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却算漏了一点。
莫月棱那边已经把仅剩的几个人全部打败,在场的除了那些受了伤的安月清那边的侍卫之外,称得上不能一伙人的只剩下安信自己,而安信在看到那个试图攻击她的人被她一剑刺穿胸膛后,就好像受了什么惊吓一样双目无神,呆愣地坐在地上,几乎吓跑了三魂六魄。
紫云也没想到安月清会突然冲过去,那种程度的突袭对她来说本就构不成任何的威胁,这个他是知道的。可安月清似乎并不这样认为,或者说……即使也许心里知道并不能对她构成什么伤害,还是本能地……冲了过去,试图替她挡住。
混乱10
也正因为是这种纯粹的举动,才使他也没能及时拦住安月清。
宫星絮对他投以一个责备的眼神,紫云只得苦笑。
除了护好安月清这个对他们而言算得上是不可缺少的后盾之外,他留在后方还有另一个任务就是看好他……不让他乱来。结果,还是除了这种乱子,当真是始料未及,也怪不得她会不高兴。
莫月棱收了剑,看见宫星絮和安月清站在一起,奇怪地偏了偏头。刚才那一幕他并没有看见,所以也没有察觉到其中的诡异。
安月清确认了她仍然完好无缺,心也放了下来,这时从其他宫院当中闻讯的侍卫们也纷纷赶来。看见满院子的狼籍抽气声此起彼伏。
但事情还算不得完美落幕,安月清也没有给他们惊讶的时间。
“拿下九王安信,以企图弑君之罪押入天牢,听候发落。”
“是!”侍卫们齐声回答,不敢有一刻耽搁,把还没回神的安信抓了起来。
“还有这地上的人,宫中侍卫如有活着的速去请来太医给予治疗,死的也都先搬下去,至于安信的手下……如有活口一律同样押入天牢当中。”
“遵命!”
“……”宫星絮走到那个尸体旁边,默然地看了那痛苦着死去的人,面无表情地把上面的剑拔出,收起,头也不回地往后一扔,紫云接住。
紫云慢慢地走到她身旁,莫月棱也同样很自然地站到了她的身后。
风若怜就算再笨,如今也知道了她的不简单,加上莫月棱的举止……看上去也不像是姐弟之间会有的,更像是……服从于她,臣服于她,为她效力的样子,像是……属下和主子的关系。
之前的争斗,对于他们两个当事人来说好像并没有留下什么印记,可对于她,甚至是梅清来说,都像是经过了异常洗礼,心里印上了一层红色的阴影。恐怕,这段阴影她是怎么都不会忘记的,无法忘记满院子的血腥,也无法忘记那在中心打斗着的,宫星絮的身影和神态。
这就是她的做法1
毕竟是宫里当差的,办事效率很快,不消片刻,院子里除了地上的血迹外,尸首和伤员都已经不在。只剩下她这边的人,安月清和那几个被卷进来的女人。
安月清除了对侍卫们下达命令之外,并没有对她说什么,也没有对那几个女子说什么。
“今晚……”宫星絮开口。
“嗯?”
宫星絮的眼底闪过一丝莫名的东西,但是消失的飞快,几乎无从捕捉,只有紫云眼尖地发现了她的不对劲,心里沉了沉,面色算不上好的看了安月清一眼,紧了紧手心。
“今晚,朝皇宫。”
只短短五个字,说完,也不等安月清的回答,径自向着出口的方向走,身后两个人也紧跟其后。
今晚,朝皇宫……朝皇宫,今晚……今晚……
只是五个字,但是……什么意思,聪明如安月清又怎么会不知道。
不知为什么,嘴角一点点扬起,眉头皱起,苦笑出声。
星儿。
其实,并不需要这样做的不是吗。他要的,并不是这个。但是,从她的表情上来看,是心意已决,无从改变的。如果不这样做,她……是不是就不会接收血刹了?她的自尊,不允许就这样白白接收……吗。
“呵呵……早该想到的……”安月清摇摇头,却无法摇掉脸上的苦涩。
“絮……”
待莫月棱回房,紫云还是忍不住叫住了她。
前面的人站定,却没有回头,等着他开口。
双方都知道对方心里的想法,不过……也更清楚,事情既然已经发展成这样,也就是既定的事实了。
“代价,总是要付的。交换血刹的代价,以我这个血刹副主‘刹那’来付,理所应当不是吗。”
“可是……他并没有要任何报酬。我想,他也不需要的……”紫云叹息。
“需不需要是他的事,而给不给是我的事。”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白拿下整个血刹,日后若安月清这边有什么事情,那么……她难辞其咎,或者说……心里会有个疙瘩。若是如此,这血刹,不要也罢。
这就是她的做法2
“但……”
“除了我自己。”
“……什么?”紫云一时怔愣。
宫星絮半侧过身子,没有直视他,头微微垂下,紫云可以看得见的那只眼睛里多了一些他看不透的情绪。
“如今要收了血刹的是我,是当下的我。所以……要付出代价的,自然也是我。”
紫云的话,应该听得懂这话的。
不是作为过去的宫星絮,而是现在这个焕然一新的,不同于过去的另一个她,宫星絮,看收取血刹。
“虽然这样说可能也不太准确……”抬起一只手,稍稍握了握拳,继续说道:“……虽然这个身体同样也不能算是完全意义上我自己的东西,可除了这个身体之外的其他所有东西,都是从过去的她手里直接接收过来的,所以……用其他任何手段来获取的,不过也只能算得上她的所有物的延续罢了。从血刹开始,我要做的……是我自己,不依靠着过去的任何遗物……”
也许一般人会认为她这样的想法太偏执,但是……这就是属于她自己的做法,不会妥协的原则。
不论身处什么时代,只要里面的灵魂还是她,那么……自己的原则就绝不会打破。
入了夜。
皇宫里出奇地安静,在宫中巡逻的侍卫们的脚步声似乎也比平日里轻了许多。
只身一人,没有带着宫女太监,也没有紫云随身陪着,宫星絮独自一人慢慢地像朝皇宫走去。路上偶尔能看见一些行色匆匆的宫女太监,看见她有些惊讶地连连行礼,有的则是根本没发现是她,大多数都听说了白天的事情,所以难免入了夜害怕有更大的乱子,都纷纷尽快地做完该做的事情回去休息,不敢乱走动。
朝皇宫和怜星宫的距离很近,徒步只需要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已经可以看见朝皇宫的大门了……
回想起来,来到这个世界后的两次……都是在她不清醒的时候,这一次,算是第一次以自己的意识去……可惜也只是为了做交易罢了。
这就是她的做法3
朝皇宫内的侍卫们似乎都已经得到了命令,看见她并没有表现出惊讶,只是恭敬地行了礼,然后离开,在殿外等候。
应该是安月清下了令不得靠近吧?
屋子里只能感觉到一个气息,只有他自己,这周围……也感觉不到有侍候的宫女的样子。
不自觉地深吸了一口气,宫星絮缓缓推开了那扇门。
门掩上的瞬间,对面的楼阁上,同时落下一个人,正好看见她的声音被门掩住,失了影子。
“……”
安月清打算把整个血刹都给刹那……
把代代负责保护絮月国皇族周全的暗士全部给予她,这种夸张又不可置信的事情,一开始……听了确实很难以相信,如果,不知道安月清对她的意思的话。
屋子里隐约能听见说话的声音,但是……不想去听,也没有心情理会。
只是坐在屋顶上,望着那屋里光亮,还有两个逐渐移动的身影。
“我们……”安月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看着宫星絮退下外衣坐在床上,神色自然地反倒让他觉得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今晚,血刹就与你,与絮月国皇族再无瓜葛,对吧。”宫星絮平静地陈述。
“……对。”这一点,是他自己决定的。
“那么,就没什么可说的了,只是这样的话……我觉得,是应该给你的,也是你应得的。”
“但是……我想要的并不是……”
“闭嘴。”声音有些冷硬。
安月清沉默。
宫星絮垂了垂头,额前的刘海遮住了她的眼睛,安月清只能看见她的薄唇微微动了动。“你想要的……我给不了。”
“……”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或者应该问些什么。为什么给不了?是因为她是繁星宫宫主,不想谈儿女私情?还是只是单纯对他没有这个意思?可以前,他不认为自己有会错意,可现在的她……又确实,已经感觉不到过去对他的那份执着。
他的脑子也有些乱糟糟的。
“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安月清甩开脑子里的杂绪,重新露出微笑。
这就是她的做法4
“你说的对。过了今晚,血刹……就和我,和絮月皇族再无瓜葛,它将属于你,日后想如何使用,都随你。”
“嗯。”这样就好,这样就可以了。
安月清走过去伸出手,轻轻抚上她白皙的面颊,手指逐渐下移抚上她的红唇,轻轻按了按,另一只手褪下她身上的薄衣……
帘子轻轻垂下,屋子里的烛也熄了火。
屋外的黑影冷眼看着那黑暗的房间,双眼一刻也没有离开那个位置,那最后……两个身影消失地位置。
为了血刹,用自己作为交换?
哼,真是个好理由。亲自把自己送上门,宫星絮……你够狠!
另一边,紫云独自坐在怜星宫的院落的一个角落,手里拿着一个酒瓶。没了平日里优雅沉静,整张脸仿佛失了生气一般,显得很是颓废,直接拿起酒瓶对着嘴里就猛灌,也不顾酒水沾湿了身上的衣服,不顾那冰凉的水顺着颈项留到身体里留下冰凉的触感,只是看着不远处的那宏伟的建筑,眉头深锁。
本是打算早早地睡了,第二天醒来离开这里就可以了,这样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可是……真的难以入睡。
这样的夜里,叫他如何安稳入睡?
那个人……是不是也知道这件事?如果以他的消息灵通来看,应该不会不知道的,即便是不再插手宫里的事情,应该也是时刻关注着这边,那么……
是不是也和他这般,坐立不安?或者,应该是会非常愤怒的吧?不管他对她只是一时起了兴趣,还是因为别的原因,知道这种事情心里一定还是会觉得不痛快吧?
“呵呵……”好像,心里平衡了很多,至少还有一个人,比他的心情更糟糕。
她说……只有那副身体,是属于她的,其他所有东西,都是过去的她的遗物……
“其实……还有一件,并不是那个女人的遗物啊……你,除了你自己,不是还有我吗……”紫云苦笑。
这就是她的做法5
如果是那个女人的话,他根本不会这么认真地去关心,去在意。因为是她,因为是她……所以难以入睡,心里像是吃了黄连一般苦不堪言。
你还有我啊……紫云在心里叫着,手里却继续灌着酒。
第二天天未亮。
朝皇宫内,安月清因为要上早朝所以起得很早,轻手轻脚地从床上起来,生怕吵醒了还在熟睡中的人儿。收拾好了自己的妆容重新坐到床边,眼睛里的柔情仿佛能挤出水来,看着床上那睡得有些不安稳似的面容……手轻轻拂过那有些凌乱的长发。
“星儿……”
床上的人微微动了动,安月清立刻收回手。
身体换了一个更加'炫'舒'书'服'网'的角度,眉头却似乎皱得更紧了,眼睛似乎微微怔了怔,似乎是看见了他,又好像还没有睡醒一般,半梦半醒间,无意识似地嘟囔了一句什么。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安月清浑身一震,双眼瞪大,诧异地看着她的睡颜。
“倾……城……”
安月清从床上站起,向后退了几步,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怎么会……怎么可能?
……
“吱——”
房顶的人看着那身穿黄袍的人从房间里出来,不顾侍卫的请安径自离开,皱了皱眉,并未多想。
趁着无人注意的时候,跃入房内。
这也是第二次见到这种画面了吧?第一次她的身边甚至还有另一个男人,而这一次……他该庆幸刚才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吗?
也许吧。否则,他不敢肯定会不会当场扭断了他的脖子。
掀开被子看见她身上的痕迹,攥紧了拳头,点了她的睡穴,捡起身上的衣服给她穿上,抱起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离。
那个率先离开的男人并没有直接走向大殿,而是先去了那个同样有一个男子一夜未眠的地方。
手里的酒瓶已经空了,人却依然清醒,当两个人面对面,互相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片了然。
“她,对那个男人……你,知道吗。”站着的人单刀直入,他知道和对面这个坐着的俊雅男子,不需要绕弯子。
这就是她的做法6
“我知道。”声音非常平静。
可站着的人却怎么也无法像他那么平静。“怎么会!居然,他们俩的关系……”分明是势不两立的!
“如果到了对峙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地杀了那个人的。”依然是坚定的口气,甚至站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晨露。
微微皱眉。“你这么肯定?”
如果真的动了情,即使是敌人……同样应该会犹豫,会矛盾不是吗?为什么他却可以这么肯定?
那人只是轻轻笑了笑,“因为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既然对那个人的态度仍然未变,那么……就表示她的心里已经有了决定。既然是她,就不会让任何人发现心里的迷茫或者是迟疑的,就算是在他的面前……
所以,他也只能同样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去追问,不追问她对那个人究竟已经有多用心,究竟……如果真的要杀了他,她的心里会有多痛。
他们两个人之间发生了很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即使她曾经把事情和他讲过,那有些细节,不是讲出来他就可以领会的了,可以插入的。
……
已经(炫)经(书)历(网)了不知道多少次睁开眼看到的不一样的景象,还有……看到的不一样的人,似乎想惊讶也惊讶不起来了。这种情况,看样子是真的改变不了了。
动了动身体,多少还是可以感觉得到些微的疲惫,看了就坐在她床边的人一眼,眸中有一丝异色。如果可以的话……这种时刻,她还真的不太希望看见他。
好在他此刻也没有心思去注意她眼中的怪异。
“拜托,下次要劫人之前,可否先提前说一声?花宫主?”也好让她有个心理准备,这样一来二去的,真的有够累的。
花倾城轻哼了一声,嗤笑。“说了你会和我走?”
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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