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国国君之女晨露公主。”我眼睛瞪得更大了。他说:“你身上的那块水滴石是你出生时口含着的。十五年前青竹寺前任主持寂空圆寂前曾留下一句禅偈:“朝露至宝,助得天下。”你出生时含着这块石头,你父王又给你取名叫露,你本姓程,所以世人都叫你晨露公主。可惜你刚出生不久,北国王宫大火,你也失踪了。直到一年前五哥在一个村子里找到你。”
我有些迟疑的说:“那五王爷和四王爷都是为了那句禅偈所以才。。。。”他说:“他们怀疑你有可能只是挡箭牌,是有人把石头给你带着来吸引世人注意,真正的晨露公主另有其人。”我苦笑,想:“我又黑又丑,口哑且呆,任谁也会怀疑我是否晨露公主。”我迟疑的说:“那你?”他说:“我本不稀罕什么天下,我只要带你平安的解咒,回到水木殿。” 我问道: “既然这块石头是宝贝,他们拿走不就行了?”他微蹙眉,手指轻抚衣袖,略低了一下头说:“那句禅偈只说朝露,并未说是人还是石头,且有可能是要晨露公主带着石头才有用。”我恍然大悟,所以四爷要昭告天下说要娶我,其实他也不确定,我是否是晨露公主,如果我不是,而有人知道真正的晨露公主在哪里,定会来抢我的水滴石,交给真正的晨露公主,到时候他便可以顺藤摸瓜的找到晨露其人,另一方面我要是真是晨露公主,他便作假为真。而巡说:“有件事情我也有些疑惑,晨露公主被掳走后无数人都在找,你几乎同时出现在了那个山村中,那个小村子离京城很近,但是却没有人找到和怀疑。”
我身上发冷,难道。。。巡说:“有可能那些村子的人本就是掳你之人,由于他们的任务就是把你藏起来。如今你即将长大,他们才被人灭口。”我想起那些强盗,村子如此贫瘠,根本不值得大费周章来抢略,难道真的是为了灭口。巡说:“那日情形是怎么样的,露儿可否回忆给我听。”我将那日的情形说给他听。他脸色发白,略思索了一会,说:“通常强盗抢掠的时候都会留人放哨,特别是离京城这么近的地方,但是五哥包围他们的时候他们根本毫无知觉,说明他们根本就没有人放哨。还有那些强盗不像是普通的强盗,一般的山贼都是乌合之众,良莠不齐,高矮胖瘦,弱小强壮不一。你说他们都是粗壮的汉子,如此整齐的体型,倒像是挑选过的士兵。如果是士兵更不可能疏忽到不留放哨之人,就算是放哨的被预先杀死也不可能毫无动静。而他们这么时间就全部被消灭毫无戒备之心,说明他们以为外围有人警戒和保卫。”
我想起了那个在我面前一箭穿心,面目惊异死去的大汉。难道是,我忍不住蹲了下来,抱着手臂。答案如此明显,我想自欺都不行。是他的手下,那些强盗是五王爷的手下,他先授命他们趁我出村之时装成强盗屠村,而他在外围警戒和放哨,再杀了那些假装强盗的士兵们灭口。如果不是我在拉扯间露出了水滴石,我也丧身刀下了。或者他只是需要对我有救命之恩,可以名正言顺的带我回府,所以才设计了置我于险境,再相救的一幕。他也不能确定我是否是朝露公主,所以把我放在府中,一方面可以引出真的朝露公主,同时也可方便日夜监视,查明我的身份。
我似乎又回到了那日被一群粗鲁满身汗臭的壮汉们包围逼视的夜晚,我抬头望着巡,浑身害怕的颤抖起来,他心疼的抱着我说:“别怕,我们只要解了咒就走。”我明白了为什么巡要来这瀑布处游玩,如果不是着震天的瀑布声遮掩之下,五王爷和四王爷的隐卫立刻就会知道我们的谈话,我就会更危险了。他说:“我也派了隐卫跟着你了,只是你和四哥在一起时,我和五哥的隐卫都近不了身,我带你出来时,附近都是我的隐卫,在明王府时我和四哥的隐卫也只能在外围。你在忍耐一段时间,等我找机会接你出来,我若是现在就强接你出来太危险了。”眼看着天色暗了,巡才送我回府。回到王府,由于巡亲自相送,我们走的大门。荷香正从外面回来。六爷看见了荷香,一愣,问我:“那是何人?”我说:“这是荷香。”他又仔细看了荷香一眼,转脸凝神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伸手轻抚了一下我的脸颊,温柔的说:“她倒是和你的容貌有九分像。”我才惊觉,原来我觉得荷香那么亲切是因为这个。
第七章 至宝晨露
自知道自己的身世后,我在王府中活的战战兢兢。看见五爷更是老远就躲开,他似乎有些恼怒,我想是不是我没有给他行礼,他有些生气呢。眼看春尽夏至这日听说我京城外的荷池中荷花开的很好,我这几月憋的难受,便悄悄的换了小厮的衣服,仍旧涂黑了脸。跑了出来。不防路上一阵大雨,我躲到了一个制衣坊中。等雨时,我瞄着自己已经湿淋淋的衣服,在怀里掏出了一点碎银,买了一条最素的裙子,在制衣坊中换了,跟制衣坊的老板讨了根下脚的绸布条,把头发随意的扎了一下,看看天已经放晴,不管制衣坊老板的惊艳的眼光便冲了出去。京郊荷花果真开的很好,满眼的碧绿的圆叶,粉红娇嫩的荷花。刚下过雨,水珠在或是荷叶上滴溜溜的打着滚,或是轻吻着粉嫩的花瓣,或者调皮的拂过花苞。清风吹过,叶抖花颤,似乎都在微笑。我站在湖边的木亭中,望着接天莲叶与荷花,心情虽然丝毫也不见好,却平静了很多,我是不是曾经也常和荷花说话呢。
想到原来疼我十三年的娘和我可爱的弟弟都是假的,我难受得想大叫。我苦笑了,真是好啊,我的疑惑都解开了,我知道了为什么我一个黑丑的小丫头会招来几个王爷注意,为什么我可以如此清闲悠哉在王府中生活,为什么我可以如此自由的出入王府。我的满腹忧伤的看着悠悠碧绿的湖水,我想起了小时候娘唱给我听的歌,忍不住轻轻的哼唱:
青青岩石上一颗小小草,妈妈她在哪里谁也不知道,长在石缝里心儿比天高,寂寞山中静悄悄岁月不知老。
悠悠蓝天下一颗小小草,风也吹来雨也浇,风雨来时挺挺身腰,心里有话说不出,摇啊摇啊摇。
脉脉溪水边一颗小小草,若是你路过请停下脚步,风霜刀剑一年又一年,皑皑白雪点点黄,静静花开早。
身后有脚步声,我一惊下意识的转头寻地方像躲起来,这里除了花就是叶,难道要把自己躲到花从中去。仔细想想:我为什么要躲?现在我没有涂黑脸,应该没有人认识我。我回头,唉,我暗叹了一口气,来人是五王爷和荷香。如今五王爷这么宠爱荷香,这花又与荷香的名字有渊源,如今开的这么好,他们肯定会来赏花的。五爷今日穿着宝蓝色透明软纱,内穿白色的软袍,深蓝色腰带,腰间别着白玉佩,头上戴着玉冠。风吹来,衣衫凌风而动,衬着他如玉的脸盘,挺直的鼻梁,浓浓剑眉,深邃墨色的眼眸,很是英挺华贵。荷香穿着绿色的水云纱,挽了个流云髻,肤白如雪,红唇大眼,娇俏可人。他们两个站在一起很有些神仙眷侣的味道。
神仙眷侣,为何我想到这个词竟然有些伤感?看见我,五王爷眼中一亮,似是黑夜中晨星一闪。他脸上满是惊喜,往前迈了一步:“你是?!。。。”我一惊,难道认出我来了?五爷看着我的脸,脸上表情变化莫测,时而茫然时而欣喜,时而忧伤,他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什么也没有说,保持沉默。荷香看着我,也是脸上流露出茫然的表情,可是眼睛里面满是泪水,似是惊喜似是回忆。我有些诧异了,荷香从来没有这样看着我过。他们看见我流露出的表情不想是看见婢女晨露,倒像是看见旧相识。我暗想:五王爷和荷香并没有认出我来。我突然明白,他们都没有见过我未涂黑的脸,也不知道我能说话了,定是我与他们认识的人长得很像所以他们才会如此。五爷握紧的拳头松了又握,握紧又松,似是在思虑到底要怎么动作才好。最后他似下定决心般慢慢走上前了几步,直到我面前。我抬起头,心狂跳起来,贪恋的看着他俊美无俦的脸,为什么我会有如此留恋的感觉,我不是应该转身逃跑吗。
五王爷说:“恕在下冒昧,我似乎与姑娘相识已久,却也离别已久,能否告知芳名。”我垂着袖子,手捏紧这拳头缩在袖子中,靠着指甲掐着手心的疼痛才能逼着自己退后一步。我微微福身行了个礼,说:“小女子声音粗陋,打搅了公子和小姐的雅兴,真是抱歉。山野村姑名字难登大雅之堂,告辞了。”说完,我从他身边掠过,快步走过,想抽身离去。他身子一僵,下意识的就伸手抓住了我的胳膊,似乎怕我跑掉。我被捉得有些疼了,只好转头与之面对。他眼带忧伤:“姑娘可是第一个躲着我的,在下可是面目可憎?”我心头一紧,抽抽的就觉得隐隐作痛起来。我望着他深不见底的黑玉似的眼睛,忍不住嘴唇轻颤就要叫出他的名字来。这时一个戏谑的笑声传来:“五弟,好巧,怎么你也在这赏花。”我和曜都一惊,忙收敛了精神,望向那人,原来是四王爷。
我见他来了心中竟有几分欣喜,似是见到救命稻草一般。他本来就是削尖的脸蛋,皮肤白皙,红唇淡眉,今日穿着淡紫色的缎子面的锦袍,戴着紫金冠,竟有些魅人的风姿。他走近,走到五王爷对面,不找痕迹的把我从五王爷身边拖开,掩到身后,他的手指微微颤着,有些湿漉漉的汗水,从背后能看出他在轻轻的喘着。五爷有些惊异的皱起眉头,看看四王爷的身后的我,疑问的挑挑眉。四王爷翘翘嘴角,眨眨狭长的桃花眼,转头看了我一眼,对五王爷说:“这是我新纳的小妾水儿。水儿,来见过五王爷。”我有些惊异的瞪着四王爷,他不紧不慢的看着我,我只好行礼:“水儿见过五王爷。”五爷此刻面无表情,只是略点点头。
四爷又说:“听闻京郊荷花很美,水儿一直很喜 欢'炫。书。网'花木,所以就带她来赏花,没有想到这么巧遇见五弟。”说完他从袖中掏出一个莲蓬对我满是宠溺的说:“适才你说要莲蓬,我沿着湖找了一圈才找到一个。”我被他宠溺的声音激得有些发冷,沉默的接过莲蓬。他又笑道:“别不开心了,我答应你以后只宠你一个便是了。”我惊恐的睁大眼睛看着他,害怕他还说出什么奇 怪{炫;书;网的话来,忙快步离去。四王爷一边疾步跟上,一边还侧头对五王爷说:“对不住,女人就是小心眼,让五弟见笑了。我先走了。”我偷偷回头看五爷,他却没有看这边,只是落寞的看着远处的荷花似乎在沉思或是怀念什么。
我心里又一痛,赶紧离开了。四爷跟上我,牵着我的手,我苦于五爷和荷香在身后,不便甩开。到了远处,确定他们已看不见,才松了口气,甩开了四王爷。四王爷摇头浅笑:“我可是才救过你啊,你就踢开我,他的隐卫说不定还跟着呢,程小姐未免太心急了吧。”他背着手迈前一步,伸出白皙修长的右手轻抚我的肩头,微微躬身,低头在我耳边低声说:“听见我的隐卫说你换了女衫,没有涂脸就从制衣坊出来了,我就赶紧赶来了。还好他的隐卫没有见过你不涂脸的样子,不然他肯定接到隐卫报告。如果我不来,他定会在这里认出你来的。”我一惊,刚才竟忘记五王爷也有隐卫跟着我。他笑道:“他为了得到王位可是不择手段的,况且你已经只知道他有多心狠手辣了,千万要小心了。”我暗想:“四爷果真也知道一些。”我说:“五王爷就是知道了我的真面貌和声音又怎么样?”他说:“他见过晨露母亲的画像,那荷香与晨露的母亲有八分像,五弟可是一直把荷香当晨露公主来待的。如果他见到你本来的面貌,就知道你是晨露了。如果你是晨露,”
四王爷停了一下,放下右手,悠然微笑的抚了抚左手的袖口,才接着说:“那荷香就是弃子了。”我身上发冷,如今荷香已是她的女人,难道就因为她不是晨露就会把她怎的?四王爷说:“你不觉得奇 怪{炫;书;网吗,为什么荷香突然如此受宠。”我一听,也有些害怕,却又直直的盯着四王爷,等着他下文。他说:“因为他越来越觉得你就是晨露,荷香是这府里和你最亲近的人,有了荷香,他就可以明正言顺的把你放在身边而不被怀疑,有了荷香,万一你要离开他,他也可以有办法教你留下了。如果你是晨露,他定会不择手段的得到你,如果得不到你,他就会想办法控制你,或是杀了你,拿着你的石头找个相似的人取而代之。”我有些害怕,抬眼看他,他看着我的眼睛,有些失了心神般直直的看着我,好一会儿才突然退后一步,双手放在背后,轻咳了一声,脸色有些不自然,脸上竟泛出微红,眼睛看向别处,声音低柔的对我说道:“你也不用害怕,有我在呢,我那日的提议仍然有效。” 我有些诧异,他在害羞?!定是我看花了眼。
他送我回去的路上一直默默无语,只是静静的看着窗外,初夏的风吹着帘子,拂过他粉妆玉砌似的脸,让马车外的路人看得呆立,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沉思。怕有人发现我,马车一直跑进了一家制衣坊,那里四爷命人唤来的与我身形有些相似的小妾已在候着,她穿着制衣坊最新的衣裙,拿着我身上脱下的衣服,娉娉婷婷的和四爷相携而出。我仍旧是换上了出来的小厮的衣裳,涂黑了脸,从大门大摇大摆的离开。我出制衣坊的门时,四爷正在扶美女上车,我从他身边经过时,他目不斜视,轻声的和美女调笑。我低头,沿着街边快步离去,四爷的马车经过我身边时,我被马蹄声惊得抬头,看见他手挽着窗帘从车窗中专注的看着我,眼神复杂,幽深不明。
第八章 大火重生
待我回到明王府中后两个时辰,明王和荷香才回来。第二日,我陪着荷香在院中晒太阳,做女红。从前她总是叽叽喳喳的讲个不停,吵得我头发晕,现在她总是望着院门发呆,话越来越少了。原来红润的脸也苍白憔悴了很多。我知道觊觎王爷正妃的位子的女人太多,以她的出身,有两个表小姐的存在,她的日子定是不好过。
我看着她愣愣的样子,想着昨天四王爷说的弃子的话,心里有些难受,静静地抓住了她的手。她从沉思中惊醒,眼光慌忙的从门口转回,看看我,复又低眉垂目的静坐着了。好一会她才抬眼看我轻轻的说:“露儿,我很害怕。”我握了握她的手,安慰她。她说:“昨天我和五王爷在郊外的荷花池边看见一个人,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那个人很熟悉,好像是我很久以前就认识的,像亲人一般。”我惊异的瞪着她,她自嘲的笑笑:“奇 怪{炫;书;网吗,我也是孤儿,我自己都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怎么会有遇见故人的感觉。”说完她望着远处,又沉思了,好像陷入了回忆中,不一会她才又看着我说:“王爷定是也觉得那位小姐很是眼熟,或是有其他的隐情,从荷花池回来,王爷就一直魂不守舍的。”我很想告诉她,那是因为他觉得,那才是真正的晨露公主,可是我不能说。只能静静的听着,陪着她坐到日暮。
过了几日,荷香突然干呕,而且变得嗜睡,懒懒的没有精神。五王爷招来御医诊治,原来荷香怀孕了。我心中苦涩难当,却从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