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冢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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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妃-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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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孤岚道,“你不想辜负春光,可是我也不想辜负公主,听话,回房去,至少不要这么明目张胆的现身!”
  
  刘彻却躺在睡塌上许久未动,闭上眼不知在想什么,孤岚来气了,刚想把他拽走刘彻却猛的从睡塌上坐了起来,一副得意的表情道,“我有个办法!”
  
  孤岚被他吓了一跳,问,“什么办法,你要干什么?”
  
  “你跟我来!”刘彻从睡塌上跃起,拉着孤岚便往她的房间走。
  
  孤岚大叫,“你做什么?这可是我的闺房!”
  
  刘彻却不管这么多,推开门便往里走去,还直奔她的梳妆台!
  
  “喂,你搞什么名堂?”见他拿着自己描眉用的黛粉正往脸上画去,孤岚大惊。
  
  “你不是怕我被人发现吗,那我只要变了妆容不就没人认识了,那随我怎么晒太阳你都不会管了对不对?”
  
  孤岚摇头,真拿着他没办法,这样的孩子性,还真不怎么适合当国君,可是想想,十五岁的少年,能强求他多少,况且他一旦登上皇位,就再也不能像今日这般快活了,便走至他身旁,夺过他手中的细刷,弯身亲自替他改容。
  
  刘彻笑,“就知道你会帮我!”
  
  孤岚只看了他一眼,便专心的替他设计,先在嘴角点了颗吃痣,又在眉心点了颗观音痣,两颗都很大,接下来孤岚想,在上唇那里贴上一片假胡子就更是认不出了,问刘彻贴上胡子如何,刘彻却只凝视着她,半晌没出声,孤岚被看得不自在,便直身将细刷放回梳妆台,不再理会他。
  
  “你去哪里?”见孤岚走向门口,刘彻忙问。
  
  “替你去市面看看有没有假胡子出售,不是嫌我老吗,我非得把你也变老不可!”孤岚回身将门带上,冲他努努嘴!
  
  庭院花圃里的石竹开得正盛,紫红,纯白,粉红,各色各样,绚丽多彩,阳光毫不吝啬的洒在这片院子里,欲近中午,老槐树的影子被压得矮胖矮胖,孤岚忽然驻足在当地,人间正逢四月天,石竹花还年轻,大汉王朝还年轻,刘彻也还年轻,只有她和这棵老槐树,已是苍老不已!猛然觉得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却又瞬间低下头嘲笑自己,存在即合理,有什么好伤悲的,昂起头,大步出了门。
  
  长安的街市很是热闹,所有的行人都靠着街道两边走,中间的御道是天子车架专用的,孤岚盯着那没有一丝邋遢,也没有一个人影的御道,想着家里的那人,很快,这御道就会成为他的专属物,从此他便会同它一样,就算宽敞豁达,也没有人敢走进!
  
  “孤岚!”身后有个声音在叫自己,孤岚回身,原来是卫青。
  
  孤岚笑,“怎么今天不用陪着公主?”
  
  卫青微微靠近她的身子,低声道,“公主要我带话给你,这些日子你别去天下客了,一切有陈伯打点,全心全意的呆在家里陪着太子!”
  
  孤岚皱眉,陪着那个孩子精还真是令她头痛的事,却也不得不从,便道,“好,知道了!”
  
  “你这是去哪里?”卫青问。
  
  孤岚便把刘彻的鬼把戏说了遍给他听,卫青强忍着笑意,却还是噗嗤笑了出来,强作淡定道,“我知道哪里有得卖,我带你去!”
  
  孤岚跟在他身后,看着他的背影忽然想起他应该也有二十出头了吧,便走上前去与他并上,问,“你今年多大了?”
  
  “惭愧,二十又二,却至今一事无成!”卫青苦笑。
  
  孤岚道,“怎么还不成家?所谓成家立业,就是说先成家后立业,虽不见得多有道理,但另可信其有,再说你这年纪也确实该娶妻生子了!”
  
  卫青偏过脸看向她,沉默片刻又道,“我这种家世,那个女子肯嫁给我?”
  
  孤岚笑道,“你什么家世啊,狼人后裔?难不成嫁进你家的女子会被吃掉?”
  
  卫青笑,“那倒不是,只是我无父无母,无田无地,又无官无爵,哪个女子嫁给我都是受罪!”
  
  孤岚道,“哪里话,女子嫁人嫁的不是家世,而是你这个人,依我看,你定然是前途无量,千万莫要泄气!”
  
  卫青笑着点头,忽然从袖口摸出个发簪递到孤岚面前,道,“这是我买的,送你,就当是那个的替代品,便宜货,不要嫌弃!”
  
  孤岚心中某个想法掠过,却还是装作不经意的接过,道,“行,既然你执意不想欠我的,那我就做回好人收下,以免你心里不好过”!
  
  卫青浅笑着看着她将发簪收进袖口,不再出声。
  
  路边的算命摊子很是显眼,白色的招牌被风吹得四处张扬,孤岚朝那边望了望,看那人眉宇间气度不凡,长得一副书生模样,卫青道,“那是东方朔,厌次人士,在胶东那一块也算小有名气!”
  
  “哦?那他来长安应该是想某个一官半职了!”
  
  卫青道,“估摸着是,哪个年少不盼封侯拜爵!”
  
  孤岚笑看着卫青,道,“这么说你也想了?”说罢不等他回答便直往东方朔的摊位走去,卫青笑着跟在了孤岚身后。
  




帝崩刘彻承大统

  “二位测字?”约摸二十出头的东方朔一袭白袍,与那白色的招牌倒是般配得很,见孤岚二人走近也没起身,径自忙自己的。
  
  “听闻东方先生卦术了得,我二人特来拜望!”孤岚笑着向他略施一礼。
  
  东方朔笑,“先生不敢当,卦术倒还行,不知二位想测什么,为谁测?”
  
  孤岚笑,指指身边的卫青道,“给他测吧,前程和姻缘!”
  
  卫青笑言不用,孤岚却笑道,“没关系,看看他到底准不准!”
  
  东方朔笑,将笔墨和竹简推到卫青面前,“请阁下写个字!”
  
  卫青只得拿起笔,写了个孤岚看不怎么懂的隶书体‘青’字,便递给东方朔。
  
  东方朔看了看竹简上的字,又看了看卫青,低头缓缓讲道,“‘青’字上面稍出头便是个‘丰’字,下面是个‘月’字,阁下现在尚且穷困,但是一朝出头,丰功伟绩将与日月齐晖!恭喜阁下了!”东方朔抬头作揖。
  
  卫青苦笑道,“先生怕是误算了,我一马奴,哪里会有出头之日,只要不招人唾弃践踏就是好的了!”
  
  孤岚却偏过脸不悦道,“刚刚还说少年志在封侯拜爵,这下怎么就萎靡了!”转过脸又对着东方朔道,“还请先生再替他算算姻缘!”
  
  东方朔看了眼孤岚,又看看卫青,道,“姻缘姻缘,得有情人才会有好的姻缘,‘青’字较‘情’字少了个‘心’,”东方朔说道此处摇头道,“怕是一方有情,一方无心,难呀!”
  
  卫青闻言脸色微变,看了看眼孤岚便偏过脸,望向人来人往的街市,孤岚看他有想走的意思便付给东方朔卦金,东方朔却微笑着拒绝,道,“姑娘还没测呢,就这么急着给卦金?”
  
  孤岚浅笑,“前程姻缘,福寿利禄,于我都是身外之物,不测也罢!”
  
  东方朔却也笑着说,“也是,姑娘不同凡人,一切怕是早已看透!”
  
  孤岚闻言心中一震,这个东方朔难不成真是神人,便道,“好,那就请先生也替我算一卦!小女子名唤‘孤岚’,先生就测这个‘孤’字吧!”
  
  东方朔起身,道,“自古帝王多以孤寡自称,姑娘既是女儿身,自然不可能为帝王,但是姑娘却是和帝王有着莫大的联系!”
  
  卫青闻言看了眼东方朔,太子刘彻看上孤岚,确实是与帝王有着莫大的联系,可是孤岚却知道东方朔所言的真正意思,脸色微微变了变。东方朔望她一眼继续说道,“‘孤’字左边是个‘孑’字,意为‘孑然一身’,右边是个‘瓜’字,”东方朔说道此处却话锋一转,不再解释,只对着孤岚略施一礼道,“如此姑娘应该明白在下的意思,不用在下说下去了吧!”
  
  孤岚屈身一福,眼睛却一直盯着东方朔不动,道,“多谢先生口下留言!”说罢放下卦金便与卫青一道走了!
  
  从街市回来已是晚饭时分,孤岚走进院子却见刘彻正坐在石凳上等着她,石桌上摆满了饭菜,两个酒盅里也盛满了液体,不知是酒是茶,见孤岚回来,刘彻笑着起身,道,“回来的正是时候,我已将晚饭做好,坐下来一起吃!”
  
  孤岚已经多年没有尝试吃东西了,本已不食烟火,奈何刘彻盛情难却,只得坐到对面,将假胡子递给他,打趣道,“真看不出,太子爷也会做饭!”
  
  刘彻接过假胡子,撅着嘴打量了翻便收进袖子里,给她盛了碗米饭递过来道,“你不知,当年我母亲被打入冷宫的那段时间,我们都是自己做饭洗衣,姐姐的饭菜比我做得更好!”
  
  “哦?还有这么一段经历?”孤岚想起了多年前她在秦皇宫的那段过去,多少妃嫔因为她而受到嬴政的冷落,哭的哭,闹的闹,嬴政一怒,将她们打入冷宫的不在少数。孤岚呆痴着眸子看着桌上的米饭,一动不动。
  
  刘彻笑道,“怎么了?本太子给你做顿晚饭就感动成这个样子?”
  
  孤岚抬头,“自多,还不知你这饭有没有煮熟,菜能不能下口呢!”
  
  刘彻笑,“吃吃不就知道了!”
  
  许是多年没进食,胃一时适应不了,一个晚上孤岚都胃痛难耐,坐在院子里,一边想着白天遇到的那个东方朔,一边抚着时时抽痛的胃,好不容易熬到天明!
  
  刘彻申了个懒腰,摸了摸刚刚粘上去的胡子,走向院子,孤岚正弯腰给那些石竹浇水,感觉刘彻过来,头也不回,道,“水缸里有水有勺子,自己打水洗脸!”
  
  刘彻却不理会,问道,“这是什么花,好多颜色呀!”
  
  孤岚看他一眼,道,“石竹都不认识,你花痴?”
  
  刘彻却坏笑着弯腰,将脸偏到她的脸下,道,“你说对了,我还真是花痴,我就只认得你这朵娇花!”
  
  孤岚白他一眼,直起身子道,“我可不是花,我是老女人,你要赏花自己去烟花三月找去,别在这里碍我事!”
  
  刘彻知道她在影射昨天他说的话,忙道,“你别生气,我昨天不也是跟你开玩笑吗,你可不是老女人,你是这世上最年轻,最美的女人!”
  
  孤岚笑,“你这说的什么话,难不成我比人家刚刚出生的女婴还要年轻,都要当国君的人了,说话还这么不经大脑!”
  
  刘彻见她笑了忙探过头去,“不生气了?不生气就帮我疏疏头发吧,这洗脸洗衣做饭什么的我都会,就是这头发,从小便是姐姐替我疏,后来就有宫女替我疏,我自己还真是奈何不了!”
  
  孤岚拿他没办法,只得放下水壶道,“先自己把脸洗了!”刘彻忙应声打水将脸洗干净,等着孤岚给他梳头。
  
  十日之后,平阳公主派卫青传来消息,说景帝离去就这两天的事,要他们做好充分准备,一方面要防止被太后的人搜着,另一方面要做好进宫继承大统的准备,景帝驾崩的消息一传来,刘彻必须马上回到宫中主持大局,以防有心人生变。
  
  “喝盅茶吧,可以缓解下你的紧张!”刘彻一个人靠着老槐树坐在地上,孤岚递上盅热茶给他,他强笑着接过。
  
  茶很浓,很苦,刘彻皱着眉尝了一口,道,“这什么茶,这么苦嘴!”
  
  孤岚理下裙子,和他一道坐到了地上,笑道,“这叫苦丁茶!”
  
  “为什么煮这么苦的茶给我喝,你存心的是不是?”刘彻紧皱的眉因为一盅茶舒展了不少。
  
  孤岚笑着点头,“苦丁茶可以说是茶中最苦的了,煮这茶给你喝,是想告诉你,人活着就是苦的,在大汉朝的西南角曾经有一个迦毗罗卫王国,那里流行一种宗教,叫佛教,佛语说人生有八苦:生、老、并死苦、爱别离苦、怨憎会苦、五阴炽盛苦、求不得苦,这八种苦是害人最甚的,可实际上人世又何止这八苦,苦是无边无量的,但是既然活着了,所有的苦就都得吃下去,你是太子,你将来要受的苦会比常人还多,但是你也要像喝这茶一样,将它通通喝下去,明白吗?”
  
  刘彻默默的听着,点头,然后将手中的茶一股脑儿的喝下去,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会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孤岚拍拍他的肩膀,起身道,“记住就好!我去给你烧水,昨晚见你一夜噩梦,定然出了很多冷汗,待会儿洗个澡!”
  
  刘彻点头,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思索着她方才的话,生老病死爱别离,什么苦我都可以忍受,最怕的就是没有你!
  
  屏风后面,孤岚将他的衣服搭在屏风上,道,“脸上的妆容就不要洗掉了,免得万一太后来人我们应付不过来!”
  
  刘彻却在屏风那天哭丧道,“啊?我已经洗掉了,假胡子也拔了!”
  
  孤岚摇头,“你这什么脑袋,这么简单的问题也想不到!”
  
  刘彻笑,“你别生气,其实我就是想你再给我画一次,那样我可以看你看得好近好仔细!”
  
  孤岚嗔喝道,“什么破小孩,年纪轻轻就学大人不正经!”
  
  刘彻忙解释道,“我没有不正经,我只是实话实说吗,你长得美,人又好,我们又投缘,不如你。。。。。。”
  
  孤岚却在后面喝断了他的话,“你再敢混说我就把你光溜溜的扔到长安大街上,看以后哪个女孩子还敢做你的妃子!”
  
  刘彻闻言忙道,“好了好了,我不说了还不行吗,你可千万别那么残忍!”
  
  “知道怕了?知道怕就管好自己的嘴!”孤岚说罢从屏风后面退了出去,刘彻却在木桶里沮丧的低着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水,话还没说出呢,就被孤岚给回了过来,真是郁闷到了极点,正想着怎么样才能让她接受自己时身后却似乎响起了脚步声,刘彻回头,却见孤岚正面色紧张的立在身后,刘彻大惊,忙将身子往水里泡去,只留个脑袋在外面,质问道,“你。。。你。。。你怎么。。。”可话音未落,孤岚却开始脱自己的衣服,刘彻目瞪口呆的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直到她脱得浑身上下没有任何衣物才反应过来,忙扭转脖子不再看,可是他的脑中却一直呈现出她那完美的胴体,挥之不去,整个脸红到了脖子根,以前跟阿娇行夫妻之礼时也不见自己如此紧张过!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孤岚却已经跨入了木桶,刘彻只得木讷的往旁边挪了挪,怕碰到她的身子,孤岚却将他的脑袋一把抓了过来护在胸口,刘彻只觉天昏地暗,呼吸不畅,忙将眼睛闭上,不敢看眼前的肉体,“别动!”
  
  刘彻这时才听到院子里面嘈杂的人声和杂乱的脚步声,有几个人似乎正往这边走来,孤岚闻声忙将方才搭在屏风上的刘彻的衣服扯下来浸入木桶,感觉到脚步越来越近,孤岚放在刘彻脑袋上的手越发的用力,将他的头一步步往水中按去。
  
  “啪!”房门被个大汉踹开,连带着屏风也被砸倒,孤岚‘啊!’的一声大叫,几个汉子不知道有女人在这里洗澡,忙转过身去。
  
  “你们。。。你们是什么人,光天化日下竟然偷看女子洗澡,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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