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医傻后(青石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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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傻后(青石小巷)-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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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姓中的青壮年已经被放回京城,帮忙收拾。

  常太师在三天前的战争中惨白,最后提剑自刎,常夫人随即追随而去,铁将军匆匆而至,却已经救不下任何一个,完不成对常笑笑最后的赎罪。

  瞒着皇上将常太师夫妇的尸体瞒天过海运出城外,埋葬在一处山坡,这是他唯一能为常笑笑做的,然后他心境平和的回了京城,站在那一片寂静的尸山前,自刎而亡。

  或许谁都猜不透,一个打了胜仗的将军,为什么不等着领功,反倒自杀呢?

  难道是欢乐过头,疯了?

  对于铁将军之死,坊间有许多个传文,多是惋惜,少是诋毁。

  战事平息的第三天,宫里爆出了个惊天大消息:太后不见了。

  “怎么回事?”凰子夜赶到妃嫔以及太监藏身的七宝阁的时候,有些怒不可遏。

  “回皇上的话,奴才们也不知道,那夜兵荒马乱的,太后娘娘确实是和奴才们一起躲了进来,这几日外头在处理尸体,我们一直也都待在此处,昨儿个晚上还瞧见娘娘来的,天一亮,就不见了她踪影。”

  “你们……给我搜,搜遍整个皇宫,都要把太后给我搜出来!”凰子夜笃定,太后是趁乱跑了,自从自己逼她引产后,她的行为就开始不正常了,以前很注重装扮衣着,必定要得体雍容才行,那后,每天都穿的画的像个女鬼,行为处事也怪异的很。

  这次太师的党羽已经清理干净了,再说这边有重兵护卫,就算那余党要进来挟持太后,也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不是被人绑架了,就是自己跑了。

  凰子夜心情大为恶劣,最近的事情已经够多够烦够他头疼的了,太后居然还玩离家出走,她到底要怎么样?到底要怎么样?不就是一个孩子吗?

  然后,他顿住了!

  脸色一片惨白!

  不就是一个孩子吗?让常笑笑心死如灰,面容宁静的如同一朵白莲花的,不就是一个孩子吗?

  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未央宫,他的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孩子。

  李德全来报江指挥使求见的时候,他都浑然不觉。

  江少原和他什么关系,许久等不到回报,他就自己进了去,看到凰子夜目光呆滞的坐在床头,他对他真是又气恼又心疼。

  “又在想笑笑的事情呢?”

  他根本听不到外界的任何声音,脑子里只有常笑笑怀着孩子的时候,那满面春风,笑的如同桃花仙子一样美丽的容颜。

  “子夜!”江少原有些急起来,忙上前推了把凰子夜。

  凰子夜这才还神,江少原也松了口气:“以为你疯了,就这么傻傻的看着地板,一个人笑,想什么呢?”

  “没什么?”凰子夜抬头,苦笑一声,“我还能想什么?”

  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什么,急问江少原:“找到没,第三颗?”

  “花了一番功夫,这常府那么大,本来以为会藏在常太师夫妇的房内,翻箱倒柜就差把钻头一块块卸下来搜查了,结果你猜在哪里?居然在常笑笑的出阁前的闺房里,看来常太师夫妇对常笑笑真的很疼爱,最后一颗药,居然也是留给她的。怪不得她要咬舌自尽不让太师为难,难为太师……”

  第二七一章

  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在凰子夜脸色变糟糕前,他马上禁言,不是怕他,而是怕他伤心。

  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匣子,放到凰子夜手心里,他轻拍了下他的肩膀:“去吧,你伤的她,那也该由你来救她。”

  “少原,我错了!”他抬起头,脸上尽然挂满了泪珠,手里捏着的匣子,似乎有千斤的重,里头藏着常笑笑的性命,却也藏着他和她之间,永世无法横亘了的永世无法原谅了的伤害。

  救活她,那就是一生一世的分离,他清楚了然,常笑笑的心里,再也不会有他了,甚至她的眼睛里,也再也看不到他了,她再也不会开口叫他,就算是一声疏离的皇上,此生也无法听到她喊了。

  太医说,如果有还魂丹,性命无虞,就是舌尖受损,可能能开口的几缕不大了。

  太医还说,气血虚弱,积郁成疾,就算是灵丹妙药,也只能保住性命,不能保全她长命百岁健康活着。

  太医还说,胎儿是被猛力撞击掉落,后身体又疲乏劳顿,受创颇多,这辈子怕都不能再生育了。

  太医甚至说,手脚关节沾染了寒气,落了风湿,恐不到四十,就很难在阴雨天气站起来行走了。

  是他毁了她,毁了她的声音,毁了她的手脚,毁了她做母亲的权利,毁了她健康活下去的资本。

  他是个罪人,天大的罪人。

  看着他痛苦的样子,江少原还是气恼心疼参半,知道现在再多的泽被数落或者安慰都是没有用的,该数落的,只怕凰子夜自己在心里已经把自己骂了千万遍了,该安慰的估计凰子夜一句都听不清去,他只能轻拍他的肩膀:“去吧!”

  从未央宫到甘泉宫,短短几步路,凰子夜却走的尤为吃力,他害怕她醒来后的样子,可又不忍心她一辈子沉睡。

  该沉睡的是他,不是她。

  将药交到太医手里的时候,太医检查无虞,然后让宫女喂食常笑笑服下,回身禀告凰子夜:“启禀皇上,最多到明天早上,娘娘应该会醒来。”

  这措辞也是给自己留了余地,没有说常笑笑一定会醒来,而是说应该。

  凰子夜挥挥手:“下去吧!”

  太医告退,把空间留给了凰子夜和常笑笑。

  想去握她的手,可是触碰到的瞬间,他却又触电般的抽回了自己的手,喃喃自语:“我不配碰你,我不配!”

  眉心沉痛的纠结,看的任何人都想伸手去抚平,他跪在常笑笑的床边,想到三天前她在自己怀里嘴角溢血,安静的睡去的样子,就感到自己的呼吸在一点点的被抽空,那种痛的渗入心肝脾肺的感觉,让他想挥掌打死自己。

  曾经的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机会可以牵手,可是相对真诚的微笑,可是所有的一切,都葬送在了他一次又一次的猜疑中。

  现在的他们之间,恐怕连这样静静的相对都是奢侈了吧,那就让他趁着她睡着,先看个够,把她的一切,记入脑海里,但是其实,还需要刻意去记忆吗?

  她的柳眉水眸,琼鼻红唇,哪一个不是被他深深的烙刻在了心间,就算误会她背叛自己的时候,那恨之入骨的情愫,不也正是因为爱她深入骨髓了吗?

  只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资格谈爱她了。

  只要这样静静的守候,静静的看着他,也是一种最弥足珍贵的奢侈。

  在她床边跪了整整一夜,天际吐露鱼肚白的时候,月季轻手轻脚的进来,给他批了件披风把他给吵醒了,以为常笑笑醒来了,第一个动作居然就是偏过头抬步要离开。

  他知道的,她必定是不愿意见到他的。

  可是跪了一晚上,双脚已经麻木到无法站立,他才急走了一步,就重重的踉跄屈膝往前倒去,月季赶紧上前搀扶住他,残疾的身体差点因为凰子夜的重量而摔倒。

  幸好后面就是桌子,所以不至于狼狈倒地。

  月季一手撑住了桌子,另一手用力的搀扶着凰子夜的胳膊,凰子夜意识到自己让月季很吃力,忙伸出修长的手臂,自己撑住桌子,然后靠着臂弯的力量,坐到桌边。

  他挑背对着常笑笑的方向坐下,月季似乎知道他的用意,轻声道:“皇上,娘娘还没醒呢!”

  凰子夜后背直了一下,然后,对着月季颔首:“我双腿缓过来就走,她醒了,去叫太医,把身体调养好了,告诉她,我对不起她,一直来,都是!然后……然后……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会再去打扰她了!”

  那些话,每一个字都割喉疼痛。

  月季轻轻点头,她虽然是个奴婢,但是和常笑笑贴心贴肺,她能不知道常笑笑和凰子夜间发生了什么吗?

  “奴婢知道了,奴婢给您捶捶腿吧!”

  凰子夜一夜跪在常笑笑窗前,而月季则是一夜都在门口候命,等着里头随时的吩咐,她亲眼看到凰子夜一夜未起身,恐怕若不是他的身板子硬朗,也早就跪坏了吧!

  月季替主子恨他,可是却不知为何,看到这样的他,居然也有几分原谅起来。

  可能是她毕竟不是常笑笑,没有办法切身体会那一遭遭,一次次,切肤刮骨的疼痛吧。

  “皇上,好些了吗?”月季轻轻的揉捏着凰子夜的小腿,捶打着他的膝盖。

  凰子夜报之感激的一笑:“起吧,别揉了,你的腰不好,别蹲着,让她见着,会心疼的!”

  月季的腰,自那一次后,阴雨天自是不用说,疼的冒冷汗,甚至路都走不了要坐轮椅,就连平素里,久蹲也会疼痛,凰子夜知道常笑笑有多疼月季,他疼着她所疼。

  第二七二章

  “是,皇上!”月季也没有推却凰子夜的好意,起身扶了下凰子夜,“您再试试看,看腿脚利索没。”

  凰子夜慢慢起来,脚还是麻的,但是已经缓过来了,看着床上安静的睡颜,他对月季轻声道:“我走了,照顾好她。”

  “是,皇上!”月季恭顺低头,送凰子夜出门,凰子夜一走,她就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一眼执念,一念执着,如果当初你给笑笑姐多一点信任,你们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回头,疼惜的看着床上还在安睡的人儿,她摇头又叹息了一口,捡起地上本要给凰子夜披上,却吵醒他让他仓皇落逃滑落的披风,挂在臂弯,出了房间。

  几乎是她一出去,床上的人,便睁开了眼睛,她醒了,或者说,早就醒了,只是感觉到身边有另一个浑厚带着点沉重的呼吸,她知道他在,所以选择了不见。

  有些感情,支离破碎,爱恨纠结,纵然拼拼凑凑起来,也终究是破镜难圆,覆水难收。

  有些伤害,刻骨铭心,根深蒂固,纵然可以选择忘却,却终究是不能原谅,无法弥补。

  有些人儿,相见是缘,相爱却难,纵然想要飞蛾扑火,你终究不是那团火,我也非蛾。

  看着头顶微微飘动的海水纹帐幔,绣着比翼双蝶的热闹图案,春花烂漫光阴好,可是可惜了,只是死物而已。

  如同梁祝化蝶的爱情故事凄美的让人潸然泪下,可是可惜了,只是故事而已。

  她生活在现实里,不是美丽的画卷,也不是唯美的故事,没有不弃前嫌,也没有原谅两字,她能选择的,顶多是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忘记那个曾经出现过的人,那个过客,那片哀凉的风景。

  静静的躺在床上,她心里平静无波,看着滴漏里的时间,已经近正午了,开口尝试着说话,却是有些囫囵不清,伴随着一阵阵微微的刺痛,她明白了:人家说不成功便成仁,可怜她这次既没有成功,也没有成仁。

  她被搁浅在成功和成仁之间,变成了一个咬舌自尽不成功,却又没保住舌头的悲催女人。

  舌尖没了,恐怕以后她说的话,和大舌头一样了甚至根本就一句听不清,多难听啊!

  哈哈,也罢,又不是靠嗓子吃饭的,不能说也好,其实她也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很久以前她就可以一整天一整天的不说话,现在不过是把那一整天一整天翻了无数个倍而已,没关系的,她不介意。

  用力的呼吸了一口空气,感觉到了新鲜的空气伴随着温热的地气送入肺部,她好似看淡了一切,看破了红尘,忽然想到凰子夜的话:“告诉她,我对不起她,一直来,都是!然后……然后……她……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不会再去打扰她了。”

  真好,他想知道所有一切了吧,这声对不起虽然来的很晚,虽然她不会接受,至少沉冤得雪的感觉,还是不赖的。

  而且因为愧疚,他这次是心甘情愿的放她走了,机会真难得,要去哪里呢?

  “出家吧!也该看破红尘了,下辈子遁入空门,青灯古佛伴终老吧!”脑子里居然跳出了这么一个好笑的主意。

  她让自己给笑到了,勾着唇角,说不出的恬淡安静。

  好似她的生命到这一刻,才真正的属于了她自己,如初生的婴儿般,对这个世界没有敌意,没有**,没有所求,只有一种淡淡的向往。

  活着,就是好的。

  她从来不是个轻生的人,纵然心死如灰的那一刻,她都没有想过要自杀,会咬舌自尽,只想报答养育的恩情,现在既然还侥幸活着,那就好好的过日子吧。

  至于那双夫妻,想来也是希望她好好的活着的吧!

  在看到寒风中他们身穿盔甲,并肩而战的身影,她就知道了,此战结局只有一个。

  她想起身,找个纸认认真真的规划往后的人生,只是稍微一动,全身就撕裂般的疼痛,她才哑然失笑,是啊,她这残破的身体,前不久还了太后一笔帐,还没有好全呢!

  想到太后,她是释然的,她欠了很多人,其实现在想想,一开始那个被她压断手臂的宫女,叫个什么她都忘记了,后来的被自己揉了一头一脸瓷碎小维,还有……向来居然数不胜数,但是太后那一笔,至少是还了,真好,原来还债的感觉,比报仇来的更舒畅。

  目光巡视了一遍这间自己住了小半年的房子,想到刚来的时候,就是在这张大床上,看到了限制级的一幕,后来发现自己这身体肥的和猪一样的时候,她差点绝望,再后来,努力减肥斗这个斗那个的,她过的很充实,然后日子开始变得更充实,越发充实……到最后,搭进去了自己的心和孩子。

  如果一切能回归到原点,她想,她许就不会那样子活了。

  想翻身舒缓些,可是身上很疼,她只能撑住床头的栏杆,用力的稍微扭摆下身子,那栏杆真看不出来,居然是豆腐渣工程,她才一用力捏,居然断了。

  手里握着断裂的栏杆,就要往地上扔,却陡然瞥见,栏杆上雕刻了一个大字:福!

  她哑然失笑:原来,秦广王真的来送过福气啊!

  原来她的福气,就是看破一切,用一颗玲珑透明的心,来面对生活。

  得失了这么多后,她才发现,人世间最大的福气,居然是静心,安宁!

  一如现在的她,无欲无求无争无恨无怨无痛,忘却所有,只看到自己。

  第二七三章

  长乐宫,凰子夜站在太后平时常坐的玫瑰金漆软椅上,一寸寸的轻轻的抚摸过去,轻轻的一如幼年的时候,太后温柔的指腹划过他的脸颊那般。

  椅子边上有一个雕花银盘子,盘子里放着一粒粒圆润的翠珠,这是太后最爱把玩的东西。

  所有圆润的,光滑的东西,太后都很喜欢手机,佛珠,碧玉珠,翡翠珠,玛瑙珠,小时候的他总调皮的把她的珠盘故意碰掉到地上,看着一粒粒圆润的珠子在光洁白玉地板上蹦达,他就抚掌哈哈大笑。

  那时候的太后,总会无奈的嗔他一句:“多大的人了,怎生的这般调皮,心气儿不知道随了谁!”

  没有责备,那般的温和宠溺。

  他伸手,朝着珠盘内伸去,指尖轻轻的划过这些圆润的珠子,感受着太后残留在珠子上的温度,触手之处,却是一片冰冷。

  “皇上,是时候用膳了,您是在此处用,还是去别处?”李德全进来请示,凰子夜高大的身型怔了下,随后幽幽回话:“在此处设宴吧!”

  屈指算来,自从那场皇位纷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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