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有木兮木有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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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有木兮木有枝-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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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也忍无可忍,几下剥了她的裙裾,大掌攫住她的身子,扣至自己身前。撩起自己的襟袍,再解了腿间的束缚,借着手臂的钳制,巨大火热的昂扬猛地往前一挺,【www。52dzs。com】直接攻入她身内,仿佛要将其穿透。

甫进入,他和她的喉内,同时溢出一句应声。

他的,是闷声。她的,是强抑的忍痛之声。

一双杏目如水,痴痴回望着他,唇瓣半张,小手竟揪住他的衣襟,似要叫他再给她。

他提起她的身子,长臂再一转,将其就势按在条案近侧的粉墙之上。

男儿的铁躯,则紧紧与之密合,那一支长楔,更深植在她身内,宛如要撕裂了她的紧窒与甜美。

强硬的灵舌撬开她的齿间,卷住那半点丁香,狠命地**着,掠夺着,再更深地哺回。多少狼烟戈戟,多少风霜露影,成就了此刻相思天长。

粉墙,如此坚硬,一如她身前的男儿铁躯,将她箍在方寸之间,上下并进,抵死相缠。罗衣半褪,指间,并着掌心之内的茧意,一寸一寸,肆意凌虐着她的娇软。

一点一点,给她,却蓄意不给尽。她早已失了神智,在他的钳制之下,娇喘细细,颤栗不止,往生,只若死。

至不能再胜,终,在他怀内,哽声求道:“敷儿要。”

他低头苦笑了一下。

是,每一次她和他要,他都会给,世间没有一个女子,敢跟他如此。

他咬牙停住,再收紧双臂,一把将之打横抱起,大步行至帷幔之后,连着她的身形一齐倒于榻上。在跌落的那一霎,更借着臂力,将那一副娇小的身躯牢牢扣在自己身下。

或轻或重,或深或浅。身下之人,随着他的力道,低低呜咽,复哀鸣不止,分明是欢浓犹似苦楚。

小小的贝齿,在他的肌肤之上,咬下密密的齿印。屡屡不肯松口,喉间,溢出一阵一阵抽搐的嘎声,听在人耳内,却堪比绕梁之天籁。拨云动雾,催风化雨,期期然,填了人心内的空洞。

一次又一次,直给了她许多次,犹嫌不足。满身都是他给她的痕迹,却,仍然一晌贪欢,和他索要。在他怀内,片刻都不能稍止。

之前,每一次,他都会顾及她的身子,给过她许多次之后,便不会再给。但,这一次,他狠下心,竟不再顾忌这些。一次又一次,领着她共赴那朝云之下,巫山之阳。彼此的汗腻,与发丝交缠在一起,直至,云山不归处。

等到悠悠醒转,人,竟然,还在他的身上。

前殿之上,七宝更漏,远远传来和鸣之音。

身下之人的一双明眸,亮若星子,再无一丝戾气。鼻尖处,是若有若无的麝之香,这一副怀抱,此刻,如此煦暖宠溺,浑不似疆场之上摧朽拉枯的天纵之人,更不是暴虐至极,随意间就能取她性命的铁血男儿。仿佛,太液池畔的那一幕,只是她的一场梦魇。

小小的唇瓣,已经被他蹂躏得肿胀破碎,低头握住他的一缕发丝,细声求道:“燕王,可以信罗敷么?”

他不答,只眼眸内,浮光隐现,深不可窥。

她又等了片刻,仍不见他答,遂低下小脸,意图掩去眼睫内的伤色,脱口而出道:“敷儿,不要再死。”语虽急促,却也娇柔无比。

他闲闲地望住她,一只大掌在其后,轻抚上她的发丝,淡然道:“尔有胆做,还怕死?”

她似隐约察觉到了他的怜恤,柔软的手心,随之按上他的心口处。

悄悄,再看一眼他,乌黑的瞳仁内,尽是被她刻意压下的慌乱,仿似他果真瞧不出。即便如此,那一张小脸,却仍是忍不住因着心虚而涨得通红,小声嗫嚅着:“敷儿——”才说了两个字,就没了下文。

他不动声色地接道:“怎样?”

她低头怔怔地望着他裸裎的胸膛。玉色的肌肤之上,俱是她的齿印,她的手心下,是男儿如此有力的心跳之音。这一颗心,虽是她的,却绝不是她所能拘得住的。

他见她望得入神,心内好笑,遂以手指托起那一张小脸,强迫她看向自己,继续问道:“秦罗敷,本王在问你话。”

她被迫抬起了眼睫,眼底深处,竟又涌起了泪意,哑声道:“敷儿,从不怕死。敷儿,只是舍不得……再疼。”对着他的眼眸,却,硬是将“燕王”两个字给不争气地咽了下去。

他好整以暇地听着,松了手指,却,良久不应。只眉间的笑意渐浓,终,化为男儿纵声的大笑,翻身而上,将其压在身下。

累日的阴霾,至此刻,始幻作漫天的绮丽与绚烂。

这一次,他仿似成魔,比之先前,更加兴起,在她身上,恣意妄行。

男儿的硕大灼热,几要将她贯穿。重重碾过,再疯狂撷取,却,不许她呼痛。一次又一次,明明不能再胜,却每每被他蓄意挑起,直至,饮鸩成瘾,在他怀内,百转千回,万劫不复。

身下锦褥,凌乱不堪,青色的暗纹之上,落红点点,宛如桃心娇蕊,碾落香泥。

等到他发现,怀内人,居然犹在索欢。

一副小小的身子,微微颤着,紧紧依附着他,魂魄,早已失尽。只埋首于他的怀间,发出一声一声细碎的吟哦,欢若绵蛮。

他停下来,太息一声,将其密密叩于自己身前,却不再给她。

每一次,看见她在他怀内往生赴死,放诞承欢,于他,是男儿酣畅淋漓的极乐,更是焚心之人的难言之疾。

她是他的,只能是他一人的,他怜惜她愈深,则更不能容忍——她也会记得那人曾给过她的任何肢觉。哪怕只有过那一次,他也要将那人曾带给她的任何一丝印记,彻底抹尽。

无论生,即或死,他都不容许她再记得半点与那人的不堪过往,否则,他宁可亲手杀了她,也在所不惜。

可是直至此时,他仍未能真正下得去手。

前殿之上的七宝更漏,再一次击下。只听“啵”的一声,最后一支夜烛已经燃尽,烛芯之上,升起袅袅的青烟。

一身的汗腻,蜷在他臂弯内,沉沉熟睡。细细的肌肤上,遍布着欢爱的痕迹,几乎无一处完好。但,眼睫眉梢,却分明是餍足之后的甜意。

他向来浅眠,一宿未歇,此刻,满身疲累不说,更是睡意全消。

才合上眼皮,却听怀内人,不知何时竟醒来,向他小声嘟哝着:“燕王——”

他低下头,看向她。纤细的手腕处,肩背上,俱是那一次遇险落下的伤疤。从疤痕看,当初,应该深可见骨。他用指腹轻轻抚过,一面轻道:“怎么?”

“罗敷梦见太液池水了。原来,水底,也有芙蕖。”

“哦?”

她含混不清地娇声呓语着:“敷儿落水之时,看见眼前好多影子,却没能看清是何物,原来,竟是一枝一枝的荷花。”

他但笑不答,真是痴儿说梦,所幸,梦呓得倒也流利。

彼时,她投水之际,时值深秋,别说是水底,即便是水上,也不可能再有花发。他收拢双臂,抱紧她。才不过片刻,身下复又传出细细的鼻息,竟然是又睡了过去。

殿外,已是天色放亮。

廊下,渐有窸窣的动静传来,应该是前来服侍的宫人们。

他看一眼案上时漏,终是松了她,径直下榻,披衣步出内室。

此时,距离他下令撤了济南之围,已有盈月。他的三十万燕军步骑,由朱能、张玉二人暂时统领,千里行军,一路疾行,应该不日即可返回北平。

就在上月,他收到急报。平安竖子再将兵二十万,北上河间单家桥,意图突袭御河(即今日的运河),以切断燕军的饷道。又挑选善水士兵五千人,连夜渡河,攻打他所据的德州。守将陈旭力战不克,他不得已命其弃城,撤兵回师。而铁铉、盛庸二人乘势进击,夺回德州。

据他的线报称,济南围解、德州复得的消息,刚传至京师,朝廷上下一片得意之声。朱允炆即刻下旨,再擢升铁铉为兵部尚书,更,打算乘胜北进。于前日,再下诏,命盛庸总率官军北伐,副将军吴杰进兵定州,都督徐凯等屯兵沧州,相互为犄角,直逼他的北平城而来。

眼前,又将有另一场恶战,等着他。

(注:绵蛮,小鸟的模样,诗经小雅中,比喻娇小的黄雀。“枝上绵蛮”,出自宋词人辛弃疾一句。)

第四章 君以此始(必以此终)

建文二年,九月十六。燕军大部渡白沟河。

九月十七,巳时。燕将陈亨、张信,房宽、丘福、谭渊等率轻骑先行回师,一过丽正门,即趋马直奔王城。在棂星门外下马,步行穿过汉白玉的周桥,再自端礼门而入,连盔甲都不曾解,满身风尘,齐齐立于大明门外待召。

朱红的锁窗外,是一地的艳阳,映着碧洗一般的天色。

整座大明殿内,唯独后殿的朱门,犹自虚掩着。

几个小宫人在门前屏息守着。其中一个,远远瞧见云萝宫人抱了一个包裹,自廊下摇摇地走来,几个人忙屈膝见礼。

待走至近前,云萝宫人始轻声问道:“可醒了?”

宫人们只轻轻摇头,不敢多言语。云萝会意,小心推开一扇门扉,蹑足走入殿中,再,回身掩了朱门。

此处,因着是燕王的寝殿,又是前朝遗下的旧宫,一物一什,自是其他宫室无法相比。她掀开低垂的帷幔,缓步来至里间,果见,锦被之中,一个小小的身影,兀自蜷缩着,显是好梦正酣。

发丝,一缕一缕纠缠在枕上,小脸上,竟比她昨夜来时还红润了许多。

方才她进入内室时,经过燕王的书案,却见地上,洒了一地的狼藉。墨汁四溅,还有一方砚台,也裂成几瓣,东一块,西一角,毛笔也跟着七横八落,滚得到处都是。估计是看她一直睡着,那些宫人尚不敢入殿收拾。

自从她被分拨至燕王府,直至她成了他的心腹,也算有过几分阅历,却是从未见过这副阵仗。别说是她,就连整座燕王府,抑或日后,还将是整个大明朝,连着燕王自己,都未必能一早预料到今日。

她心内叹一口气,再看看条案之上的时漏,环顾下左右,终,挑了个不显眼的去处,小心在一张圈椅上侧身坐了。解了手中的包裹,取出预备好给她换洗的干净罗裳,细细抚平。

面前这一张睡榻,整张,俱是由上好的紫檀木制成。长,足有八尺,宽少说也有五尺,更比一个寻常男子的身量,还要高出半个人去。四面床柱之上,精雕了各色龙形,据宫内人讲,总共有一百一十九条。

一截纤细的手臂自锦被之下滑出,手腕处,是一道一道狰狞无比的疤痕。云萝看了片刻,终是不忍再看,遂,移了视线。

这些伤疤,她日日瞧着,犹是不忍细辨,但不知燕王自个瞧了,会作何感想?

当日那一场变故,她也只能在事后仅凭臆测猜到几分。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徐王妃有此劫数,也不为过。

她站起身,走过去,刚想为她掖好被褥,才俯下身,却望入一张初启的明眸中。看见是她,似有几分不置信,从枕上支起身子。人才起,那自下颔处迤逦而下的印记,即尽数落入人眼中。

连,唇瓣都破了,非但肿了不少,原本好好的粉色中间,竟多了好几处乌青。看着,倒像是她自个幼时在乡间偷吃桑葚之后留下的印渍。

等确定是她,榻上之人抱紧自个身前的锦被,满面红云,火烧一般。

她低下头,柔声招呼道:“姑娘醒了?”

“王爷吩咐,让姑娘就在此处洗漱梳妆即可。奴婢已经让他们备下了。”

一面说,一面取来罗衣,也不喊其他宫人进殿,只自己在近前忙前忙后地服侍着。

不经意间一抬眼,看见眼前人紫涨着一张小脸,她自个到底也是个未出阁的女儿家,便也垂着眼睫,只当对那些印记视而不见。

好容易满身狼狈地沐浴梳妆完毕,整个人,却宛如散了架一般,连往前迈一小步,都步履艰难。

云萝起先并不知,等见到她咬着唇瓣,扶着她的手臂方能移步的模样,心内,才猛然醒悟。遂,低头轻道:“姑娘不如就在此处随意用些饭食吧?”

她即刻又红了脸,摇头不肯。云萝宫人才要再劝,忽见殿门处,刘成公公笑盈盈探出一个圆脑袋。

云萝忙微笑着上前接应,问道:“公公有事么?”

刘成躬身而入,看一眼面前的人儿,将衣袖内的一件物什取出奉上,口中赔笑道:“老奴,有一样好东西要交给秦主子。”一面说,一面掩不住的喜色,倒像是他先得了许多好处一样。

她眼睁睁看着他将手中那支竹笛递到她跟前,衣裾之内的丝履,情不自禁再往前移了半步,从云萝手中轻轻接过。指尖,摩挲着笛身,热泪,竟不争气地夺眶而出。一颗一颗,晶莹似太液池的柔波。

原来他竟记得。

这一次,并不仅仅是一支竹笛而已,末端处,更系了一块方形的玉饰,其下,是青色丝线编结的穗子。如膏的白玉,透雕了一只展翅的猛禽,玉色,略有些陈旧,并不是新制,更不似寻常的货色与形制。

察觉到她的犹疑,刘成在旁低低接道:“秦主子,恕老奴见识浅薄,这种鸟,老奴也不识。”

言罢,躬身,再深施一礼,竟去了。

她早浑然忘了周遭的一切,只手握着这方玉饰,一张小脸,因着惊惧,惨白得毫无颜色。心内,一阵一阵没顶之痛,竟是回流至心间的热泪所灌。

她自幼得那人亲授,这只猛禽,她心内识得,却不能言明。

此鸟,蒙古语称升豁儿,俗名海东青,诸种禽类中,以此鹰最为雄猛。如鹧鸪一般大,尾巴似燕子,脚爪,却类鹦鹉,自是飞行神速。旧元,曾载有律令:凡流放辽东边远地界的犯人,若“获海东青即赎罪,结释而归。”

自靖难始,为了能名正言顺地夺位,他一直都向世人以高皇后马氏所出的嫡子自称。若,有人敢指证他不是,以他的心性和手段,绝不会让那人再活于这世上。可按着当日应海给她的官修史记,他的生母,实为蒙古贵族之女碽氏不假。

而今,他竟真的将他的随身之物,给了她。

羊脂一般细润的美玉,看不见一丝瑕疵,不过如女儿的手掌心一般大小,一看,便知是陈年的旧物。

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他已经一步一步将他予她的这份情,推至绝地。

远处,大明殿的前殿,正殿之上,七宝更漏刚好击下,宛如缶磬齐鸣。月台之上的铜兽,口吐青烟,阵阵和暖之香,随风散入人的鼻尖心内。

大殿中央,一字排开,正是风尘仆仆回师未久的诸将,高矮胖瘦不齐,除顾成一人外,其余,俱是清一色的青年将领,其中,诸多都是官军中的降将。

燕王朱棣,正立于七宝云龙御座前,一袭家常的青色袍衫,仅以木簪束发,背手含笑,缓步自座前而下。

这些将领远道而返,却一个个顾不上先行回府休整,即赶着前来王城见他。虽说是军令如山,但,看见这么多双眼睛里面发自内心的热切与敬慕,他心内,并不是不动容的。

他行至殿门处,向殿外几个宫人淡淡笑道:“去,传令下去,让他们准备几桌好酒好菜,就摆在本王的大明殿正殿,叫他们多备些上好的美酒。”

一面说,一面含笑回身。身后的诸将,连着平素拘谨惯了的顾成,都忍不住挠头而笑。燕王,虽骁勇智谋过人,但,治军驭人,向来赏罚森明。对属下,自是极好的,更不会随意在他们面前端起天潢贵胄的架子。

朱棣笑道:“本王原是召集斯道和顾成他们几个议事的,既然你们都来了,趁着酒菜未齐,斯道,你先念给大家听听。”

道衍会意,徐徐再展开自己手内的密报,沉声念着:“九月初五,承天门灾(失火),占者以为天示警戒,欲劝帝息兵。独方孝孺言,‘承天门灾,应在诸侯灭之象。’遂,建议新帝改承天门为皋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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