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这里才一个多月而已,第一次来的时候受伤姑且不论,那毕竟不是她‘本人’导致的,可之后因为一时大意被花倾城抓走,发生了那件事……如今又因为救安月清再次受伤,这在她心里还是留下了非常不愉快的印象!
她讨厌这种不能自己掌握自己安全的感觉,有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不快感。救安月清是必然,可受伤却不是她所想的,至少……即使是面对那些刺客,她也希望自己能够游刃有余,而不是那么狼狈。
“……其实你做的已经很好了。”紫云微微叹息了一声,由衷地说道:“你不需要给自己太多的压力。即便是现在,你不管是作为繁星宫宫主,还是血刹副主,都做的很好。你知道,我不会说些好听的话来安慰你的,这是实话。”
皇族的处理方法3
对昨天的事情,他其实也觉得很意外,可意外的不是她居然会去救人,而是她居然可以那么迅速地救下了人……尽管还是受了伤,结果却比他预想的好了很多。当时有一瞬间他真的以为安月清会伤个‘生死未卜’的情况。
“如果有一天,再次面对昨天所有来袭的刺客时,我还可以非常轻松地应对,并且毫发无损。那么,我就接受你今天的说法。”否则,她无法认同她自己。
她也有她自己的原则。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要站,就站在定点。她不需要不上不下,不高不低,站在一个尴尬的局面上。
“我相信不久后的将来你完全可以变成你所希望的这样。”紫云信赖地拍拍她的肩膀。
“好了。我们还是谈谈接下来要怎么做吧。”
“……”
“他的意思,我想……你心里应该已经是有数了吧?打算怎么做?主子请吩咐,属下一定照做。”紫云有模有样地对她低着头行了个抱拳礼。
他是真的非常乐意替她这个尽责的主子效劳。
宫星絮白了他一眼,“现在才知道你是属下我是主子?我说紫云……我还不知道你何时竟也这么风趣了。”还玩起来了……
“呵呵……反正我知道你已经有了主意,何必总是板着一张脸,可惜了容貌。”
“!”
手猛地抬起,感觉到面具冰凉的触感,才又安心地放下,眼睛里的温度低了低。她还是不太喜欢提到自己的样貌,心里已经留下了一个疙瘩,每次想到都会觉得……这脸,多余的很。
“闲话莫说,现在也没那么多时间让我们在这里虚耗,该做的就尽快做好。”
“……”发现她语气忽变,紫云没有说话,静静地等她的下文。
“……安月清只说要留祸首的命,可没说过其他人要怎么处置,也就是说……我想怎样,他应该都不会有任何怨言。”扯出一抹冷笑,嘴唇一动。
九王安信1
“那人城外的兵马,总也有将领不是。吩咐下去,杀光营中所有将领,包括副将。”
没有了领头之人,那么多的人马,即使身为王爷又哪里来的三头六臂,一次所有的将领全部消失,瞒也瞒不住,正如他们利用刺客来让皇帝驾崩的消息无法隐瞒一样,群龙无首,军心涣散,余下的人马也不过是一盘散沙。
“祸首呢?你打算怎么做?”主将副将杀了,他可以理解,但最最重要的……还是要看这个真正领头的人不是吗?
“……我自有主意。”宫星絮不想多说,看着不远处走近的人,哼笑。“有客人到了……”
“嗯?”紫云诧异,一回头……果然,距离他们大约五十米左右的地方,一小群人正向他们这边走来。为首的穿着一身鲜亮华丽的衣服,腰上别着一块翠玉,手指上戴着价值连城的扳指,浑身透着高人一等的气息,让她一阵反胃。
那张脸……他们不久前才刚刚看过。
信王,安信,排行老九。
身上的衣服为了不引人注意,除了安月清房间后就又换了过来,因此,如今宫星絮两人只是两个侍卫,两个……负责安月清寝宫周围安全的,侍卫。
九王一行人来到他们的跟前,二人很自然地装作毕恭毕敬的样子。“参见九王。”
“嗯。”九王只是瞥了他们一眼,接着又越过他们看着他们后面的寝宫。
安月清的寝宫。
“你们是负责三皇兄寝宫安全的?”九王问他们。
“回王爷,是的。”紫云答。
“这样啊……”不知道在打算着什么,九王拉长了声音。
宫星絮和紫云也抬起了头站好。
九王若有所思地看着后面的寝宫,瞧那一脸的急迫,看来还是很想进去一探究竟。
九王的后面站了两排的侍卫,都是他自己带来的,人数不多,只有不到十个人。宫星絮只扫了后面一圈人,把目光对准九王身后的两个人。
九王安信2
从衣着上就可以看得出,很明显和其他人不一样,应该是九王比较信任的亲信。九王大概有一米7左右,个子显得有点矮,而后面两个人都有一米八以上,以保镖的角度来说,这两个人的身材很有架势。
长得很壮实,从气息上看两个人的功夫也似乎都非常不错,看上去比九王更加能干的样子。模样算不上惊为天人的俊秀,还算普通,但给人的感觉不算坏。左边的人一直嘴角微笑着,眯着眼,表情一直毫无变化,与之相反,右边的人则面无表情,目不斜视。
一温一冷,有些怪异又透着默契感觉的组合。只是……
“你们两个……”九王忽然再次开口,眼睛不知何时开始盯着他们的脸看。
“……”
脸上已经做了一些变装,因此,对九王的注视都算是从容不迫。
“王爷有何吩咐?”
“……我怎么看着觉得这么眼熟……”九王低低地嘟囔着。眼珠子转了转,一会儿皱皱眉,一会儿又盯着他们的脸看。
过了一会儿!安信忽然拍手惊叫:“我想起来了!”
“……”
宫星絮心里稍稍一冷,眼底隐隐酝酿起杀气。
九王后面的一人眼睛动了动,尽管那人掩饰地很好,可由于站得近,还是被她捕捉到了。怔了一下,眼底的杀气又立刻消失地无影无踪,静静地站着,波澜不惊。
“王爷想起什么了?”紫云镇定地问安信。
他才不信凭这功夫三流的九王安信,能识破他们,哼。
“你们两个!对!就是你们两个!”
“是。我们两个有什么不对吗?”
“……刚才,是不是也在议事殿当中?对不对!本王就觉着,怎么这么眼熟!”
“……”
紫云眼里笑意更深。
他们特意挑了比较偏的位置站着,当时安信也忙着和他那群被权力蒙蔽双眼的兄弟们叫嚣着,竟也有闲暇注意他们这两个‘不起眼’的侍卫?
有趣。
九王安信3
九王只看了紫云不一会儿,然后把目光对准宫星絮,上下来回不住地打量着她,随后大声地笑道:“当时本王就觉得,有一个侍卫看上去很是嚣张,那张脸看着就好像别人欠了他钱没还一样。摆着比本王,甚至其他王爷们更臭的一张脸。当时本王还在想,是谁手底下的人,居然这么傲气……原来竟是三皇兄身边的人啊……”停顿了一下,笑得更加可恶,“难怪,难怪,确实有傲气的本钱……呵呵呵……”
“……让王爷见笑了,他天生就长了这么一副不讨人喜欢的脸,三殿下也没少说他呢。”
“亏三皇兄受得了身边有这么无趣的属下呢,要是本王,早就把他撤掉了。三皇兄也真是没有眼光,就本王身边这个习木也整天露出一张木头一样的表情,无趣的很,要不是看他功夫好,本王早就让人拉出去喂狗了。”九王不屑地看了看站在他右边的人。
“是。”紫云听得只想打哈欠。皇家人要怎么不把人当人看,都是他们自己的事情,他没兴趣多管,那个叫什么习木的碰见这样的主子也是他自己的命,与人无尤。
面上紫云继续附和着安信,心里对于他针对宫星絮的话却是极力地忍着笑,其实对这话……多少还是觉得颇有同感。
平日里,她的表情也的确是少了一点,加上当时对那些皇族毫无好感可言,他也知道那时她的表情很臭。
可这九王这种说辞……怎么听都不像是针对他们,而是针对……
紫云越发觉得这九王很有意思。
紫云看看宫星絮,发现她反而对九王的话一点反应没有。
“怎么了?”怎么都不说话?
宫星絮回神,顿了顿,半晌只说道:“……无事。”
“……”
“对了……”
“是?”他又想说什么?
九王的脸上褪去之前的调侃轻讽,眼神又开始似有若无地往他的后面瞟。他知道,正题要来了……
“嗯……之前刘大人说,三皇兄的寝宫现在禁止出入,是吗?”
九王安信4
“是的。殿下如今重伤昏迷,不知情况如何,不便打扰。”
“……也对也对。要是绕了皇兄安歇,这伤势若是更加严重,可就不妙了。怎么说,如今三皇兄的安慰也关系着整个絮月国。”
“那是当然。”紫云顺势一接,面带微笑。
“……”
“只是……”九王为难地摸了摸拇指上的扳指,装模作样地哀叹。
“本王还是很担心啊,所以除了议事殿就往这边赶来。之前刘大人之说皇兄重伤,可也没说具体到底是怎么个重伤法,伤了哪儿了……”
这回,宫星絮没有走神,听见了九王的话,顿觉可笑。
怎么个重伤法?还有这种问法吗?
他这是想听到类似哪里被伤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绽,伤口无法愈合血流不止的话吗?这样他是不是就会觉得心里很是舒坦了?
“靠近胸口,差点就成了致命伤。”紫云从容地回答。
“差点?”九王急切地追问。
她觉得更加没劲。
想从他们这些‘底下人’嘴里套话?这安信也算是弄了些脑筋了……
紫云暧昧地笑。
“……因为殿下虽然尚未醒来,可仍然侥幸活了下来,至少目前来说,尚未致命不是吗?”
九王为之一愣,很快又尴尬地笑着点头,“那是那是。不是致命伤,不是……”
“……除了本王,可还有其他人来想探望三皇兄?”九王试探。
“还不曾有过。”
九王似乎不太满意于这个答案,眼神古怪。“不曾有过啊……那真是可惜了。”
“……”
“哈哈,也对啊。除了本王,还有谁会惦念着三皇兄,越是这种时候,越能知道什么人是信得过的,什么人是信不过的。一目了然啊!”
一目了然?他似乎也是披着羊皮的狼罢了……
很显然,安信这是仗着八王是众矢之的,就起了胆子,连八王都只敢在暗处想办法确认安月清的伤势,他却明目张胆地跑到这里来想从他们这里探口风。当真是……不长脑子的很。
擒拿1
“既然这寝宫不得进,那……本王这就回去了。”九王一甩长袍,转过身去,后面的人也跟着让出路来。
回过头,九王一脸诡异的笑容。
“你二人可要好生互好三皇兄寝宫的安全,免得……要是再让什么人闯入危害到三皇兄,你们的贱命……也就留之无用了。哈哈哈——”
笑声渐远,望着那厌恶的嘴脸,某人嘴唇一抿,拳头握得紧了些,轻吐。
“狗嘴吐不出象牙。”
紫云终于笑出声来。“算了,碍事的人也走了,你也差不多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让八王落网了吧?”
“就像你说的,撒网就是。”宫星絮说得轻松。
“那么,具体要怎么做?”他对她的想法,很感兴趣。
“就是……”宫星絮细细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个想法其实早在确认了昨晚的人就是八王手下的死士,并且最后全部诛杀时,就在她脑海里形成了。
只不过原本的想法是,干脆直接把八王也抹杀了一了百了,既然安月清说要留着八王,最多……留个活口抓回来就是了。
紫云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嘴边的笑意也越发浓烈,眼眉都看得出他此刻愉快的心情。
“果然是既简单又干脆,不浪费时间的速战速决法。安月清很快就要登基……我觉得可行,以目前的局势来说,说不定正合适!”
“……时间,我想就定在今晚。”
“你打算自己亲自去是吗?”
“……你既知道,何必多此一问。”、
“……需不需要让若星去?”紫云建议。
“没必要。”她才是主子,这种时候难道不应该是她做个表率吗?紫云也瞧出了她的意思,无奈地叹息。“你身上还有伤,保全自己也是作为头领应该考虑的,不论是对于血刹还是繁星宫。”
“……”宫星絮不语。
“哎……至少,让若星在暗处跟着,不然我不放心。就算他再掉以轻心也不能防止在自己身边设了什么陷阱。你去时,他营中主将已全部死亡,这种可能性绝对不排除。”
擒拿2
“随你。”
紫云男的坚持,言于表的关心让她没办法过于强烈地反对,只好随了他。反正,也是多此一举。
…
入夜。
“主子……你真的要穿着这身衣服去吗?”若星犹豫地开口,看着宫主真的穿上了那件衣服,觉得很不可思议。
宫星絮的身上,一身的黑衣散发着一股奇怪的味道,上面布满了暗色的痕迹,那是已经干涸的血迹。这身衣服,是昨晚的刺客身上所穿过的。
紫云知道若星为什么会这么问,因为以前的宫星絮是个有洁癖的人,容忍不了任何脏掉的东西,因此……她的行为对于若星来说,非常诡异。
今晚,她就是要穿着死士的衣服,充当一次八王的死士,直接到八王的军帐去。她的想法很简单,既然八王急于知道死士的行踪,那么……她就还给他一个盼望的死士。
如果死士突然出现,八王必定失了冷静,自乱阵脚。她要的,就是让他把自己所做过的,从嘴里吐出来。这要比他们想方设法抓住他,再审问来的快太多了。因为他们自己都清楚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不许有任何纰漏的,即使被人抓住,也不会轻易吐露出来,断了自己唯一的生路。这点生存道理他们都懂,而今,她就是要他们自己给自己挖坟。
不这样,又有和挑战的意义。
为此,她才会穿上这难闻的衣服,就是为了防止有任何的纰漏。衣服上沾满了不知是安月清还是若星弄出来的伤口所流出的干涸的血迹,当然,也不排除是她自己弄出来的。血迹经过一整天的时间,已经干涸变色,这样八王见到了也才会马上毫不怀疑地把她当成是自己忠贞不二的部下。
“若星,谨记!要时刻盯紧八王,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即使是一个眼神,我可不希望事成之后,看见主子身上有任何不该有的伤口。要是让主子受了伤,你也要做好受罚的准备。”紫云语气强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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