤王的女儿缓缓走到大单于面前。今天,於单的衣饰非(http://www。87book。com)常华丽,他头戴栖鹰帽,头发披散着,但前面的几绺编成小辫,穿着右开襟的绣着狼纹图案的赤色宽袍,足蹬黑色压花纹单马靴,腰缠与衣服同色的腰带,左侧悬挂着一柄短小的弯刀,右侧则挂着一个墨青色的荷包。於单原本相貌就颇为俊美,今日刻意的打扮之后,更显得玉树临风,英气勃发。
烟罗乐呵呵地又蹦又跳,在一群王公贵族间来回穿梭,她就是要挤到最前面,就是想看清楚结婚大典的盛况,而且,每当她看到於单太子那几分腼腆几分无奈的窘态时,就直想笑,哎呀呀,我们永远长不大的於单太子终于要成婚啦……只是为什么那位新王妃总是半蒙着脸呢?这让烟罗忍不住好奇,真想一下子替於单给掀了好一探究竟……而那些负责守卫的侍卫们知道烟罗身份特殊,自然也不会去阻拦她,只得随着她的性子来了。
伊稚斜的目光在人群中来回扫视,前一分钟他还看见了烟罗,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女孩又消失在了他的视野之中。这让伊稚斜很是烦躁,他明明嘱咐过自己的侍卫,不要让烟罗混进这个毡帐内,可是,貌似他的手下全部都是废物,连一个小女孩都看不好。而且,更让伊稚斜感到疑惑的是,在这个毡帐居然没有发现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女人,那个来自汉朝的极品尤物——南宫公主。她为什么没有来呢?如果放在平时,该见的时候见不到她,会让伊稚斜感到失望,不过,今日,她不在,反而是件大大的好事!
在众人的祝福的目光中,军臣单于笑眯眯地看着爱子,缓缓地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而一边,左谷蠡王伊稚斜正斜眼偷眼看着军臣单于的一举一动,发现他将自己手中那满满的一杯酒都喝了下去,伊稚斜的脸颊竟然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一下,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诡异微笑。
而於单和他的新娘则是举起了金杯,象征性地小呡了一口,这是他们历来的习俗,因为,还有上百位宾客等着他们去行祝酒礼呢!
趁着酒性,军臣单于微醉地眯缝着眼睛,对着自己的爱子说道:
“於单,要好好的对你的王妃,她可是我们匈奴的第一美女,眼红的人多着呢,要是你不争气,这么漂亮的王妃可不好养活!”军臣单于拍了拍案几,一边众臣皆是附和地笑了起来。
“父王放心,儿子一定会尽早变得和您一样,和祁连、昆仑一般强大,保卫家人和族人!”於单一手牵着他的新王妃,右手握拳砸向左胸,无比慷慨激昂。
站在於单身侧的新王妃许是因为害羞一直低着头,烟罗看了半天也没能看清她的表情。
“好,我的儿子就应该如此!”军臣单于大喜,嗖地站起身。於单的母亲大阏氏一脸骄傲之情,随着大单于走到主帐前。
这回,该轮到新王妃行礼了,“儿臣给大单于、大阏氏敬酒!”新王妃屈膝行礼,小心翼翼地捧着金杯上前。
“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的女儿了!”军臣单于一口饮尽了杯中酒,朗声大笑后道,“你要尽快给我们匈奴多添几个小王子。”
众人皆是附和着笑起来。
突然,军臣单于脸上一阵僵硬,迷离涣散的目光中流露出了惊悚恐惧的神色,拿捏在手中的酒杯竟然滑落到了地上。
敦煌定若远,一信动经年 023 风云突变(3)
“噗哇!”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军臣单于已然咯血,如水柱一般从喉咙里喷涌出来。
几个踉跄之后,他便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在他几乎就要眩晕倒地失去意识的一瞬间,军臣单于将怨愤歹毒的目光射向了至始至终站在一旁且从容不迫的伊稚斜。这是他弥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眼神,没有眼泪,只有悔恨!
“父王!”於单亦被眼前发生的一切所惊呆了,慌忙抢身上前想要扶住军臣大单于,却只见他的父王已然脸色发青,气若游丝。
“大单于!”“单于!”毡帐内的王公贵族们哪里料得到会发生这种事情?看见军臣单于突然喷血,一个个都慌了神,一时之间亦不知如何应对。
伊稚斜突然振臂一呼,高声吼道:“军臣大单于殒命了!日月神之子伊稚斜顺应天意,继单于之位!万岁!”
“万岁!”帐外突然响起了一阵高亢嘹亮的军号声,席帘被拉开,一行持刀的武士猛地冲杀进了毡帐,将这一群王公贵族围得水泄不通。
於单这才回过神来,愤然怒目瞪向伊稚斜,“伊稚斜,你个畜生!你!”
“哈哈哈哈,”爆发出了一阵骇人的狂笑,伊稚斜单臂一挥,“拿下!”。一柄柄的刀剑从四面八方涌来,抵住了於单身子的各处要害。
傲然环顾四周,伊稚斜以一种君临天下般的威仪向众王公贵族宣布道:“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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